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打CG的第三十三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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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落地窗前，狱寺隼人盘腿而坐，从矮桌上的白瓷碟子里拿起一块寿司。
他对面坐着的是山本武，准确来说是十年后的山本武。狱寺隼人对十年后火箭筒非常熟悉，当然知道自己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十年后的自己正在这个地方。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十年后的自己会和棒球混蛋坐在一起吃寿司，但山本武招呼他坐下来等这五分钟过去他也没反对。
反正只有五分钟，怎么样都无所谓。
狱寺隼人咬了一口寿司，目光随意地打量着室内。这是一间和风客厅，虽然地处现代化的高楼，但装潢古朴，所有家具都是原木打造，地板也是原木铺成。
“这是你家么？”狱寺隼人问，他是意大利人，不喜欢这种日式风格。
“是啊。”山本武笑了笑，十年后的山本武看起来成熟稳重，让讨厌比自己年长的人的狱寺隼人有种微妙的不爽。狱寺隼人有些后悔主动搭话，一言不发地别过脸继续打量这间客厅。
东面的墙下摆放着几座刀架，刀架上架着古朴的日本刀，南面摆放着一座屏风，屏风后似乎还有空间，西面的墙下竟然是一小片花圃，墙上挂着木相框的照片。
最大的那张照片是彭格列家族的合照，家族成员们似乎正在海滩度假，女孩们穿着泳衣，男孩们露出精壮的上身，脚下是细白的沙滩，远处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每个人脸上的笑容都非常灿烂。
狱寺隼人心里微微一动，他看着那些女孩，站在最左边的是带着太阳镜的老姐碧洋琪，老姐旁边的黑发少女是一平，再往右把手搭在笹川了平手腕里的是黑川花，黑川花右边是笹川京子，笹川京子再右边是三浦春……
“喂，”狱寺隼人指着那张照片问：“山本，这是什么时候拍的？”
山本武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笑着说：“那个啊，是我们高中毕业的暑假哦，在海边度假的时候拍的。”
“高中？那为什么没……”
狱寺隼人的话还没说完，他忽然被一张照片吸引了注意。那是不经意间拍下来的画面，时间是傍晚，夕阳似火，绯色的阳光笼罩在窗边的少女身上，她整个人都跟阳光融为了一体，炽热的光芒令人看不清她的五官，看不清她的发色，但就算什么也看不清，也能清晰地感觉到照片中的少女惊心动魄的美。
那是没有出现在合照中的少女。
“……未来有许多可能，每一个微小的改变都会导致未来通往不同的方向，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也许在那个未来世界里狱寺不认识晴空，也许认识过但忘记了。”
就在狱寺隼人盯着那张照片出神的时候，一阵熟悉的失重感忽然席卷全身，短暂的黑暗后，他回到了熟悉的客厅里。但客厅里的气氛与他离开时不同，原本吵闹的小洋楼里鸦雀无声，只有reborn的声音清晰地传入耳中。
也许不认识晴空？也许忘记了？
每一个字狱寺隼人都能听懂，但是这些字连成句子他好像就听不懂了，他茫然地看着面前的同伴，离他最近的是十代目，十代目肩上的是reborn先生，他正对着的是……
那个火焰一般的少女正看着他，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半晌之后她轻飘飘地挪开视线。
“晴空。”reborn转头问：“你觉得哪种可能性比较大？”
被叫到名字的少女一脸平静：“谁知道呢，不过我不喜欢被遗忘。”
“我觉得是第一种可能呢。”笹川京子笑着打圆场：“像晴空这样的女孩子是不可能被简单地忘记的。啊，这么一想我们能认识晴空真好啊。”
“哈哈哈，是啊。”山本武笑着挠挠头发。
在笹川京子和山本武的努力下气氛又热闹起来，沢田纲吉松了一口气，正准备也说点什么的时候，坐在他肩上的reborn却忽然开口：“阿纲，去楼上。”
“……好。”沢田纲吉犹豫了一下，还是抱着reborn走上了二楼。
“你觉得如月晴空可信么？”沢田纲吉的卧室里，reborn开门见山地问。
“reborn……”沢田纲吉知道自己的家庭教师对晴空抱有疑心，说实话他自己也凭借超直感在这个少女身上察觉到了一些疑点，但每当他细想的时候这些疑点就会诡异地消失，仿佛无形中有种力量在阻挡他去探查她的秘密。
“晴空身上可能有我们不知道的秘密。”沢田纲吉沉默了一阵，说：“但是不管怎么样，我没有从晴空身上感受到恶意。”
“我们查到的如月晴空的资料毫无破绽。她是日本人，跟着父母在英国长大，两个月前才从英国回到日本。她的父亲叫如月右京，母亲叫如月春，也都是日本人，现在留在英国经商。如月家家底清白，跟黑手党没有过任何来往。”reborn的瞳仁漆黑，“越是这样，我越是觉得无法令人放心。”
“reborn……！”
“阿纲，你是家族的boss。如月晴空这个女人完全地介入了你的家族。她不仅和山本、狱寺的关系很好，和库洛姆也有过接触，而且看起来她还认识云雀。”
沢田纲吉抿了抿唇，辩解道：“但是库洛姆是我们拜托晴空照顾的，云雀前辈搬入别墅园的时候晴空已经在那里住了快两个月了……”
“所以你的判断是这一切都是巧合么？”reborn淡淡地问。
“……不，我知道有什么不对。”沢田纲吉抬头直视reborn：“但是我能感觉到，晴空对家族没有任何恶意，不管她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我知道她对我们没有恶意。”
“哼，是吗？你的回答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reborn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杯咖啡，抿了一口说：“既然无法肯定，就让她加入家族吧。”
沢田纲吉愣了一下：“reborn？”
“初代彭格列的家族是由不同的人组成的。这些人里面有的是贫困潦倒的商人有的是郁郁不得志的官员甚至有一个家族成员是某个国家的国王，但这些人包括国王最终都成为了彭格列的一员。既然你觉得如月晴空对家族无害，那么就把她变成同伴，把她变成家族的一员，无论她怀有什么样的秘密，都要确保这份秘密不会威胁到家族。”
“再说了。”黑衣婴儿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看似天真的笑容：“你已经认可她了，不是么？”
沢田纲吉重新抱着reborn回到客厅，客厅里宴会还在继续。蓝波拼命地往嘴里塞蛋糕，坐在他对面的是吼着“极限地吃蛋糕”的笹川了平，笹川了平旁边坐着的是试图劝说大哥和蓝波不要进行这种无意义的比赛的笹川京子，喝得醉醺醺的夏马尔摇摇晃晃地向笹川京子走过去，但是还没有走到她旁边就被不知道从哪里飞过来的一只啤酒瓶砸晕在地。
与热闹的人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狱寺隼人，银发少年坐在客厅的角落里，透过玻璃窗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应该很难过吧，沢田纲吉想，明明是很在意的同伴，但却被忽然告知十年后的自己不认识或者忘记了对方，心里一定很不好受。
沢田纲吉把reborn放在沙发上，转身走到狱寺隼人面前：“狱寺君。”
“啊……十、十代目！”狱寺隼人立刻强打精神：“您回来了！”
“狱寺君，这不是你的问题。”沢田纲吉在他身边坐下，棕色瞳仁里仿佛有温柔的水光：“我知道你不会忘记晴空的，可能reborn的猜测是正确的，某个平行时空里我们没能和晴空相遇。虽然很遗憾，但这并不是狱寺君的错。”
“……不是这样的，十代目。”
狱寺隼人沉默了一阵，低声说：“不是这样的。我在山本的房间里……”
“怎么了，还在想狱寺的事么？”
山本武伸手拂开晴空头顶的花枝，以免带着刺的蔷薇花枝勾住少女的头发或者划伤她的皮肤。他的身高比她高一些，两个人站得很近的时候山本武会微微低下头说话，他的嗓音从上方传入晴空的耳朵里，比平时听起来更沉稳。
“阿武觉得我是被小狼狗忘记了呢，还是那个世界的我们没有相遇呢？”晴空反问。
山本武想了想，一脸认真：“我想狱寺应该不会忘记你的。虽然那个家伙平时口不对心，但其实是个非常看重同伴的人啊。”
晴空微微抬头：“那么阿武呢？”
她看着他：“十年后的阿武会记得我么？”
山本武一直是个不太在意外表的人，比起外貌这种会被时光改变的东西，他觉得跟人相处的时候还是有趣的性格比较重要。
棒球部的经理栗山真琴刚刚入部的时候，部员们都在私下讨论以栗山真琴的美貌就算去戏剧社都能很快脱颖而出获得登台表演的资格，这么漂亮的女孩子竟然到棒球部当经理，果然是因为有喜欢的男生在棒球部吧……
山本武从来没有在意过栗山真琴长得有多漂亮，听部员们说得多了他也忍不住留意过她的长相。留意之后山本武发现栗山真琴的确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但他对她的印象也仅仅停留在“长得很漂亮”“说话会脸红”“棒球部经理”的地步，直到那天在医务室她哭着向他告白，山本武对这位经理的印象才增加了一条。
“她大概喜欢我”。
可是晴空不一样，这个被誉为“火焰之花”的少女大概太漂亮了，山本武见到她的第一眼，竟然被她的利剑一样妩媚又锋利的美貌震慑住了。
山本武第一次见晴空，并不是在苇中学园岛，而是在开往苇中学园岛的空中列车上。
那天他因为父亲的嘱托去拜访了以为父亲的故友，因为对方盛情难却的缘故在那个京都附近的小镇上住了一晚，第二天回学园岛的列车上，列车在青森街缓缓停靠时，坐在窗边的他注意到了站台上的红发少女。
她提着书包，穿着苇中学园的校服，长发被列车经过时的气流带起。她撩了一下头发，暗红色的眼瞳里仿佛绽开了火焰般的花。
山本武清晰地听见旁边的男生吸气的声音，他想那一刻所有人都被这个少女的美貌震慑住了。
就像现在的他一样。
星光下的人……会比平时还要好看么？
山本武眨了眨眼睛，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把脸凑到了少女身边，只要一低头他的唇就会落在她的脸颊上。
晴空一动不动：“阿武你还没回答我哦。”
“……当然不会。”山本武笑了起来，微微拉开两人间的距离，他的神情非常坦然，仿佛刚才忽然凑过去的人不是他一样：“我不会忘记晴空的。”
“真的么？那就好。”
晴空在如月家别墅的小花园里和山本武告别，正准备转身的时候却被黑发少年叫住了：“晴空！”
“怎么了？”晴空回头。
山本武抓了抓头发：“好像一直没机会说呢……谢啦。”他低头看她，黑色的瞳仁里荡开一圈清透的水光：“无论是棒球部的事还是比赛的事，多亏了你我们才能没有后顾之忧这么轻松地拿到优胜，也多亏了你我才能这么快地做出决定。”
他顿了顿，露出灿烂的笑容：“如果有下次的话，换我来做晴空的后盾吧！”
晴空歪了歪头，正准备说话的时候忽然察觉到一道并不明显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紧接着隔壁别墅的落地窗后的窗帘微微一动，一团毛茸茸的黄色从别墅里飞了出来。
“云雀！云雀！”
云豆扑腾着翅膀落到晴空肩膀上，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蹭了蹭她的脸。
“咦？”山本武好奇地看着它：“这是……云雀的鸟？”
“对啊。”晴空伸手戳了戳云豆胖嘟嘟的身体：“阿武没有听纲吉说云雀住在我隔壁么？”
山本武抓了抓头发，笑起来：“是知道你们住在一个别墅园，但是没想到竟然是邻居，真巧啊哈哈哈。”他放下手，对着晴空眨了眨眼睛：“不过刚才说的话都是承诺哦，哈哈，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家休息吧，改天见啦。”
“嗯，改天见啦。”晴空笑了笑。
回到别墅后肩膀上的云豆并没有就此离开，而是扑腾着翅膀飞到盆栽的枝叶上站着，嘴里还在重复：“云雀！云雀！”
晴空抱着扑过来的小白猫，一边给它顺毛一边转头看着小黄鸟：“会叫我的名字么？”
“云雀！云雀！”云豆重复。
“不对哦。我叫晴空。”晴空凑到它面前，重复道：“晴空，晴空。”
“云雀！云雀！”
“不对啦是晴空，晴空！”
“云雀！云雀！云朵！云朵！”
晴空想了想，试探道：“云空？”
云豆眨了眨眼睛，学着她的语气：“云空？”
“乖孩子。”晴空笑了：“云空，云空。”
“云空！云空！”云豆扑腾着翅膀。
“真乖。”晴空戳了戳它的翅膀，低头看向怀里不停舔着自己手指的小白猫：“小白你是不是饿啦？要喝羊奶么？”
小白蹭了蹭她的掌心：“喵~”
“我知道啦，这就去给你泡牛奶。”晴空抬头看向云豆：“你呢？鸟应该吃什么？”
“云空！云空！”
“吃我可不行哦，吃巧克力吧。”晴空把小白猫放在沙发上，转身走进厨房。
几分钟后她端着牛奶回到客厅，把牛奶放在小白猫面前，然后摊开掌心，把掌心里放着的两颗巧克力喂到云豆嘴边。
“云空！云空！”云豆叫了两声，低头叼着巧克力从半敞的窗户里飞了出去。
“云雀！云雀！”
云豆把巧克力放在书桌一角，然后扑腾着翅膀落在云雀恭弥肩上。
正在处理公文的黑发少年抬头看了一眼裹着榛仁的两块巧克力，淡淡地问：“她给你的？”
“云空！云空！”云豆眨巴着眼睛。
云空？
……哼，那个食草动物的审美倒还不错。
云雀恭弥的神情莫名地柔和了一些，他放下手里的钢笔，把巧克力拿起来放在掌心，然后递到云豆嘴边：“吃吧。”
“云雀。”
巧克力还没喂完，窗外忽然响起一阵呼唤：“云雀你在么？”
云雀恭弥的手微微一顿，他抿了抿唇，没有出声，但窗外的少女似乎笃定他在房间里似的，等了一会儿没有得到回应，她的声音又继续响起。
“今晚星星真亮啊，出来看星星吧云雀。”
“小白想和姐姐一起看星星哦。”
“喵喵喵~”
“云雀你不理我是因为不喜欢我叫你云雀么？那我换个称呼怎么样？恭弥？小恭弥？或者委员长？我听纲吉说你曾经是风纪委员长。”
“委员长你不说话我过来了哦，我真的过来了哦。”
“……”
云雀恭弥终于忍不住站起来打开落地窗，满身杀气地走进阳台：“吵死了，食草动物。”
站在对面阳台的少女却完全没因为他的杀气露出什么害怕的情绪，她笑眯眯地说：“不想看星星啊？不想看星星也没关系，看我也行啊。”
云雀恭弥：“……”
“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那看我吧。”她把身体向前倾，似乎想要凑近他，但前倾到一半她的脸色忽然一变，紧接着整个人越过栏杆向下坠落。
云雀恭弥微微一愣，条件反射性地抓住她的手腕。但是抓住她的手腕的那一瞬间，云雀恭弥忽然发现原本应该坠落的少女不仅没有继续下坠，反而反握住他的手掌，借力越过阳台的栏杆，轻盈地踩在他这边的阳台外围。
“抓到了~”
她的尾音轻轻上扬，紧接着她踮起脚尖，趁着云雀恭弥还没做出什么反应的时候，把嘴唇贴在了他略有些冰冷的唇角。
“今晚星星真亮啊，委员长。”
作者有话说第33章 打CG的第三十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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