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伞下者-侦探》半糖西瓜汁

7、007章

　　眼前是一阵充斥着迷雾的森林，瑟瑟冷风席卷着大地，却在临近森林的地方消散开来。似乎那团迷雾是一个围城，密不透风，阻挡一切。
　　姚安走在湿润的小道上，听见四周的虫鸣鸟叫。他的脚踩进土里，像是陷进了一个巨大的洞穴。

　　“霁晴！”
　　他大喊了一声，从床上惊醒。

　　桌上的闹钟刚切到凌晨两点，滴滴答答的响声格外吵。姚安起身，推开卧室的窗户。他租的是二十二楼，窗外可以看见凌晨还依旧繁华的都市。
　　姚安掏出烟点上，眉头皱起。晚风带着燥热吹进来，窗帘随之飘舞。姚安吐出一团烟雾，像极了梦中的森林。

　　这是他第三次做这个梦，每次都没有结局，如同现在手头的两个案子。
　　姚安烦躁，把烟掐灭，放在脚下碾碎。
　　明天是周末，该去看小桃子了。

　　早上八点，霁晴的电话打过来，姚安正准备出门。
　　“你直接来我家接我吧。”霁晴的声音温柔无比，恍如梦境。姚安等了十年，现在听见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

　　驱车开到霁晴门口，今天的阳光很好，似乎潮湿的春日已经悄然过去了。
　　霁晴今天穿的是一条米黄色的格子裙，修长的双腿露在外面，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姚安，早上好。”她笑了一声，略有些狭长的眼微微弯上。

　　“不冷吗？”姚安担心的看了一眼霁晴的腿，小声问。
　　霁晴摇头，“现在是夏天，新买的裙子迫不及待的想穿了。”
　　“你之前的那条红裙子呢？很漂亮。”

　　“那一件是去年的款式，已经旧了。”霁晴摇头，坐到了副驾驶上。“今天我们去哪？”
　　“去看一个小女孩，你见了就知道了。”姚安笑着说道，帮霁晴系好安全带，递给她一杯豆浆。
　　“谢谢。”霁晴接过去，豆浆正热。她打开车窗，车开上了高速。看来要去的地方不近。

　　大约开了三个多小时，已经出了S市。这里是一个小乡镇，姚安摆头开进一处疗养院。此时已经是正午。
　　“谁生病了吗？”霁晴担心的问了一句，姚安摇头，笑着答。
　　“是我资助的一个小姑娘，她得了白血病在这治疗。”姚安小声解释，他将后备箱打开。

　　霁晴凑过去看，是一套漫画书和两箱子水果。她伸手把漫画书抱起来，“我帮你吧。”
　　看着霁晴亮晶晶的眼睛，姚安没有制止。
　　二人上楼，一个穿着粉色护士服的女人迎上来。“姚先生，你来了。小桃子在院子里晒太阳呢。”

　　“哦好，那我先把东西放过去。”
　　“好嘞。”那女人轻快的答应了一声，同姚安很熟络的样子。

　　“姚先生？”霁晴挑眉，促狭的挤了姚安一下。“很熟啊？”
　　姚安连忙摇头，“她是照顾小桃子的护士，所以比较熟悉一点。霁晴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跟别的女人有瓜葛的。”

　　霁晴眼内神色一暗，随即小声道。“姚安，你已经28了。之前都没有女朋友吗？”
　　“没有，谁看得上我。好了，先进屋吧。”正巧走到了小桃子的房间，房门开着，姚安走进去将两箱子水果放下。
　　霁晴也把漫画书放到桌上，跟着姚安站到了窗边。

　　“你看，在下面坐轮椅的就是小桃子。”姚安指着下面，小声说。
　　霁晴顺着看下去，院子里只有一个穿白衣服的小女孩。她没有头发，躺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
　　“小桃子？”

　　“嗯。五年前，我到某个村视察。发现了她，从出生起就被判定活不过十岁。家里为了给她治病，花光了积蓄。她爸爸在去医院拿药的时候出车祸死了，过了半年，妈妈也跟人跑了。这孩子就靠着邻居的救济活了几年。”

　　姚安慢慢悠悠的叙述道，眼中带着同情。
　　“然后你就把她接过来治病了？”
　　“嗯。”姚安缓缓点头，转头看向霁晴。“她的病已经没法治了，拖了太久。所以我就找了这家疗养院，让她快快乐乐的过后面的人生。”

　　“哦。”霁晴点头，“你觉得她很可怜吗？”
　　说完，她略有些不理解的望向小桃子。“她只是先天有病罢了，这是天灾。这个世上，比她可怜的人多的是。”
　　“霁晴？”姚安诧异的看着霁晴，“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不，没有。”
　　霁晴摆头，从窗边离开。她的肩膀有些发抖，疗养院是她很害怕的地方。虽然现在离那个噩梦已经很远了，但是她仍旧没法忍住惧意。

　　“怎么了。”
　　姚安的声音很近，她甚至可以感受到姚安的温度。后背有一阵阵的压迫感，霁晴抗拒的往前躲了一下。转身去看，姚安伸出来的双手还没来得及收回。

　　“不好意思，我突然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霁晴抽了下鼻子，勉强笑了笑。“我们下去找小桃子吧，也让我们两个认识认识。”
　　“好。”姚安点头，拉住霁晴的手。

　　这一次，霁晴没有抗拒，反而是同姚安十指相扣。“姚安，我的事情我以后会慢慢告诉你。”
　　“嗯嗯。”

　　其实，高三的那一年，不只是霁晴痛苦。姚安抽烟的毛病是在那个时候染上的。他明白霁晴的离开是无奈的选择，他也是在那时候明白，抑郁是什么滋味。
　　“霁晴，其实也没有必要告诉我。你要是能忘掉，就更好了。”姚安在下楼之时小心翼翼的说道，手握的更加紧了。
　　“忘不掉的。”霁晴摇头，无奈的撇嘴。

　　进入院子，这里的景色很好。绿树青草，还有秋千架立在一旁。小桃子听到动静，转身去看。见是姚安，兴奋的从轮椅上跑过来。
　　“哥哥，你来了。”
　　霁晴也是在这一刻发现小桃子长得很漂亮，不同于她的美艳，是那种清纯的没有任何欲望的漂亮。

　　“小桃子，最近身体怎么样啊。”姚安笑着抱了抱小桃子，发现这个姑娘又变轻了。“怎么回事，又不好好吃饭。”
　　“女孩子瘦点好看，没事的。”霁晴微笑着走上前，小声道。
　　小桃子应声看过去，愣在原地。“好漂亮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