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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面见喝酒 ...

  •   夏日的炎热已经褪去,秋意正浓,一场雨连着一场雨,突然的寒冷如现在婳燕的心情一般,九爷与八爷的相继离世,十四爷与十爷的圈禁象征着他们的时代已经落幕,从此往后八爷党十四爷党都将不复存在,留下的只有雍正皇帝。

      淅淅沥沥的雨水从小院屋檐划下,落在地面上形成水晕,慢慢的,水晕越积越深,成了小小的水窝,一圈圈细小的波纹慢慢的扩散。婳燕望着雨水,抬起手接着,一滴一滴的水珠划在指尖,落在掌心。突然一只手掌伸出来落在婳燕的掌心,紧紧的握住,婳燕没有侧目便知晓此人就是弘历,只是依旧望着雨水。

      弘历侧目看着婳燕最终拉着与婳燕紧握的手掌落下,另一只手板着婳燕的肩膀,让她转过头看着他“姑姑,你别这样。”

      “我怎样?我只是突然觉得这雨水很好看。”婳燕还是望着雨水,但是显然已经听进去弘历的话。

      这时柳笛快步走过来,看到弘历在时一顿,没有多言只是低下头走过来,步到婳燕面前时说道“格格,十五爷想求见格格。”

      “他不是在遵义吗?”婳燕疑惑的问道。

      “回格格,前一阵密太妃身子不爽,特求皇上让十五爷回京探望,再加上八爷的事,想来皇上也是想要见一面十五爷的。”

      “明日辰时三刻在宫外的宁熙楼见。”婳燕转过头吩咐道,柳笛轻轻点点头,正打算退出去,婳燕又道“明日我要见十爷,让他们准备好,顺便提醒十爷,备好酒水,我要去喝那第二杯酒。”闻言柳笛抬眼瞧一眼婳燕,婳燕微微点点头,柳笛才道声是退出去。

      “姑姑要去见十叔?”弘历疑惑的问道。

      “是啊,十爷还欠着我几杯酒,我若现在不去,再晚了,可就喝不上了。”婳燕轻描淡写的说完,转过头往屋内走去,弘历紧紧跟随其后。

      “那我也陪着姑姑。”弘历开头道。

      “功课做完了吗?明年新年后,万岁爷大概会提议起你参政议政之事,如今三阿哥已然大势已去,无论如何皇上都不会重用三阿哥。现在这些皇子阿哥里面就属你最大,你可要好好把握。我为你做的都做了,莫要白费我的一番心血,在说,这也是你的心愿不是吗?”婳燕步到弘历面前盯着他的眼睛。

      弘历微微有些犹豫却还是点点头“我明白,我不会然姑姑失望的,只是现在还早,反正耽误不了多少事情。”

      婳燕深呼口气,转身走到软榻上坐下“我与他们有些陈年的往事,聊来聊去你也听不明白,免得在哪里无趣,还不如在宫里多背背书来的好。”

      弘历只好点点头,他瞧得出婳燕是不想他去,不然平日自己说想去,婳燕岂会拦着,虽然心中担忧,但是只能答应,毕竟他也不想婳燕因为他,与十叔十五叔们聊的不痛快。

      弘历走到婳燕身边没有坐下只是站着抱住婳燕,让婳燕的头靠在自己的肚子上“有时候我总觉得姑姑很悲伤,可是姑姑不愿意说,弘历不愿强求,只是希望姑姑对我在放开一些,我想姑姑信任我,同我一样的信任。”

      “弘历...”婳燕叫着他的名字,却什么都不想在多说,弘历只好叹口气,紧紧的抱着婳燕。

      次日宁熙楼

      辰时三刻,十五爷按照约定的时间坐在二楼雅间等候婳燕,婳燕也没有框了十五爷,正正好好是那个时辰,十五爷瞧见婳燕之时微微坐直身子望着她,婳燕正让奴才将肩头的披风卸下,才慢慢的走到十五爷的对面坐下。

      十五爷轻咳一声才道“我还以为你不会来。”

      “为什么不来呢,毕竟这有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顿了顿,婳燕抬手捂嘴轻笑“我说错了,称不上是最后一次见面,毕竟我想的最后一次,是你离世的最后一次,这可以算做是倒数第二次,十五爷,你该珍惜才是。”婳燕挑眉望着十五爷。

      “你!”十五爷气愤的看着婳燕,最终还是压下火气,转而无奈的低下头“你还是这么伶牙俐齿。”

      “我若没有这般嘴舌,恐怕在那深宫中也活不长,起码早就会被十五爷给弄死。”婳燕撑着头望着十五爷。

      “我们非要如此吗?”十五爷望着她。

      婳燕吸口气放下撑着头的手,转而拿起茶杯“今日十五爷找我所谓何事?”说罢掀开茶盖押一口茶。

      十五爷看着婳燕喝茶,只好低下头,心中思虑甚多,最终还是开口祈求道“你可否求皇上宽宥我些,不需要太多,只要一点点就好。”

      婳燕喝茶的手一顿,将茶杯放下,瞧着十五爷这祈求的模样,不由得冷笑“这还是我见到的十五爷吗?莫不是别人假扮的?”婳燕打趣的说着。

      “婳燕,我从不这么低声下气,我并非贪生怕死之徒,可是皇上对八哥他们…我上有母妃,下有幼子,一家老小不能...不能如八爷他们一样凄惨下落。”十五爷抬手捂着脸,声音也渐渐的小,只是语气中的担忧和忧愁让婳燕听的清清楚楚。

      婳燕悲悯的看一眼十五爷,什么时候十五爷竟然也会这般胆小如鼠,当初也是瞎了眼了“娘娘有十六爷照拂,想必不用您担心,至于幼子,八爷只有弘旺一个孩子,我瞧着万岁爷也没有别的意思,起码可以安稳的活着,往后时日长了,这恨啊也能淡了,总会好过的,你又何必担心呢!”

      “我只是...”十五爷犹犹豫豫的说着。

      婳燕笑一声“你只是什么?你只是害怕而已,说的那么冠冕堂皇做什么。”婳燕拍拍衣裳站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十五爷“好了,今日你要说的话我也明白了,只能很遗憾的告诉你,对不起了十五爷,我根本不可能答应。”

      十五爷抬起头瞪大着眼睛望着婳燕,婳燕抬手让奴才帮她系上披风,而十五爷站起身急促的问道“为什么?你难道还是介意当初我对你做的事情?我可以道歉!”说着就要跪下磕头。

      婳燕只是抬手“十五爷,我可受不得这般大礼,我还是更欣赏你对我大呼小叫的样子,起码那时候的十五爷,更有骨气!我不知道是发生什么事,让你变成这样,但是你要为你做的事情付出代价。”婳燕慢慢走到十五爷面前,十五爷还低着头半跪在地的样子,察觉到婳燕的动作便抬起头望着婳燕“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是谁对十八阿哥做的手脚,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我想你为什么害怕也是这个原因。”说罢十五爷哆哆嗦嗦的看一眼婳燕。

      她说的确实没错,因为八爷刚刚被抓之时,十五爷也是想尽了办法想要挽救,可惜那时婳燕不在京城,而且瞧着他与婳燕之前的关系,以及婳燕与八爷的关系,婳燕也不可能会帮他,只能放弃,心中却恳求这皇上从轻发落他,可是很快,他的官位职位都被剥削,他只能闲赋在家,瞧着十六弟越来越得圣意,而他却如同闲散皇族一样,毫无实权地位,走在路上,人家只会说他是十六爷的兄长。后来八爷与九爷相继离世,为什么突然猝死,十五爷心中明镜,还不是皇上赐的毒酒一杯。十五爷的地位越发的低微,再加上十五爷心中的不甘心,便去找十六爷理论,没想到十六爷也是气急败坏,将他知道十八阿哥离世的缘故告诉了他,他这下才幡然醒悟,怪不得婳燕不待见他,尤其是恨之入骨,同时他觉得自己情况不妙,若是万岁爷和婳燕真的知晓,难免皇上会借题发挥,自己会不会步八哥九哥的后尘。十五爷越想越觉得害怕,便有了今日的这一场见面。

      “我...我...”十五爷支支吾吾的不敢抬起头看着婳燕,婳燕也知道十五爷不会承认的。

      “你不用在想什么措辞了,你之前对我做的事情,我也记在心里,我不可能忘掉。你这段时间就好好的挥霍吧,免得以后没有机会,我能帮的,就是告诉你这件事,就只有这些,抓紧这有限的时光吧,告辞。”说罢婳燕转身离开,一屋子随婳燕而来的奴才也跟着离开,屋内只剩下十五爷不知所措的跪在地上,捂着脸无声的哭泣。

      婳燕走在宁熙楼外,望着日头,不过只小半个时辰而已,婳燕觉得心头算是放下了一块石头,一直以来对十八阿哥的死因压在心底,今日这么一说,告诉十五爷,反而能透口气。

      “去十爷府吧。”说罢婳燕转身上了马车,一行人往十爷府赶去。

      十爷府从雍正二年便被关押在京城,皇上虽说没有太过限制十爷走动,但是还是安排了许多的卫兵看管十爷,严密的监控十爷的动向,十爷与十福晋只能窝在府邸里,每日写写画画,也算是轻松。

      婳燕跟随管事一路往十爷书房走去,这时十福晋走过来对着婳燕微微欠身请安,婳燕抬手扶起十福晋“福晋无须对我请安行礼。”

      “妾身怎敢呢。”十福晋淡淡的说道,婳燕也只好淡笑着抿嘴“今日格格能来,倒是妾身从未想过,还以为格格早已忘了我们爷呢。”

      “十爷与我倒底也算是旧识,我也念着他当初没有落井下石,我心中是有数的。今日来,也是为了当年十爷之约。”十福晋微微点点头“不知福晋找我何事?”

      “没什么,只是想与格格说说话。毕竟,姐姐不在了,我这十福晋的位子也不知道能坐多久。”闻言婳燕也没有回话,十福晋也不在多说,只是转而问道“若曦走时,有没有说起我们的一些事情?”

      “只是让我带声好,只是事多,我现在才想起来。”婳燕带些歉意的说道。

      “无妨。”十福晋低下头摸摸袖口,如今一瞧,她的衣裳倒是有些老旧,没有婳燕的衣着那般艳丽,十福晋也发现这点,只是无奈的笑笑“只可惜人不同命,不打扰格格了,爷正在书房,格格请吧。”说罢侧过身低下头抬手,婳燕看一眼十福晋便越过她离开,等到婳燕走到转角时,十福晋才抬起头,婳燕只来得及一撇便过去,对于十福晋眼底的叹息和羡慕并未发现。

      婳燕步入书房,十爷正站在书案前拿着毛笔认真的绘画,望向一旁的小几,上面摆放着二坛子酒。婳燕侧身将披风卸下便挥手让他们都出去候着,顿时屋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十爷还在认真的画着,婳燕一步一步走到十爷身边,低下头看着桌案上的画纸。大好河山在十爷笔下淋漓尽致的展现,一重一淡,一描一绘,是一副好画。“十爷可是向往?”

      “只是随笔罢了。”话音刚落,十爷手腕微甩,墨水飞溅在纸张,晕荡出墨影,一副好画就这般毁了。十爷收起笔,拿起一旁的布锦擦拭手心,婳燕也从纸张上回过神,抬起头望着十爷,十爷反而开口说道“普通的桂花酿,也不知你可否喝的惯。”说罢拿起一坛酒递给婳燕。

      婳燕抬手接过,掀开布封,闻着酒香轻轻点点头,抬手喝一口酒水,喝罢擦擦嘴角“这就算是你欠我的第二杯酒。”

      “倒是委屈你喝这般酒。”十爷看着酒坛说道。

      “我觉得比第一次喝的酒更香醇。”说罢又是一口酒。

      十爷望一眼婳燕,也抬手咕咚咕咚大口的喝起来,从嘴角留下的酒水从下颚滑在衣裳,等到十爷喝够了,才放下酒坛,抬手抹一把嘴巴。“确实如格格说的那般香醇。”

      “你恨吗?”婳燕问道。

      “不恨,我早就想明白,成王败寇,在说,我追随八哥,却又心性不稳,能够有如今安稳的日子,实属不错。皇兄很是厚待我,我心存感激才是。”十爷将酒坛放下步到婳燕面前“你来找我,不就是想听我说这番话,让自己,让我们都好过些。”

      “若曦说你是草包,你才不是草包,你反而是最聪明之人。”婳燕道。

      “我并不聪明,只是她们聪明反被聪明误,像我一般愚蠢之人才能误打误撞走到今日。”

      “十爷往后有什么打算?”婳燕也不在多问,换个话题说道。

      “那便要问格格您了。”十爷微微拱手说道。

      婳燕笑了下,抬手又喝一口酒才缓缓道“恐怕你还要留在京城,只是十爷府要有些变动,不过能够活着,才是最好的不是吗?”

      “多谢格格,只是不知下一杯酒,该是何年何月了。”十爷望着酒坛感叹说道。

      “这杯酒距离上一次已经很多年,那下一次怕是也要很多年才是,我等的起。”婳燕轻笑一声便接着喝,十爷望一眼婳燕,笑着摇摇头便与婳燕默默的喝着酒。酒虽不是最好,却是最有韵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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