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燕传》深情的宇宙文

35、可不可以

　　三个人默默无声的品茗，婳燕喝一口茶吃一口小桃酥，塞的嘴鼓囊囊的，婳怡看着自家亲妹与婳清对视一眼无奈的摇头，指着婳燕说道“这哪里是从宫里出来的格格，举止规矩都被你吃没了吗？”婳怡边说边抽出手帕给婳燕擦擦嘴角，拍拍衣裳。又对着婳清道“刚刚三姐白打理了。”

　　“无事，以后也没有机会了。”说罢将茶杯轻轻放在桌案。

　　“等三姐有了自己的孩子，哪里还会记得帮婳燕打理，四姐也是。”婳燕气呼呼的对着二位姐姐说。

　　“愿能得一子，借六妹吉言。”

　　“到时候三姐可要给燕儿大大的红包，小外甥的红包燕儿就不给了。”婳燕笑道，婳清只是微微捂嘴淡笑。

　　“我们姐们六人就属燕儿最活泼洒脱，又滑头。”婳怡戳戳婳燕的脑袋说着。

　　“呵呵，可不是，这样最好，她这样能看到许多我们未曾见过的景致，我们只能困在这四四方方的小院落。”婳清平淡的说着。

　　“日后姐姐们也有机会同婳燕一样的，姐姐莫要因为婳燕而悲伤，那婳燕可是罪大恶极。”

　　“呸呸呸，什么罪大恶极，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婳怡往地上吐几口水，又将茶水倒在地上，婳燕不好意思的垫肩。

　　姐们三人又聊了片刻，婳燕与婳怡看着时辰不早，明日婳清还要早起出嫁，婳燕二人便不再打扰，婳清一直送着婳燕二人到院门口望不见才转身回屋，走到内屋淡然看着一屋囍气，大红嫁衣，仿佛明日出嫁之事与她无光，杏花一进屋便见自家小姐这样，如今跟的时间久了也知道小姐性子，走过去轻声道“四小姐与六小姐倒是对小姐极好。方才六小姐刚走，谁成想她身边的贴身婢女竹雅便送来礼盒，说是给小姐的，祝小姐新婚大喜。”说罢杏花打开礼盒，礼盒内是一对赤金步摇。

　　婳清看一眼步摇微微吃惊，拿起赤金步摇看了看，便放回盒内“记好了，不是六小姐，是木兰格格。”杏花微微一惊，眼珠一转心下了然，如今六小姐今非昔比，这赤金步摇可不是寻常之物，不知道是宫中哪位贵人相送，总而言之，六小姐不可小视，主仆二人又站了会，婳清觉得累了，便移步休息。

　　婳燕并肩与婳怡慢慢走在游廊，婳燕看一眼姐姐，想了想说“姐姐想嫁给十二阿哥吗？”

　　婳怡微微一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想与不想，又能如何。”

　　“十二阿哥他很好，不会委屈姐姐，只是我。”婳燕停下脚步不知该如何同姐姐说，自己有点仰慕十二阿哥。

　　“嗯？”婳怡回头疑惑的看一眼婳燕，婳燕看着婳怡的眼睛，想了想还是摇摇头，快走几步。

　　“没事，婳燕突然想起来多谢姐姐送的寿礼，这身衣裳穿的服服帖帖的，袖口的刺绣也是好看极了。”婳燕笑着道，婳怡柔和一笑摸摸婳燕的额发。

　　“你喜欢便好，姐姐说过每日你的生辰都是一件不同的衣裳，你我一人一件，显得姐妹情深，只是可惜姐姐不会裁衣，不然这一身都应该是姐姐做。”婳怡道。

　　“姐姐无须费神，只要是姐姐送的婳燕都喜欢，日后也不必在绣花样在袖口了，刺绣本就费神伤眼，姐姐若是坏了眼睛，婳燕可要伤心死了。”婳燕瘸着嘴道。

　　“不过一点刺绣罢了，无妨，姐姐是要一直送到你出嫁那日，姐姐都想好了，你出嫁那日的嫁衣便是最后一身，往后姐姐便改送其他了。衣裳便让你的郎君送你了，哈哈。”婳怡捂嘴轻笑。

　　“姐姐羞羞脸，婳燕不与姐姐说了，我想先去额娘哪里，姐姐先回去吧。”婳怡点点头，两个人走到分叉处便离开。

　　婳燕推开佟佳氏的房门，佟佳氏正坐在软椅上绣花，看到婳燕进屋笑着挥手让婳燕过来。

　　“额娘，婳燕有一事想告诉额娘。”

　　“什么事？”佟佳氏放下绣花问道。

　　婳燕瞧瞧四下伺候的仆人，佟佳氏立即明白挥手让人出去，婳燕看着人都离开才开口“燕儿邀十二阿哥在七夕那日一起泛舟赏灯。”婳燕拽着衣角说着，佟佳氏听到审视的看着婳燕，婳燕四下看看才直视佟佳氏的目光。

　　“你可知道十二阿哥是你以后的亲姐夫，你理当避嫌。”

　　“燕儿知道，只是燕儿养在苏麻喇嬷嬷身边，与十二阿哥怎能不见，又如何避嫌。”婳燕回道。

　　“你可以找你的哥哥们出去，何必找十二阿哥，若是被人看见该如何是好。”佟佳氏说着。

　　“哥哥们都已娶妻生子，已然不适合在陪同婳燕，额娘既然说了十二阿哥是婳燕未来的姐夫，也是婳燕的哥哥，他陪着并无错。更何况夜半天黑，谁又能看到清谁，只当是哥哥带着妹妹游玩。”婳燕回道

　　“你也知道夜半天黑，若有心人传出去，岂不是坏了你与你姐姐的名声。额娘今日所说三房的事，你不是不知道，还是你没有听明白，额娘可以在同你说。”佟佳氏严肃的看着婳燕。

　　“额娘，婳燕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不可以让燕儿试一试，也许不一定是姐姐。”婳燕忍不住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佟佳氏一听便明白，叹口气，将婳燕抱在怀里“你还小分不清感情，也许你想错了。”

　　“错与对都无妨，燕儿只想试一试。”婳燕恳求的看着佟佳氏，佟佳氏看着自个宠着的孩子只是先服软默许，婳燕笑着抱住佟佳氏“额娘，谢谢额娘，不过还求额娘不可告诉其他人。”佟佳氏微微点头，婳燕开心的在佟佳氏身上撒娇。

　　“额娘晓得，只是一定要十二阿哥亲自送你回来。”亲自二字说的格外的重，婳燕虽不明白为何额娘要注重亲自，婳燕没有细想，只当额娘担忧自己找不到，只是默默点头。佟佳氏拍拍婳燕的肩膀深邃犀利的看着远处盆景。

　　婳燕在额娘房中待了会，十二弟便被送了进来，婳燕看着长大了许多的十二弟，十二弟如今同十七阿哥一般年纪，正好玩的时候，婳燕对着十二弟伸出手，从奶娘哪里接过十二弟，一旁伺候的下人个个紧张万分的看着婳燕，生怕婳燕一不小脱了力将十二少爷摔下来。

　　“你们无需这么担心，我可舍不得我的十二弟摔下来。”

　　“小心些好，其实她们是怕你出事，性子那么活泛，你十二弟可比你安稳多了。”佟佳氏打趣道，婳燕不好意思的看一眼佟佳氏，感觉手中也快没了力气，便将十二弟放在地上，半蹲着问道“十二弟可记得姐姐嘛？”

　　“姐姐，六姐姐。”十二阿哥歪着头想了想说道。

　　“真聪敏，姐姐看看有没有东西奖励给小十二。”婳燕看一眼竹雅，竹雅了然的从袖中掏出小玉坠递给婳燕，婳燕顺势将玉坠送给十二少爷手中，让他把玩。

　　“这是别人送给姐姐的，姐姐借花献佛送给我们的小十二，小十二喜欢不喜欢。”十二少爷只听懂了后面的话，懵懵懂懂的说着喜欢，婳燕笑着亲一口十二，便放开十二让他自己去玩。

　　“看到十二弟，我倒是听说徐姨娘生了十三弟？”婳燕转过身问道。

　　说到这里佟佳氏的好心情也散了大半，冷漠的说道“恩，你阿玛可是宠着呢。”

　　“大子小儿最得宠爱，额娘不要因此担忧，终究只是个庶子。”婳燕安慰道。

　　“自然，不过是庶子，只是那徐氏家族在朝中风头正旺，那徐氏也不似安分。”

　　“不过是汉人，额娘可是镶黄旗佟佳氏，我平日里还要称呼皇上为舅舅，这一点那徐姨娘可比不上额娘，妾终究是妾。”婳燕安慰道。

　　“小小年纪尽然也懂这些，你也不必为家中担心，你平安就好。”

　　“宫里头什么怪事没有，我想不知道都难。”婳燕说完抬起头看看外面。“今日时日不早了，燕儿先回去休息片刻，燕儿对自己的闺房可是想念许久，对了青巧与春绿，额娘是怎么安排的？”婳燕问道。

　　“青巧来求过我，想追随你，大概过了年就可以进宫伺候你了。至于春绿，她早已被调到老太太哪里去了，她不过是个下人，你无须在意。”

　　“燕儿明白，那燕儿先告退。”佟佳氏笑着点头，婳燕又走过去抱着十二说了几句话才离开。

　　等婳燕回到原先住处，日头西斜，婳燕看着熟悉的小院，有感而发“故园眇何处？归思方悠哉。”

　　这时房门打开，青巧看到婳燕喜极而泣，快速的跑到婳燕面前，跪在地上磕头“格格，格格安好，格格可算是回来了，青巧好想小姐。”婳燕红着眼亲自扶起青巧，青巧抹抹眼泪看着婳燕。

　　“莫哭，小姐回来了。”说罢在旁的竹雅忍不住哭出声，抱住青巧两个人放声大哭起来，竹雅半年了的苦楚终于爆发出来，婳燕站在一旁看着她们哭着，擦擦眼角的泪痕淡淡的流出笑容，回家真好。

　　次日，吹吹打打，三姑娘一派祥和的出了家门，婳燕是未出阁的女儿家只能陪着老太太坐着，看着一身嫁衣的三姑娘过来拜别老太太，婳燕忍不住红了眼，这可比二姐更让婳燕心疼，起码二姐夫人品上佳，而三姐夫却是那般，婳燕怎能不为三姐心疼，但也只能强忍着，待看到三姑娘由喜娘扶出房门，婳燕再也忍不住靠在身旁四姐身上哭了起来，婳怡只好慢声细语的安慰着。

　　这一日过去便是七夕，婳燕一大早便换了一身又一身的衣服对着铜镜开始梳妆打扮，竹雅劳苦命的伺候着，一旁的青巧反而兴致勃勃，毕竟这可是大半年才见到自家主子，怎能不尽心尽力，反而竹雅在这半年费心费力的伺候累的半死，如今看着活力四射的青巧止不住的叹气，等得了空闲靠在青巧身上说“青巧你可快些进宫伺候格格，到时候也好同我分担分担。”

　　婳燕在前面听见便回头道“对对对，青巧你可快点进宫。”

　　青巧听到更是兴致勃勃，开心的说着“恩恩，过了年，我便可以进宫，到时候小姐，不对是格格，格格派人将我调到小姐身边伺候。”

　　“好青巧，我们先不说进宫的事情，快去将我那身粉红暗织芍药蜀锦衣裳拿来，我试试那件。”青巧得令的点头快步的出来翻找，竹雅叹口气。

　　“格格现在可找到听你话又麻利的人了。”

　　“你也莫要闲着，反正也无事，去拿些珠花过来。”竹雅无奈的点头，便出去取。

　　婳燕对着铜镜左看看右看看，过了会叹口气自言自语道“若是大一点就好了，现在这般矮小年幼，哪里配的上他，也不知道长大后同原来是否一模一样。”说罢婳燕往前一探，伸出手摸着脸颊，仔细的看着，其实看起来与原来的小燕子有几分相像，又看了看，青巧和竹雅都抱着东西进了屋，婳燕急忙走上前翻来，又将现在这身衣服随意仍在地上，便拿起青巧手中那件换上，待收拾妥当，婳燕满意的看着镜中的小人，终究还是太小了，怎么打扮都是那么稚嫩，婳燕揉揉脸颊的肉嘟嘟的肉，暗自忧伤，忙碌了一天的竹雅与青巧相对一笑。

　　就这样慢慢日头西斜近黄昏，十二阿哥也如约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