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燕传》深情的宇宙文

36、灯火阑珊

　　十二阿哥并未拜帖，只是背着手站在府邸不远处等着，身旁小厮早已前去知会房门，房门自然知晓，便急匆匆的去通知木兰格格，木兰格格收到消息便拉着竹雅与青巧出去。

　　婳燕刚出府邸便看着背手而立的十二阿哥，笑意更深，快走几步，十二阿哥此刻也感知一般转过身看着婳燕。

　　婳燕撇嘴佯装不高兴的说道“原本还想吓吓十二阿哥，没意思。”十二阿哥只是轻笑。

　　“在外便叫祹哥。”婳燕笑着点头。十二阿哥微顿，上下打量一番，婳燕有些不好意思的微低着头。

　　“这身粉红芍药甚是配你。”

　　“虽不及牡丹却也富贵艳丽。”婳燕微微拉扯着裙摆娇俏的看着十二阿哥。

　　十二阿哥笑着点头，摸摸婳燕的发髻，便牵起婳燕的小手，目视前方说道“人多，可要跟紧我。”婳燕红着脸微微点头，夜幕中也看不清楚，婳燕看一眼相牵的双手，暗自窃喜。

　　十二阿哥与婳燕看着热闹不已的街市，婳燕左看看哪右看看哪，玩的不亦乐乎，东西也是越卖越多，可是苦了跟在后面的仆人，十二阿哥却纵容着，眉眼带笑，任由婳燕东看西看，待最后婳燕看着拎包的仆人也有些不好意思。

　　“是不是买的太多了？祹哥可烦了？”

　　“没有，你喜欢什么便买什么，他们拿不动还有人备着。”

　　婳燕看看前面与后面，回道“也没有什么可买的了，不如让他们先把东西放回府邸，留着一二个贴身伺候便好，这里人又多，若是挤坏了东西便不好了。”

　　十二阿哥向小厮耳语一番，小厮明白便带着一群仆人离开，只留另一名小厮伺候，婳燕又看了看，指着不远处的酒楼说道“这家满香楼的醉鸡最有名，走也走的累了，不如去那里歇歇脚，可好。”婳燕仰着头问道。

　　“好，走吧。”一行人又漫步到满香楼，小二看着几人大富大贵模样，京城之地皆是贵人，便点头哈腰的询问，小厮听着，先下人多只有几处雅间，小厮想了想木兰格格喜热闹便要了临街的一处雅间，小二得令便在前引路。

　　婳燕挑着临窗的位置坐着，十二阿哥坐在对面，婳燕听着小二报菜名，忽然想起之前在打杂时候也是这般，只不过更加滑稽一些，想着过往忍不住笑了出来，小二也停了声，尴尬的低着头，十二阿哥疑惑的望一眼婳燕，婳燕捂着嘴轻咳一声对着小二道“醉鸡，江米酿鸭子,荸荠一品锅子，蜜丝山药，什锦万福豆腐，饹炸八宝丸子，都来两份，一份放外间，再添几碗米饭。竹雅与青巧她们也辛苦半日，去外面歇歇。”前一句告诉小二，后一句却对着竹雅和青巧说着。小二也是经常伺候的贵人，自然听出其中，先笑着答应便下去。竹雅她们却是福身对着婳燕道谢。

　　婳燕笑着摆摆手“我不过是口头上，出钱的可是咱们十二爷。”婳燕打趣道，众人都对着十二阿哥道谢，十二阿哥无奈的看着婳燕挥了挥让她们出去。

　　十二阿哥倒一杯茶放到婳燕面前“一张巧嘴，说这么不口渴吗？”

　　婳燕拿起茶杯押一口茶，出一口气，坏笑的看着十二阿哥“喝完了，便不渴了，看来祹哥是希望我继续说啊。”

　　“当真说不过你。”十二阿哥头疼不已，怎么就跟这个小妮子出来呢，真是失算。

　　“嘻嘻。”婳燕对着十二阿哥笑了笑，便转过头望向窗外，便看到八贝勒带着一位典雅的夫人在下面，看着装束应当是八贝勒侧福晋，只是娴静宜人与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漠视着前方不带一丝感情，而身旁护着人的八贝勒却一脸强颜欢笑企图让身旁人开心。

　　婳燕敲着桌椅看着下面的场景道一句有趣，十二阿哥闻声探头望去，便看见八贝勒与侧福晋，叹一口气便坐回原位。

　　“八贝勒对他的侧福晋倒是极好，只是那侧福晋仿佛并不领情，好一出郎有情妾无意。”婳燕讽刺道。

　　“八哥上次也是无意，何必如此斤斤计较。”十二阿哥微微皱眉，这般计较的婳燕他并不喜欢。

　　婳燕也自知惹恼了十二阿哥，收了口转了话题“为何侧福晋与八贝勒不和？祹哥知道吗？”

　　十二看一眼八贝勒便轻声道“八嫂本是西北总兵马尔泰将军的嫡出大女儿，年前便嫁给八哥，婚后不久便传出喜讯，只是没过多久孩子便夭折，其中详情我也不得而知，可能是八嫂埋怨八哥了吧，他们房中事岂是兄弟可明白的。”

　　“只是因为孩子？我看着应当不只是这种缘由，她们婚后也很恩爱吗？”婳燕问道。

　　“婚后只能说是相敬如宾，如今却如履薄冰，不过半年，让人感叹不已。不过你放心，我日后对你姐姐自然千般好万般宠。”十二爷感慨完，想了想便急匆匆对婳燕解释，不想让婳燕以为自己也同八哥一样。

　　婳燕听闻只是微顿，这时房门轻敲，小二询问可否上菜，十二阿哥便扬声让小二进来，婳燕看着一盘盘精美的菜肴，顿时没了食欲，一顿饭吃的默默无闻，十二阿哥摸摸鼻子也不知道哪里惹怒了婳燕，只当是八贝勒的事情刺激到了她，只好拼命献殷勤，婳燕看着十二阿哥，心中却想着，他这般对我好可否是因为姐姐，可是想娶姐姐才这般对我疼爱，我该不该告诉他心中的想法，若是拒绝却如何收场，婳燕叹口气便放下碗筷，十二阿哥夹菜的手一顿，也跟着放下碗筷。

　　“可是菜不可口味？你这般不开心，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没事，饭菜是我推荐的，那里不好吃，可能是方才吃多了小吃，先下也没了胃口。”婳燕解释道。

　　“那便不吃了，在歇一会，我们下去在逛逛。”十二阿哥提议道，婳燕点头，两人又歇了会，这时竹雅与青巧侯在门外，两个人也便起身离开。

　　婳燕与十二阿哥并排走着，婳燕看到前面一处挂着红丝绸的参天大树，往前跑了跑，指着树说道“这树上这么多红线，莫不是都在求姻缘。”

　　婳燕说完竹雅会意的往前询问，回来时手中拿着五六个红丝绸以及毛笔墨汁，婳燕看着竹雅手中的玩意随手抽走二条，将其中一条递给十二阿哥“不如求一份好姻缘。”

　　“好。”十二阿哥笑着接过，将红绸缎铺在一旁平石堆，又从竹雅哪里接过毛笔，蘸了墨汁，提笔，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八个大字映入眼帘。写完十二阿哥轻轻一吹，墨汁干的快，慢慢凝固。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婳燕喃喃自语。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说吧便将红丝绸仍在树上，丝绸上挂着重物，往上一扔寻到支点便安稳的挂在上面，婳燕看着高高悬挂的红丝绸想了想便也接过毛笔，在自己的红丝绸上写，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只愿同心上人，心灵相通，情谊绵长。”说罢也将红丝绸向上一扔，婳燕便回头对着十二阿哥一笑。

　　下人们也跟风选了几个好词描绘着，便往上一扔，待走时，树上也不知是谁的红丝绸从中掉落，临近小河边滚落在小河中，渐渐没了影子，婳燕忽然回头望了望，看不见什么便离开此处。

　　婳燕与十二阿哥也走了许久，看着漆黑的天空，婳燕仰着头无聊的指着星星，回头与十二阿哥说说话，溜溜达达逛到了门口，婳燕有些恋恋不舍，拉着十二阿哥的衣角，让周围人站的远些，仰着头看着灯光下的十二阿哥，不由得看痴了。

　　“婳燕？”十二阿哥突然一叫，回过神来，微微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手中却没有松开十二阿哥的衣角。

　　“婳燕，你瞧今日的月亮可圆？”冷不丁十二阿哥说道，说罢婳燕抬起头看着圆月，认同的点头。

　　“花好月圆，倒是好日子。”十二阿哥感慨道，婳燕却心思百转，望着月亮想了想，又看着十二阿哥，张了张嘴，又不知该什么说。

　　“十二阿哥，你可不可以娶..”婳燕话未说完，大门口却传出长姐婳怡的声音“六妹，为何站在家门口，时辰已经不早。”婳燕呆愣愣的看着婳怡，张着嘴不知是不是该继续说着，便抬头看向十二阿哥，一看便心中渐生寒意，明明是初夏却感到寒气。

　　十二阿哥睁大着眼睛看着婳怡，眼放光芒，婳怡发觉十二阿哥娇羞的微侧着身，婳燕看着此景忽然感到茫然。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十二阿哥看着婳怡慢慢说道，夜深人静，声音格外响亮，婳怡自然也听明白，娇羞的看一眼十二阿哥，四目相对，婳怡更加不好意思，捂着通红的脸转过身快步离开。婳燕看着这样的二人，不知道为何婳燕感觉往后的人生中与十二阿哥的发生的过往不过过眼云烟，寥寥几笔不过是人生路上小溪，轻轻一迈便就此错过。

　　十二阿哥看着婳怡离开往前走了几步，不过很快便回过神，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婳燕，对着婳燕说道“你方才说什么？”

　　婳燕含着泪光回道“方才是嬷嬷为你订的亲事的新娘子，家姐富察氏.婳怡。”

　　十二阿哥时刻心神都在婳怡身上并没有看到含泪的婳燕，只是激动的点头“当真，那真是极好。”

　　“自然极好，你们都是极好。”婳燕茫然的说着，十二阿哥此刻也没有发觉，激动的不知所措，便同婳燕匆匆告别回了宫，也不知道十二阿哥急匆匆的回宫可是为了让嬷嬷提早婚事还是其他，婳燕看着十二阿哥的背影，苦笑的摇头，终究是想多了，婳燕抬起头看着月亮。

　　“真是花好月圆，我们进去吧。”

　　婳燕进了正厅便看到羞红着脸的婳怡坐在自家额娘身边，阿玛也是含笑的看着婳怡，婳燕看着此景不知该哭该笑，看着婳怡一身明显精心打扮的衣装，恐怕出现在宅门口是有意为之，婳燕低着头冷笑一声，佟佳氏不好意思的站起来张着嘴想对婳燕说，却被婳燕抢先说道“婳燕做了一手好嫁衣，已经累了，先回去休息了。”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开，阿玛马齐摸不着头脑，看着佟佳氏与婳怡，婳怡此刻也是不知所措的望着佟佳氏，佟佳氏拍拍婳怡只是一叹“是我们对不起燕儿。”马齐没有明白，但也有些明白，佟佳氏继续说着，说完马齐叹口气。“夫人，你真是越来越糊涂啊！”说罢挥袖离开。

　　婳燕回到屋内便趴在床榻上默默哭泣，没想到最后却被自己的亲额娘算计，当真是让人心寒。

　　婳燕在家中又过了二日便带着竹雅回了宫，虽没有明言埋怨额娘与长姐，但这也是一家人的隔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