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燕传》深情的宇宙文

287、说明身世

　　府邸外，十二爷背着手站在府门前，站的笔直，十六爷则是由着奴才扶着，泪眼朦胧的望着马车，而博明博良等人站在十二爷他们身后，婳燕急步走下马车，十二爷身子一震，微微上前半步，而十六爷一手擦着眼角，一手撑着拐杖，婳燕站在原地望着他们，一时之间不知该做些什么，说些什么，只能红着眼的望着他们。

　　他们老了许多，一眨眼，竟然都已然是白发苍苍的老人，千言万语卡在胸口，吐也吐出去，咽也咽不下去。这时皇上出了马车，而五阿哥和尔康也翻身下了马，这一次不光他们而来，在婳燕要求下，紫薇和晴儿也一路随行，由金锁扶着从后面的马车下车，下车后，紫薇与晴儿对视一眼，走到皇上身后站定。

　　皇上看着他们这副模样，走到婳燕身边，轻轻拍着婳燕的肩头，婳燕微微回过神，深吸口气，而十二爷也收拾好情绪，先一步上前“好久不见。”

　　婳燕看着他，抿着嘴的笑着，抬手抱住他，十二爷同样伸出手紧紧的抱住她，如今才有一丝安心。婳燕靠在十二爷的胸口，眼角的泪水不由自主的留下，直到十二爷收了力气，婳燕才抬起头，十二爷也慢慢松开手，婳燕擦擦眼角的泪水，才回道“好久不见。”说着侧过头看着，从刚才就站在他们身边的十六爷。

　　十六爷看着婳燕望向他，随即便要撑着拐杖跪在地上，婳燕急忙上前扶着十六爷“你这是作甚？”十六爷拉着婳燕的手“我应当对姐姐道歉，若不是我，姐姐就不会...”十六爷哽咽的说着，越说头越低。

　　“不怨你，这都是命中注定的事情，我应当感谢你才是，感谢你能愿意原谅我。”十六爷摇摇头“你没有错，错的是命运。”说罢婳燕笑着点点头，是呀，错的是命运，命运让她们相遇又让她们一次次的见证悲剧。

　　“燕儿，别站在风口处吹风了，我们不如进屋在叙旧？”皇上上前看着他们说道，这时博良也上前抬手要引着他们进屋，婳燕抬眸看一眼博明又望着博良，点点头。

　　众人从正门步到厅院，皇上慢慢坐在主位，婳燕自然随着皇上坐在另一边，皇上抬手让他们都坐下，婳燕看着博良，忍不住开口道“你们可还好？”

　　“好...你就不要担心我们了。”博良回道，婳燕点点头又看着博明，博明从一开始就一言不发的看着他，博明是众多兄弟中最宠爱婳燕的兄长，婳燕自觉对不起他，却不知该如何去道歉。

　　博良看着他们，叹口气“八哥，如今姐姐回来，是应当高兴的事情，你为何如此苦大仇深？”

　　“是呀，可是你也别忘了，她又是如何决绝的离开！”婳燕被博明这话说的无地自容，甚至连皇上都有些面色不佳，更别提当初参与到所有事情的人们。

　　婳燕看着他，站起身走到博明面前，想要跪下，博明却抬手止住“我们可受不起。”

　　“若是连八哥都受不起，还有谁受得起？”婳燕委屈的看着他。

　　“那你说说，你做任何事前，可曾想过我们？想过爱你的亲人们！”博明质问道，若是知道一切他绝对不会那么做！

　　“正是想过才会这么做，我想保护你们，想做到忠义两全，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我是自私，可是那时的我，真的连一点点的生机都没有，我又如何能开口告诉你们，让你们一天天的看着我衰弱到离去。”婳燕回道。

　　“若是知道这样，我们就该留着你，也好比，让你在宫里待着，起码你最后是在家里！”他无法忍受当初没有见到婳燕最后一面的苦楚，哪怕是真的熬不住，但是他还是希望婳燕是在自己的家中离开，而不是那个冷冰冰的紫禁城。

　　“是我的错，是我自私了。”博明看着婳燕哭红的眼睛，终究是自己最宠爱的妹妹，博明看一眼“那这一次，答应哥哥，别再为难自己。”说着又看一眼皇上，皇上握着拳头低着头，婳燕也察觉到博明的言下之意，没有回话，却是轻轻点点头。

　　博明松口气，婳燕又问道家中这些年的情况，在宫内的时候竹雅和青巧也告诉一二，只是在听博明口中说起额娘离世，三哥离世又是另一番感受，众人又说了一会话，婳燕才到祠堂祭拜，婳燕看着一点点增加的牌位又看着最下角的二个小牌位，婳燕深吸口气，跪地磕头。

　　三磕头，每一个都敲打到众人心中，婳燕慢慢抬起头“女儿不孝，愧对阿玛额娘养育之恩，本无脸面而来，但女儿不想罪加一等，望阿玛额娘可饶恕女儿，等女儿九泉之下，在侍奉阿玛额娘。”说着又是重重磕头。

　　忽然皇上突然跪在一旁，婳燕微微吃惊，皇上看着上面的牌位“一切罪孽都是因我而起，一直以来都想同燕儿一同拜见阿玛额娘，时已今日才得以得偿所愿，请阿玛额娘宽恕。”

　　婳燕抬着头木然的看着皇上“她们不是你的亲人。”

　　“你是我的妻子，他们便是我的亲人。”皇上满目柔情的看着婳燕，婳燕却冷笑一声“妻子，皇上的妻子不是我。”

　　“我是皇上，但我只是你的弘历。”婳燕又是一阵笑“我的弘历，我的弘历已经不在了。”婳燕慢慢站起身，也不怕众人都在，走到最下角的小牌位之前，摸着上面的字迹。

　　婳燕低着头咬着牙忍了忍，最终转过头悲然的看着皇上“你若是他，又怎么会害我，害我们的...害我们的孩子！”说罢泪水划过脸庞，她真的忍不下这个杀手！

　　“我...”皇上想要说什么，站起身想要上前，婳燕却擦擦泪水，恢复冷静，抬手止住皇上“别过来，我不想在数落什么，今天我是回府见见亲人，不是想同你置气，我同样也不想让别人看我这么狼狈的样子。”说着婳燕转过身又慈目的看一眼牌位，轻轻擦着。

　　“额娘来看你们了。”说着又看了看上面的字迹，对着他们笑了笑，才转过身，越过皇上离开祠堂，有些话，放在心里，却不代表着忘记。

　　紫薇和永琪等人都看到了刚才的场景，永琪更是无法相信，婳燕与皇上曾经有过孩子，那么他的小燕子还能在回来了吗，直到婳燕离开，他才浑浑噩噩的跟着离开。婳燕今日还请了萧剑，之前虽然说请萧剑到宫内在说，但是今天既然是回府，本就是打算将自己的身世说明一下，而萧剑身为她现在的亲哥哥，是最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萧剑一直在堂厅等着，直到看到婳燕和皇上等人才站起身，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们，但还是抬手请安，只是看着皇上的眼神或多或少带着恨意。

　　等到婳燕等人坐定，方才萧剑等着的时候，尔康已经三言二语的告诉了萧剑关于小燕子变婳燕的事情，萧剑聪明，从言语中也明白些，但是他依旧很不明白今天而来的含义，婳燕看出他的疑惑，开口道“今日找你来，就是为了你我身世。”

　　“身世？”萧剑望一眼皇上又看向紫薇等人，婳燕却挥挥手，让雪青将那些年收集婳燕身世的信物等送到萧剑面前，萧剑拿起来一一看过，等着萧剑看的差不多了，看着萧剑的神色，看来他也知道一些“所以，你一开始就知道我是你的妹妹？”

　　“从我开始寻你之时，就有人曾有意无意的让我到京城，随后遇到了你们，听到小燕子的述说，在加上我曾得到那些有意给我的线索，去过收养小燕子的尼姑庵，那个时间那个地点只有小燕子这么一个符合的孩子，所以我认为小燕子就是我的妹妹，如今一看，我没有想错。”

　　“是，我的哥哥萧剑，你没有想错。”婳燕望着萧剑，这个人可以说才是她正儿八经的亲哥哥，是那个小燕子一直期盼的亲人，也是证明她不是孤儿，不是这世间没有存在的人。

　　一旁坐着的博明看着婳燕如此模样，抬手轻咳一声，婳燕闻声看一眼博明，了然的笑了笑，看来她这个兄长也吃醋了呢。“八哥，你也是我的哥哥。”说着婳燕又看向萧剑“关于我的故事，我想尔康应该告诉你，我既是小燕子又是富察·婳燕，当然也可以说，是萧云。”

　　婳燕停顿几秒，又转头看着皇上“皇上知道我的身世，但是，因为萧剑同样是最后能让我回来的关键，所以对于..对于爹娘的仇没有处理，今日真相大白，我想为她们报仇雪恨，将恶人绳之以法，不知皇上可否恩准？”

　　“我本就打算如此，你不说我也会那么做。”皇上回道。

　　“所以说，根本就不是皇上不想理会，是因为你？”萧剑问道。

　　“对不起，若不是我，你定会活的更加的潇洒，甚至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你也不会背负着仇恨活着。”萧剑却摇摇头“从刚才尔康告诉的时候，我就知道，她们知道你的身世是因为你在尼姑庵，既然你在哪里，就证明是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怪就怪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流离失所，其实这里面最受苦的人是你，这都是命运的安排，只要能将爹娘之仇的报，我就安心了。”

　　“希望你不要怪罪朕，朕也是怕任何一环错了，就不是她回来。”皇上解释道，如今他只想得到婳燕身边所有人的认可，虽然萧剑是婳燕的便宜哥哥，但是难保婳燕不会因为多年的亏欠，会对他比博明更加要好，只要是婳燕的事，他就不敢赌。

　　“皇上言重，其实一路上我寻妹都曾有人保护，之前不知是谁，如今才明白，尤其是我能在云南学艺安稳生活，恐怕这其中也有皇上的手笔。”萧剑一想就明白这所有环节，一步一步既是为了让他找到妹妹，也是让皇上找到婳燕，曾经对于皇上的恨意也淡了许多，毕竟，若没有皇上私下的照拂，他不会如此顺利，也许他可能穷其一生也找不到他的亲人。再者，这一切的源头也怨不得皇上，只是他那时候气愤皇上不将那个恶人处决，甚至任由他逍遥法法，如今一看，还不是为了婳燕，所以婳燕才说对不起，但是又不能全怨她，总而言之，这就是所谓的命运与人生。

　　“你能这么想朕很欣慰，你既然是燕儿的兄长，又文武双全，不如留在京城为大清为朕作事，再者，朕也确实亏欠你良多。”萧剑却抬眼看一眼婳燕以及晴儿，皇上看一眼婳燕，又加大筹码“你年轻有为，朕瞧着你与晴儿颇有缘分，只是晴儿乃太后身边养着的格格，你若是没有身份又如何能造就一段姻缘。”

　　萧剑有些犹豫的看着皇上，婳燕这时抿嘴一笑“我想我们富察家还不缺什么纨绔子弟，既然是我的哥哥，再加上我娘是八哥的长庶女的嫡孙女，说来说去，也都是一家人，是我富察家的人，不知八哥和十二弟可否同意呀。”

　　“燕儿说的不错，他萧剑是我富察家的人，虽然家族荣耀都靠皇上的信任，但臣觉得，若是臣家中人若是求娶晴格格，恐怕是绰绰有余。”博明说道，倒不是贬低晴儿，但是晴儿虽是格格，但是到底还不是因为是太后养在身边的，就如同当年婳燕在太后身边一般，只是太后是谁他们心中都清楚，这些年太后与他们的关系也是不错，如今婳燕而已回来了，想来让晴儿下嫁给萧剑，太后也不会不准的。

　　“萧剑他一直在江湖中行走，这府衙之间的弯弯绕绕并不适合他，倒是军营更符合，但是，他是我哥哥，我不想他上阵杀敌，不如依旧一箫一剑走江湖,千古情愁酒一壶。双脚踏翻尘世路,以天为盖地为芦。”说着皇上看着婳燕眼中的决绝，只好点头应下。

　　“既然大家都说清楚了，今天燕儿回府，又迎来我们的小弟萧剑，所谓是双喜临门，请皇上与王爷在府内用膳，大家叙叙旧，如何？”博明对着博良使个眼神，这几年摸爬滚打，这场面话博良也说的溜。

　　“那就有劳十二弟了。”博良笑了笑，因着才刚刚回来，膳食也需要准备一些，几人便留在厅堂。

　　“听闻紫薇棋艺不错，不如你我下一局棋？”待着也是待着，婳燕与十二爷等人的关系，已经不必言说什么，彼此之间都明白，再者婳燕的记忆还是停留在那一年，十二爷他们也不愿说这几年的糟心事，不如就停留在之前，如今能让婳燕快快乐乐的生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