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1201》焦婧

17、Part17

　　其实，操旋子和Katharine如今的关系很简单，只几个字便可以定义——博弈。
　　花心与花心之间的博弈。
　　或者，称为“试探”也可以。
　　两人正默契地，不约而同地试探着，试探对方对自己的动心程度能达几许……

　　所谓花心，也是分不同级别的。
　　Katharine花心，但只是表面花，内心是很讲究忠诚的类型，一旦喜欢上某人，便会收敛掉一切拈花惹草属性，整理掉一切暧昧关系，干脆而决绝。
　　所以，当初Lina出轨，Katharine也断得决绝而干脆，三年多的感情，毅然抽身，毫不拖泥带水。
　　也是真正的一丝解释、借口都不听的类型。
　　“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不要讲借口、理由之类的，把我对你最后一分的情分也抹杀掉。”
　　如此狠绝不留余地的话，令Lina对之无词，羞愤难当，当即辞掉工作，黯然回了美国。
　　如今Lina又因工作重新回了A市，Katharine却是事先并不知情的，直到那晚在GM酒会重碰见才又知道。

　　而操旋子的花心，才是真正花心且无节操的那种。
　　她那出色的理性思维在使她在对自身专业课游刃有余的同时，亦对现实生活中性与爱界线分别得清清楚楚，黑白分明。
　　性即性，爱即爱，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从未混淆过。
　　所谓南辕北辙，也即没心没肺。
　　操旋子还从未对自己的419对象动心过。
　　这是第一次。
　　但这第一次简直太像命中注定，又简直太戏剧化，也简直太……令人心动……

　　吃完早饭，收拾完。
　　操旋子打算去图书馆还书，Katharine闲来无事，便和她一起去。
　　走在路上，操旋子的心情徒然地生出了几分欢喜，连脚步似乎都变得轻快起来。
　　环顾四周，路边风景依旧，不同的只是身边的这个人。
　　以前“这个人”是小颜或Miss顾，现在则是Kate。
　　细细想来，除去那次去美术馆和GM酒会外，她和Kate似乎再没有一起单独出来过。
　　现在一起去图书馆还书，话说这还是她们第一次一起去学校哎>o<！

　　小颜说：有些人即使认识一百年，也不会有任何想法。
　　这句话却是不错的。
　　说起来，从本科开始到现在，她认识小颜也近六年了，对她却是没生出一丝一毫不正当的想法；对Eliza也是，崇拜了Eliza很多年，也关注了也很多年，却从来没生出任何想要接近的非分想法。
　　当然，这里面虽然不排除兔子不吃窝边草、Eliza对人实在太冷漠、以及这两人性向成谜之类的阻碍因素。但是，操旋子一向没什么节操与脸皮可言的，这些都不可能构成阻碍她的因素>o<……
　　那么剩下的……只可能是不是对的那个人了吧。

　　上班上学最繁忙的时候已过，街道路口行人不是很多，旁边音像店已经开门营业，里面流淌出了轻快的音乐。
　　是一首英文歌，蛮好听的，但操旋子以前却是没听过。
　　Katharine手拿一本沉重的法典，她这个还书人反倒只拿一本没什么重量的平装书——两本都是一会一并要去归还图书馆的。
　　Katharine刚才起就一直没说话。
　　操旋子转头望去，Katharine似乎正侧耳倾听着什么。半晌，忽然笑着说了句：“亲爱的，我可以对你起誓哦。”
　　“嗯？”操旋子眨眨眼，有些不解。
　　“也即——情话。”
　　这是讲解的话，却还是不上不下的，如打哑谜一般。
　　“哎？Kate什么意思啊？”
　　Katharine停住脚步，转眸望向面前的人，语气稍稍无奈地解释道：“亲爱的，这段时间我们两个‘较量’得已经够久了。”
　　>o<……所以呢？
　　操旋子疑惑地看Katharine，等待着下文，她蠢她听不懂言外话>o<。
　　Katharine摊摊手，叹口气，只得挑明说道：“亲爱的，告诉我，你喜欢我吗？”
　　操旋子眨眨眼，反应了一会，反应过来，点头说道：“当然，很喜欢。”
　　这回答很是干脆了当。
　　一旦确定心意就会坦然地勇往直前，这便是操旋子的最突出特征。
　　Katharine笑了，这回答着实在意料之中，但不可否认，听到这么坦然的告白，却还是有些心头一震，心波荡漾。
　　牵连着，Katharine的眼神在那一瞬间光芒大盛，映衬着冬日清晨温暖的阳光，显得格外熠熠生辉，仿若蓝色多瑙河一般，波光粼粼而异常幽远。

　　Katharine摸着自己心口的位置，低低的嗓音，轻轻地诉说着：“On my house，on my job，on my loot，my voice，my mind，my family name，darling，I will never make you feel alone，I swear。I love you，more than I can say……”
　　操旋子觉得这句话很熟悉。
　　恰在这时，路边音像店的音乐循环飘出句类似的歌词——是刚才那首英文歌中的歌词。
　　操旋子突然反应过来，Kate……说的好像是刚刚那句歌词的改编，那刚刚Kate第二句的意思岂不就是……问她想不想听告白了啦！
　　想听，当然想听~^o^~！
　　似是察觉到她的心声般，Katharine看着她，用中文缓缓地、徐徐地，却又温柔坚定地又重复了一遍。
　　“亲爱的，以我的房子、以我如今的工作、以我的存款、我的声音、我的思想、我的家族姓氏之名起誓，我绝不会让你感到孤独。我爱你，旋子，远超言语表达出的那种爱……”
　　Katharine一般都叫她“亲爱的”，但此时，此刻，此告白，却是直接唤了她的名字——旋子，不由心神一荡，然后是心头一震，操旋子直接呆在了原地。
　　本来用英语还隔着一层屏障，这下中文告白统统什么屏障都去除了，直接率然地把两人的关系彻底摊开、说明、确定了下来。
　　不，也还没确定，还差一步啦！
　　操旋子捂脸，很不好意思地摆手道：“好了好了啦，我接受Kate你的示爱啦^o^！”
　　饶是再怎么适应了操旋子的厚脸皮，Katharine这次还是惊呆哑然了会，然后，望着她的活宝模样，无奈，摇头失笑。
　　“那么……走吧！”Katharine伸手牵过操旋子的手，无比自然地拉着她向A大走去，温柔地说。
　　“嗯！”用力点头。
　　心情欢喜飞扬ing。
　　飞扬了一会，操旋子落地，开始喜滋滋回味刚刚Katharine对她的告白话语。
　　很好很心动，但是，好像就好像显得她刚刚的告白很苍白很小学生哎！
　　但是。
　　^o^，还是很高兴了啦！
　　……
　　好像有一点不太对哎！
　　“Kate，你刚说以你的房子，我们现在住的房子好像是小颜的哎>o<|||！”
　　一片粉红气泡弥漫暧昧中，操旋子很煞风景说了这么一句，暧昧缱绻霎时消散。
　　经过刚刚的无语哑然，Katharine的风轻云淡功力似乎更上一层楼，很淡定很强大地接道：“我是说在美国的房子，从祖父那儿继承来的遗产，纽约市中心的几栋大楼。”
　　嗯，语气是很轻描淡写。
　　但语气再怎么轻描淡写也掩盖不了一个事实！
　　大楼……还几栋！
　　纽约市中心？！！！
　　⊙﹏⊙！！！
　　家境小康的操旋子开始双眼冒人民币¥，忽然觉得不对，应该冒美元$才对……

　　上林苑离A大很近，虽然在路上耽搁好一会，但图书馆还是眨眼间近在眼前了。
　　进去还了书，出来后，Katharine看看时间，才九点多一刻，“亲爱的你十点左右有堂课是吧？”
　　“嗯。”操旋子点头。
　　拉她坐在图书馆花坛前的长椅上，此刻阳光洒落，天空一片湛蓝，无风，是一个晴朗而让人欢喜的好日子。
　　一如此时两人的心情。
　　静静坐了会，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面前来来往往的三三两两教授与学生，一时之间时空幽长而静谧，令人心生欢喜，竟颇有几分岁月静好，现世安稳，如花美眷，似水流年，眷侣神仙之意。
　　平复了下犹在激动不已的心情，Katharine缓缓开口，问道：“亲爱的，我可以陪你去上课吗？”
　　不知为什么，现在连一分一秒都不想分开。
　　真奇怪，明明刚刚都已经在一起了。饶是Katharine，此刻也迷茫了。和前任在一起时就从没有过这种感觉。
　　爱情是很奇妙的，充满了无数可能性与未知性，上一份感情还淡淡如水，下一份感情就这么风起云涌，高潮迭起。
　　其实说起来，高潮迭起与风起云涌都是因为身边这个人吧！
　　旋子她一向异想天开、敢想敢为，和这样的人在一起，感觉似乎可以想象任何事，也可以期待任何事。
　　旁边，操旋子一直没说话，也没回答Katharine的问题，只顾低头一个劲拨弄手机。
　　Katharine刚想问她一句在干什么，操旋子就自己回答了：“我问导师可以带Kate你去吗，导师说普及法律知识人人有责，所以允许带家属。”
　　“……”
　　Katharine忽然觉得，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自己的反射神经要粗一点才比较有益生活。
　　毕竟和这样异想天开、神思难捉摸又脑回路清奇的人在一起……
　　Katharine摇摇头，望面前的人，只笑不语，有些无奈宠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