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芈月传之翟骊重生记》千年笑儿

25、第二十五章

　　次日清晨，张子起行。
　　虎威守在外面，道：“老张头，你还真要走啊？”
　　张仪淡淡笑道：“张仪如今世外闲人，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呢？”
　　虎威见他两袖空空，不知道他能去什么地方，总觉得大王不在，自己就这么让他走了好像哪里不妥。唤鹿女道：“鹿姐，快起来，老张头要走了。”
　　鹿女从屋中出来，还穿着昨晚的衣服，眼下乌青，显然一夜并没睡着几时。轻揉了揉眼睛，淡淡应了一声：“哦，你去送送吧。”
　　虎威万料不到她是这么个反应，道：“这……唉。”
　　小星早起为众人做了早点，四人各怀心事简单吃了，鹿女洗了洗脸，一起去送张仪。
　　一路上三人都没说什么话，直到火车站，虎威站在售票口，瞪着大眼望着滚动的屏幕，道：“老张头，你要走，好歹知道个去哪吧？”
　　张仪没有说话，鹿女看了看，走上前道：“旧魏之地，如今故乡还在吧。”替张仪买了张通往晋中的车票，交于张仪。
　　张仪呆怔怔望着那张车票，目中一丝辛酸闪过。
　　虎威不懂这些复杂心事，道：“我说，你现在要是后悔还行啊，你走了，连你的好徒儿都不管了么？”
　　张仪抬起头道：“师父能教的都教完了，他有他自己的命。”望向鹿女道：“各位以后请多加小心，如果小坤问起我，可以告诉他我去了哪里……鹿姑娘，纵然你心中所爱并非小坤，若有朝一日他陷入水火，还请看在今日面上，救他一救。”
　　鹿女目中微有晶莹闪过，皱了皱眉，微别过脸去，道：“知道了，不必你废话。”
　　张仪不再多言，缓缓走进人流之中，消失了。

　　两人回去接了小星，虎威陪着二女，三人心中突突地回到鹿女酒吧后面的小门，却发现一切平安，并没有什么被破坏的痕迹，应该没有人来过，总算松一口气。小星道：“鹿姐，我们进去吧。”
　　鹿女点点头，三人走进去，鹿女道：“小星，去开门。”
　　小星“啊？”了一声，虎威也道：“鹿姐，你说什么。”
　　“我说开门。”鹿女道：“我们光明正大地做生意，为什么不开门？”一切如旧，她现在什么都不怕了，她偏要看看秦稷那帮人究竟能只手遮天到什么程度。
　　自从昨晚回来鹿姐状态就不太正常，小星只能喏喏去打开卷帘，不敢违逆于她。虎威也不敢说什么，默默帮着小星收拾大厅，将桌椅都归置好。
　　小星道：“鹿姐，你回去睡会儿吧，我在下面就行了。”
　　鹿女点点头，揉着太阳穴，往楼上走。虎威见状，忙开口道：“鹿姐，这两天让我留在这吧。”其实虎威心中惦记小星多些，不过纵然没有小星，翟骊不在，出于义气他也要保护好鹿女。她们两个姑娘身边，好歹有个男人在能安全些，那帮人不敢太过分。
　　鹿女停下了脚步，低着头没有说话，虎威怕她拒绝，不待她说话又赶紧道：“至少到大王回来啊。”
　　鹿女站在楼梯上，背着身子，良久，轻轻“嗯”了一声，算作答允，上楼了。

　　虎威心中一喜，见鹿女走进房间关上了门，抱起身边的小星原地转了个圈，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口。小星张开了嘴又不敢出声，低低笑着推开他道：“放下我。”
　　昨晚均经历了一夜提心吊胆，直到此刻才算恢复点昔日的轻松欢乐，虎威瞥了一眼楼上，见屋中并无声音，胆子又大了些，憨笑着搂住小星的腰，低声道：“这两天我不用走啦，整天都陪着你，好不？”
　　小星“嘤咛”一声道：“你坏死了。”也低笑道：“现在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情说这些。”
　　虎威傻傻地乐着，道：“天又没塌下来，不怕。”两人难得有这片刻安静的独处，倚在一起，心中均感到安宁快乐。
　　小星轻叹一声道：“你说，鹿姐她心里到底喜欢谁呀？”
　　虎威得意道：“那还用说么，当然是我家大王了，当年他们俩……”想起小星不知道鹿女与他们这些人的过去，及时没有说下去。
　　小星嗔了一声，依偎在他怀里道：“才不是呢，你不知道，那天她看那个黄公子的眼神。那天黄歇在我们这喝醉了，伏在吧台上睡着了，很难受的样子。鹿姐就那么在旁边看着他，那个眼神……又心疼，又可怜的，我从没见过她那样看谁。她抬起手，想摸摸他的脸又不敢，想给他擦擦汗也不敢，一会儿放下，一会儿抬起，最后才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轻轻叹了一声道：“你们这些男人啊，是不会明白的。”
　　虎威和翟骊一样，听见有人说黄歇便不屑一顾，道：“嘁，不就是跟女人面前装可怜么……”坏笑道：“那你有没有那样看过我呀？”
　　小星失笑道：“去去去，没有，才没有呢。”
　　虎威也笑笑，又哼道：“照你说，鹿姐对黄歇那么好，危急时候也没见他来救鹿姐，还不如小坤爷仗义……对了，她和小坤也有事么，我怎么不知道？”
　　小星看着虎威傻头傻脑的样子，低声笑道：“你能知道才怪了呢。其实我也不太知道，就是前些年我来到这里的时候，有一段时间他们好像经常在一起……那时候鹿姐每天都很开心，好像坤爷很会哄她开心。可是有一天下午，两人在楼上鹿姐屋里，之后不知道是吵架了还是怎么的，坤爷从屋里出来，脸色很难看……从那之后坤爷就不来了，鹿姐也不去找他，最开始简直连提都不能提坤爷的名字，我问过一次还被她骂了。直到最近这一年，他们偶尔遇上才能像普通朋友那样说几句话。”
　　虎威听得一头雾水，这些曲折他光是连听着都觉得头疼，更加不会去深究。小星叹道：“唉，他们这些人呀，感情都乱的很，我真是不懂。”
　　虎威若有所思，也叹道：“是啊，我家大王也是，前是一个小王妃，后是一个鹿姐，再后又是个芈月。左一个右一个，这么些年我在他旁边看着都觉得累。你看我们这样多好，我心里只有一个你，你心里也只有一个我。”
　　小星笑道：“去去去，不要脸，我才不信呢。”
　　虎威道：“天地良心，我虎威要是说假话，我……”
　　小星笑吟吟道：“说啊，你怎样啊？”
　　虎威一时说不出什么文绉绉的话，看着小星戏谑神情，也笑道：“好啊，你丫头，一点也不心疼我。”伸手去呵小星腰间痒肉，小星闪躲着，两人闹成一团。
　　楼上的门忽然开了，鹿女走出来，望着楼下僵住了的两个人，微微皱眉。
　　虎威干巴巴道：“鹿姐……”
　　鹿女道：“刚才忘了，翟骊回来之后，你别跟他胡说八道。”板着脸说完一句，转身进屋了。
　　小星吐了吐舌头，虎威也松了一口气，乖乖收拾东西。

　　三天后，翟骊与米月二人回到咸阳。
　　在翟骊和鹿女之间虎威其实更怕鹿女，因此没有敢将他不在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告诉翟骊，他也怕翟骊听了之后去给鹿女报仇，多生事端。因此翟骊对一切浑然不知，回来的时候送返了米月，回到家，看见家里好像好多天没人了，心下诧异，但也没放在心上，给虎威打了电话。
　　虎威人在鹿女吧，看见翟骊的电话，心突突了一下，翟骊在那边道：“虎威，我回来了，你小子哪去了？”
　　虎威瞄了一眼鹿女，推到一边低声道：“哦，这两天大王你也不在，我就住在宿舍了。”
　　翟骊也没太留心，笑道：“今天早点回来，回的时候多带点吃的，本王饿了。”
　　虎威“嗯”了一声收了线，走出去道：“鹿姐，大王回来了。”
　　鹿女点点头，道：“那你回去吧。”
　　虎威告辞，赶忙去买了翟骊平时喜欢吃的菜，回到家。见翟骊居然心情不错的样子，也笑道：“大王，你回来啦。”
　　短短才分开了□□日，翟骊居然好像有点不一样了，样子倒是没变，只是整个人像水洗了一样容光焕发的，虎威很久都没有见过他心情这么好的时候，略感诧异。没人知道这一路上他与米月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这样看来，一定还相处的不错，关系改善的不止一点点呢。
　　虎威心中也替他高兴，将饭菜摆上，翟骊道：“把酒拿出来，今天陪大王喝几杯。”
　　虎威依言取酒，两人吃些菜，聊得很开心，直到酒过三巡，稍有了些酒意，虎威笑道：“大王，你还不跟我说说，到底怎么样了？”
　　翟骊笑得很神秘，道：“不告诉你。”目光温柔，似是想起了什么温情的事。

　　——回来前。
　　其实这一路上他并没有做什么，一直很守规矩，帮着米月照顾魏冉。他守之以礼倒不是因为他是个君子，一来米月还没有真正对他敞开心扉，强人所难也没什么意思。二来次一路上初时米月心情一直郁郁，半为魏冉半为黄歇，这个气氛，他看见便怜惜起来，哪里还会生出什么邪念。去的路上一开始也没太多话，直到近了故乡，魏冉伤势也渐渐有了好转她才好些。安顿好魏冉，两人在秀美的荆楚之地逗留了几天，米月才慢慢对他有了笑容，回程之中也能像朋友一样说说笑笑了。
　　回到咸阳后，翟骊送米月回家，见米月面有旅途劳顿之色，说了几句话，便要告辞。
　　临行前，米月叫住他道：“翟骊，等等。”
　　翟骊站在门外，闻言转身扶着门边，微笑道：“怎么了？”
　　米月在门里，略一踟蹰，道：“过两天，可不可以带我去看你打拳？”
　　翟骊一时愣住了，没有说出话来，因为想不到米月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喜的是她对他真的变了个人，可又犹豫了。那种地方不适合她，他不想让那里的污浊染到她，也不想让她看见自己在拳台上的样子。
　　“你……还是不要去了，会吓到你。”
　　米月道：“这次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只是想去看看你……以前小冉也是这样，我也真的很好奇，那地方到底有什么魔力，让你们都这么着迷。”
　　翟骊见她不像说说而已，终于点点头，笑道：“好，那明天晚上，我来接你。”
　　“嗯。”米月点点头，展颜道：“那明天见。”
　　翟骊也笑道：“明天见。”无比幸福地走下楼，一直到回家才冷静些。

　　……翟骊想着心事，忽觉得一个巴掌在自己眼前晃，回过神，虎威的大脸凑在眼前，道：“大王，大白天的，你做梦了？”
　　翟骊思绪打断，笑推开虎威道：“一边去，吃饱了该上哪上哪，本王睡了。”拎着酒瓶，一个人回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