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号601[快穿]》空篌

54、5-11 末日进行时

　　然而，真等方休跟着温天霖在D基地住下之后，没多久他就后悔了。

　　——因为吴煦彻底失联了。

　　这“失联”还不是个很短的时间，吴煦这一消失，就消失了整整三年。这三年期间，吴煦和温详就像人间蒸发一般，如果不是温天齐来探望弟弟时会带回吴煦的消息，方休甚至连吴煦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但是方休很清楚，吴煦对他这里的情况一定了如指掌——他就是这样的人，不可能让事情走向脱离他的控制。

　　在寻找吴煦方面，系统本来就是废的，这几年方休也尝试过联系馒头，可是却始终没有得到半点回应，很明显，是吴煦对它下达了禁止回复的指令。这样的情况令方休有些不太好的预感，他隐隐能察觉到吴煦可能正在计划着什么，可是很无奈，他被排除在了计划之外。算来算去，方休仅剩的消息来源竟然只有来D基地探望弟弟的温天齐。

　　这样一来，就少不得要打断一下他们兄弟相会的温馨场面了。

　　“天齐，好久不见啊！”这边温天齐刚一脚踏进温天霖的实验室，那边方休已经接到消息跑到门口。

　　温天齐一回头，带着一脸“怎么又是你”的无奈：“啊……好久不见。”

　　“老吴他……”方休刚一开口，话还没问出来呢，就只见温天齐一扬手，把一个小小的东西抛了过来。方休一愣，连忙伸手接住，可是等他把东西拿到眼前时却不由地脸色一变——这不是当初在哨兵向导位面之后他给吴煦的那枚戒指吗？这东西他和吴煦都是储藏在系统空间里的，怎么会到了温天齐手上？现在突然拿给他又是什么意思？在两个人渐行渐远之后，他们终于要彻底决裂了吗？

　　方休攥着戒指的手紧了紧，他尽力掩饰自己的颓废，只是不想再让吴煦替他担心，并且打算找机会跟吴煦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可是偏偏吴煦却像是放弃了，正在尽可能地拉远两个人的距离。

　　这不是方休期待看到的情况，吴煦不可能看不到他的努力，但他选择了无视。方休突然觉得有些无措，方子澜死后，他的生活中只剩下吴煦，可是现在，他正在眼睁睁看着这根能将他从溺水中救起的浮木渐渐漂远。

　　“你这是什么表情？这可是你家老吴托我转交的，只说让你保管好，具体为什么他没说，回头你自己问他去。”温天齐朝方休眨眨眼，一脸坏笑，“他过几天就要来D基地，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方休：“……”

　　惊喜你个大头鬼。

　　方休突然觉得自己想多了，吴煦在这时候把戒指给他送来应该是别有用意，他那种人，如果要拒绝肯定是当面说，不会给方休留一点面子，用这么文艺的方式？不存在的。

　　冷静下来仔细想想，现在应该也差不多到了D基地遭到大量丧尸攻击的那个时间段，或许吴煦回来也与这有关。

　　“你先跟天霖好好聚聚吧，我回头再来找你们。”方休当即也没了留在这里跟温家两兄弟聊天的心情，他收好戒指转身想走——丧尸要来了，他决定先把D基地这几年的研究资料给备个份带走，省得以后还得重来一遍。

　　不料还不等转身，方休就被温天齐给拦了下来：“别忙别忙，还有事没说完呢！”

　　“什么事？”方休问道。

　　温天齐叹了口气：“老爸和吴煦这次本来是要跟我一起进基地的，但是半途吴煦好像发现了一些问题，就和老爸一起到别的地方去了。”

　　温天霖闻言，很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他皱了一下眉，问道：“很严重么？”

　　“不好说，”温天齐摇摇头，“吴煦其实也没说太多，只是说发现一些情况，叫老爸跟他一起去看看。当时我们已经到基地外面，他们干脆就让我先进来通知基地加强警戒了。能让吴煦临时改变行程的变故不多，这次可能真的有些严重，总之多加小心，剩下的等见到他们面再说吧。”

　　果然是这样……

　　方休点点头，温天齐说的“一些情况”，应该就是原剧情中的大量丧尸聚集，开始朝D基地移动了。

　　“难怪你说老吴过几天就要来D基地，他们是和你约好了随后会来这里和你会合？”方休问道。

　　“是这么说的，”温天齐嘿嘿一笑，“所以你有什么问题就别问我了，过几天我偷偷给你传个消息，帮你当面堵你家吴煦去！”

　　“多谢，”方休也笑了一下，“不声不响地失联了这么久，不揍他一顿难消心头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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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甩掉了吗？”温详皱着眉，打算再次将车提速。

　　坐在他身边的吴煦闭着眼沉默了片刻，终于点点头：“没追了。”

　　温详闻言终于重重地呼出一口气，他将车停下来，回头望了一眼来路，然后点了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先前那一路精神紧绷，这会儿突然放松下来以后，他这才觉得自己身体有些吃不消。

　　“不服老不行啊！”温详突然自嘲道。

　　吴煦看了温详一眼，没有说话，反倒是温详把烟盒递到吴煦面前：“要么？”

　　“不用。”吴煦摇摇头，他手上正缠着绷带，不方便。

　　温详将烟盒收了回去，他看了看吴煦那有些渗血的绷带，问道：“需不需要换一下？”

　　“外面再包一层就行。”吴煦笑了一下，不甚在意的模样。

　　温详沉默地点点头，他打开车门跳了下去，从后备箱里拿出干净绷带回到车上。吴煦朝他伸出手，这段时间一直是温详替他包扎的。

　　“这次去基地，你还是找小方看看吧。”温详的语气难得温和，带着些劝解的意思，“你这病总拖着不行。”

　　“又不是没找人看过。”吴煦听罢，笑了笑，“之前C基地那个10级治疗系的怎么说？他都没办法的事情，没必要再难为方休。”

　　“你就打算这么躲着，死了都不让他知道？”

　　“暂时不让他知道而已。”吴煦淡淡地答道，不愿再就这个问题谈论下去。温详听出他的意思，当即放弃继续劝说，类似的话题这三年间他和温天齐已经向吴煦提了无数次，奈何每次都是这样的结果。

　　温详掐了烟，发动车子重新启程。吴煦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树木没有说话，他其实比任何人都清楚自身的情况，因为体内血悉蛊的渐渐蚕食，绷带覆盖下的身体早已经千疮百孔，溃烂从血悉蛊侵入的手臂开始渐渐蔓延，如今已经开始侵蚀内里。

　　死神已经触及他的衣角，等蛊虫开始影响内脏，死亡便会接踵而至。

　　这种情况看起来确实有些凄惨，也难怪温详和温天齐这种见惯了生死的人都会时时挂怀。

　　至于吴煦，从一开始他就已经知道，这个位面的等级并不足以解决来自修仙位面的蛊虫，相信不久之后，便是他的死期。

　　【馒头：呜呜呜呜……】

　　吴煦：“哭什么？”

　　【馒头：我是不是马上就要见不到主人了……QAQ】

　　“馒头。”吴煦没有回答，只是在心里叹了口气。

　　【馒头：有什么事主人尽管吩咐！QUQ】

　　“记住我交代你的话，我会给方休努力活着的理由，但是接下来的路，还得你陪他走。”

　　【馒头：呜呜呜……馒头发誓！馒头一定帮主人看好他！】

　　“不对，”吴煦垂下眼睛，轻轻笑了一下，“我要你倾尽全力去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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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休再见到吴煦的时候，是在科研室门口的走廊上，有个熟悉的身影静静地站在窗边，好像是在等人。

　　“老吴。”方休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没靠太近就已经站定，然后轻轻地喊了一声。

　　“好久不见。”吴煦看着他笑了笑，依旧是那副金丝边眼镜，斯斯文文的模样。

　　此时已经入冬，吴煦穿得挺厚，戴着手套，整个人都给包得严严实实，但方休还是可以看出吴煦比先前瘦了很多。他又走近几步，将吴煦仔细打量了一番：“这几年都干什么去了？也不联系，就不怕我死在这儿？”

　　吴煦声音温和：“治疗系异能者自带自愈体质。”

　　言下之意，除非你主动找死。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主动找死？方休本来想这么问，但这句话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因为在确定吴煦安然无恙之前，他也确实不敢先死，吴煦看透了这一点，所以用他自己来牵制方休。

　　想通这个，方休无奈地笑了一下：“吴煦，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

　　“嗯？”

　　“你经历过的位面比我多，你说，一个人死了，真的就彻底消失了吗？”

　　吴煦看了方休半晌：“你想问方子澜。”

　　方休点点头，没有回避：“我坦白，这个坎如果过不去就会一直梗在心里，再怎么假装也是忘不掉的。”

　　“……”吴煦不说话了，像是在思考。

　　“如果你敢跟我说丧尸病毒信不信我现在就掐死你。”方休玩笑道，但吴煦知道他是在紧张自己即将给出的答案。

　　“我认为是的。”吴煦如此说道，“死亡是终结，不可逆转，无法中断，哪怕是在某些特定位面化为厉鬼，活着的那个人也已经不复存在。”

　　“像李盼那样的重生呢？”

　　“在原本的世界中，李盼早已经死亡，她的重生是另一条世界线上的故事。非要说的话，除非方子澜死前给自己留下‘复活’的后路，除非他不是真正的‘死亡’，否则单凭你的力量，不可能扭转乾坤。”

　　“哈……我就知道。”方休耸耸肩，沉默了一瞬，但很快又笑着问道：“算了不说这个，你这次突然肯来D基地，是不是来通知我们撤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