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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身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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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倪涯他真会如约帮我们?”
这两日月儿与流清已经计划好所有事情,可毕竟倪涯他与二人并无过多交情,这冒险助他二人离开,流清总觉惶惶难安。
流清瞧着双掌血管已赫然青色,见月儿转身又忙将双手掩入袖中,因这些日子众人忙于异人事情,流清的心绞痛夜间仍有发作,因怕着月儿担忧,他便未有告诉过她。
现在他的身体又有些变化,莫明出现一些磷片,这先前从未发生,流清本是想着练功之时要将身体恢复,但不知为何却是无法压制这日益生出的鳞片,流清想着待先离开扶方城再与月儿说身体情况亦是不迟。
“流清哥哥,倪涯他可绝非言而无信之人,此次多亏着他愿相助,待你我二人离开扶方城定要再谢道他二人。”
“嗯……”
两日后竹介安醒来,身体已无大碍,只是精神萎靡,不愿开口。
楼轻荷恐他又是陷入疯症,月儿劝着轻荷师姐暂先去处理城内事务,她会好好劝着介安师兄。楼轻荷却是需要与敦颂和等人去瞧城外所迁出的百姓,嘱咐着月儿千万要看住他,若有其它不妙速派人通知她。
月儿频频点头送她出门,再是环顾左右,见是无人忙将门关起,将倪涯的话都转告于他,竹介安听罢,空洞双目渐现出神彩,只是再三与月儿问着可不是玩笑话?
月儿说着她怎会再欺骗他,倪涯亲口与她所言,介安师兄勿要再伤心自责,竹介安微是点头便说着有些乏了,月儿见此便扶他躺下遂去找流清。
待月儿离开时,竹介安侧过身子拭去泪水,没成想三人最后竟是这种结果,从仕师兄未死,倪涯也原谅了自己,竹介安忽是又哭又笑,这些年来,其心內从未有过这般轻松喜悦。
“流清哥哥,你觉得……轻荷师姐待介安师兄如何?”月儿与流清正在厨房烧菜,介安师兄醒来,月儿想着以后与几人也再无机会一同吃酒嬉闹,临走前便做上一桌饭菜以当作与几人最后离别。
“嗯……轻荷师姐虽时常与介安师兄争闹,但若是问谁对介安师兄最好,自非轻荷师姐莫属。”
“那你觉得介安师兄对轻荷师姐可有……就是那种你们男子对女子的……”月儿含糊着,一时也道不清该如何描述,流清却是明白,他不正如轻荷师姐那般呆在月儿身边。
“若是她二人真能在一起,介安师兄那疯病保证日后不会再犯,唉,在这扶方城,谁人不知轻荷师姐对介安师兄情意,月儿,介安师兄也算是聪明之人,这么些年他当真就一丝也未察觉?”
流清随口问着,确又感慨他与月儿是没二人这般幸运,流清眼眶不免红通,又怕月儿见着惹得一起伤感忙是垂头添些干柴入灶中。
月儿听得流清这话却是醍醐灌顶,不错,连百姓们也瞧出轻荷师姐对介安师兄有意,介安师兄不可能一点儿也没有察觉啊,倒是难为轻荷师姐一个姑娘家,总是想些办法去靠近介安师兄,若能在离开之前让二人重新认识彼此情意,倒也是好事。
“月儿……”
“嗯?”
流清双眼垂看地面,忍了一会,如若无事说着倘是以后月儿不需要他了,他也会自行离开的,绝不会让月儿为难。
月儿听罢手中一停,望着火光映在流清面上,他仍是那淡淡的笑容,月儿心内一阵疼痛,蹲去他身边,将他双手扶在自己面庞。
流清却急着欲要收回手,月儿确是紧紧拉过他手,笑说若是流清哥哥不在了,那谁来照顾静儿她们,还有……月儿啊,让日后可不许再说这种傻话,从今往后她二人一起隐姓埋名飘荡在外,今生能遇到流清哥哥,是上苍垂怜月儿,月儿感激不尽。
流清又惊又喜,已不知说些何话,抚着她面庞止不住地笑意,他对月儿的感情是何等之深,有时便连他自已也想不通为何就是这般喜欢月儿,便是连这命也舍得给她。
“月儿,此生我必不会负你……”
月儿面现羞涩,她相信流清所说,这世上只有流清会如此义无反顾对她不离不弃,月儿也觉近来少梦见南寻忆,似乎她对南寻忆的情愫渐是消失,反是对流清日趋挂念。
月儿暗暗轻叹,她与南寻忆本就无有缘分,素怡公主与他才是良配,月儿此去寻找主人,以后也难有机会见他,或许这便是天意。
流清不知月儿所想何事,正想拥她入怀之时,月儿却是闻得一阵焦味,直道不好,急是去看那锅中菜叶皆已焦黑。
流清皱眉,说着这皆怪他,要不让月儿去房内陪着千隐及静儿,她已忙了些时候也该歇息片刻,月儿却笑这怎能怪着他,这菜焦糊重做便是,千隐啊还等着吃呢?这两人一起总比比一人快些。
流清难为情一笑,二人边是说着边是忙起,待所有菜肴摆得桌上,月儿思索一会便让流清先与敦师兄等人先吃着,她去瞧瞧介安师兄可是好些。
月儿端着汤碗去见竹介安,竹介安见她来也是高兴,嚷着他身子无碍不可再休息,明日便要去处理城内事情。
月儿边是扶他起来,边道介安师兄说得是,他这几日卧床,可苦了轻荷师姐又要帮他处理城内事宜,又要赶来照顾他,便连自己来照顾她也难放心啊,月儿故意叹气,这轻荷师姐对介安师兄啊可真是好。
竹介安听着也是点头,她一向如此,莫瞧她平日对自己这么凶嚷,其实每次他身体不适最辛苦的便是她。
月儿给他拿汤勺时趁机说着:“轻荷师姐每日如此辛苦操劳,也是该找个如意夫君为她分忧解愁,介安师兄你说是吧。”
竹介安握勺之手顿停,给轻荷找夫君?细细算来轻荷若是在清沩城也已过了成婚年龄,想至先前杜先成对轻荷感情,竹介安眉间微蹙,心内复杂难言。
月儿见他一言不语,时有出神,愈是暗自发笑,但却是起身犯愁道:“这事说来简单却也难办,轻荷师姐虽是清沩城弟子,但与先前那些弟子却不同,他们途中离开扶方城成家立业,倒也算是得幸。可轻荷师姐这么多年一直未有离开,显然是打算回清沩城,那若是想成婚,那必须是扶方城内之人,可是能力与她相当,年岁与她相当的,最为要紧的便是压制她那不好脾气的……,咦?好像只有介安师兄你一人啊。”
“啊?”竹介安见月儿目光直瞧着自己,忙说着月儿取笑他了,心想着这小师妹今日所说的话怎是有些奇怪。
月儿却是坐在桌前认真道:“介安师兄,这轻荷师姐对你心意,你……真是不知?”
竹介安心虚一笑遂即垂头喝汤,月儿见他又是躲避,想着二人心知肚明,却又装着糊涂,她偏要问到底。
竹介安被她缠着无可奈何,叹气道他又非痴傻之人岂能不知道她的心思,尤其当年她也是因自己才来扶方城,她一直以为他不知道,其实他什么都知晓,只是他不知该如何面对她的这份深情,况且轻荷迟早要回清沩城的。
竹介安确实心内仍忘不了那人,可是若说对轻荷没有一丝感情却也是不可能,他只是不想再拖累轻荷罢了。
月儿却是又气又笑,原来介安师兄一直知道轻荷师姐为了追随他而故意犯事,从而被贬至扶方城,若说这些年一个姑娘家如此用情对他,他还真能如此无情无义?
月儿双眼转动,亦是发愁:“唉,轻荷师姐可未必这般想,既然她数百年前便能舍去对清沩城的留恋,那岂还会再乎何时回去?介安师兄,这轻荷师姐可是万里挑一的好姑娘,你可再好好想想,可莫要让让好姑娘到时一伤心,那城外可还有痴情人等着呢?”
竹介安知道月儿口中所谓的痴情人是指着谁,竹介安一想那人也是为难,即便他肯说出一二话,轻荷想必也未肯像先前那样对待他,毕竟这些年他确是伤了她不少。
月儿听他如此一说,忙收拾起碗筷离开,竹介安却说着他还未吃完呢,月儿在门前感叹:“唉,这汤啊自是有人会极用心给你熬,轻荷师姐,介安师兄的意思你可明白了?”
屋外那头楼轻荷笑眼明媚,竹介安霎时面色绯红,双眼盯着月儿似在说这丫头竟套他话,月儿立即端着汤碗嘻嘻一笑出门,楼轻荷羞赧垂头,月儿二话不言急将轻荷推入屋中,立即又将门关上便是离开。
“月儿,你快开门啊……”
“啊,我忘与师姐你说了,我方才烧了一桌好菜约了敦师兄他们一起吃呢,我看呢你们是暂且吃不上了,流清正等着我呢,这钥匙啊我就先带走了,酒酣话罢我再来给你们二人开门啊。”
“月儿……”楼轻荷拍着门,但已听不见月儿回应。
“罢了,月儿她啊恐是怕我们说她只能先是溜了……”竹介安倒了两杯茶水招呼着轻荷过去他身边。
屋内二人尴尬笑笑又是垂头不语,月儿却是路上心情顺畅,她已将话挑明,他二人必定有所进展,的确是如月儿所料,二人静对一会却是渐坦心扉。只不过是楼轻荷见着他一直没有说话,倒是先开口直言她是不会回清沩城,他这城主难道舍得失了她这一好帮手?
竹介安仍是面红,他哪里想到月儿竟是这么让二人独处,见轻荷与他说话,终是小声说着确是不舍得。
楼轻荷听得欢喜,二人又是如往常说了城内事情,只是楼轻荷此时的面上多了些女子温柔,竹介安少了些过往执拗。
“轻荷,让你一直与我在扶方城,我怕你到时会后悔,会怨我……”竹介安愧疚垂眼,他是怕着自己往后又惹着她生气。
楼轻荷却是抬眉“呵呵”笑着“我是后悔,后悔没有早些与你将心中话说出,否则何苦这些年备受煎熬,城主夫人可比清沩城女弟子好听多了。“
竹介安听着,瞬时抬眼迎着那羞涩笑容,他紧紧握着轻荷双手,亦是傻傻笑着。
翌日,厅中一些人跪地身抖,楼轻荷坐于正中,两侧站着其他弟子,竹介安带着些弟子们去城外接百姓回来。
“说,你们除了为倪涯办事还曾做过哪些伤天害理的事?”
“没有啊,我们真的只是普通百姓,这次也是见钱眼开才做了这糊涂事,我们也知助纣为虐实是可恶,可是我们也因这家中贫困缺衣少食,我们也知道扶方城是为百姓们做好事,若不是走投无路我们岂会来这做损阴折寿之事啊。”
一些人也是哭泣,楼轻荷想着从仕师兄便是利用这些人想要活下去而让他们冒险入城。
“你们本是做了恶行在外逃命之人,那好,我会让弟子们查明一切便知你们所说是真是假,你们本不应由我们扶方城处置,我们会交由官府”
“轻荷姑娘,就饶了我们吧,我们一送去官府可就没得出来了啊。”几名年长些人哭诉着。
“哼哼,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们做了些何事皆由官府所判,我……替不得为那些受害之人做主。”楼轻荷正招手让弟子们送这些人出城之时,突然一人踉跄出现。
“轻荷师姐,快去救月儿……”原是流清闯入屋内,身上带着伤。
“流清,发生何事?”楼轻荷见他如此模样心下大骇,前几日因郳涯事情耽搁,城中药材已缺几味,月儿与流清今早便去城外去取药材。
“轻荷师姐,他将月儿抓走了……你们速去救她,他们往陈家后林方向去了。”
楼轻荷慌神“他是谁?为何要抓走月儿……”
流清着急不已“唉,此事我一时也未能说清,好似是因月儿原先在外所结仇人来寻仇,我在路上再说与你们听……”
楼轻荷急交待道:“李有泉,你负责城内事情,其他弟子跟我走……”
“是……”
十几人立即御剑飞入上空,流清在后仍是一脸担忧,待其等赶来之时,却见一个黑衣男子正掐住月儿脖子,倪涯捂着右臂似受伤不轻。
倪涯见着楼轻荷几人,神色愈急,忙道那人要杀了月儿,楼轻荷几人冲上前去,没承想那人在身前立即布出结界,那人见着来人,情绪愈发激动。
“你们勿要相逼,否则我现在便杀了她……”男子声音低哑,双眼露出杀气。
“你放开她,无论你与月儿有何过结,月儿现在是我扶方城弟子,要想报仇,冲我来便是。”楼轻荷不相信月儿会胡乱杀人,即便是真的杀了他弟兄也必是有内情。
男子恨恨道:“她是我的仇人,三年前她杀了我的弟兄,后来突然消失了,没想到竟让我在这里寻到,呵呵,看来苍天有眼,以为入了清沩城就可以躲得了这血债?”
“我……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我说过我已不记得从前之事,三年前我年纪尚小,我又如何能与你弟兄结怨并痛下杀手,你可是认错人了?”
“哼哼,怎么?被我找到了就装失忆?你杀我的弟兄的时候可是嚣张得很,我那时可在场,你就是化成了灰我也不会认错。像你这样的卑鄙小人在清沩城混不下去,被罚来扶方城了?哼,方才若不是这两小子在,我早不取了你性命以祭奠我弟兄。倪涯,你不是说我帮你报了大仇,你就要重礼谢我?现在就是你兑现承诺的时候,我杀了她,你不准插手,方才我已手下留情,否则……就别怪我不念旧情。”
“郳涯,我们联手可有胜算?”楼轻荷低声道,因来路上流清已告之那人法力甚高,倪涯也不知月儿怎能杀得了他弟兄,只怪他先前急于对付从仕便在外找来一帮手,竹介安初次来寻他时就是由他相助击退,否则他也不会那般顺利伤至竹介安。
只是未料竟是这般之巧,后来郳涯掳走月儿,就在那两日月儿被他瞧见,竟被他认出是杀了其弟兄的仇人。此人城府极深,一直未动声色,郳涯本打算今日离开,后在镇中见着月儿与流清在药铺,便与他二人道别,没想他竟是突然袭击三人并将月儿带走。
他与流清二人一路与其交手,但二人怎是他对手,倪涯在此与他劝说,遂让流清回去找轻荷。
“我们必须智取……”倪涯冲她使着眼色,楼轻荷急无办法却又不甘心,他打伤了竹介安,她是绝不会饶过他。
“公良玘,月儿是清沩城弟子,你就这么将人杀了,我如何向清沩城交待?我们也算相识一场,不如将事姑且告于几位长老,让长老们定夺如何处置?”
“呵呵,郳涯,把她交于你,你们自是维护着她,届时我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我又岂会这般愚蠢。”
“公良玘,你何必为了一个与你称兄道弟却又背信弃义之人去挺而走险,你不是想入清沩城吗?你若是杀了她,可算是断了这一念想,你这么多年的苦练不就白费了。”
楼轻荷虽是未插话却与其余弟子一同揪心,流清也不敢冒然出声,男子似被他话所点醒,稍陷沉默,然未久,忽又哈哈一笑。
“长老们怎会听我一面之词,到时还不是仗着大门派欺辱我来,哼哼,如今我修为已是极高,你们清沩城也入不得我的法眼,倪涯,你为妹报仇本也同感我为弟兄报仇之心,他背叛我,是我的事,轮不到别人来取他的性命。”
“公良玘,无论你我当初相识是否是你阴谋,可我也算救过你一命,你若是要为弟兄报仇,我倪涯愿意抵命。”
“倪涯,万万不可,人若真是我杀,理应由我来偿还。”月儿急道。
“不,月儿,这皆怪我没有早些看清他的真面目,是我将他招来才惹得这事,我必要承担罪责。”
楼轻何也劝他未要揽责于身,几人必会想出办法,流清也道他若这样,月儿必不会答应,还是再见机再做决断,倪涯装作听见二人劝言,叹息一会。
“公良玘,月儿她已受伤,我这里有药你给她先服下,你且也好好斟酌,因月儿在你之手我们这些人才有所顾忌,一旦你真杀了月儿,你……恐怕也无法全身而退,那个人真令你值得这么做?”郳涯说道,右手食指暗暗快速摇动。
公良玘见着暗号瞬时故作沉思,未得一会,抬眼道:“哼,把药扔过来,不许使诈,否则我立即扭断她的脖子。”
郳涯向楼轻荷讨了药丸,并趁此对其小声说着,待他取药时便是动手之机,楼轻荷点头会意,郳涯这才渐渐向其靠近,公良玘早已迫不及待取消结界,并令郳涯往后退去。
郳涯听命将药丸丢了过去并假意往后退去,公良玘正将药丸喂于月儿。此时,郳涯骤然出手,月儿与此同时掰开他右手,流清与楼轻荷早先一步跃身出剑刺向公良玘。
公良玘特意缓着动作避过楼轻荷长剑,流清恰好执剑砍来,公良玘立即拉住他手,用其剑挡着楼楼轻荷,楼轻荷一时也怕伤至流清,未敢上前。
流清及公良玘眼神迅速对视,公良玘忙将流清长剑夺去,流清假意挨至其一掌昏迷过去,郳涯趁此时在其背上拍上一掌,公良玘借机发怒。
“好啊,既然逃不了,那就都别想活……”说罢身形一闪带着月儿跳入海中。
“月儿……”郳涯与楼轻荷也是接连往下跳去,其余弟子也是慌神,将流清放置树下,遂皆御剑下去寻人。
流清见得所有人离开,立即起身去另一处跳入海中,流清本是鲛人,在水域自是比常人灵敏,他在水中所游速度几如御剑飞行,速度极快,因他现在修为愈高,入水已不需要化为鲛人本体。
公良玘带着月儿潜至水下最深处,未得半刻已至极限 ,月儿让其先离开,公良玘特意从水里出来,与楼轻荷等纠缠,水下那些弟子本在寻着月儿听得打斗声响也是赶去帮忙。
流清赶来速带着月儿游去离地较远处才上岸,冬水寒冷,月儿瑟瑟发抖,流清忙施法将二人身上衣物风干,再叮咛着月儿几句遂回去海中,月儿未敢耽搁当即赶去早已事先准备好的一个山洞。
公良玘见着流清出现,明月月儿已是安全离开,立即施法打伤郳涯与楼轻荷等人,留话月儿已被他杀了,那尸体已喂了大鱼,她们永远也找不到,遂是匆匆离开。
楼轻荷本欲去追,倪涯令其带人去寻月儿,他去追那人,他与那人有救命之恩,他不会对其如何,楼轻荷只得令几名弟子与他同去。
楼轻荷带着余下弟子们潜入水中搜寻半日,仍未见至月儿踪影,眼见天气愈冷,更难寻人,众人也是运功抵御寒气,皆知月儿已无生还可能。
郳涯也已与弟子们赶回,说着公良玘不肯说出月儿尸体下落,他二人交手一阵令他逃了。
楼轻荷等人终是忍不住哭泣不止,便在这时,数十人飞来,竹介安忙问着月儿怎样,楼轻荷哭着说月儿已死,那人说着已将其尸体喂了大鱼,她们寻了许久,仍是寻不到。
竹介安顿觉五雷轰顶,险些站立不住,他带着弟子们护送百姓回城,见着只有几人在城门外急等着,问着才知是月儿出事,他怎能不急,立即带着弟子们赶来。
竹介安见着流清几人面色悲痛,眼眶红通间眼泪掉落,望着海面一言不发,他仍是不信月儿会死,直至楼轻荷说着一切是真的,月儿已回不来了。
众人放声大哭,流清半跪地垂头捂着嘴尽力流出眼泪,身旁弟子们忙扶着他边去树下边是劝着。
竹介安面上悲伤却忽地嘴中“呵呵……”笑着,一步一步往崖上走去“不,月儿她没死,她一定还在那,我要去找她,我是他的师兄,我要带她回来……”
“竹介安,我们会再去寻找,你就在这等着……”楼轻荷不允他靠往崖边,他有伤在身,海水冰寒,他根本无法支撑。
等着?他岂能在这等着,竹介安却是不听,仍要去寻月儿,郳涯从人群里走出,与他说着皆怪他为报仇带公良玘而来令其认出月儿,是他害了月儿,竹介安心里有恨就冲他而来。
竹介安知道是那人,面色愈惨,他与那人交过手,若月儿真是他的杀弟仇人,月儿绝无活口,可是即便月儿惨死,他也要把她的尸体带回来。
“竹介安,一切已经晚了,你……你就莫再……唉……”
倪涯劝着他,竹介安突然拉扯住倪涯胸前衣襟,神色极怒“倪涯,你来这不就是为了要报仇吗?那就冲我一人而来便是,你为何还要找那些人来助你,月儿她只不过是新来的弟子,她不应为此受到连累,倪涯,你就是这么恨我吗?就是要让我永生永世活在愧疚当中,永生永世做个罪人。”
竹介安双眼圆瞪,几要吃了倪涯,众人劝止不住,楼轻荷恐他又再伤了其他人,无奈之下只能突然出手点住其背后之穴,竹介安猝然闭眼倒身。
“介安师兄……”
弟子们忙将他扶住,楼轻荷令两名弟子先将他送回去,又替竹介安向倪涯赔礼,倪涯知竹介安是一时伤痛之下胡言,还望请楼轻荷这些日子多加劝导他来。
楼轻荷问其可是要离开?倪涯摇头,其本是今日离开,但不想月儿发生此事,他与月儿也算相识一场,他要在这里再停留几日,即便寻不到月儿尸体,也会与众人一同祭奠她。
倪涯离开前特意去安尉流清,二人眼神交对,倪涯暗声道接下来便是流清必要安抚好竹介安,流清会意点头。
楼轻荷再是劝着流清,流清一直默声流泪却是何话也不说,楼轻荷只能暂先弟子们送他回城中休息,她继续带着些弟子寻找月儿。
流清却是不愿离开,他要再去水中寻月儿,楼轻荷说着他有伤在身,不可再下水寻人,若是连他也出事,她可真要以死谢罪才可去九泉之下见月儿。
流清不想轻荷师姐如此自责,再听得她两言劝说便无奈点头,见着其离开,流清忙拭去泪水思索着接下来事情。
流清回扶方城后立即去瞧着静儿与千隐,喂她们吃些饭菜,流清便又施法让其等睡去,月儿已去洞内,流清怕轻荷师姐她们待会还会再来劝自己,便去将原先收拾好的包袱再检查一遍。他们前两日趁着出城便一直去山中寻找合适洞口,月儿从今日起任何地方皆去不得,惟等事情结束与流清一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