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燕传》深情的宇宙文

144、婳燕生辰

　　婳燕开门出去后发现梁九功正在门外，梁九功看到婳燕出来便上前问道“万岁爷同格格可是商谈完事情了？”

　　“是，万岁爷同我说了一会体己话。今日弘历刚刚入宫，让万岁爷想起不少陈年往事，尤其是同苏麻喇嬷嬷的幼年时光。梁公公倒是从后殿忙碌回来了，今日皇上从德妃娘娘处归来便深思熟虑，不知可是在娘娘宫中发生什么事？”婳燕问道。

　　“今日万岁爷也是遣散奴才们，同德妃娘娘独自细聊，奴才们守在门外自然不得而知。怕是什么机密之事吧，原本奴才还以为万岁爷关闭殿门便是同格格商量同一件事呢，没想到是让万岁爷想到了少年之事。”梁九功语气中带着刺探的问道。

　　婳燕柔和一笑“是吗，我倒是不知。”婳燕语毕便转身对玉檀道“殿内的茶水早已凉了，快去为万岁爷换上一盏新茶。”玉檀点点头便拿着托盘往殿内走去。

　　梁九功看一眼玉檀的背影，又转向婳燕“万岁爷可还吩咐了什么事？”

　　“公公可不是忙糊涂了，万岁爷这时辰能吩咐什么事，不过就是晚读完便伺候万岁爷就寝。梁公公可是今日在永和宫或者别的地界听到了什么传闻，公公可莫要吝啬，同婳燕说到说到，婳燕也好心中有些准备。”婳燕笑着道。

　　梁九功摆摆手“没有的事。既然如此奴才先入殿内伺候着了。”说罢便对着婳燕微微行礼便入个殿，婳燕侧看着梁九功道声，眼眸中波光粼粼。

　　婳燕一脸疲惫的回到小院，竹雅这时拿着镂花檀木锦盒，当时婳燕诵读完后，皇上指着桌上的木盒对其道“这几日你安排弘历的住处，着实辛苦，里面是你欣喜已久的书画，唐代李思训所画的《江帆楼阁图》，赏给你收藏了。”闻言婳燕双手接过木盒，出来后便当着梁九功的面将木盒递给竹雅。

　　回忆戛然而止，竹雅将木盒放置在圆桌上，婳燕向外望了望，瞧着是没有外人，但是婳燕觉得梁九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婳燕抬手摩擦着木盒边缘，想了想当着竹雅的面将木盒打开，里面确实正如万岁爷所说，正是此画。婳燕拿起画作轻轻展开，一副描绘春天游人踏春的画作，看着下方印记，婳燕对着他们开口道“着实是一副好画，难得皇上还记得我念着这画。”

　　“万岁爷虽然是赏给格格安排弘历阿哥的礼，但是明日就是格格的生辰了。这幅画还是魏公公亲自挑选的，皇上开始只是说给格格一幅小画，若不是魏公公说起格格的生辰，这画还到不了格格的手呢，格格可得感谢感谢魏公公才好。”青巧笑着道。

　　婳燕收起画卷放置在木盒内，便弄着便说道“你们不说我倒是忘了，明日竟然便是我的生辰了。如此说来，这也算是魏公公的寿礼了，便不去答谢了，难得他有这份心。”

　　“明日格格忙完可是还去静心阁？”竹雅问道，这几年凡是婳燕的生辰日，婳燕都会去静心阁坐坐，有时候十二爷他们回来祝贺，若是不忙还会大家喝喝酒聚一聚。

　　“恩，乾清宫人多嘴杂的，若是那几位爷过来祝寿，乾清宫总是不方便，还是静心阁人少僻静，明日你早去安排下。”竹雅微微欠身倒是是。

　　外面夜色正浓，婳燕透过窗口看着月光“今日我倒是乏了，去将门窗都关上吧。”柳笛他们点头，去屋外让门口候着小太监将大门都光上，留个人守门便都打发走了。

　　待柳笛入屋进来，婳燕瞧着紧闭的房门，此刻屋内就只有主仆四人，婳燕招手让柳笛过来，柳笛快步上前候着“从今日起，你看好这个院子，任何人来此都要向我汇报。”

　　“格格，若是来人可拦着吗？”柳笛问道。

　　“不必拦着，但你要留意他来做什么，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要告诉我。”婳燕嘱咐道，柳笛弯着腰点头，婳燕松口气坐在圆桌前看着木盒。就算今日梁九功派人来看，若是看到真的是画作也许也会多想，毕竟宫里的手段可是层出不穷，就怕派人来偷看。

　　竹雅上前小声的问道“格格，可是出了什么事？”

　　“没事，你们只要记住，看护好这屋内的任何东西，那些伺候打扫的宫女太监不得靠近梳妆台下的檀木盒。”三人点点头，如今婳燕身份高贵，婳燕也看不得竹雅她们受苦，平日都安排宫女和太监打扫，柳笛在院内监督着，而竹雅与青巧负责守夜的事。

　　“竹雅，你一会找个最复杂的锁头。”竹雅点点头，翻箱倒柜找到了一副，好在这个木盒有个可以落锁的地方，想必也是万岁爷特意留下的，婳燕将锁头扣上，将钥匙仔细收好，便走到梳妆台下的檀木盒，将木盒放置在内，做完这一切婳燕松口气，今日真是难过的一日，婳燕摩擦着木盒，叹口气。

　　晚间婳燕躺在床榻上，辗转难眠，外间的青巧偶尔望望却也没有开口询问，她们都觉得今日的婳燕有些不知所措的忧愁，也不知道皇上到底对格格说了什么，但是看样子格格是不会说的，自然有些担心，却不好多问。

　　婳燕睁着眼看着床幔，婳燕有些纠结该不该将这件事告诉四爷，可是万岁爷今日此举必定是会派人看着自己的，如今正值紧要关头，还有几个月便是康熙皇上驾崩之日，只要熬到那一日就可以，其实今日的事婳燕还是很庆幸的，起码皇上是给的自己，不是梁九功或者魏珠等人。婳燕松口气的同时又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这个遗诏在谁手上既是烫手山芋又是保命符咒！而这个遗诏在最后也让婳燕威胁了四爷，却又因此而受到一个人的埋怨，让婳燕觉得自己可笑，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好不容易天色泛白，婳燕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等清晨起来，又是往年竹雅他们为婳燕生辰准备的吃食，婳燕穿着喜气洋洋的衣服，由着竹雅梳洗，婳燕瞧着镜中的自己不由得在此感叹，今日自己就二十八岁了，看起来自己哪里像是二十八，婳燕心中一丝害怕，自己莫不是不老顽童吧，当然思绪只是一闪而过，很快便被别的事而忘了，原来是十二爷早早就托人将贺礼带到，今日十二爷有些要务怕来不来便先将贺礼送上。

　　婳燕看着贺礼不用猜就知道又是什么玉石，虽然自己喜欢玉石可不用次次都送吧，婳燕看着玉石，便让竹雅去让人打造个木兰玉饰，往后可以送给若曦，毕竟四爷喜欢木兰嘛~

　　早读完，皇上放婳燕休沐，婳燕福身道声谢万岁爷，便去往静心阁，院落早已打扫干净，只是春去秋来，小院除了小蒋子和小柳子其他宫女早已出宫，如今皇太后病逝景福宫也空置下了，年迈的姑姑分配到其他后宫各处，宫女们则是等着二十五岁出宫，只有些太监还留着，婳燕也曾想过将蒋子和小柳子调到好地方，可是他们二人都说习惯这里，不舍得离开，婳燕想了想便作罢，反正静心园清净无人，旁的地方难免存在是非，既然他们不愿便留着吧。

　　竹雅推开院门便瞧见小蒋子在摆茶具，听到开门声回头瞧一眼，发现是婳燕便急忙放下茶具转头对屋内喊道“小柳子！格格来了！快出来迎接姑姑！”说罢屋内的小柳子抱着洗干净的水果小跑出来，将托盘放在小桌上便走过来跪地磕头请安“奴才给格格请安，格格安好！”

　　婳燕抬手扶起他们“说了多少次，你们同我不必多礼，意思意思下就行了，快起来吧。”

　　“格格难得来一次，奴才可不得好好请安一番。”婳燕笑了笑未语，提步往院内石桌走去，小柳子又道“格格今儿生辰，奴才昨个特意去内务府要的新鲜可口的水果，格格坐下尝尝可新鲜？”闻言婳燕便拿起一个红苹果轻轻咬了一小口。

　　婳燕拿着红苹果冲着他们轻轻点头，又张嘴咬了几下，小蒋子他们看着婳燕吃的高兴也开心不已，婳燕吃了几口便将苹果吃进肚，青巧适时的递上茶杯，让婳燕漱漱口，婳燕接过押一口茶便放松的吐口气，看着四周静怡的景致张开双臂笑着道“还是静心阁最舒服，难为你们二人打理的那么好。但是静心阁虽不算最大，却也不小，你们二人年纪也不小了，再过几年你们就是在不同意，我也要派几个小太监来，这挑水打水的活计可是不能再做了。”

　　“好，全听格格吩咐，只是眼下奴才与小柳子还做得动，奴才们只是想守着院子，守着奴才们的家园。”小蒋子道。

　　“我明白，所以才说是过几年。”看着他们点头，婳燕扶着石桌，抬眼看着院落中的蔷薇，如今正值蔷薇即将开花之际，有些花朵耐不住阳光，提前开花，婳燕瞧着几朵粉红色的蔷薇花，淡淡一笑，这时身后传来声音，婳燕回过头一看。

　　弘历站在院口笑盈盈的看着婳燕，刚才就是他喊的姑姑，弘历瞧见婳燕回头便踏步往院子走来，婳燕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弘历由远至近的走来。待弘历走到面前，婳燕抬手用手帕擦擦弘历额角的汗水，也不知这孩子春季里怎会出了这么多汗水。

　　弘历闻着婳燕身上好闻的香气，如今弘历正值少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如今他只要微微抬着头看着婳燕认真的为他擦拭的模样，心中忽然生出一些难言的情愫，却也只有一点点，因为额娘从来不会那么细心的对待自己，其他小娘或者嫡亲额娘对待自己也是平淡如水，就连最亲近的嬛娘虽是温柔，却也不会为了自己擦汗，弘历看着婳燕开口道“姑姑，你对弘历真好。”

　　婳燕收起手轻轻点点弘历的脑袋“所以弘历也要对姑姑好！”

　　“那是自然！姑姑不说弘历也会如此的！”婳燕闻言笑了笑，想着刚才弘历一身汗的模样便问道“你刚才怎么出了一额头的汗，可是有什么急事？”

　　“没事，只是我听陈公公说今儿是姑姑的生辰，弘历却不知道，想着要赶快给姑姑道一句生辰快乐！”弘历微红着脸庞，眼睛亮亮的看着婳燕。

　　婳燕被看的心中一动，抬手摸摸弘历的耳旁，这时一阵微风拂过，树藤上的蔷薇花随风飞扬，婳燕转开视线看向蔷薇花，弘历也跟着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忽然想到一句诗词，甚是符合此情此景便开口吟诗道“玲珑云髻生花样，飘飖风袖蔷薇香。”

　　婳燕勾唇一笑，轻轻摇摇头“不对。该是，蔷薇花尽薰风起，绿叶空随满架藤。”

　　“姑姑形容的是花，弘历形容的是姑姑，哪里不对？”弘历嘴甜的说道。婳燕侧头看一眼弘历，他真的是油嘴滑舌，嘴上尽是哄姑娘家的诗词。

　　婳燕这样想着也转过头继续看着蔷薇花，又是一阵春风，几片蔷薇花支撑不住春风的凌厉，随风飘落，婳燕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接住，弘历看着婳燕的侧颜，瞧着伸出去的手。花瓣慢慢的漂浮着，缓缓而落，待落到掌心时，婳燕还不急收起手细看，掌心便扶上一双宽阔袖长的手掌，婳燕微微一惊侧头便看到笑脸盈盈的弘历，弘历对着婳燕微微一笑，婳燕看着弘历的眼眸，心缓缓跳动着，还记得二人初次见面便是这般场景，只是后来婳燕为了救弘历受了伤，如今却平静安逸。

　　婳燕本想开口道，弘历却突然紧握住婳燕的手掌，婳燕侧头看着二人相握的双手，二个人这般抬着着实有些累，婳燕回眸间弘历却无比认真的看着婳燕道“姑姑，你说，你我前世是不是曾经擦肩而过数次，曾经回眸数次才有了今生的缘分？弘历看见姑姑就觉得很轻松，姑姑你呢？”

　　“姑姑也是。缘分天定，岂是你我凡尘之人可明白的。弘历，希望你日后回想起来，曾经你有位姑姑很是宠爱你。”弘历看着婳燕，婳燕却对其一笑，弘历想了想认真的点点头。

　　这时身后忽然传来煞风景的话“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婳燕与弘历相握着双手的回头，望着院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