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上篇 ...
-
我的新名字叫武婴,是我姐姐给我取的,她的意思很明显,若我好好做一个妹妹,她自然会百般疼爱于我,若我和姐姐武顺一般,就不要怪她不念姐妹之情。
你问我姐姐是谁?开玩笑她可是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帝啊,我才不敢惹她。从未来几乎没有关于我的记载可以看出,我这一世一定是个很成功的路人甲,至少绝对没有参于过宫斗大戏。
毕竟来自未来,我自幼言辞独有一番见解,这个未来的女皇帝十分欢喜于我 ,穿越到古代并没有见识飞来飞去的武功是一大遗憾,不过我依旧有幸拜在一代名将薛仁贵的门下学艺,别说,一般小毛贼还打不过我。
说到我的师父,不得不说到我的师兄薛慎言,小时候我们两个上房揭瓦什么事没做过,这才十四岁,就假装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着实恶心,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以后会成为一代武将!小时候我和师兄犯错被罚时,耳朵里听得最多的就是一代神童王子安了。
每次听到他的名字我的内心都是一抖,天知道这个人对幼年的我产生了多大的阴影。要知道我高中时期才开始背他的《滕王阁序》,他尼玛十四岁就作了《滕王阁序》!玛德最气的是我都穿越了,我的耳朵还要受他的荼毒,什么六岁作书九岁指瑕啊,天才了不起啊!
我常常对师兄说:“师父真是的,每次都提那个王勃!我九岁还不是能将那些兵法倒背如流了!”
薛慎言没好气地说:“就是你老是连累我被罚抄兵法!抄那么多遍还背不下来就是猪了!”
两人被罚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一打起来就没个轻重。这次我和他一言不合又打起来了本来是件小事,但是他丫的居然打我脸,我一气之下,以左手骨折的代价断了他两根肋骨,我站在他家屋顶骂了他一家子一会才愤愤离去。
走在路上,深觉薛慎言打我脸那一下太过用力,打得我有点懵,一阵眩晕竟昏了过去。
我是被王子安救了的,这才想起,王子安此人乃是全才啊,饱读诗书,又通医理,还尼玛自学音律啊自学!想起小时候掏大把大把的钱去学古筝考级,嘴角抽了抽。
“姑娘家住何处,我可遣人送你回去。”王子安推门而进,下人等在门外。
他没有问我为何身受重伤,可以看出他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能把我带回他家救治已算是不错了。不知道是鬼迷心窍还是啥的,我突然想接近这个人,我就想看看,天才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我一下子跳下床,跪在王子安的身前,抱住大腿,开哭:“这位公子啊,小女子好惨啊,小女子父母早亡,家兄欠下赌债连连,竟要拿小女子还债,小女子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公子就救救小女子,收留收留小女子吧!小女子什么都会做,求求您了!”不要问我作为现代人为毛这么没有尊严,有个皇后的姐姐,经常跪着跪着就跪麻木了。
穿越这几年练下的神功之一,眼泪说来就来,我把一脸的泪水鼻涕全数擦在了王子安身上。王子安似乎从未见过这种情况,惊疑了一下就让我留了下来,事情成功进展得不合常理。
我注意到屋内焚香,与王子安身上的味道如出一撤,应该是他看书习琴时粘上的。
此时的王子安才十三岁,可是个头已经不小了,目测至少一米七,以后应该还要长。后来,王家的下人让我签了卖身契,说是万一我哥哥找上门来也好有个说法,想到我的姐姐是皇后,我还怕这小小的卖身契,便欣然签了,就当玩一个角色扮演的游戏呗!一想想还有点小激动的说。
再说了这卖身契上的名字写的可是“落霞”呢……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我以为王子安收留我后只会意思意思让我做点事,没想到居然真的让我做起了丫鬟的事。要知道官宦世家,少年天才的王勃居然没有红颜知己,这实在让资深腐女的我怀疑他是弯的,还是下面的那个。可惜他为人孤傲,着实没有人和他CP,除了他怒杀了曹达之外。但是缺少素材啊有木有!不然无数腐女早已意淫出无数相爱相杀的剧情了。我说这么多只是想说明王勃周边除了我居然真的一个女的都木有!好奇怪有木有!
王夫人似乎看我貌美,加上他儿砸也大了,就让我做了他的贴身丫鬟。说起来,我今年虽然才十一岁,着实连我自己都不得不承认貌美。具体美到什么程度?我大姐母女都伺候皇帝李治去了,我二姐伺候了两个皇帝,你说太次偶了能胜任吗?话说回来,说到贴身丫鬟,这真他丫的是个没人权的职位!姑且不谈未来要陪睡,仅仅现在的工作就让我无力吐槽。
一天基本的日常是,早上公子起床我要去叫他,然后他站着一动不动让我给他穿衣服!然后这只是一个开始,洗脸水我打,帕子我拧,脸我擦,但是这不是我自己的脸啊!然后递上茶水漱口!菜也是我送,摆了盘之后只能站在他一旁看他吃!然后陪着他去给父母请安,然后他就是整天整天地看书了,这是我一天最痛苦也是最开心的事,虽然给他磨墨,一直伺候在旁边很是无聊,但是他写字的时候我最开心。他的字真好看,他的诗真有意蕴。
这种好心情会持续到我中午和晚上给他布菜时,到了晚上给他洗漱宽衣我的内心又狂暴了。最开始我以为这种日子我只能坚持三天,没想到我坚持了三个月。
有一天他问我:“落霞,你一直看我的字,可看出什么名堂了?”
我摇了摇头:“奴婢不识字。”
他轻笑一声,拿出一些纸张:“你可识得这是何物?”
我汗颜,这是我偷偷存下来的他的草稿,强行给自己洗脑那是古董实际心底爱得不要不要的草稿!最尴尬的是有些草稿留白多的,我还临摹了一些字。
他问:“你到底是谁?”
我惶恐跪下:“我本是宫中一名舞姬,无意间听过公子的一首《铜雀台》,心生……心生爱慕……被贬出宫中,幸得公子相救,故心生贪念,以求留下。”这个借口参考后世YY王勃的某剧,强行给他的那个媳妇的。
他不以为然:“你说你是舞姬?”
我:“是!”我纳闷,舞姬怎么了?
他:“那你可会跳舞?”
我胸有成竹:“会!”开玩笑,我的皇后老姐曾输在“以才伺人”,让我跟着薛将军舞刀弄枪的条件就是琴棋书画女工礼仪统统不挂科!
他:“既然你心慕于我,可愿为我舞一曲,不才略知音律。”
我:“好……?”这位天才公子想干嘛?跳舞着实简单,不怕你笑,反弹琵琶,边跳边画那都是我玩剩的。
我当贴身丫鬟的这段时间里,他除了读书偶尔也会吹吹笛子弹弹琴,不过大多数时间他都是宅在家里看书。这个时候我想,他那么厉害也是因为小时候没有其他爱好吧,别的孩子玩的时候他一直学一直学,懂得自然多。
一曲毕,王勃说:“初次相见,你一袭华服可不是宫中舞姬可以穿上的。”
我整个人石化,然后碎了。
原来从一开始他就知道我在说谎,怪不得那么顺利!
他右手握拳,掩饰地咳了咳,似乎有点害羞:“我还想你有什么目的呢,没想到是这样……”
话说你到底脑补了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还什么都没说的呢!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被戏弄了三个月自然恼羞成怒:“是怎样?”
我终究没等到他的回答。
随即我狂奔至墙头,利落地一手撑墙,反身坐在上面蔑视他:“什么神童,不过如此嘛,本姑娘回家了。”我才不会认为我是害羞得不想见人。
大街上遇见薛慎言把他给惹毛了:“这几个月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皇后娘娘在找你!”
我:“关你屁事!”
他:“你知不知道荣国夫人和宫里找我父亲要人?还有你这是什么打扮,快回府换宫装进宫!”
回了府报了个平安,大家也没怎么惊讶,毕竟以前还有消失得更久的呢,便去了皇宫。去了皇宫本也没什么事,就是李元婴老是装疯卖傻,后来被赶去了洪州,建了个滕王阁,武后也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在密谋什么,最近他儿砸又弄出个“滕派蝶画”,总之让我去探探亲,看看他的儿砸李湛然又有什么幺蛾子。
我欣然答应了!那可是滕王阁啊,时来风送滕王阁,二十九次翻修,自然不是为了纪念这位风扯扯的滕王和他的儿砸,而是那个天才少年。《唐摭言》记王勃十四岁作《滕王阁序》,说起来就是最近了呢。
我风尘仆仆带着一众人来到洪州时,正赶上重阳节,阎伯屿宴请宾客。我却在大街上惊讶地看到了落魄的王勃在卖字,吓坏本宝宝了:“这不是神童吗,才几天不见你这么就落魄成这个样子了?”
他抿唇不言,我挥一挥小手,自然有人替我去查。
他看到我的行头:“你到底是何人?”
我笑嘻嘻道:“我是落霞呀!”
他收了摊子准备离去,我拉着他:“你别走啊,这些我都买了!”
他:“你买不起。”
我:“难道你一字千金不成?你说说看你的这些字画多少钱?乱说价可不算的,小心我仗势欺人,强抢民画!”
他一笑,闪瞎我的狗眼:“还真是一字千金。”
我皱眉:“我说过的,乱喊价不算的!”
他:“不是乱喊价。”
我:“好啊,如果有人愿意一字千金买你的字画我就承认我买不起!”
他:“如卿所愿。”
我一听,老脸一红。
他带着我去参加了滕王阁的宴会。
他是里面年纪最小的,写下“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时,阎伯屿说,这是老生常谈……写下“星分翼轸,地接衡庐”时,老阎不吱声了……写下“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时,阎伯屿倏地站了起来,惊喜道:“天才!天才!他的文章可以传世了!”
整个过程我的心脏仿佛随时破口而出,我知道那个俊秀的少年已经刻入我的心底,再也忘不掉了。
忽然有人说:“这明明是我之前作好的!”
众人问:“如何证明?”
那人竟完整的背了下来,众人看向王勃的眼光都有些不善。
我出声道:“若是能背下来就是写的人,那我也可以背下来。”开玩笑,《滕王阁序》可是高中必背课文之一,也许我不及你过目不忘的能力,几个夜晚的挣扎也是不容小觑的!所以,我,也一字不落的背了下来。
众人炸了:“你和那小子一路的,他既然盗取他人文章,亦可叫你提前记下来!”
我炸了,准备挥手叫人把这群刁民拿下的时候,子安开口了:“既然是序,这位兄台的诗可否给在下一观?”
那人尴尬得不说话了。
子安写下:“滕王高阁临江渚,佩玉鸣鸾罢歌舞。画栋朝飞南浦云,珠帘暮卷西山雨。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自流。”
老阎问:“这里怎么少了一个字?”
王勃笑而不语,带着我离开了。
路上,我哼哼唧唧:“好吧,我承认我买不起你的字画了。”
他笑得如沐春风:“哦?”
知道他想让我说出理由好衬托他的机智,我……当然毫无骨气地满足他了:“你稍微让人传出一点话,那个老头事后绝对会拿一千金买你那个字的。”
他:“落霞当真聪慧!可知那个字是个什么字?”
我没好气道:“那里空空的,你说是什么字?”
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
他揉了揉我的头,眼里星河璀璨。我的心也跳个不停,我想我大概是魔障了。
习惯真是一个问题,明明是我接济王子安,却变成他丫鬟似的照顾他,让我身边的真丫鬟瞠目结舌。
“落霞真名是什么?”
我给他布完菜后径直坐在她对面,笑嘻嘻地道:“你猜猜。”
他笑:“我之前以为落霞是商人之女,才得以抛头露面。现下看来,落霞出自官宦世家,加上身手不凡,应是将门之后,可是我着实没和哪个将军女儿对上号。”
我笑道:“没想到神童也有猜不到的,我叫武婴,我的姐姐是当今皇后。姐姐她心思豁达,所以我不是商人之女也可以抛头露面,更有幸得薛仁贵将军指点一二。是不是觉得我乃当世奇女子,已经被我吸引得不要不要的了?”
我双眼发光地看着他。
他夹了菜堵住我的嘴:“奇女子伺候人伺候得极好!”
我气呼呼吞了:“我就伺候过你,一般人我不伺候他!”
他低低地笑了,然后越笑越大声,有停不下来之势。
我红着脸:“有什么好笑的?”
他斜睨我一眼:“你过来,我就告诉你。”
我无语,什么事还这么神秘。我俯身细听,他却压住我的头,吻了上来。
天啦噜我才十二岁啊,难道王子安是个恋童癖?嘴上却说:“你是不是已经爱上我了?”
他但笑不语,只是把我揽在怀中。
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我爱上他了。
怎么办?我完全没有身为怪阿姨的自觉。
下人告诉我,子安之所以沦落至此,乃是因为拜访曹恩师途中受歹人所害,设计逃脱后难免寥落。
我一边替他宽衣一边叹道:“几天不见,你也是倒霉。”随即想到他一生中倒霉的可不止一点半点,一种难以言明的心情油然而生,我从未想过更改历史,我只是想着,哪怕只有十二年的时间,我只想好好珍惜这十二年的时间。
我准备离开时他突然揽我入怀,我瞪他:“你想干嘛?”虽然这具身体已经来了葵水,可毕竟才十二岁啊。
“武婴,嫁给我吧。”他一般唤我落霞,极少叫我本名。
“好啊。”我回答得很爽快。
子安将我抱在床上,宽衣解带。
我皱眉:“这些不是该我来教你吗?”我指的是床笫之事,都是贴身丫鬟教的。
他轻笑:“不才有博览群书之名,床笫之事略有涉及。”
我哼道:“小黄文就小黄文,还说得这么文艺。”
轻解霓裳,烛影摇晃。
我们两人在洪州生活了两年,便一起回到长安。
子安一直没有说过娶我的话,我却过没有怀疑过子安的人品,我们都知道,这一世身份珍贵如我,不是那么容易嫁给子安的。
子安十六岁这年科举及第,被沛王收入府中。有时候我会忍不住自恋地想,子安入仕,是不是也有我的原因在里面呢?
此时沛王才十一岁,鲜衣怒马,光鲜少年。
沛王从小就喜爱于我,知他身世,我也一直当他是弟弟,对他不错,所以我从未想过他对我有那个意思。
事实上,除了他,很多小孩都喜欢我,因为我会玩。
沛王也很欣赏子安,一直拿他当兄弟,生性爱玩,府里大小事都扔给他的。再加上因为子安的缘故,我上府的频率更高了。他对待子安也更是好,或许子安早已看出端倪,只是我和沛王两个局内人一概不知。
又是两年,是日,英王找沛王斗鸡。
我知这是子安人生中的一大打击,我与子安隐于群花之后,我忍不住抱住了他。
我埋首在他怀里,只听他轻声问:“怎么了?”却没看见他的目光若有若无地瞥向一旁的沛王。
沛王让子安为斗鸡作檄文,子安仿佛早已洞察一切,一蹴而就。果然,圣上听闻这檄文,龙颜大怒,将子安罢官。
子安此时已近弱冠,身形修长,孑然一身走出沛王府时,一袭白衣,宛如谪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