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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中秀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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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下人的怠慢,没有人上前领路,于是兰虞自己带着人走向表姐的院子竟是一路的畅通。
刚走进院子兰虞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一直知道姑母家下人散漫,没想到散漫到这种程度,小姐的院子里竟然都没有人在门口当值,也不知道表姐在不在。
几人脚步很轻,待走到门口时,竟然听到里面男女的调笑声,听声音还不只一个,而且里面竟然还提到兰虞的名字,这让兰虞几人不禁停了下来。
“小姐,您说奴才美么?”
透过半开的窗子兰虞看到一个妖娆的小厮衣衫半露地斜倒在表姐怀里,正向她撒娇。
兰虞脸色有些红人也不太自在。
怎么说他也是个不通人事的公子,撞见这等事很尴尬的,只因提到他的名字才不动声色地想听。
他知道这个小侍是表姐的贴身小厮,自然是通房一类的,他也知道这样没名分的通房表姐有不少,女人嘛,不可能只守着一个男人活,他能理解,只是却不能接受自己的名字在表姐和小厮亵玩中拿来说嘴,心有些不舒服。
“美,当然美了!小妖精,你家小姐爱死你这浪蹄子了,等相公进门了,就把你提成姨爹!”女子手伸进对方的衣衫里,急切地到处揉捏着,还胡乱给他承诺。
她怀里的小厮果然高兴得“咯咯”直笑,软在她怀里任她为所欲为,旁边另一个小厮好奇的问道:
“新相公长得如何?也和兰表公子差不多吗?”
“呸呸!含芳你会不会说话?拿他和你比也好过和兰虞比啊!本小姐怎么会娶那么丑的男人?”
兰虞的心一紧,他没想到表姐私底下竟是拿自己和奴才比的,错,她觉得自己比奴才不不如?还有,表姐什么时候订亲了?
“是,是奴才不会说话,您消消气!”
“小姐,您别怪含芳哥哥了,奴才也好奇呢,不过不是说小姐未来的相公是兰公子的吗?怎么又换成布商越家公子了?”
“兰虞那丑男谁愿意娶他?人长得丑也就算了,浑身还冷冰冰的,没有一丝男人味,要不是为了兰家的家财我怎么可能和他周旋那么多年!
不过现在总算是不用忍着了,兰家快完了,他一个再嫁男自然不配给我做正夫的,一个小妾也算是抬举他了!到时找个偏僻的院子让他住着饿不死也就是了。母亲都说了,如果兰虞想进门必需得将兰家的产业做为嫁妆带进来,不然啊~”
“不然怎么样嘛~”
“就是啊,说嘛小姐~”
“哎呀!刚才后院来人不是说表公子要过来的吗?小姐还这样和奴才胡闹,也不怕表公子吃醋!”
“他不会那么快来,要先去母亲那的,总要过上两刻才能来,这段时间够你们两个够伺候小姐我的了……”
后面的话兰虞都不想再听了,泪流满面地在气得脸胀得通红的萍茹和菌苔的搀扶下,如同来时的脚步无声踉跄着径自离开姑母家,也没想要再和姑爹打招呼。
沿途的下人看到表公子伤心的样子都有些奇怪,聚在一起八卦着。
喜爹爹愁容满面,庆爹爹则脸似火烧。
他是兰虞父亲的陪嫁,一直在撺掇着兰虞嫁回外祖家,即使兰虞已招妻上门,仍不停地说着表小姐的好话。
哪想到今天听到这一袭话,可谓是当头棒喝了,原来在人家眼中,自己公子什么都不算,只是兰家产业的附带品而已。
兰虞静静地流泪,原来自己的坚持只是一个笑话,什么对自己情深的表姐?什么怜惜自己早年丧父的姑母、姑爹?一切全都是假的,假的。
回到兰府,兰虞一天都没有吃东西,在自己卧房痛快地大哭了一场,再没有之前的冷静自持了。自打母亲去逝后他所承受的压力本就快将他压倒了,姑母的无情和表姐的无义成功成为击垮他心灵的最后一根稻草。
发泄过后的兰虞慢慢又恢复了冷静,心中的好胜心也起来了,你们不是都瞧不起我是哥儿么!不是都想看我求着进你家做妾么!不是想图谋我兰家财产么!我还偏就要让你们看看,我就能把兰家守住!
兰家的家产只能是他的子女继承,外人都是休想,休想!
这时不由想起自己的妻主花醒,眼前闪过她端方如玉的容颜,再一比较表姐那被酒色浸泡的虚浮,心中不由嗤笑,自己到底是什么眼光,竟然为了那人渣放弃那么优秀的姐儿。
自己到底还是太年轻了,不如母亲的眼光好,也许母亲早就看穿姑母和表姐虚伪的真面目,这才不顾自己的反对招了上门妻的吧!
第二天兰虞精神抖擞地起来后,让身边的人吃了一惊,他们并不知道经此一事打击的兰虞成长起来了。
喜爹爹愁容满面地上前伺候着:
“公子,我们以后怎么办啊?”
他昨天一晚都没睡着,主人家的荣辱与他们这些奴仆息息相关,万一兰家倒了他们也没了去处,以后可怎么活。
兰虞坚定道:
“该怎么做还怎么做!先将兰家在外面顾不到的生意收回来吧,只要我一天没死,兰家就还没倒,都把心放肚子里吧!”
花爹站在门口掂着脚不住地往巷子口张望,嘴里嘀咕着:怎么还没回来啊!
今天是花醒参加院试的日子,本朝的科考和前几朝相比简化了许多,院试当天就能考完,乡试、会试只考三天,因此很多体弱的书生都因能少受罪,而鲜少因此错过机会了。
今天天还没亮花醒就去排队,等着进考场了,等晚饭时才考完回来,一进巷子就见到殷切等候她的父亲,这让她的脚步不由快了许多。
“爹!”
“醒儿回来了,快,先洗脸歇会,爹去热饭,饿了吧?”见以女儿花爹不急着问考得如何,只先招呼她吃东西。
花醒的心暖暖的,依言洗手擦脸,和父亲开始吃晚饭,父女二人温馨无比。
院试的成绩出得很快,第三天就贴出来了。
看着榜前围着的厚厚人墙,花醒皱了皱眉头,没有上前去挤,打算等人少一些时再去看,左右成绩已出来了,什么时候看都是一样的。
别看只是一次小小的院试,但也不是那么容易考的,有不少四五十岁的女人还在参加呢,虽然一年举行一次,但每次上榜人员也不过一张榜单就能录完。
“呦,花姐怎么站在这里?恭喜恭喜了!”一个年轻的书生满脸喜意,来到花醒面前抱拳道喜。
“容姐也来了,看过榜了没了?”花醒向对方抱拳行礼,忽略了对方的恭喜。这容霞是她在书店认识的一个书生,今年和她同批参加院试。
“看过了,看过了,不枉本小姐考了六次,这次总算是考过了!花姐还没看榜吗?小妹刚才有看到你的名字,第五名呢!”
花醒眼中一喜:
“我还没去看,不知道有没有上考中,倒是要恭喜容姐了!”
“同喜同喜!我要赶紧回去和我爹娘报信了,咱们回见!”
“回见!”
和容霞分开后,花醒按捺不住激动情绪,见看榜的人也比之前少了一些,便挤上前去看,从上往下看,果然在第五名上看到自己的名字。
虽然心里有底,但真正地考中了秀才还是让她不由的傻笑起来,自己是秀才了,以后也算是有功名在身了,自己买的几亩田不需要交田税了,爹爹知道后也一定会欣慰的。
这一想脚下生风的往回走,他要把这好消息告诉爹爹。
果然花爹知道后,当时就哭着给花母的牌位跪下磕头:
“妻主啊,我们的女儿中了秀才了,她真的考中了!我们花家又成了秀才门弟了,看这以后谁还敢小瞧我们花家,你在泉下保佑我们醒儿身体健康!科考一路畅通!”
花醒父女没什么走得近的亲戚,因此中了秀才也没有请客,只自家买了许多鸡鸭鱼,花爹做了一桌好吃的,父女二人吃了个欢实。
能考中秀才花醒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同样倍感压力。
要想科举,考秀才是第一步,她想参加两年后的乡试,这就得进书院学习并扩展人脉。
毕竟会试不是你想参加就能参加的,需要几个举人功名以上的推荐才能获得资格,自己是草根出身,谁都不认识怎么能行。
而压力则来自生活,钱袋中的银两不多了,进书院可是要银子的,而且之后的生活也要早做打算,
看了看可怜的二两银子,花醒叹了口气,赚钱计划不能停啊!
话说这时代男人过得不容易,女人一样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