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
-
一场牌局下来，两个人清空了手中的筹码。所有围观者都不敢大声出气，彩池里累计的金额已经达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地步。这两个男人，一个黑发蓝颜，气质幽深甚至有些病态。一个金棕色头发，英俊而严肃。他们都像是上层来的先生，来到这酒色财气堆积的地方，挥挥手就可以让这里翻云覆雨。
荷官把牌收回，判定这一局是平局。钱归庄家，赌场是瓦利安特开的，无论怎么样黑发的男人没有输。
变化成父亲模样的伊莱恩皱着眉看着他，方才这一局他神经绷紧到了极限。然而虽然是平局，对面的盖勒特却信手拈来，无比轻松。
果然，盖勒特打了个响指：“再来一把。”
他一局输给庄家的钱已经是滔天的财富，伊莱恩的眼神阴暗，没有拒绝他再次送死。
第二把依旧是平局，钱归庄家，事实上还是进了伊莱恩他们家口袋里。
盖勒特还是那句话：“再来一把。”
伊莱恩冷笑：“愚蠢。”
盖勒特看他一眼，充耳不闻的拿了自己手中的牌。在赌局进行到一半似乎有些无聊了，随口报出了几个数字，让伊莱恩皱起了眉。因为那是他手中牌的大小。
盖勒特报完了以后，随意丢出一张牌，让伊莱恩可以赢下这一局。
巨额的赌金被再次收缴走。盖勒特既不愿意输给一个小孩颜面扫地，也想挥金如土。用这种轻而易举的平局来给对方送钱，实在是一种某种程度上的侮辱。
盖勒特把手里仅剩的牌合在赌桌上，罕见的沉默了起来。
许久，他叹了口气：“我想起了我妻子。”
盖勒特·格林德沃自言自语，垂着眼睛道：“我妻子牌技很烂，我得全神贯注努力让着才不至于让对方输的太难看，显然，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做了。”
再一次的平局，让某个小变态简直想忍不住掏出魔杖，伊莱恩阴冷道：“你到底是谁？”
盖勒特：“成年人才不会一直追着别的来历询问，对别人家世关心的，不是投资者，就是无聊的贵族。”他打了个响指，招手叫来一杯酒，喝了一口皱眉，显然是觉得难喝至极。
伊莱恩把手里的牌直接撕了，荷官惊呼说他这样是违反规则的。全场都一愣，没想到这个人这么随性，赌到一半居然破坏赌局。他充耳不闻阴冷道说了一句话：“有没有人说过你好烦。”
盖勒特：“……”
伊莱恩：“好烦的人就都该去死，谁要陪你打牌。”
少年不耐烦说了一句“我不玩了”，他从怀里直接拿出魔杖，指着盖勒特丢了一个瘟疫咒语。
谁也没想到他会突然变脸。
那团咒语化为一条毒蛇，快速在牌桌上游走向着男人嘶嘶而去。凡是被毒蛇爬过的地方都有被腐蚀的痕迹，荷官似乎知道这是什么，苍白着脸慌忙不迭地逃跑了。
这个赌场里的人都是巫师，面对瘟疫之源都知道危险。
然而盖勒特却丝毫不慌乱，坐在那里优雅镇定地拿出了一截造型奇异的魔杖。在毒蛇张开血盆大口的时候他轻轻一挥，将蛇连同整张桌子都劈为两半。
蛇嘶叫一声，化为黑雾。
盖勒特掏出手帕擦擦手上的黑气：“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故意平局给你送钱？孩子，那些钱是用来买你的命的。”
他扬起魔杖，碎裂的桌子化为无数如刀锋一般尖锐的木屑狠狠刺向伊莱恩。伊莱恩一惊侧身躲过，然而对方的攻击却一点没有因为他还未成年而留情。
地下赌场因为突如其来的斗争而嘈杂喧闹，巫师比不上麻瓜那样大惊小怪，他们纷纷戴上兜帽，咒骂喊着梅林的名字，一阵空间扭曲就幻影移形离开了。
伊莱恩依旧是父亲的样子，长发给一个刀砍咒削掉一截。那头发落地就消失了，化为魔力消散在空气里。
易容马格斯可以因为魔力变化自己的外貌，但当本身不属于自己的身体部位离开时，会逐渐消失。
盖勒特捡起他削下的一截黑发，冷漠道：“你还是个幼崽，看来你父亲把你保护的很好。”
伊莱恩咬破下唇，双目血红，闭了闭眼睛再张开，仇恨道：“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盖勒特：“是么？”
伊莱恩：“很多年以前，有一群人，将我和我母亲截杀在雪地里，其中有一个金棕色头发的男人。他也口口声声嚷着想要我的皮，要把我杀死来做成其它别的什么东西。”
盖勒特：“哦，是么。”
伊莱恩看着他，眼神中凉薄而疯狂：“那是你么？”
盖勒特真的仔细想了想：“我不记得了。”
伊莱恩：“那你说说看，你为什么也想要我的皮？”
盖勒特望着他，如同一位长者在教育自己的后背，没有透出丝毫的不耐烦：“因为你很美丽啊，孩子。”
伊莱恩勾起嘴角，如同嗑药上头一般苍白一笑：“无论那是不是你，我都诅咒你，所有胆敢伤害我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你是一定要死在我手上。”
少年的手臂似乎因为魔力的暴动而血脉喷张，他拿起魔杖，也不管自己是不是会变成哑炮，一个魔力旺盛的钻心咒向盖勒特丢过去。
三大不可饶恕咒语，谁都不知道一个还在读书的孩子，是在哪里学到的这种万恶的黑魔法。只有灵魂足够黑暗的人才能够毫无负担的使用它，一个孩子的灵魂能够又多负面消极？
纯黑色的咒语光芒击中盖勒特的左胸口，似乎他也有些惊讶对方小小年纪居然会使用禁咒。
巨大的痛苦剥夺了男人一切感官，豆大的冷汗从额头上滑落下来。盖勒特几乎没怎么抵御地接下了这一击，他仔细品尝着钻心割骨咒的厉害，微微喘息着瞳孔因为剧痛有些涣散。
伊莱恩依旧是父亲的样子，维持这个样子的他看上去高大而强势，长腿走到半跪着的男人面前。突然他感到一阵恶心，像是整个内脏都翻倒了一遍。
黑魔法是有代价的，越强大的黑魔法带给身体的负担就越大。
伊莱恩恶心得想吐，他努力皱眉忍住痛苦，烦躁之下一脚狠狠踹向盖勒特。
盖勒特被踢得纹丝不动，因为钻心的痛苦而一直半跪在那里。
黑色长发的男人暴虐地不断用脚踹他，似乎在发泄自己的恶心与厌恶。然而他的拳打脚踢都似乎落在了一块磐石上。疯狂的少年任何行为都无迹可寻，因为他就是一个活脱脱的神经病。
小神经病一脚踩在盖勒特肩膀上，身体有点发抖，声音奇怪地问：“为什么你们都这么恶心，我都快吐了……死亡，贪婪，欲望，源源不断的从你们身上被我感知。你们……都察觉不到你们有多讨厌么？”
盖勒特沉默的听他说着，伊莱恩翘起脚，皮鞋脚尖勾过他鬓角的丝丝白发，牵起自己腰侧的一缕黑发：“人类的样子，怎么会这么恶心？”
突然，他的脚踝被一只大手抓住，盖勒特将他猛地扯下掼在地上，还没等伊莱恩反应过来，男人的魔杖尖就流出禁锢的咒语，化为一条粗绳把他绑了起来。
形势突然逆转，眨眼间施虐者就变成仍人宰割的被虐者。
伊莱恩湛蓝的眼睛突然瞪大，被五花大绑地掼在地上。盖勒特将他视为死物，冷眼看着他徒劳的挣扎。
男人松了一口气：“你天赋过人孩子，但也需要知道，越是心灵黑暗可怕的人，黑魔法伤害就越致命。”
盖勒特回味着那个钻心割骨的感受：“你的恶咒甜的就像是蛋糕上的糖霜，孩子，你是恋爱了么？”
“喜欢上一个人并不能让你变得更加强大，爱情使人软弱，失去之后也令人觉得后悔又痛苦。”中年男人若有所感，“我很看好你，然而你也不过如此。”
伊莱恩的眼睛盯着他：“我弄不清你要什么了？”
盖勒特不厌其烦地重申：“我要你的皮。”
伊莱恩：“但留在我身上不是更好看么？”
盖勒特魔杖间有一点锋锐，似乎要开始进行酷刑，他随口不经意道：“你确实好看，但我却不喜欢你这样的美人。我是说，我不太喜欢你的黑发。”
魔杖尖抵在伊莱恩的右眼角，传闻德国猎手捕猎喜欢从这里开始进行宰割，通常可以得到一整张完整的皮毛。
尖锐的魔杖像是一把银刀，伊莱恩已经感到了眼角冰凉的刺痛。突然出现的血珠在雪白的皮肤上如同一颗泪痣，伊莱恩微微颤抖，尖锐的痛苦居然让他微微兴奋。极端的愤怒以及将死的恐惧居然让他感觉到了快乐。
少年突然抬头，露出一个似乎有点崩坏的笑容：“这位客人？”
盖勒特就要切割下去，闻言手顿了一下。
伊莱恩的黑色长发突然开始变卷，从黑色开始褪色，如同被火点着烧起一般开始变成红色。
科尔斯英俊的外表肉眼可见的迅速扭曲，最后竟然成为了一张非常妩媚动人的面孔。红发的少女有着宝石蓝色的眼睛，雪白的肌肤，嘴角含着温柔动人的微笑。
伊莱恩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灵感，突然变化成少女的模样，近乎娇嗔道：“客人，有什么要求我们不能慢慢满足你呢？”
他眨了一下眼睛，眼角的血珠突然因为颤抖化成血泪，在脸上滑落成一道血线，看上去十分美丽又十分惨烈。少女眨了眨眼睛，瞳孔茫然而无辜，似乎因为痛苦想要挣扎着落泪：“这位先生，你一定要杀我么？”
在自然界中，遇到强者动物会本能的示弱求饶，等待着机会一击必杀。伊莱恩见男人果然因为自己突如其来的美丽愣住了，他在身后摸住了自己的魔杖，就要弄死他。
盖勒特盯着红发少女面色苍白，险些连魔杖都握不住：“阿……阿丽安娜……”
伊莱恩没有听清他说什么。他把魔杖握在手里就要甩出一个恶咒来。
盖勒特似乎处于极大地震惊中，连动作都有些迟缓。他似乎想要把伊莱恩扶起来，然而还未触碰到少女的皮肤，赌场突然就被数道魔法给击穿了墙壁。
伊莱恩嘴里咒骂了一句。
这个地方是他家的场子，蛛丝马迹都会报告到他父亲那里去。出了这么大的事，不可能科尔斯·瓦利安特家主还没有收到消息。再把信息结合一下，自己在这里鬼混还遇到危险的事情父亲大概已经知道了。
科尔斯·瓦利安特对他的占有欲和管制欲极大，对他这个少爷来说金钱和财富不是问题，但可笑的是，长这么大父亲都不许他进入赌场舞厅，连酒精和烟草都严格不许他碰。
真不知道被父亲看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会有多麻烦，伊莱恩明白的下场可能会有点惨。一个不小心，连来年能不能去霍格沃兹上学都是个问题。
或许外面想要进来的人太急，一道魔咒光线就那样朝伊莱恩背后打过来。
少年还来不及反应，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盖勒特居然下意识给眼前的红发姑娘用了一个铠甲护身。
伊莱恩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对方似乎也很惊讶自己的行为。少年直接从地上起来，把他狠狠推到一边，直接掏出魔杖对他甩了两个瘟疫咒语。
外面的人似乎得到了谁的训斥，丢魔咒进来的频率小了很多。伊莱恩直接恶狠狠地往盖勒特身上丢了两个瘟疫咒语，可能还不解气，也不顾自己的身体状况，居然硬是又丢了一个钻心割骨去折磨他。
伊莱恩意识到自己的父亲马上要进来，他狠狠皱起眉，把海藻一般的红色头发往背后一捋。整个人身高突然拔高了几寸，纤细的手臂变得粗了一些，在原有的外表上不改变，生生变成了一个红色长发的男人。
他没有注意到，盖勒特·格林德沃因为他这个举动表情更加僵硬了。伊莱恩狠狠给了他一个耳光，小孩子撒气一样又想补上一脚，然而眼看着赌场大门要被撞进人来，他冷哼一声冲着后门直接跑了。
作者有话说第20章 第二十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