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燕传》深情的宇宙文

143、乾清宫事

　　次日，弘历等皇上下朝后便恭敬的来到乾清宫向万岁爷请安，才到乾清宫就看到婳燕雷厉风行的处理事情，这同自己见到的姑姑不一样，却更让弘历喜欢，这样的姑姑真的很强大，又有一种别味的滋味在弘历心中。婳燕刚刚吩咐完宫人便瞧见弘历站在原地望着自己，婳燕被弘历的眼神看的一愣，弘历却带着微笑的走到婳燕身前对着婳燕微微拱手“姑姑安好。”

　　婳燕回神后笑着点点头“恩。万岁爷正在御书房面见大臣，你且在着候着吧，万岁爷议事完不一定去哪，但总归会来这里批阅奏折的。不过，怕是一时半刻也完不了，若是站累了便去走走，但别走远，乾清宫不比别的地方，时刻谨慎些。”弘历点点头，婳燕还想再说什么，这时王喜引着德妃娘娘身边的贴身姑姑而来，婳燕离开步下台阶走上前，徒留弘历站在此地。跟着弘历而来的是陈公公，陈公公上前对弘历道“主子，这里太阳晒着，咱们在往边上候着吧。”弘历点点头便往前走了几步到荫凉的地界，刚好又能看到婳燕。

　　婳燕让王喜去忙，看着王喜离开后便笑着问道“今日姑姑怎么到乾清宫来了，可是德妃娘娘有什么吩咐？”

　　“多谢格格，今日娘娘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请万岁爷到永和宫用晚膳。毕竟十四爷刚刚离京，娘娘心里担忧，寝食难安，想着万岁爷宠爱十四爷，定也是心急如焚又担心前线战事，故而才拍奴才问问，不知万岁爷可否移架前往永和宫。”姑姑说道。

　　“婳燕明白，只是眼下万岁爷正在议事怕是要等一会了。”婳燕道。

　　“奴才知晓了，只是娘娘亲自交代的事，奴才就是要等到天黑也是要候着的。”姑姑回道。

　　“姑姑在这里待着总归不好，等万岁爷议事出来后，本格格定会一字不漏的传达给万岁爷，姑姑是娘娘身边贴身伺候的，若是耽误的娘娘旁的事，万岁爷知晓也是要处罚婳燕的，姑姑请先回去，若是万岁爷摆驾永和宫用膳，定会让奴才告知娘娘，免得娘娘白候着，如此姑姑看可好？”婳燕提议道。

　　姑姑闻言欠身恭敬的回道“那便有劳格格了。”说罢将手中的红包递给身后的青巧，青巧抬手接过，婳燕瞧一眼红包未语，姑姑道是谄媚的说道“娘娘知道格格贵人事多，今日让格格费心了。格格也知道，宫中的妃嫔小主繁多，娘娘并非年少貌美，总是争不过那些个小主，还望格格倒时候美言几句。如此奴才替娘娘多谢格格了。”

　　“宫中谁人不知德妃娘娘深得万岁爷宠爱，娘娘吩咐的事便是婳燕的事，姑姑回去让娘娘安心便是。”婳燕笑着道，姑姑微微点头又是福身才回退着离开。

　　婳燕深吸口气看着姑姑离开，才由着青巧扶着自己转身，婳燕抬起头看着弘历站在阴暗处，心头一颤，不知为何感觉有些面热，微微冲着弘历点头便快步离开。

　　弘历看着婳燕的身影问道“平日里都是这样做事吗？”

　　“小主子，这宫里谁人不知道格格是万岁爷眼前的大红人，就连各宫娘娘都要讨好格格的，若是常人哪里需要这般做，所以主子得格格青眼那真是三生有幸，奴才入宫多年可没见过格格对谁人那么在意的。”陈公公说道。

　　“姑姑对十七叔难道不这样吗？”弘历疑惑的问道，弘历感觉姑姑对自己好同对十七叔要好是一样的，如今听他这么说，心里有些喜滋滋的，但是感觉姑姑对十七叔也是一样的，便不由得问着。

　　“格格与十七爷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同主子可是不一样，对主子那可比十七爷好上百倍。”闻言弘历心中偷笑却又不悦于十七叔是姑姑的青梅竹马。

　　弘历轻轻跺跺脚，站的确实有些长“你回去后将你知道姑姑的事都告诉我。”陈公公点点头，只当是弘历无聊好奇而已。

　　等了三刻钟的时辰，婳燕才扶着皇上才姗姗而来，弘历在门口跪地叩首问好，皇上问问点头，让弘历入内，如此弘历才进屋。婳燕一路扶着皇上坐在软榻上，又递上布锦净手，而后递上暖茶，弘历则一直低着头站在一旁候着。皇上喝茶的功夫，婳燕开口道“方才德妃娘娘差人来问，不知今日可否请万岁爷道摆驾永和宫用膳，听来人的口吻怕是娘娘担忧十四爷，这几日来都寝食难安。”

　　皇上放下茶杯微微皱眉，靠在侧靠在软榻上问道“太医可去瞧过了吗？”

　　“奴才想这怕是心病，上次十四爷出征三年间，德妃娘娘便常常这般，偶尔四爷去探望也不见好转，难为德妃娘娘一片慈母心了。”婳燕担忧的说着。

　　“朕今日去瞧瞧，顺便留宿在永和宫德妃处，让敬事房记下。”婳燕微微点头，便望向弘历，皇上也察觉到了弘历，便笑着问道“可住的习惯吗？”

　　“回皇爷爷，孙儿是男子汉怎可骄矜，自然是习惯的。”说罢皇上欣慰一笑，抬手让弘历上前一步坐在软榻上小桌的另一边，主孙二人说着话，婳燕则是上前为弘历上茶，婳燕不知弘历爱喝什么茶，便让御茶房准备着碧涧明月。期间婳燕也观察这弘历，看样子对碧涧明月很喜欢，并不是不爱喝的样子，婳燕也算是放心了，站在皇上身后听着话，这样也好弘历抬头就能看到自己。

　　一直到午日，弘历才离开，皇上在殿内看着奏章到晚膳前，多亏了婳燕提醒才没忘了去永和宫，婳燕伺候皇上换了一身衣裳，便恭送皇上到永和宫。

　　从永和宫回来便已经到了掌灯时分，玉檀端着暖茶入内，放在桌案前便拿着托盘站在一旁，皇上自从永和宫归来便一直靠在椅背上想着事，婳燕步入殿内看一眼皇上便望向玉檀，玉檀轻轻摇摇头。梁九功陪皇上从永和宫回来便去后殿，婳燕眼眸微转，想了想上前一步端起茶杯递向万岁爷，这一弄万岁爷倒是回过神瞧一眼婳燕，接过茶杯后未喝只是端着，婳燕看着皇上深思的样子小心翼翼的问道“万岁爷可是有什么心事？”

　　皇上抬眼瞧一眼婳燕，未语只是掀开茶盖看一眼茶水，便放下随意放在桌案上。婳燕回退一步低下头，心想，怎么去了一趟德妃娘娘处，皇上就一副忧心重重的模样，这十四爷才从京城出发不可能有什么大事啊，着实是不懂。婳燕就这样低着头想了想，怎么想都没有思绪，便也不在多考虑了。抬眼偷摸看一眼万岁爷，便抬手将桌案上的茶杯拿走，低着头步到玉檀面前，玉檀举着托盘接过婳燕手中茶杯与婳燕对视一眼，婳燕小声道“过二刻钟后你在拿着新茶过来，顺便端些蔬果。”玉檀点点头，端着托盘便后退着离开乾清宫。

　　婳燕看着皇上发呆的样子小声叹气，恭敬的站在原处候着，过了许久，待玉檀在此入内时皇上才回神，望一眼玉檀“将茶杯放下后，除了婳燕你们都出去候着，没有朕的允许，任何人不准入内。”皇上说完玉檀立刻将茶杯和瓜果放在小桌上，便带着殿内的太监与宫女离开，走时还望了一眼婳燕，可惜婳燕当时在想皇上为何独留自己的事没有留心，玉檀只好叹口气，仔细的关上殿门。

　　殿内除了轻微的烛火声，一片安静。婳燕是不知皇上打算，大气都不敢多喘，婳燕在那绞尽脑汁思考时，皇上突然开口道“你跟在朕身边多久了？”

　　婳燕微微一抖，半跪在地恭敬的说道“回万岁爷，奴才是康熙四十五年春入的乾清宫当值，若刨除奴才贬入辛者库的时日，如今已经整整十五年了。”

　　“十五年。你入宫多久了？”皇上又问道。

　　“回万岁爷，婳燕入宫已经二十二年了。”婳燕回道。

　　“当真是够久的了，可曾后悔过？”皇上道。

　　婳燕微微一怔，轻轻摇摇头“婳燕不曾后悔过，今生今世能够入宫伺候万岁爷，伺候皇太后，伺候苏麻喇嬷嬷都是婳燕前世修来的福气。”

　　“十二皇子与你是嬷嬷教养大的孩子，曾经你们都做过错事。当日太后同朕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这些年你在朕身边的所作所为，朕都看在眼里，梁九功跟了朕数十载，却非朕可信之人，偌大的紫禁城，如今朕唯有信你。”皇上语重心长的说道。

　　婳燕心头一颤，立刻双膝跪地“皇上言重，奴才何德何能受此评价。”

　　“起来吧，朕想来想去，除了你，旁的人都心怀诡计，眼下朕要交付你一项重任！”说罢婳燕抬起头看一眼皇上，皇上则是看着婳燕的一举一动，婳燕咽口唾液，低下眼眸慢慢起身。

　　皇上对着婳燕摆摆手让其过来，婳燕恭敬的走上前等候皇上吩咐，皇上在此看一眼婳燕“你要答应朕，此事不可外传，甚至在朕百年之后按照朕的吩咐，不差分毫的传达朕是命令！”

　　婳燕在此一怔，百年之后？命令？难道万岁爷这是要准备书写遗诏？婳燕看着皇上的眼睛轻轻点头，皇上舒口气的同时开口道“帮朕研磨，朕要起草遗诏！”婳燕一口气刚松下的同时在此提起。

　　... ...

　　皇上将最后一笔落下轻轻一吹，墨水慢慢干枯成字，婳燕放下手中的墨块，一双手早已汗水淋漓，皇上将诏书合上，随手拿起一旁放置的楼花檀木锦盒，皇上将木盒的边缘轻轻一按，才抬手打开木盒，将诏书放置在锦盒，轻轻扣上，皇上摸着锦盒，望向婳燕，婳燕微微抖着身子的看向皇上，皇上轻笑一声“不过是写个诏书，瞧你怕的。”

　　婳燕立刻跪地叩首“婳燕该死。”

　　“起来吧。”如此婳燕抬眼小心的看一眼皇上，才扶着地面起身，说实话婳燕有些脚软。

　　皇上拍拍锦盒，对其道“这锦盒你拿回去好好放置。朕已经垂垂暮年，不知何时便会撒手人寰，朕怕病来如抽丝，倒时候连诏书都无法书写，那时候天下大乱，岂不是朕之责任。西晋八王之乱，唐朝李世民玄武门之变，明朝朱棣靖难之役，前朝历史，历历在目。胤礽、胤禔、老四、老八他们的事朕都记在心里，朕不愿朕百年之后成大清罪人，若是朕到时无能为力，还望你拿着朕亲自书写的遗诏让前朝后宫勿乱。当然你同时要找到你的阿玛马齐以及十二皇子和隆科多同时宣读此诏书，以求天下安稳。你可记住？”皇上问道。

　　“婳燕明白了。”

　　皇上轻轻点头“朕的江山交给谁你都知道。朕其实观察你许久，你同朕的孩儿们关系都要好，除了老八你不喜之外，谁人都不亲密，谁人也不算疏远。朕的遗诏交付与你甚是心安，回去后务必要小心，不得让任何人得知此事，连你身边的亲信都不可以知道。”婳燕表示明白的点头。

　　婳燕看着皇上手边的木盒，里面装着是未来储君的遗诏，其实当万岁爷说出遗诏之事，婳燕便知道皇上要传位给谁了，等到万岁爷正在提笔书写之事，婳燕其实还是有一抹期待，可一切尘埃落定婳燕的心反而静了，不是说不害怕了，而是觉得这么久的准备其实并非无用，如今就要同时间来拼搏了。

　　“万岁爷，外面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今日万岁爷刚从德妃娘娘出回来便闭门，奴才怕外面的人多想，婳燕有些担忧，敢问万岁爷可有为奴才备些说辞。”婳燕欠身问道。

　　“难得你深思熟虑，今日朕让人将《江帆楼阁图》拿来，这木盒便是用来装此画，画作正在里面，你可明白了？”皇上模棱两可的说道。

　　婳燕看着木盒想了想，刚才皇上开木盒时动作映入眼帘，宫里多的是含有机关的物件，皇上这么一说婳燕便明白了，对着皇上道声是，皇上摸着胡须甚是满意。

　　“你让她们都进来吧，一会晚读完你在拿着木盒离开。”婳燕福身道声是，皇上看着婳燕的背影揉揉手臂，将桌案上的奏章拿起来提笔批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