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8、第十八章(收藏到800的加更) ...

  •   第十八章

      车子停在北郊别墅区的一个小树林里,系主任最喜欢带着女学生们上这里来。因为这地方僻静,到处安保设施都很完善,他不用担心被人家看到。跟往常一样,系主任跟康一帆到山脚下公交车站便分开了,他害怕人多的地方让人家看见他们两人在一起,于是连城区都不让康一帆跟去。

      所幸她也不想跟系主任有太多牵扯,跟这个男人在一起多呆一秒钟她都觉得烦,让她下车,求之不得。

      她看着系主任那辆平平无奇的轿车开出视线之外,手上不可控制地摸向了书包里的那管药。

      她也不知道要这个干什么。她好像天生对这些见不得人的东西感兴趣。这些玩意儿,对她有种天然的吸引力。

      “等车吗?”康一帆身边突然出现一个男声,差点儿吓她一跳。她下意识地转过身,看向旁边,就看到她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男人。那人长得挺好看,跟人说话未语先笑,看上去十分具有亲和力。

      然而康一帆不是一般人,她内心藏满了毒蛇的汁液,稍不注意,便会流出来要人性命。她一言不发,正打算离开,那个男人又开了口,“这地方可不好打车。”

      他像是根本不会看人脸色一样,又对康一帆说道,“要不然我送你吧。”他伸手一指,康一帆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旁边就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

      他笑得很好看,奈何康一帆根本不会看人脸色,冲他笑眯眯地说道,“不用了,我自己走下去就行了。”

      “你一个女孩子,又长得这么好看,大晚上的,一个人不安全吧?”那人十分热心,就算是说这种有些轻佻的话,也显得不让人讨厌。大概是因为他笑起来太好看,所以一般人根本不会讨厌这样的帅哥夸自己。

      但是康一帆根本就不是一般人啊。她不为所动,拿出手机来打算当着那个帅哥的面叫出租车,谁知道刚才她找系主任的时候将手机调静音了,这会儿拿出来才发现上面有十几个未接电话。

      全是裴景梵打过来的。,

      她握住电话的手猛地一紧,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将电话拨了回去。

      电话响了一声,那边就被接了起来,裴景梵气壮山河的咆哮声就通过无线电波朝她劈头盖脸地砸了过来,“康一帆你在哪儿?!”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简直不知道裴景梵究竟要干嘛。他这样给了自己失望又再次给她希望,真的是觉得她的内心很坚强吗?

      然而,纵然心中有万般思绪,现在也只能暂且压下,她的声音听上去很冷静,有种抚平焦躁的魔力,“我在北郊别墅区这边的山脚下。”

      “你怎么在那里?”裴景梵冲她吼了一句,没等康一帆再次回答,就对她说道,“行,站在那里,我过来接你。”说完,便风风火火地挂了电话。

      康一帆看着手上暗下去的电话屏幕,有点儿出神。她总算是没有忘记面前还有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虽然笑得很好看、但是让她觉得危险的男人。她对那个帅哥礼貌地笑道,“不用了,我哥马上来接我了。”

      那个帅哥眼睛好像闪了闪,也不知道是不是康一帆看错了,他的表情好像有片刻的停滞。西像是根本察觉不到别人的拒绝一样,他冲康一帆笑道,“刚才我看到你从一辆车上下来,怎么不跟着他一起走呢?”

      明明只是一句闲聊,然而却听得康一帆汗毛倒竖。但她很快冷静下来,对那个帅哥撒了个谎,“他临时要接别人,不顺路,我不想麻烦别人。”

      那个帅哥听了,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又找了个话题,“等下要来接你的是你哥哥?”他眼中闪了闪,“现在这个年代,绝大部分人都是独生子女,哥哥来接妹妹的,可不多了。你哥哥很疼你。”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他出现的方式太诡异,康一帆总觉得他即使笑得再好看,也没有办法对他放松警惕。她轻轻应了一声,“嗯。”没有再回答。

      北郊因为到处是别墅区,到处都是高大茂密的树。有几棵黄葛兰,正值花期,在黑夜中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往常她是最喜欢这样的味道的,因为年少时期他们住的地方也有一棵黄葛兰。棚户区小孩子多,到处招猫逗狗,十分惹人讨厌。裴景梵少年老成,从来不喜欢这群熊孩子。哪怕裴靖齐被揍了,只要揍得不厉害,都不会帮他出头。

      至于她,她好不容易才让裴景梵松口,将她留在身边,每天把自己伪装成一副温良恭俭让的模杨都来不及,如何会给裴景梵找麻烦?

      那棵黄葛兰离他们家比较近,一开花,一片人都闻得到。他们那片儿,不管是妇女还是孩子,都对黄葛兰觊觎很久,只要一开花,这群素质跟不上城市平均水平的人就会迫不及待地将花占为己有。一部分大人连同小屁孩是单纯喜欢那味道,包括康一帆。可惜人家家里有大人帮忙,她家里从来没有谁能顾及到她的喜好。她爸爸,不去他面前讨他嫌就行了,每天能吃饱饭不挨打她都心满意足了。如何还能奢望那朵小小的、香气馥郁的黄葛兰呢?

      康一帆长大了之后才知道,原来人的愿望也有那样卑微的时候,一朵黄葛兰,她都会觉得魂牵梦绕,割舍不掉。

      另一部分,就是以他们奶奶为代表的那种。城市空间狭小,不是每家人都有条件和心思种花的。尤其是黄葛兰这样的高大树木。好多人喜欢买点儿栀子花之类的回去插瓶,栀子花、茉莉、黄葛兰,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开放,到时候,好像整个南方都沉醉在这片迷人的味道当中。当然,他们奶奶这样早已经被岁月染黄了眼珠子的老妇肯定不会有那么诗情画意的,她守着黄葛兰是想摘几朵下来串成串,拿出去卖,大的两块钱三朵,小的一块钱三朵。但是他们门口那棵树,往往等不到开大,就会被人家摘走了。

      每一次,康一帆都想留一朵放在枕边,然而那个时候他们的物质实在太贫乏,哪怕这样平均下来几毛钱,在他们眼中都显得不轻松。她自知寄人篱下,更加不敢妄动这样的“奢念”。每天只能在帮奶奶穿完花之后舍不得洗手,仿佛那样就能让那气味一直跟着自己。

      裴景梵从来都是不管他们这些的,在他眼中,这玩意儿属于老太太做的,几毛钱耽搁他事情,他能用挣这几毛钱的时间,捣鼓出更有价值的东西拿去卖。

      当然,那也是相对的。

      他当时也是一个小破孩儿,能捣鼓出什么来?

      奶奶告诉他们了,要想有雪糕吃,必须要把影响他们“生意”的人全部赶走。于是每到夏日傍晚,裴家婆孙三人,就会守着那棵树,裴靖齐化身野狗,只要谁一上来,就咬谁。就凭他这一口犬吠神功,裴靖齐一度在棚户区的小子们当中反败为胜,甚至还居了一段时间的上风。

      当然不是他突然懂事,是因为每次奶奶买完花回来,就会给他们姐弟二人捎一只雪糕,单卖四毛钱,两个七毛。开始康一帆是没有的,因为她不仅不是裴家人,还是个姑娘,裴奶奶重男轻女到令人发指,后来又看她干活勤快,这才让她跟裴靖齐有了一样的待遇。至于裴景梵,他是老大,从来不会被考虑进去。

      然而雪糕再美味,在康一帆心中始终都赶不上那一手的花香。

      想当然,他们这种画圈圈的方式激起了不少民愤。但是奶奶久经沙场,不愧是纵横撕逼界的一员老将,那些上门踢馆的从来都是铩羽而归。整个棚户区,只有一个老头堪堪与她平分秋色。有一次他们两人再次对上,两个人隔了一棵树,骂了个昏天黑地,其中言语之低俗,简直不堪入耳。但是谁又舍不得那棵“发财树”,骂得再厉害,居然都没人来的鱼死网破,一拍两散。可见他们性格当中,始终还是缺少几分气性的。

      穷,也不是没有道理。

      不过都已经那么穷了,再讲气性,也有些强求了。

      裴景梵一起床,就看到康一帆和裴靖齐像两个小将,为裴奶奶掠阵。小孩子不懂事,污言秽语,大人说什么他们便学什么。当下气得不行,一把将裴奶奶给拉回来,二话不说直接拎起砖头往老头家里扔去,将他家最后一扇玻璃窗户给砸了个稀碎。然后三下五除二,到万景春家里借来梯子,冲上去将那棵树剃了个精光。

      接着,扛着几大根粗壮枝丫的裴景梵面无表情地回到家,将东西往奶奶面前一扔,正式跟她宣布政策,以后不许当着小孩子的面骂人,免得污染他们纯洁的心灵。可惜他们哥哥并不知道,家里两个小孩子的心灵早就不纯洁了。

      那天早上,他们家的香味几乎可以香飘十里。康一帆跟着奶奶一起将树上的花全都摘下来,装了满满一个大盆子。她看着盆子里的花,好像看见了一条金光闪闪的发财之路。康一帆眼中露出几分艳羡,她知道,就算是这里面的花再多,也没有她的份儿。

      艳羡终究都只是艳羡罢了。

      她有些失落,这一波花过了之后,又要等明年了。更别说树都被裴景梵砍成这样子了,还不知道明年能不能长起来。她的心思如此幽微,更何况如今寄人篱下,以前在自己家没人注意到她,现在更不会了。

      就在她依依不舍地放下那串花的时候,她那个神经一向比海碗还粗的大哥居然像是变戏法一样,手一摊开,里面便露出大片大片的洁白花朵。

      隔了这么多年,她依然还能回想起当时少年脸上的神情。他一贯是带着几分不耐烦的,好像已经不记得应该怎么好好说话了。把花拿给她的时候,他脸上除了不耐烦,还有几分尴尬。好像长久以来已经习惯了当坏人,突然之间就不知道应该怎么柔情待人了。他说,“好了,给你。往后别用那种眼巴巴的眼神看着这东西了。就两朵花,你奶奶眼瞎看不见,自己想要可以拿来玩儿。”说完,便不由分说地塞给她。

      那是康一帆第一次体会到如兄如父的感情。她的命和欢乐,在自己父亲眼中都是草芥,然而现在却有一个人能注意到她的期望。除却收到礼物的欣喜,康一帆还有一种突然被人注意到的惊喜。

      她知道她不讨喜,因为以前她爸爸在的时候,会经常打她,每次打,都会骂她,让她快点儿长大,好出去“卖”。她出生不被人期待,成长也不被人喜欢。到了裴家,他们家的境况并不比自己好多少,裴景梵上有老下有小,裴奶奶因为她是外人,最开始连一个好脸色都吝啬于给她。她小小年纪,已经要学会看人脸色,每天尽量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更低,以免引来家里人的不快。

      哪怕是一朵小小的黄葛兰,于她而言,都是奢望。

      她从来不敢想居然有一天她的喜欢会被人看在眼里。

      康一帆一愣,眼底有泪出来,裴景梵见她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先是不好意思——他生长在一片沼泽当中,从来没人温柔相待,时间一长,仿佛他自己都忘记了温柔待人是怎么样的,然后反应过来没好气地笑了笑,“没看出来你这个小哑巴居然这么容易感动。将来多容易被人骗走啊。”

      不,他说错了。康一帆心肠冷硬,阴暗得超出常人想象,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会拿着小恩小惠让她感动。只有一个人,十几年来一直用他的心血来滋养她,用他粗糙却独有的方式来小心翼翼地维护她。见过了这样的盛情,她拥有这世间最纯净的感情,又如何会被有些人的小恩小惠给吸引呢?

      长兄如父,更何况裴景梵对她从来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大哥。

      那是裴景梵第一次也是迄今为止唯一一次送她东西。那把黄葛兰,隔了这么多年,依然在她心里散发着馥郁的香气,从未褪色。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今天晚上头顶这片黄葛兰香气,让她觉得有些危险。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一步,跟那个帅哥拉开距离,仰头看向他。十八岁的少女,不用故作天真就自有一派娇憨。更何况康一帆原本就是个天生的演员,没有人比她的伪装更生动,毕竟她就用这种面孔骗过了裴景梵和身边的所有人,并且十几年来都没有被人拆穿过。

      “为什么总是你在问我?”康一帆冲他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哦。”那个帅哥转身往山上一指,“我家就在这里。正好要出去,就碰上你了。”

      这倒也说得过去。

      那个帅哥看着她,“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我在这里等你哥哥过来吧。”他偏头,笑着说道,“怕我吗?”

      他这样光风霁月地问,反而叫人不好将质疑的话说出口。毕竟康一帆现在只有一个人,如果他真的没有恶意,把他激怒了可不好。

      但她对这个人从一开始就感到很怀疑,就算他笑得再好看也没用。

      所幸裴景梵跟她打完电话之后没过多久就来了,大夏天,他因为相亲,穿了一件修身衬衣,见到康一帆的时候,即使待在空调车中,整个人也像是才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车子还没有停稳,裴景梵就从车上下来了。万景春唯恐他要揍人,连忙跟上来,跟老鹰护小鸡一样连忙将康一帆护在了身后。

      万景春虽然体积大,但是裴景梵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他走上来,一把掀开万景春,万景春猝不及防,差点儿被他掀了个狗啃屎。

      刨开了万景春,裴景梵这才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眼康一帆,见她全须全尾地站在路边,先是松了口气,然后跟所有家长一样,冲她骂道,“你好端端的在这里干什么?”

      康一帆看着他为自己担心的样子心中有些五味杂陈。她抬眼看了一眼裴景梵,低头说道,“老师在这边,过来让我拿个东西。”

      裴景梵正在气头上,一颗心虽然在刚才开车的过程中慢慢沉下来了,但是脑子依然没有归位,想也没想地就说到,“你们那什么破老师?!大晚上让你一个姑娘家到这地方来拿什么东西?!”这种老师一听就不是什么正常老师。

      康一帆默默地看了他一眼,心想他居然还说对了。

      旁边传来一声轻咳,裴景梵正想说万景春怎么那么烦没事咳咳咳咳他二大爷,结果一抬头就看到站在康一帆旁边的大帅哥。

      大帅哥果然帅,眼下乌漆墨黑都没能遮住他的长相。裴景梵一看是熟人,正想着是应该给他上个打招呼呢还是装作不认识走开,大帅哥已经走上来朝他伸出了手,笑道,“原来这是妹妹啊。”

      现在才记起当初自己戴了墨镜的裴总:......

      他想起之前冲大帅哥扯的淡,顿时感觉蛋更碎了,冲他扯了扯自己发紧的面皮,跟“柏引章”笑了笑,“见笑见笑。”他说完又想起这人是干什么,联系上康一帆今天的精神状态和他为什么大晚上还拉着万景春找人,他就有点儿心虚,生怕康一帆一不小心跟这个人说了点儿什么。

      他还没有来得及试探一下,康一帆就已经拉过他的手,朝车子走去。

      裴景梵见她这样子,不像是跟柏引章相谈甚欢的样子,心放下了一半,拉着万景春上了车。

      康一帆很乖觉,知道现在裴景梵不待见她,于是自动坐在了后座,将副驾驶位让给了万景春,送他去承担裴景梵的怒火。

      万景春刚上车,就问了一个裴景梵很想知道的问题,“小帆,你怎么跟那个人在一块儿?”

      “正好碰到了。”她抬眼看向裴景梵,那人只给她留了个后脑勺,身上的衣服已经干了,脊背笔挺,好像什么都压不垮一样。她问道,“哥,你认识他吗?”

      裴景梵现在并不是很想跟她说话,虽然人找到了,但是他可没忘记他们两个还在冷战。于是高冷地“唔”了一声,算是回答。

      康一帆懂了。她哥现在是不想跟她说话。

      她于是就安静下来,转头朝刚才上车的地方看了一眼。原本说好要走的“柏引章”此刻依然站在原地,好像是在盯着他们这辆车,然而隔得太远,康一帆看不清了。

      她一转身,就正好碰到包包。那里面装着一个小东西,她刚刚碰到,浑身上下都不自觉地打了个激灵。

      她做贼心虚,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眼裴景梵,见他沉着一张脸开车没空管她,康一帆便光明正大地拿出手机,开始根据那瓶药的外形开始搜索相关信息了。

      那天晚上回去之后,裴景梵依然不想跟康一帆说话。她知道他还在生气,也不想因为出来找过她就给康一帆希望 。所幸康一帆心里揣着事情,也没有跟裴景梵计较。

      她按照查到的剂量,自己吃了点儿那个药。网上说,少剂量的不容易上yin。为了观察她吃药之后的反应,康一帆甚至还买了几个摄像头,全方位地记录她吃药之后的反应。

      吃药之后,她明显地感觉到自己浑身发烫,身体里面有了一种不可言说的涌动。甚至眼前一度出现了幻觉。

      果然像系主任说的那样,即使在迷蒙中,都很嗨。难怪有些人那么喜欢这种感觉。压力太大,是要放松一下。

      比起眼睁睁地看着裴景梵跟其他女人在一起,她宁愿贪这一晌之欢。
      她吃完之后过了两天,并没有等来明显的不适应,这才微微放心下来。

      这一日,裴景梵回到家,裴靖齐还在学校补课,康一帆特意挑了这个时间回家。裴景梵一打开门,看到康一帆在,愣了一下,随即有些不自在。康一帆装作没有看到一样,拿着杯子给自己接了杯水,说道,“今天没送李诗薇回家吗?”

      裴景梵听她突然提起李诗薇,更加不自在了。事实上他这段时间忙成狗,根本没空管什么李诗薇王诗薇。然而他又害怕康一帆听到只有以为自己更有希望了,于是干脆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可有可无地“唔”了一声。

      康一帆拿过他的杯子,给他接了杯水,脸上泛起一丝微微的苦笑。果然啊,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她侧过身,将一早准备好的药洒进裴景梵的杯子里。这个动作她私底下演练了无数遍,此刻做起来竟无比冷静。

      她想,她可能天生就有反社/会型人格。

      她将接好水的杯子递给裴景梵,“喝口水吧。”

      她看着裴景梵将那杯水端过去,一饮而尽。他奔波了一天,身边一群人都是傻缺,丝毫眼神不会看,他一个领导,喝口水都没人给他倒。

      哪像他们家小帆,别说倒水了,他一个眼神她就知道该怎么办。不管是进口的水,还是洗脸用的,永远温度适宜,伺候得他别提多熨帖了。

      诶,一想到这个,裴景梵就别提多头疼了。

      他们家小帆,要是一直这样以妹妹般的熨帖持续下去该多好啊。谁知道她突然就走歪了。
      真是......

      他这样一想,立刻就觉得刚才喝下去的水有点儿哽喉咙了。

      裴景梵坐到沙发上,打算再跟康一帆谈谈。这次为了避免刺激康一帆,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颜悦色,“ 小帆啊,上次跟你说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康一帆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情,然而就是想跟他装傻,“什么事情?”

      裴景梵:“......就是出国那件事情。”

      “哦。”康一帆捧着杯子,看起来很专注,但其实心不在焉,“我觉得挺好的。最近在开始看学校了。”

      听她终于松口,裴景梵一直紧绷的脸色终于松了些。但他不好当着康一帆这样松,于是又连忙忍住,正要表明一下立场,谁知道他身体一阵无力,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裴景梵就眼前一黑,在沙发上昏了过去。

      康一帆见他终于昏了过去,先是不确定地叫了他两声,见他真的昏得比较死,这才放心下来。她走过去,观察了一下裴景梵。他个高腿长,在沙发上这么倒着,康一帆还有点儿束手无策。不过还好,她很快就想来办法,将裴景梵挪到地上,然后把他拖到了床上。

      整个过程中,她为了避免裴景梵中途醒来,又给他喂了点儿药。之前她害怕引起裴景梵的不适,喂得少。Xia药这种事情,只能成功一次,下一次裴景梵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上当了。所以她必须一次成功。

      确定了裴景梵没有中途醒来,康一帆就找来他的领带,将他整个人脱光了,把四肢绑在了床头床尾。

      然后,她低下头,吻上了那双她觊觎已久的唇。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收藏到800的加更)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