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奴隶到首辅》然君O

3、逆境中的不屈

　　花醒到了万和县兰家最大的一个铺子后，给掌柜的装了二斤桔果，便在店门口摆了起来。
　　这东西就得趁着新鲜卖，不然掉水份是小事，外表不新鲜了就得掉价了。
　　小恩小惠在哪里都适用，掌柜的收了她两斤果子后，大方地借了她一把秤，也不催她先对账，只任其先处理果子，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么。
　　花醒一米七五的身高，五官端正，皮肤白皙，又文质彬彬的带着书生之气，在这个时代可算是美女子一类的。很多小相公、小哥儿都偷偷地看着他，还特意来她这买上斤八的果子，只为能和她说上一两句话，花醒虽冷着脸，但仍认真地回答她们的话，就这样一筐上百斤的果子在掌灯前就卖完了。
　　怀揣着沉甸甸的银两，花醒这才露出轻松的笑容。
　　成本一两七钱的果子，卖出五两三钱多，这是保管得好没损伤，再加上当天就卖出去的原因，不过利润是不低，难怪都说经商赚钱，看得她都有些心动了，要不是爹希望她考举人，她都想经商了。
　　对于是做官还是经商花醒没有太多的执着，她觉得不管做什么能保证全家的温饱才是最主要的，饭都吃不上说什么都是空谈，她不想像她娘一样，不问经济只一门心思读书，致使全家举债过活。
　　谢过借秤给她的掌柜的，花醒顾不得休息，连夜开始对账。
　　出公差不是没有时限的，她明天最迟后天就得返回了，还得带货回去，所以她没多少时间休息，要趁晚上将账对好。
　　“咄咄”
　　“花姐姐？”
　　一个低低的男声在门外响起。
　　“谁啊？”花醒疑惑抬头看了眼门上的影子，见他半天没有回答便起身端着烛台开门。
　　“是小凌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见是掌柜的小儿子，花醒也很惊讶，考虑到大晚上的，孤男寡女的有伤他名节便没敢让他进屋说话。
　　烛光下清秀的少年羞红着一张脸，低着头不敢看花醒的脸色，声音也低低的：
　　“这么晚了你还没休息，要注意些身体！我……我给你做了双鞋，你试试合不合脚，不合适明天告诉我我给你改！”将背在后面手中的小布包塞到花醒手上就跑了，剩下花醒在后面举着想叫回他的手。
　　花醒看了看布包，没再叫他。
　　这大晚上的高声说话估计邻居都能听到，这要是被外人知道了小凌一个未出阁的哥儿做出这样的事，让他以后怎么活，让掌柜的还有什么脸面在这里生活？摇头回到房里栓好门。
　　这个插曲并没有让花醒在心里产生一丝涟漪，她没有大多数书生喜欢浪漫邂逅的心理，现实也不允许她这如此，目前最重要的是赚点银子好立身。
　　挑亮烛火继续核账，认真得不受外界影响一毫。
　　整理好账本后天还没亮，花醒还睡了两个时辰，第二天醒来又精神十足了，果然年轻就是本钱。
　　第二天花醒跟着昨天一起送货的刘姐去了集市，花醒早有打算，她早打探好地点想进些绢花回去，这东西不占地方，本钱小还容易出手，而刘姐则有她自己的拿货渠道，花醒也没讨人嫌的跟着去看。
　　这一整天都是忙碌的，待公事办完离开商铺时掌柜的送花醒等人离开，小凌则在帘子后面眼眶发红的透过缝隙偷偷地看着她。
　　花醒背着刘姐等人，将布包放在柜台上，没有解释一句，也没有回头看小凌的委屈表情。既然不打算接受那就快刀斩乱麻吧！
　　掌柜的看到布包时还愣也下，不明白她什么意思，等看到小儿子从里面冲出来，抱着布包哭着跑回后院，哪还能不明白，气得直跺脚：
　　“这孽障！”人也跟去后院了。
　　“妻主，凌儿这是怎么了？”掌柜的男人担忧地看着爬在床上哭的小儿子。
　　“唉，不管你对人家有什么心思，都给我歇了吧！明天娘就找媒公给你说个妻家。”
　　“我不要，我就喜欢花姐姐，就要嫁给她！”
　　“凌儿！”掌柜家的吓得连忙到门外看看，见没人方才放下心来。
　　“你瞧瞧，他说的这是什么话？自古以为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哪有哥儿自己挑妻主的！再说了，这花醒是主家的赘妻，你想要进门只能做小。
　　何况以她的身份，就是纳小也得兰公子点头，我们全家的身家性命可都在人家手上呢，万一惹怒了他，被赶出铺子，全家喝西北风去吗？你给我看好了他，再做出什么丑事我饶不了你们！”说完一甩袖子就走了。
　　小凌难过得痛哭不止，他爹又心疼又恨其不争地劝着他，暂且不说。
　　花醒几人出门用时两天，回到家时天都黑透了，几人也没去管事那回报，而是各回各家了。
　　脚步轻快地回到自家的小院子里，只见父亲的卧室里有一盏微弱的灯光，花醒悄悄走上前，见父亲正就着油灯的光亮在做绣活。
　　看到父亲在等她回来，花醒的心很温暖，静静地看着这个才三十多岁的父亲，两鬓竟然有了很多银丝，心里不由地有些酸楚。
　　“啊，我儿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说出个声！”
　　花爹低得脖子酸了，抬头想看看门外，女儿回来没有，没想到一抬头竟然发现女儿就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口发呆，连忙叫她进屋，给他倒水解渴，洗脸，又将灶上温着的饭给她端上来。
　　忙碌的脸上带着满满的微笑。
　　“爹，你歇着，我自己来吧！”花醒拦下父亲，要自己去弄饭。
　　“你快坐着吧！爹坐了一天了累什么！倒是你，出门在外肯定没吃好，没睡好的，再说了，你一个大女人怎么会做这些事，这都是……”
　　这都是男人做的，想想女儿的男人是兰公子，花爹顿了下，女儿这辈子怕是享受不到兰公子的桌上桌下伺候了，笑容便有了些勉强。
　　自己活着一天能伺候她一天，要是自己没了，难道这些要女儿自己做吗？这一想督促女儿读书的心更强了，只要考上举人，女儿想纳妾兰公子就不能反对了，到时也有个知疼知热的人，他死也能放心了。
　　他们花家不是白眼狼，不是不知感恩的，兰虞的母亲能放他们父女身契，也算是对他们父女有恩了，他们自然也愿意照顾兰虞，当然，前提是他愿意让他们照顾，但花家不可能为了这恩情断了子嗣传承，兰公子从不和女儿同房，那自然不能拦着他们纳小传宗接代。
　　花醒不知道父亲的想法，她现在一门心思就是先在府外找个房子把父亲接出去赡养，然后参加今年的院试考中秀才。
　　赘妻也不是都要非得住在夫家不可，可以有自己的住处，如果夫妻感情好的，相公就会选择和妻主住在一起，或者在男方家，或者在女方另置的住所。
　　如果感情不好的，那分开来住自然更好，女方可以和妾室及爹娘住在一起，而男方则不用看到公婆和碍眼的小妾，想妻主了就叫人去请，女方大多会给他这个面子，不会拒绝他的邀约，这样互不影响下，女方的地位也会相应地高上不少。
　　花醒要考科举，搬出去另置住所是必需的，虽然自己赘妻的名声已经不好听了，但如果仍住在夫家，那就更让人瞧不起了，想要获得乡试的资格也会难上很多。
　　其实有很多穷书生也会选择当赘妻，她们会得到夫家给的钱财，用来读书置业，为了脸面好看，这都成了一种潜规.则了。
　　但花醒情况不同，兰虞的母亲去的早，如果她还在肯定也会这样做的，但现在是兰虞当家。
　　兰虞不知道是因为年纪小不明白这个，还是真的没将这个便宜妻主放在眼里，不但没支援一分钱反倒纵容下人克扣他们父女的月银。
　　花醒有自己傲骨，她不觉得兰家欠她的，兰家将身契还他们父女就是最大的付出了，因此对兰虞她没有什么看法，即不会贱骨头的摇着尾巴去讨好他，也不会因此记恨于他，对她而言，对方只是自己的一个责任，一个陌生的名义上的相公。
　　第二天花醒平淡地向账房管家上交抄好的账册，汇报万和县几个商铺的收支问题后就回到小院子里。
　　“爹，这是女儿给你带回来的簪子，你看喜不喜欢！”打开包裹，花醒拿出特意给父亲买的一枝银簪。昨天回来太晚了父女二人没说几句话花爹就催她去睡觉了。
　　“你这孩子，给爹买什么东西？怎么不留着自己买几尺布，爹好给你做件出门穿的衣服，给我买东西多浪费啊！”
　　嘴上如此说着，花爹的眼中却难捱喜色。
　　这还是他活这么久收到的第一个银制的首饰呢，哪能不喜欢，只是有些不舍女儿将银两花在自己身上。
　　花醒看到后心里有些难受：
　　“爹你放心，女儿一定会好好读书，以后给爹挣个诰命回来，到时金的玉的随你戴！”
　　“好，我等我儿让爹享福的那一天！”花爹慈爱地看着自己优秀的女儿，心里忍不住骄傲，父女二人困境中透着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