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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众人之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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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冷水寒,许久后,众弟子身体已至极限,楼轻荷明白再也不可能找至月儿尸体,只能令弟子们回城休憩。
李有泉去看竹介安,竹介安仍是神志不好,竹介安因李有泉竟将他带回而闷声不悦,楼轻荷一回城便立即去瞧竹介安。竹介安瞧她来了也如视而未见,侧头看往它处,楼轻荷知他是怪其未让他去寻月儿。
“轻荷……”李有泉暗冲其使着眼色,楼轻荷明白他是怕竹介安会迁怒于她。
“有泉,这里有我,你去吩咐厨房给弟子们熬些姜汤,让他们好生休息……”
“可是轻荷……”
楼轻荷冲他摇头,李有泉又瞧了一眼竹介安,轻轻叹了一气无奈离开。
楼轻荷坐去他身旁,竹介安仍是纹丝未动,眼神盯着那窗上,格外安静。
“你觉你一人去寻月儿,会比我们众人更要把握?你觉你是月儿的师兄伤心难受,难道我们就是无关之人?”楼轻荷语态颇怒,她们这些人强忍伤心一次次下海去寻月儿尸体,可有谁心中好过?
“倘是你再要去海里寻月儿,让他们再失去二个师兄师姐,扶方城一切你也不管,我便不拦你……”楼轻荷忍不住咳嗽不止,竹介安忙是给她拍着背,楼轻荷因着咳嗽面色红通又是说不上话,眼泪一直流着。
“轻荷,莫再劝我了,是我使性子了……”竹介安见她神色疲倦又受着风寒,众弟子也多是如此吧,他这个城主有何资格来怨众人,究根还是自己拖累了他们,害了月儿,他才是罪该万死啊。
楼轻荷并未劝着只是默默帮其拭去泪水,二人互视垂泪,双手紧紧握于一起。半响后,还是楼轻荷说着月儿一直最想见的便是那个在清沩城的介安师兄,那轻荷要问城主可愿回至当年?
竹介安望着轻荷期盼目光,重重点头,言道他竹介安永远会记得今日所说,绝不会再重蹈覆辙,楼轻荷这才稍是欣慰,却不知为何却是抑制不住失声痛哭。
竹介安将她拥入怀中,同是落泪,回顾二人所经历一切,楼轻荷心中最期愿便是他恢复本性,莫管日后发生何事,他诸能为了扶方城担起城主之责。
竹介安明白这些年令所有弟子们对其失望,可他们依然未有对他诸言苛责,他绝不可再如此下去,为了轻荷与扶方城,亦是为了不辜负几位长老。少倾,二人同去劝着流清,竹介安自责是其没有保护好月儿,流清对其如何责怪他皆不愿受着。
流清虽是假装伤心但不能让二人一直如此愧疚,流清哽咽道:“这不是介安师兄你的错,我与月儿在二年前相识,她那时便不记得过往,究竟有没有杀那人月儿也不能断定,月儿自是不希望介安师兄为其自责,我也思想许久,虽一时不能接受,但我会尽力做好眼前之事,千隐它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竹介安二人也不知如何劝慰流清,流清反是劝着二人莫要太伤心,扶方城还需二人主持大事,他会一切听从长老们安排,竹介安与楼轻荷起初最为担忧的便是流清,二人现见他虽是悲痛却也未失理智,心内稍是放心。流清送着二人出门,见着二人身影消,这才长长叹出一气,倚在门上想着今夜她等应不会再来,便再呆了半个时辰后抱着千隐偷偷出去与月儿汇合。
洞内,月儿与倪涯二人正在洞内商量后面事情,郳涯因怕楼轻荷怀疑,明起日便与竹介安他们仍去海边寻找,也好探知情况,月儿与公良玘暂在洞内等候消息。今日三人伤痕皆是伪造,所幸楼轻荷因一时心急并未看得仔细,流清赶来时谢过倪涯二人帮忙,倪涯与公良屺只言是小事,明日起流清与他要好生配合,莫让竹介安等人瞧出破绽。
月儿也言流清要辛苦几日了,流清笑言何来辛苦,只是瞧得介安师兄他们伤心神色,自己于心不忍,一直少些出门,却是不知如何面对众弟子惟恐说错话来。倪涯道事情很快便会结束,流清再撑得两日,他会尽他所能劝着竹介安,月儿再是谢过他来。
一日后,楼轻荷等人仍是一无所获,竹介安带着众人去崖边祭拜月儿,短短几日,月儿便葬身在这海中,竹介安伤心至极,楼轻荷先令弟子们回去,郳涯亦是劝着竹介安,二人早是冰释前嫌。
“月儿他最敬重你这个师兄,你可不能辜负她对你的期望……”
竹介安边拭泪边点头,望着海面突道:“你何时离开?”
“明日……”
“你……还会回来吗?”
“不会……”
“那……一路平安……”竹介安实是心中有千言却是不知如何说出口,他与倪涯的相识所引出一个一个的悲剧。
“呵呵,我自是会平平安灵,不过,你可还会因月儿事情再陷消沉……”
“不会,因为月儿曾说过,若她回清沩城,她最想见到那个在清沩城的介安师兄,我……我必会尽心管理扶方城。”竹介安想至轻荷说的话。
“不错,她最希望你恢复原来本性……”倪涯见他说得如此坚诀,也明白他已想通一切。
竹介安眼泪又是掉落,可惜有些话已是太迟,倪涯拍拍其肩语气轻松道:“莫再说些愧疚话,男儿可不许如此哭哭啼啼,往后扶方城也需要你劳心劳神,我可不想再见着这颓丧的竹介安,若是有重逢之日,我亦期盼见至那个从前狭义公正的竹介安。”
竹介安微是呆神,遂是牵强笑笑,倪涯道此事其会继续追查,必要给月儿讨回公道,二人望着海面,竹介安心道,月儿,介安师兄会成为你所期望的那样。
城外,一队人马在外候着,一人匆匆从城内出来,竹介安在城门上往外瞧着。
“轻荷,我已知月儿事情,你可莫要再伤心……”杜先成劝道,他虽已听至消息,也痛惜月儿所遭遇之事,前两日还曾与她说得话,不想如今却已是阴阳两隔。
倪涯他仍不肯与其相见,只是暗在他屋内留了封信劝他去过安生日子,而族内后辈也前些日子稍信与他,又再三恳请他回族中辅助族长。这族中的护卫兵愈是不行,使得家族在当地威信大减,又少不得受人欺负,盼着他这个厉害的人物回去重振家威。杜先成无法,倪涯不辞而别,他一人也无心再呆在这,回去前又在这西河国搅了几次小事,哼,想着小爷便是走也得让这国君不痛快。他承诺过弟兄们给他们安家取妻,弟兄们也愿意跟他回去,杜先成想着这次绝不可再食言。
“你一路多保重……”
“你也要多关心自己一些,莫要光顾着你家城主的身体,唉,没成想你们俩倒真是缘分天注定。”
杜先成见着楼轻荷神色较比从前欢悦,面色极为温柔,暗叹着这有情人却是使人大不相同。
楼轻荷羞涩笑笑,也劝着他与菁儿姑娘好生过着日子,莫要辜负眼前人,杜先成也是无奈一笑,叹着是老天爷还待他不薄,竟也有女子愿跟着其吃苦奔波。
杜先成与轻荷说着话,鹊儿问着菁儿怎是这次不生气来?菁儿却是面色平静,能在他身边便好,轻荷姑娘乃是女中豪杰,杜先成对她有意也是情理之中,日后有她陪着,必会慢慢走入他心中。
“可是……倘若他就是忘不了轻荷姑娘呢?”
“唉,有些东西既便抽筋搓骨也毁不去,那又何需强人所难,再说你姐姐我非狭隘善妒之人,这辈子……跟定他了。”
“嗯,果然是我家姐姐,气度当真是不一般啊,不过他回去后可是要种药当那药材商贩,姐姐可还吃得那苦?”
“ 那有何苦,总算是正当买卖,可比现在这刀尖上的日子好多了,不过,我得更加练会他教的那些法术,否则他这几百岁的模样仍是那般年轻,转眼后我却成了那白发老婆婆了,哼,我可不许别人跟我抢。”
鹊儿不由得大笑“哈哈哈,你说他族中子孙见着这么年轻的老祖宗会不会吓着了?”
“不会,寨主回去就不会像先前那样极力保持年轻容貌,毕竟也不再见着他那大哥了,回去也会恢复中年模样,我啊只要能跟着他,便是吃着稻糠也是欢喜……”
鹊儿对其佩服,想着自己与那人又何尝不是如此,二人嘻嘻笑着已憧憬未来光景。
“他让我转告于你,他已送了一份大礼回去,你且等着……”
杜先成摇头一笑,他这个大哥铁定又送了一车好酒与他,既然他已有所去之地,他也不想再劝其与他一同回去,杜先成便与楼轻荷告别。
待着车马离开,一人已飘然近身,将裘皮披在她身上。
“天凉了……”
“我想再瞧瞧……”
“好……”
楼轻荷轻轻靠于他肩上,竹介安为她将披风拉紧,白雪飘落,二人紧紧依偎。
清沩城练场,众弟子正是练剑,洛辛夷认真看着各弟子,忽而一名弟子急急奔来,小声与他说了几句,洛辛夷点点头,遂吩咐其余弟子照常练功,他有事暂先离开。
其方来至大殿,良祁三人也正是赶来,四位长老面色复杂,灵一长老将一书信交于洛辛夷,洛辛夷纳闷间摊信读起,不多时,面色渐是惨白,怔住不语。其他三人见其如此神色皆是心中奇怪,灵一长老让他等也看看那信,三人应声依次将信看毕,皆是又惊又恐,尤是良祁已是双目通红,不住摇头。
“长老,介安师兄是否有误,月儿这才去得几月怎就会……”
良祁愧疚当日自己怎就同意让月儿去扶方城,其不该答应才是,月儿所受苦难甚多,现今却还惨死异乡,想至苡芙师妹又该如何接受这噩耗?
“良祁,此事谁也未能料到,还……还是想想法子该如何告诉薛师妹吧。”林茂修劝道。
灵一长老也道此事实是突然,竹介安也是自责不已,流清与月儿关系亲近,眼下应速让流清返回清沩城才是,洛辛夷几人虽也悲痛但亦认同让流清先回城。
良祁出门一路失神落魄,柳悦辰也是劝着,然其热泪也是止不地流,月儿一直由他教导,感情岂不比良祁?洛辛夷虽未劝着,只因凝噎说不出话来,林茂修扶着良祁也是勉强支撑。四人一路悲声,倒是林茂修劝着几人莫要再悲伤,以免引得来往弟子们好奇,柳悦辰这才垂眼以衣拭去泪水,让洛辛夷与林茂修先回去教导弟子们,这几日由他陪着良祁便是。
洛辛夷却道倘是良祁无法面对苡芙,不如由他来将事情告诉于她,良祁听着眼神这才有些变化,直摇头喊着此事让他来说,几位师兄不必担心,他能处理妥当,也令柳悦辰未要因他搁置自己事情。柳悦辰正要劝说之际,良祁已放开林茂修之手,迅速与几人躬身作别,三人瞧着他踉跄离去也是一愁莫展。
此后,良祁一直想寻机会将月儿事情告于薛苡芙,可几次话到嘴边却难以张口,尤见她笑意欢颜,甚愈悲楚。
这日,与弟子比试中,薛苡芙竟击败了一直未能战胜的陈师姐,欢欣至极。良祁这才夜间同她说了月儿一事,薛苡芙当即惊颤无言,始不信月儿会死,恍恍惚惚间欲出门去问灵一长老,良祁忙将她拦住,直言此事是真,知她一时无法接受,若是要发怨气便冲其而来,勿要鲁莽闯出祸事。
薛苡芙这才“呜”的一声痛哭不已,她岂能怪着他人,若非当初她让月儿与其同入清沩城,她又怎能成了杂役?本以为拨云见天,明年她回清沩城便可是堂堂正正地弟子,她们几人终能团聚,可老天却不给她这机会啊。
“怨我,皆怨我啊……,不该让她随我来清沩城……”薛苡芙悲泣间失了心神,骤然不停捶打着自已,竟要取剑自刎,良祁急将剑吸回手中,薛苡芙便要去撞门,良祁飞去扯住她右臂,在其背上一击,薛苡芙当即昏去。良祁将其抱回床前,苡芙眼下必是听不进任何劝话,又让楚京墨去看着她,或许京墨能劝住她来,良祁也未再去瞧薛苡芙,他实觉愧无颜面。
夜间,薛苡芙醒来叫嚷要下山去寻月儿,楚京墨听闻月儿之事也是伤心不已,苡芙一直将月儿当作妹妹,月儿出事她定是自责愧疚,楚京墨劝她暂先莫要冲动,如此下山会被逐出师门,如今长老们已命流清回城,以他对月儿情感此时最为伤心的人便是他。
薛苡芙想着流清这才稍是清醒,是啊,他该如何伤心欲绝,薛苡芙虽是情绪渐缓,但仍是一时难以恢复以往冷静,楚京墨耐心劝解,薛苡芙双眼停滞,也不知是听进他所言。
忽地其起身去柜中取来玉螺联络流清,流清这两日一直以身子不适呆在房中以避免与介安师兄他们相见,听至薛苡芙与他说话,流清不免当下慌乱,他的玉螺已不在,只能听得见薛苡芙声音,流清思想一会,便用法术暂与玉螺联络,眼珠转着,回想着先前月儿与他交待之言,月儿最怕苡芙师姐会因她之死伤心过度,叮嘱流清必要劝着她来。
“流清,月儿她真的……”薛苡芙流泪说不出那话,只能问着他现在可还好?
“苡芙,我……我已经接受月儿离开,这次或许是注定月儿逃不过这一劫吧,你也莫要太过伤心,月儿在天有灵也不希望见我们如此。”流清话到此处,特意发出抽泣之声,心中却是内疚此时还要骗着她,可是他与月儿实无办法,只能出此下策,若不是在他们面前亲眼消失,他们又岂肯信月儿真的死了,待着日后若有机会二人定会与她等说清楚。
流清一直劝着薛苡芙,薛苡芙知他比自己愈难受,二人互相劝着,流清拜托楚京墨这些日子好生照顾薛苡芙,现在扶方城各弟子也是因此事伤心,他知道良祁师兄等人也是难受至极,令他等莫要担心其来。楚京墨言道其未担心,他会劝着苡芙,薛苡芙问着流清日后打算,流清说着会按照先前与长老们的约定在扶方城呆满一年再回城,流清恐与她言多让二人听出他情绪异样,便说着介安师兄找他有事,待得空再与二人再叙。
薛苡芙握着玉螺久难平静,楚京墨说着她这情绪不稳,劝着她先卧床几日,薛苡芙却言还是去照常练剑,她如今只要一闭眼便会见着月儿对她而笑,她岂能睡得着?再者她瞧着这屋子,便会想起月儿曾与她一起的日子,她实是不愿再呆在这屋里头。
楚京墨便道明日去与良祁师师说说给其换个屋子,他会一直陪着她,说着握住她手,薛苡芙流泪点头。再得两日,良祁几人去水边祭奠月儿,众人泣泪,尤是薛苡芙哭得时久,喉咙生疼、双眼红肿,良祁让楚京墨一直陪着她来。
扶方城内,几人沉默,流清听到消息也是诧异,长老们竟要他立即返回清沩城,这可是他与月儿原先所未有预料,二人本打算等介安师等人情绪缓解,他便再留书信离开。前日便与月儿说了苡芙情绪不稳,但已好些,月儿这才未有那么担心。
竹介安与楼轻荷得知长老们让流清回去虽觉意外,但也明白必要让流清尽快赶回清沩城,毕竟流清在那与良祁等人更为熟络,月儿离世,流清一直郁郁寡欢,说不定见着洛师兄他们会好些。流清表面答应会听长老们之命回清沩城,一回房便施法与月儿联络上说了事情,月儿颇感吃惊,长老们竟此时要流清回去,流清决意明日出城与月儿离开这里,待他们知道时二人已不知所踪。
月儿一直担心薛师姐她们,但介安师兄他们没有另外与流清交待事情便说明师姐她确应无事,流清也说着已劝过师姐,月儿暗想有京墨照顾着她,师姐必会很快想通,流清离开,介安师兄等发现也只会以为其是找公良玘报仇去了。
林间,一人背靠树身笑而不语,一人严词声讨势不罢休。
“我堂堂初凌剑庄的庄主,竟是来此做那欺人勾当,最为可笑的是我竟还当了那悍匪,郳涯,这就是你与我所说的世外乐趣?”
“唉,公良兄,我只答应带你出来可未说着所做皆是好事,放心,回庄后我多铸几把剑与你陪不是,绝不会让漪儿怪你。”
公良玘斜眼睨视,只当再信他一回,暗想反正回庄他若空说大话未有办到,哼,可由不得他这个庄主“公报私仇”。
“不过,你回庄内接下来不是该着手办你与刘家小姐的婚事了?”倪涯提醒道。
公良玘闻言面色立即一沉,他也不知该如何回绝刘家这事,两家当初指腹为婚,他二人便是连面也未有见过,就这么拜堂成亲了,他倒真是有些不甘。
倪涯瞧他不说话,却是道:“我呢早已替你打探清楚,这刘家小姐自小离家跟师父学艺去了,这两年前才归家,那身手想必与你相当。”
公良玘一听他竟帮其去打听,又欢又惊,便有些难为情:“你既然去瞧了,那……她长得如何?”
倪涯噗呲一笑,却是故意道:“哦,那长相嘛,我也未瞧见过,不过你二人迟早便是夫妻,无论那刘家小姐相貌如何,你也急不得这一时啊。”
“你……”公良玘抬手指着他一会,遂又背过身去,知倪涯未与他说实话,看来这刘家姑娘必是难让人如意啊。
倪涯暗瞅着其犯愁模样,忍住笑道:“啊,我倒想起来,我曾在外见她出来一次去其家铺中,若说容貌如何,各人所见不同,不过嘛,若是与你相比,那刘家姑家倒是吃亏得很。再说你都一把年纪了,若不是功力维持现在这容貌,早已是个白发老翁了,现在你同辈那些重子重孙都不知已多少代了,你啊,还是早些成婚为好。”
公良玘闻言面上喜色渐失,他又岂不想早些儿孙满堂,他虽为初凌剑庄的庄主,可是却铸不出一把名剑,历经几代庄主,所生后辈铸剑天赋一代不如一代,庄内女子皆是年龄一到便嫁至外面其他铸剑坊,而成年男子也是娶得外面铸剑坊的女子,后来慢慢庄内也仅是留下庄主一脉,其余之可自由选择留在庄内或去外面生活。
众人被隔离世外甚久,自也想回归世内,所以大部分人都迁往各国各城,随时听从剑庄之命,但不可随意再回剑庄,也不可与外人提及初凌剑庄。到了公良玘这一代,其铸剑天赋已与常人无异,惟有妹妹还算天赋尚可,公良玘于是就专心练家族功法保护剑庄,妹妹则专心研究族中所留铸剑各种书籍。
这些年,他们从其他外面族人里选了一些孩子来学铸剑,有些天赋的便留下。妹妹一心铸剑,立志在未有铸出神剑之前不会成婚,而公良玘也因自己帮不上忙,也无心婚事,恰巧那刘家小姐也被高人收去做弟子,二人婚事就此耽搁,庄内只剩他与妹妹了,每每年关那些后辈对其行礼,公良玘心里也是诸多滋味,却没想老天爷却是送来了倪涯,他为
公良玘因倪涯如此无情说其已“老”,一时急道:“我……我这是有内情,还不是因为你,连累妹妹也是如此,倪涯啊倪涯,这皆要怪你。”公良玘反是埋怨他来。
“好好好,庄主大人,您既然对我如此不满,那恕我不能与你同回庄内,我这没心没肺之人还是离你们这些人远些,省得有些人又是莫明委屈如那妇人小肚鸡肠,到处嘴碎说着下人以下犯上,这些啊我倪涯可担待不了。”倪涯翻眼无可奈何,摆摆手去往一边。
公良玘见他当真生气忙是变脸急将他拉住“唉,倪涯,我只是与你说笑呢,万不可当真啊,你知道我这庄主最是口是心非了,说得话有时自己也记不得了,倪涯你可不能让我一个人回去啊。”
公良玘可不敢与妹妹说着自己出来所做之事,倪涯被其所缠说各话,只能说着暂先考虑,公良玘又缠着其多说些刘家小姐情况,倪涯却是闭口不回,公良玘却也不怪他,想着自己回去再去偷偷打量他所言是真是假,又道妹妹她那心思倪涯怎是瞧不见呢?
倪涯苦笑仍不吱声,公良玘仍是说着她家妹妹善良坚韧,容貌虽说不能与月儿相比,确也是美人,二人实是般配。
倪涯垂望地面,想起与公良漪在铸剑室的日子,她确是一位少见的美人,倪涯初见她时几难相信是公良玘亲妹,公良玘也感叹妹妹皆得了父母的长处,他这个哥哥好生羡慕。倪涯也钦佩一位女子竟担起初凌剑庄铸剑大责,只是她一入剑室便不苟言笑,倪涯也不能随意与她说上话,与如此一位秀美佳人常呆一处,见着她如男子般指挥众人铸剑,事事细致,忍苦忍伤,倪涯却也曾倾慕于她。只是不知为何,每当倪涯对其有所亲近之时,公良漪却似不明他意,总是以其身份与他言些礼数,如此屡屡受挫,倪涯终是明白,原是自己一人忘了这身份悬殊痴心妄想,从此,对其再不抱男女之情,只以小姐为敬,可是这么多年,公良玘却总道妹妹对他有情有意,何不二人亲上加亲为好?
亲上加亲?倪涯摇头笑着,他虽不是何名门富贾之后,但谁人不想与心爱之人长厢厮守,公良漪对他无意,他又岂能强人所难,只能被迫割舍这心头所愿。倪涯忽是瞧往洞口,月儿却是出去未在,倪涯情不自禁面上露笑,然遂又眼神失落,对于月儿,他倪涯也只可望而止步,暗想着难不成真要孤独终老不是?
公良玘突然认真问着其道,那刘家姑娘与他真是不般配?自己就如此娶了个美人,日后可得好生相待与她。
倪涯取笑他只想见人女子容貌可谓肤浅,公良屺却道自己是有自知之名,不似某人口中说着别人肤浅,却仍是不知廉耻天天偷视人姑娘家,不仅肤浅还很无赖呢?
倪涯听着,面现羞色,追着公良玘斗嘴之时,忽见流清抱着静儿飞来,千隐“吱吱”随后,公良玘忙说着人家情郎来了,他便是再偷看月儿,也是徒劳。
倪涯面色难堪,这几日三人在洞内所呆时间比先前愈久,二人因怕月儿不便,便在附近又寻了一山洞,白日三人会在一起说着各自先前事情,倪涯与月儿这才说得许多话,二人也愈是熟悉对方,夜间倪涯二人回至自己住处。
流清并未听到二人说些什么,二人见着流清抱着个孩子皆是吃惊,流清只道是离开时恰在城外捡着这孩子,这天气寒冷便将她抱回来了。倪涯二人狐疑,怎是这么巧就捡了个孩子回来,但见着静儿模样,二人立即笑容满面,接过来只顾哄着,只是可惜这么俊俏的女娃娃竟然也有人舍得扔。
流清未见着月儿,问着二人,倪涯说着月儿一人去镇中买些女子需用之物,顺便再买些干粮回来。倪涯本想着他二人前去便是,月儿说着他二人不宜露面,她需要置办些女子需用之物,倪涯见她面红便也识趣不再继续问着,月儿入洞稍是乔装,倪涯二人见她眨眼功夫便成了个“丑姑娘”,便问着她竟有这等本事,月儿耸肩笑笑,实是无奈之举。
三人入洞内,流清与几人说着扶方城现在情况,商说着早走为好。
高山深涧 ,一红衣之影从天而落,红发及腰,金色面具,红眸似火,凝望苍穹。未久,男子抬袖一挥,一片红雾聚集,如圆形铜镜,须臾,那红雾里渐是出现三人模样,男子直盯着那其中笑如春风的那名男子。那男子抱着一婴孩神色温柔至极,不时抚着立在其肩上的小兽,红衣男子竟是深深蹙眉,半响,化为红雾冲入云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