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燕传》深情的宇宙文

117、秋后算账

　　二日后

　　婳燕看着外面天气大好，听魏公公说皇上后日便回宫，婳燕也没有几天可以休息的日子，今儿难得没有十七阿哥或者一堆子礼单的叨扰，婳燕想了想便记起自己的东西还在辛者库，那木盒里面放的可是最珍贵的东西，如此一想便吩咐竹雅给自己换身粉黛色繁花旗装，旗头上装饰着红粉色碧玺玫瑰花簪子，一些粉红绢花，左边装饰着鎏金穿花戏珠步摇，婳燕满意的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显得俏皮又不失可爱。婳燕忽然又想到什么，低头看着首饰盒子，想了想拿出一对翡翠玉镯，双手各戴上一只，婳燕便带着竹雅青巧以及柳笛慢悠悠的去往辛者库。

　　辛者库的管事总管徐悟公公听到木兰格格来此地，立刻出门相迎，婳燕对着公公道一句免礼，便说道“公公别来无恙，今儿本格格来辛者库，只是想取回本格格放着的东西。”

　　“格格能够来辛者库，咱们辛者库可是蓬荜生辉，此前魏公公便嘱咐过奴才，格格的东西可是一件都没动过，眼下奴才在辛者库还有些事要忙，静荷，你陪着格格去取东西，务必要伺候好格格。”说罢静荷姑姑便道声是，婳燕瞧一眼静荷姑姑并未说话只是点点头。

　　静荷姑姑一路上引着婳燕到之前住的小院，婳燕今儿是掐着时间去的，往常这个时辰大家都在小院内歇息，静荷姑姑推开门后，对着院内喊一声“木兰格格驾到，快出来请安。”话音刚落，宫女们快步出来跪地请安。

　　婳燕扫视一圈，看到了人群中的水山，柔和一笑，指着水山道“水山，你过来，让我看看。”水山闻言规矩的起身，低着头步到婳燕面前，婳燕看着水山走过来便伸出手拉住她，笑着道“当初我走的匆忙，你怕是着急极了，让你担心了。”

　　“格格言重。”

　　“你我之间不必那么多礼，来的路上我都听静荷姑姑说了，抱歉，让你那么的着急，我今儿来，也是想让你安心，再者来拿些之前留着的物件。”说罢婳燕的手又紧了紧，水山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望一眼婳燕，发现婳燕还一如从前，忍不住笑了笑。

　　“如今看到格格容光焕发，奴才也为格格开心，奴才还未恭贺格格大喜。”说罢便要欠身，婳燕却扶起她微微摇摇头。

　　“你的心意我都懂。”婳燕对其笑了笑才望向依旧跪地的宫女，婳燕慢慢松开水山的手，往前走了二步，才抬手道一句免礼。

　　婳燕环视一圈，抬手捂嘴轻声一笑，众人都胆战心惊的候着，婳燕望向绿莲笑着说道“本格格还记得，曾有人同本格格说，本格格不如她，如今本格格到是想问问，本格格是哪里不如她！”绿莲听此浑身抖得不听，婳燕嗤笑一声，转过头对着水山道“你陪我一起进去吧，总归是本格格住了一年的地界，本格格可一直都记挂着，俗话说，吃水不忘挖井人！”说罢竹雅便上前扶着婳燕入内，青巧她们跟在后面，绿莲她们看到婳燕入屋一个个都浑身瘫软，个个生无可恋的模样。

　　步到婳燕曾住的床榻前，婳燕将钥匙递给竹雅，说道“把木柜打开吧，将里面的东西无论好的坏的都取出来，这些东西都是以后时刻警示着本格格不可忘记的证据。”竹雅点头接过，便同青巧收拾其他，婳燕转过头望向水山，拉着水山走到一旁坐下。

　　“如今我在乾清宫，怕是照拂不了你，往后有事便去乾清宫找竹雅，不要怕打扰我，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婳燕拉着水山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

　　“奴才明白，只是以后，奴才就很难见到格格了，心里头有些不舒服。”水山有些哽咽的说道。

　　婳燕叹口气，无奈的说道“见我有什么好，虽然这里苦了点，可是不用提心吊胆。你还记得我曾经说过的话吗？虽锦衣玉食可也如同豺狼虎豹，一不小心便会一失足成千古恨。”

　　“自然记得，格格也要小心些，奴才帮不得你什么忙，不过，若是有用的上的地方格格尽管说就是。”水山有些心疼的看着婳燕，婳燕比自己小几岁，可是每日却想的那么多，水山其实是把婳燕当做自己的亲妹妹一样对待，看着自己的妹妹如此受苦，心中很不是滋味。

　　“恩。”婳燕心中都明白水山是真的在意自己，可是自己如今已经不是奴才婳燕，而是木兰格格婳燕，只能忍下苦楚。想了想，抬手让竹雅将自己让她带来的东西递给水山，望着水山笑着道“这是我给你带来的药膏，你虽不常浣衣，但是这手也伤痕累累，可要多多爱护些，这药膏每日一抹，不够了我让竹雅给你送来。”水山倒也不推辞，药膏对于如今的婳燕来说不过是小物件，水山道声谢的笑着接过，婳燕又抬手梳理下水山的头发“改日我让太医院派名医师为你看看，别落下病来。”

　　“奴才身强体壮，格格不用担心，再者，这么些年都过来了，奴才身体好的很！”水山道。

　　“好与不好是医师说的算，反正你得听我的话，不然我就治你的罪！”婳燕点点水山的小脑袋说道。

　　“好吧，奴才谨遵格格的旨意！”水山笑着起身福身回道，惹的婳燕又是一笑。

　　婳燕看着水山，不由得有点感慨的道“你还有不到五年就要出宫，我知晓你心思通透，我原本想留你在我身边，同我一起去乾清宫，可是转念一想，乾清宫哪里是你可待的地方，我不愿你同我一样。我一会吩咐静荷姑姑，让她为你安排个不受累的地界，日后也好让你调养身子。”

　　“格格，你无需如此，奴才待你是真心实意的，不求任何回报。”水山急忙说道，她不愿麻烦婳燕，虽然这些事也许对于婳燕也是小事，可是婳燕刚刚回到乾清宫，一切都未稳定，若是如此，难免会说婳燕仗势欺人，刚刚归位便恃宠而骄，岂不是坏了婳燕的名声。

　　婳燕怎么不知水山的想法，拍拍水山的手说道“你放心，我知道你对我的好是真心实意，她们常说你照顾我，是为了日后飞黄腾达，那我就让她们看看你是否飞黄腾达。”

　　“格格，奴才这样就很好，格格不必费心。”水山推辞道。

　　“放心，本格格知道你心中所想，这些事于我而言只是小事，必不会让你难做。”说罢婳燕便起身，婳燕言尽于此，水山也不好反驳，再者婳燕都站着了水山也不好在座便也跟着起身。

　　婳燕问道“可收拾妥当？”竹雅点点头，婳燕望了望四周，在深看一眼这里，心里想着，富察·婳燕，你要记着，你一定要日日记得！

　　婳燕带着水山走到门口看着她道“今日东西也拿了，往后我也无时间在往这边走动，乾清宫哪里也是一堆的事等着我，这玉镯你拿着。”说话间婳燕便将左手腕上的翡翠玉镯取下放在水山的手腕上，水山却推辞着，婳燕却虎着脸的看着水山“收下，本格格赐的赏赐可不许不要。在说，这手腕是一对，你看看我右手的和你的是不是一样，咱们姐妹一人一只，往后看到它你也能想起我来。”水山看看两只一模一样的手腕，无法，只好道声谢的留下。

　　婳燕又拉着水山步到静荷姑姑面前“本格格来辛者库之前，曾向贵妃娘娘请示过，娘娘说不过一些个奴才，任本格格处置，如此本格格便心安了。水山在辛者库时，对本格格处处照拂，这谁人对本格格好，本格格便十倍百倍的还她，谁人对本格格不好，本格格千倍万倍的也还她。水山是本格格一直不放心的人，她人笨，这里不适合她待着，还望姑姑回头安排一处清闲不受苦不挨骂的活计，不过熬几年到出宫便好，到时候我定会为水山赐一门好婚事，只是这在宫中的几年便有劳姑姑了。”

　　“格格吩咐的事，奴才自会妥善安排，水山姑娘交给奴才，格格安心便是。”静荷格格恭敬的回道。

　　“如此便有劳姑姑了。”说罢婳燕放开水山的手，指着绿莲道“说起来，我还记得有几人对本格格也是大恩，本格格差点忘了你们。”

　　“格格饶命，格格饶命。”绿莲与翠波她们赶紧跪地磕头求饶。

　　“别怕，本格格都说了是大恩，若不是你们从旁鞭策本格格，本格格可不会那么早的就想明白。”转过头对静荷姑姑道“绿莲翠波她们几人本格格可一直记挂着，这样的妙人，可不能离了本格格去，还望姑姑到她们出宫之际可莫要放出宫，还得多留几年才好，不然本格格若是念着她们时，看不见她们可是心烦的狠。”闻言绿莲她们更是可劲的磕头，出宫了好歹还能嫁人，到时候寻门好亲事，便不用在受苦受累了，若是一直待在宫中，那不是累死便是老死，她们可害怕。

　　婳燕看着磕头的样子心中高兴极了，让她们当初那么陷害自己出丑，婳燕这人可是相当的记仇，原谅是什么？本格格可没听过！“对了，本格格还记得，她们最喜浣衣了，我想她们去浣衣房才最适合，这里着实不适合她们这般勤快的人，既然贵妃娘娘让我处理，我便不能拂了娘娘的心意，姑姑可都记住了。”

　　“是，奴才都记住了。”婳燕满意的点头。

　　“如此本格格便走了。”微顿，婳燕转到水山面前有些舍不得说道“水山，我教你的千字文也差不多了，过段时间你安顿好，我派人给你送些笔纸，读书这事可不能落下，定要多多练习，还有你们几人，也别忘了！”后一句婳燕指着几个平日跟着婳燕习字的宫女道。

　　“格格吩咐的事，奴才怎能忘，格格安心便是。”如此婳燕深看一眼水山，最终忍不住又道“本想让你陪在我身边，可是你这样明白的人，我不舍得，我害怕。让你留着辛者库才是对你最好的安排，谢谢你在我低沉之时对我说的话，我会记一辈子的，若是我往后有什么事情想不明白，你可别推辞，我还等你在此给我解惑呢！”

　　“奴才随侍恭候格格。”婳燕点点头，便提步离开。

　　离开辛者库的大门时，婳燕回头又望了一眼，这地方虽苦却也交会了婳燕许多东西，婳燕叹口气便离开，还望日后再也不要来这里。

　　刚回到小院便瞧见十二阿哥站在院口，婳燕引着十二阿哥如内却没让他到屋内，婳燕让青巧他们都进去，独留二人站在院内，看着残雪枯树，久良十二阿哥开口道“可是怕谁又偷听？”

　　十二阿哥说完婳燕便想起当初十五阿哥偷听后二个人翻脸的事，婳燕忍不住苦笑一声“现在谁偷听，对我而言都是一样，经过此事我也看明白了，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倒是长进不少。不过你我是永远的亲人，亲人不会同你谈利益。”十二阿哥望着婳燕认真的道。

　　“是吗？”婳燕不在多说这个话题，问道“我家中可知道消息了吗？”

　　“知道了，岳丈很开心，也很心疼你。”

　　“你与姐姐如何了？”婳燕又问道。

　　十二阿哥一愣，想了想回道“便那样，她是你的姐姐，无论如何我也会善待她，多的，我也做不到。”

　　“好吧，总归是她自作自受，我也不在强求，谢谢你十二阿哥。”二个人都没有在说话。

　　过了片刻，婳燕感觉身上一阵寒冷，她伸出手紧紧身上的披风，十二阿哥突然道“改日你我一起去静心阁看看吧。”

　　“好。”

　　十二阿哥转过头望一眼婳燕，目光带着一丝无奈一丝寂寞的说道“我真希望当初我没有错过那句话，我如今还是想要个答案。”

　　婳燕在听到这话已经没有任何的感觉，心境比之前更加的静“错过便是错过，你我无缘，无须多问。”

　　十二阿哥已经知道答案，曾经是，现在是，哪怕已经没有十五弟，她也不会给自己那个梦寐以求的答应，十二阿哥苦笑一声“你还是这个回答，如此我便明白了，只是我喜欢你的心意是不会变的，希望你不要避着我，我终究也是你的亲人。”说罢十二阿哥便不做停留的离开。

　　婳燕站在原地任由冷风吹过，久良不知是对着自己还是对着空气说道“人总会变的，变的贪心，变的忘却，不过，亲人是永远不会变的，还好，我们还是亲人，胤祹。”告别了过去，告别了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