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龙客栈》刘千僡

27、布阵

　　宫里忽然又一次的大变动，我们心里都知道那是左丞相正准备行动了。我那些埋伏在宫里的土匪弟兄也给我们捎了话，说是近来左丞相开始对皇上的话充耳不闻甚至出言顶撞皇上。依此看来左丞相的部署似乎比我们相像中的要快得多。
　　本以为只要加紧脚步就能赶在左丞相之前，可偏偏几次的谈论下来右丞相大人的意愿足渐的减弱了。他的人马只肯布在皇宫里，其余的事他似乎避之唯恐不及。为了计划能顺利我和他谈了几次却也被他搪塞了几次，一时间我也实在想不出任何办法来。

　　“南宫，雍恪回来了。”

　　我正想着该如何打听左丞相那边的动静时，盛爷忽然带着雍恪进来了密室。

　　我急问：“怎么样？”
　　他愣了一会道：“你说的方法我用了，他们自知对皇上忠心耿耿所以反倒觉得我有意陷害他们。”
　　我气得拍着桌子道：“这些阉人就是麻烦，还说什么忠心耿耿？！攸关皇上安危的事东厂居然无动于衷！”

　　“你先别气，说不好他们也在左右丞相之间犹豫不决。”

　　盛爷说的也有理。

　　我问：“他们还说什么了？”
　　雍恪道：“他们不愿多谈，只要说到此事他们不是假装忙碌就是各种不适什么的把我拒于门外。”

　　这个东厂看我将来怎么收拾他？！我就让他们最恨的锦衣卫去扒了他们的皮！

　　“算了！少了东厂我们也不至于打败仗。如果东厂成了敌对的人，那我们就必须让宫里的弟兄去破坏他们和左丞相之间的信任。反正东厂的人心眼一向比姑娘家的还小，经不起别人在背地里说他们的闲话的。”

　　我喃喃道。

　　盛爷忽然坐到我身边急道：“他们如果多了东厂的人，那就是说宫里宫外他们都能明着身去各处放炸药了。”
　　我道：“是呀！如果这些炸药一起被点燃那京城里的百姓一定会大乱。”

　　“到那时，我们可能也无法及时进宫救驾了！”

　　雍恪接着我的话道。

　　盛爷道：“我们又不是不会武功，跟着你的习惯走房顶这条路就行了。”
　　我道：“我是担心。。。”

　　“左丞相派出的黑衣人！”

　　我们三人同时说了一样的话。

　　我叹道：“幸好我们想到这上头去，得赶紧寻个对策才行！”
　　雍恪问：“如果让黑龙帮的弟兄拖延他们呢？这上。。。”

　　“不行，他们的武功平平甚至只是摆摆模样耍耍威风的三脚猫功夫而已，我担心会牺牲他们。帮里的弟兄行不通。”

　　我打断了雍恪的话。

　　盛爷问：“那我那些镖师可以吧？”
　　我叹道：“只怕那些镖师也是螳螂挡车，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雍恪坐到椅子上叹道:“右丞相大人的黑衣人能出面阻挡，只是他们必须进宫去抵抗左丞相的人。”
　　我又叹道：“即使丞相大人有其他的武林高手，我想他也不会让他们去对付左丞相的黑衣人的。”

　　“为什么？”

　　盛爷问。

　　我犹豫了一会，也不知该不该告诉盛爷右丞相给我的感觉，毕竟雍恪就在我们面前。当着他的面说他亲爹的不是，也不知他可会为此难受。

　　“怎么静下了？”

　　盛爷问。

　　我道：“右丞相大人并无全心协助我们。”

　　雍恪道：“大人确实有几层考虑。”

　　雍恪的意思像是不在乎我说他爹的坏话。

　　“为何从未听你唤右丞相大人一声爹？”

　　盛爷忽然问。看来他是明白了我方才不回答的原因。

　　雍恪苦笑答：“说了你们不也只视我为大少爷，如此一来我还能与如今般与你们商议对策？我可不愿让天下人笑我雍某只是个不识人间疾苦的阔家子弟。”

　　“所以你就假扮密探？”

　　我赶紧换个话题问。

　　他惊道：“我还真是如假包换的密探，只是没你那么有出息是五品官，还是皇上钦点的。”
　　盛爷笑道：“南宫瑶能当上密探，可是个机缘。至于五品嘛！那是皇上对她的答谢。”
　　我假意生气叹道：“你俩在这高谈阔论的用意值得我探讨探讨。看看是不是该上奏皇上？让皇上来定夺。”

　　“南宫瑶！这事不至于让皇上知道吧！”

　　见盛爷突然有些慌，我在心里暗笑着。

　　我刻意拉着脸道：“不上报也行，把我屋里的地好好的刷一刷。”
　　盛爷板着脸问：“假公济私呀？！”

　　“哎！”

　　我刻意让他听见我叹息的声音，然后玩弄自己的袖子道：“皇上不知会如何定罪？你明白的朝廷命官岂是什么人都能质疑的。再说，又恰好我是钦点的，这不是间接的质疑皇上的眼光吗？是这样没错吧！”
　　他静了一会不悦的点着头道：“行！行！我去刷就是了。”

　　我猜他静下的那会，是在心里暗骂着我。虽说我是有心只开他的玩笑免得雍恪心里不舒服，但反正我屋里的地确实是脏了，让他帮我代劳也好，谁让他没事就喜拿我开玩笑。

　　待盛爷走了，我道：“丞相大人的事，我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
　　他笑道：“我没怎么样。”
　　我道：“他毕竟是你爹。”
　　他突然叹道：“他的心思我永远都不了解。放心吧！我会再劝劝他的。”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嗯’了一声。我心里清楚右丞相不愿尽全力帮忙的原因是担心万一皇上输了，不管是三王爷还是左丞相登了皇位，他在左丞相那便难于脱身。他是在为自己留一条后路，他想尽可能的避开正面交锋！皇宫里看似最有可能与敌营交手但却也能随时转变身份。他想要自保！
　　右丞相大人这局棋对我方而言并不稳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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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我回屋歇息，一进门才发现盛爷还当真的把地给刷干净了。

　　“如何？”

　　不知何时盛爷站在了我的身后。

　　我探了探道：“行！是干这活的料。”
　　他笑了笑道：“就我来干能不清洁溜溜吗？这下睡得好不会拿我来开玩笑了吧！”
　　我拍了他胳膊道：“盛爷的玩笑我敢开吗？你可是爷。”
　　他依靠在我门边道：“我还以为你忘了？！”

　　我瞪了他一眼进了屋。

　　“说吧！想问什么？”

　　他跟着我走进屋里，轻问：“右丞相大人该不会临时反悔吧？！”
　　我叹道：“这就难说了。”
　　他又问：“皇上不知道吧？！”

　　我摇摇头，给他倒了杯茶。

　　他道：“我看我还是找以前道上的人，说不好他们能帮上什么呢！”
　　我道：“得了吧！你那些凶神恶煞的道上人还是不进皇宫得好，别吓坏那些宫女太监。如果是在宫外阻挡那些黑衣人倒是个好办法。”
　　他道：“那就让他们在宫外待命吧！他们的武功怎么也能挡住一两个时辰。”
　　我道：“那这事就交给你了。我也得找个可靠之人！”
　　他问：“有头绪了？”
　　我叹道：“给我点时间好好的琢磨琢磨。”
　　他道：“别想太夜了，早点歇息吧！”

　　我朝他点点头，又继续转动着脑袋。

　　“对了，今早宫里捎了消息过来。说是过几日李俊会假扮太监出宫，给我们送信。”

　　盛爷忽然的回过身来道。

　　我问：“皇上的信吗？”
　　他摇摇头道：“没说清楚。”

　　我淡淡的‘嗯’了一声，压根没心思理会盛爷的话。

　　“李俊？”

　　我喃喃道。

　　“是呀！李俊。”

　　盛爷以为我没听清楚。

　　我笑道：“我知道上哪找那个可靠之人了！”
　　他又急匆匆的进了我的屋问：“谁？”
　　我道：“那个大胡子元帅！”

　　他摇着头，示意我他不知道这个人。

　　我拉着他坐下道：“上回我到军营偷军印时，我见那个大胡子元帅对李俊是毕恭毕敬的，我想只要李俊一句话他应该会答应帮我们的。”
　　他问：“这会李俊的亲信都不敢露面了，何况只是可能忌讳他身份的元帅，他能答应吗？”
　　我拍了他的胳膊道：“试试呀！那元帅还有个副将叫顾浒。我见他是个大老粗应该不会耍什么心眼，只要是保护皇上的事，我相信他定会答应的！”
　　他又问：“你该不会想到营地去吧？”
　　我扁了扁嘴道：“我这会怎能现身？待李俊出宫后，让你那些镖师把话带到，尚若顺利的话，再借三王爷把人调派到京城来。”
　　他叹道：“也好，明日我让许都先给那些镖师传个话，让他们准备动身。”

　　我点点头，送他出了我的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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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俊随盛爷的镖师到营地的这些日子，我总觉得心神不宁，总感觉左丞相马上就要进行他的计划了。我一直以为是我自己多心了，原想先放松心情就接到了三王爷的消息，左丞相确实会在这两天内行动。而宫里传回来的消息则是连宫女太监都得全部调班甚至被换走。左丞相的势力似乎比皇上估计的来得更加大！
　　除了担心皇上在宫里的安危外，我最担心的还是李俊能不能及时把人马带过来！也不知道他们是否会答应我们？！

　　“又想什么呢？把脸全挤在一块！”

　　都什么时候了？这盛爷还有心情说笑！

　　我叹问：“还能想什么呢？！”
　　他道：“放心吧！我相信李俊能及时回来的。”

　　“但愿吧！就怕左丞相突然给我来个措手不及。”

　　他问：“雍恪还没成功劝说吗？”
　　我叹道：“我觉得没有。”
　　静了半晌，他道：“我觉得还是让皇上先出宫吧！”
　　我道：“左丞相没见皇上在宫里定会有所怀疑，到时只怕又会引来另一场斗争。”
　　他问：“找人假扮皇上吧！之前不也没人发现。反正左丞相也就这两天内行动，只要不上早朝自然能瞒混过去。”
　　我叹道：“只怕左丞相会想尽办法的让皇上上朝，再与群臣逼宫让皇上下诏退位，尚若皇上不依照他们的话做，就让宫外的将士杀进宫里直擒皇上。”
　　他道：“我们是不是该找三王爷谈谈，他不可能不知道左丞相的计划。”
　　我摇头道：“不用了，三王爷说过此事左丞相策划已久，他的策略是随机应变的。我们压根防不胜防只能坐观其变。”
　　他叹了口气道：“趁着天黑我待会去探探，我就不信他如此老谋深算！”

　　说罢，他想起身出去。

　　“我们如今都不宜行动，否则我早夜探丞相府了！”

　　我赶紧阻止他道。

　　他静了会回坐到椅子上。我的话他听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