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华重后》舞文兮

20、问牛答马

　　小人儿真是口齿伶俐，不过许是知道他故意安排她在此，所以禁止他进入，不过最后她还是选择留下来，说明不排斥近距离生活，如此反复他竟猜不透她是何意。
　　“本王还是守着你比较放心。”
　　“你守着我干什么？”说着这么不清不楚的话，重凌云一时不知怎么反驳了。
　　“守着你别给本王惹是生非，到处捅娄子。”
　　“谁惹是生非了？”重凌云一听，立马从被窝里坐起来，似要和他动手理论一番。
　　“本王惹事生非，云儿最听话，快休息下吧，本王这就出去。”
　　“谁最听话了？我才不听你的！”重凌云故意抬杠，愤愤不平的说道。
　　懂事的时候聪明乖巧，叛逆起来像个小顽固不近人情，萧黎晟真是拿她没办法。
　　“云儿想怎样就怎样，只要你开心。”
　　“那还差不多。”说完重凌云就躺入被窝，将被子拉好，准备睡觉。
　　“本王先出去了，晚一点本王唤人叫你起床。”
　　“说了没有经过我的允许，谁也不能进来，对啦，晟大人帮我将床幔放下来。”
　　果然对他无所不用其极，萧黎晟虽无奈，但还是动手将床幔一一放下，却在他转过身时，透过层层纱幔发现小人儿正笑着看他。
　　只是一瞬，萧黎晟不知是不是看花了眼，稍微在原地愣了一下，却还是没回头，直接往外面走去。
　　下午过半重凌云醒来，窗外的阳光偏弱，寒意渐渐升起，起床裹了件毛裘未曾收拾仪容，披头散发就往外面走去。
　　候在外面的宫女一看，立马上前想帮她整理，却被阻止了下来。
　　“晟大人呢？他去哪里了？”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床上也没人，难道又去了什么热闹的地方。
　　宫女现在明白她口中的“晟大人”指的谁，恭敬的回道：“重姑娘，国君在书房隔壁的房间里。”
　　重凌云出了正殿，穿过游廊就见聂公公站在偏殿的门边，聂公公刚要开口，重凌云赶紧将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禁言的手势，然后快速的蹿进了屋子。
　　一进屋子，就见整个房间整齐的排放着一列列博古架，架子上面放着今天收的奇珍异宝，屋内并没有其他人，唯有萧黎晟在里面走动，将一件件物品放在架上。
　　重凌云站在门口看着萧黎晟将礼物一样样归类，并按照一定的方式放好，物品层次与视觉上极具美感；而他似乎很有闲情雅致，神色一派闲适，加上他身材纤长，容貌俊美，看起来让人赏心悦目。
　　“云儿，本王可是好看？”重凌云一进门他就察觉到了，待她看了好一会，才开口说话。
　　“这些礼物挺好看的，晟大人怎么没去休息。”
　　就知道问牛答马，“云儿你过来，本王从这些礼物中选了几样你能用的东西，你看看喜不喜欢。”萧黎晟伸手示意她过去。
　　重凌云走了过去，见一旁桌上放着几个木盒，里面都是些女孩子用的饰物，她倒没觉得多欢喜。
　　“晟大人，这些东西戴在我身上都是负担啦！你放在这里就好。”
　　“嫌负担就佩戴这两样，本王见这紫罗兰玉镯和松石冰玉与你气质很配，其他的本王让人放你的饰品柜。”
　　重凌云听他这么一说，将玉镯与挂坠拿于眼前仔细看了看。只见玉镯质地干净，紫色如缥缈的丝絮，神秘而纯净；而冰玉挂坠整体晶莹通透，雕刻成高山瀑布，在松枝处恰好缀有点点绿意，空灵如画，这两件该是极品中的尚品了。
　　没想到他一下午在这里整理物品，还特意帮她挑选能用的东西，重凌云心里十分感动，所以也没有拒绝。
　　“那好就戴这两样吧！”
　　“本王给你戴上。”萧黎晟拿起桌上的丝绸，从重凌云手里拿过玉镯，将她的小手一拉，将丝绸覆在她的手背上，玉镯穿过手掌轻轻一用力就滑进了手腕处。
　　“刚刚好，晟大人。”重凌云抬起手臂，在面前晃了晃，看起来算是满意。
　　萧黎晟抬手正了正重凌云歪掉的发髻，再顺了顺她的头发，嘴角不由得翘了起来，咋咋呼呼又乖巧伶俐，看着就让人满心欢喜。
　　“云儿，你和本王在一起开心吗？”萧黎晟拿过玉坠走到重凌云身后，将披散的头发轻轻撩起，将冰玉挂坠在脖子上系好。
　　“那你和本少侠在一起开心吗？”
　　“开心。”
　　“我也开心。”重凌云将玉坠在手里焐热，塞进自己的衣襟里面。
　　“那云儿一直呆在本王这里好不好？”
　　“这个本少侠可答应不了你，你是国君，我们志向不一样的。”
　　“国君又怎样，本王什么都依你。”
　　“可是本少侠并不打算一直在这里，皇宫虽大，各种物品也是应有尽有，但你想啊，一辈子在这里多无聊，那和本少侠以前的生活有啥区别，所以并不是晟大人你依不依我的问题。”
　　是啊，她是翱翔天空的苍鹰，怎么会看得上他的金丝笼。只是稍微的试探，只言片语间便发现两人是那样的遥不可及，让她呆在这里只是奢望罢了，即使平时两人相谈甚欢，处于同一屋檐，却有着不可跨越的鸿沟。
　　哪去想什么以后，萧黎晟嘲笑自己的贪心，能过好当下就是最好的了。
　　“好，那你记着本王这里随时迎着你，以后你要常来找本王。”
　　“这没问题，你这里就是安乐窝，本少侠当然会常来。”
　　“那云儿你一会去收拾下，用完膳，晚上本王带你出去看戏。”
　　“看戏？我还没看过戏呢，好看吗？那我现在就去收拾。”
　　萧黎晟正要开口，就见重凌云双手拽着毛裘的衣领，风风火火的往屋外走去，才出门就听到她唤宫女的声音，当真是性急贪玩。

　　这不出去看戏萧黎晟还不知道，重凌云居然是个戏迷，看了一场又一场，而且非常入迷，萧黎晟在一边说话她完全是听不见的。
　　回去的时候问她为何如此喜欢看戏，回答是以前只在书中知晓，却不知现实演绎如此妙趣横生，一幕一曲尽显人生百态、光怪陆离之事。
　　合着也是觉得新奇才如此痴迷，下午她说没看过戏，那时他还未放心上，现听她再次提起才知是真的。这就让萧黎晟纳闷了，依她爱玩的性子，凭她的身手，这十几年看场戏是轻而易举再平常不过的事，怎会表现得如此闭目塞聪。
　　萧黎晟在纳闷的同时，对重凌云的身份与背景更是好奇，想着什么时候寻得好的机会问问她。
　　随后几天，两人吃吃喝喝，偶尔切磋下身手，不过一有空重凌云便拉着他出去看戏，直到初六恢复朝会后，萧黎晟才告诉她政务繁忙，怕是没那么多时间陪她出宫。
　　不过为方便她看戏，萧黎晟答应在宫里搭建一座戏台，专门供她看戏用。
　　重凌云比以前似要通情达理一点，萧黎晟忙她也不去打扰，自己在宫里寻着各种好玩的事消遣时间。

　　雅妃何代雅依照宫里规矩，初二出宫回了一趟何府，一家人欢喜之余，对她是恭敬有加，在接待与家宴上更是讲究礼节。
　　和以往相比她当然察觉出了不同，她十三岁进宫，回家多次，父母、哥哥待她非常亲近，而这次明显有了客套与疏离之意。
　　何代雅不解，午后游园时拉着哥哥细问起来，“哥，你和爹娘怎么了，我又不是家里的客人，还如此讲究礼节。”
　　“我家小雅已入宫四个年头，现在终于是长大了，守得花开见明月，以后可得好好伺候国君，万不可惹他烦忧。”
　　“哥我知道的，在宫里我一定会遵守规矩的，不会惹国君烦恼，我一切都为他着想呢，不过这和你们对我的态度有什么关系？”
　　“小雅嫁入皇室，便是皇亲国戚，我们作为臣子，自然该有的礼节不该少。”昨日知晓她与国君关系颇为亲密，依照国君的性子，这王后之位该是非她莫属了。
　　“那以往也没见你们这么客套，哥，我们是一家人，你们这么做就是疏离我，我不习惯。”就算她入宫为妃，那也是好几年了，今年怎么态度一下转变那么多。
　　“那是小雅你现在长大了，往后你习惯就好，可别因为你坏了宫廷礼仪。”何奇正说完与何代雅保持一定距离，一派义正词严。
　　“好啦，知道哥哥你对国君忠心，礼仪纲常严苛遵循，妹妹以后会注意的。”哥哥对国君的赤胆忠心，朝中上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不然她怎会受百官推崇，轻易入宫当了后宫娘娘。
　　“还有就是哥哥要提醒你，得了国君恩宠可不能恃宠而骄，抛头露面的事尽量避免，以后国宴不要再参加，别让文武百官说我们何家女儿没有规矩。”
　　“知道，谨记哥哥教诲，只是妹妹不知为何提参加国宴之事？”她一直规规矩矩待在后宫，一年出宫的次数都很少，别提参加什么国宴了。
　　“昨日的事你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