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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来信 ...

  •   我亲爱的朋友:
      感谢您的来信。请容许我在开头先为您这令人意外的飞鸿弯身行礼。即使不能亲身体会如今的情况,您还是为我这不算友人的朋友送上了及时的问候。
      您在信中问到我的近况。总的来说,日子还是在那样过着,
      确定小江在四川之后,一口气憋着,在周一用了整天的时间涂了图出来,我终于将论文初稿解决。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悲愤”的力量,但是如果可能的话,我想盘踞在脑中的那些东西绝对不能放到阳光之下。
      那人曾经笑着说我果然是个血族——一个标准的Malkavian氏族。
      可惜那时候,我还不明白什么是Kindred,自然也不知道初拥的意义。
      现在好了,我在深夜三点不到的时候开了电脑发泻无法抑制的痛苦,而原因却从来没有离开自己的身上。
      我总是与正常的人类有着无法避免的时差。是的,时差。可悲的是,即使后来意识到这一点,我也依旧选择了无视。
      结果,如愿却也痛苦地被无视着。
      然后就像无法戒除毒瘾那般重新开始东读西写、挥动着早已残缺不全的四肢如同破旧的木偶在舞台一角被操控着。
      记得您还对着铜器无所适从的时候,我一度不应该地笑过。当时您问到了些深奥的问题——包括了各种史学文学之类,最后提到了心理。我记得当时给您的回答是,对于人类,我并没有任何可能产生的感情。那时您露出的表情令我印像深刻,甚至可以说感到了些微的惊讶。
      其实只要仔细思索一下便能发现,或许真的如同那人所说,我既然身为镜子,便永远不可能发现自己的残缺。
      可怕地是,现在回想起来,这一事情恐怕要成为事实了。
      我现在身边都是些过客。啊,是啊。一面惨旧的,而且是收到木箱里的镜子,能得到多少关注或留意呢?
      前段时间学校要拍毕业照,我为此其实准备了不少时间。没想到早上,大概是七点左右吧,吃过早饭后实在熬不足想休息一下,胸口却突然疼了起来。
      说是胸口疼,又有些不一样。准备点说,应该是“像被每日细细养护的日本刀对准直直劈下”。
      是的。日本刀。我想您现在看到这里一定皱起了眉头吧?毕竟到如今每次定期检查的时候,一见到那道早年的伤痕,您都要皱起眉头的。
      请不要那样,这实在是种罪过。请宽下心来,让我们继续话题吧。
      或许是已经习惯了突然而来的剧痛,也可能是事到如今,我的感官终于到了极限。总之,没多久我便觉得好些之后,便带了东西赶到集合的地点。
      记得当时天气非常炎热,我却无法将头发盘起来,因此旧伤口的部分便有些微微作痛。
      那天早上等到九点半的样子(后来听以为友人说等到十一点,几分钟就结束了)。当时尚未轮到,不过学生们已经排好队伍准备过去了。我忍不住,终究还是一个人先行离开,准备到导师那里交了论文再说(当时并没有人拦住,我也未曾听到任何挽留)。
      爬楼梯对于现在的我而言是件痛苦的事情,而办公室则像来合影的那位先生所言一样并没有人在。
      好在边缘小阳台上有放着一把椅子。只是我进去的时候有只小小的百足正在地上蠕动着。
      我想小江应该对您说过,因为小时候的事情,我对于这类生物是有些阴影的。即使到了现在,看到那小东西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背上一寒。
      终究是脚有些发软,忍不住坐下去了。好在那小家伙只是顺了固定路线不停地沿着阳台边缘绕圈。
      等到下课,交了论文,我又继续等。
      国人的教育制度和旧年并没有什么区别。有时候我真的奇怪为何自己要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折腾自己。
      比如说当日明明领了就业协议,下午因为导师召唤又不得不再过去一样。倒是看到好些来还学士服的学生,衣服借时要交百元押金,还的时候则需要五元充作清洗费。
      我是觉得还好。后来某龙抱怨说学校又在榨钱,仔细想想,确实有些。
      终究还是角度的问题。
      就好像当年狩猎的时候,对于刚变化完成就被人类挖出来“处理”掉的那个男孩,他的引导者是如此愤怒,而那个年轻的猎人则感慨着向上帝感谢。
      我在年幼的时候也曾抱怨过上天——即使到现在也会些不平——可是我的朋友,请您理解。千万年下来,你即使有满腔热血,也自然被时间长河漂洗成灰。
      而实际上,千万年对于神明而言,又占据了生命的百分之几?
      我每次一想到这里,就忍不住被寒意占据了身体。
      啊,抱歉,我又扯开了。请原谅,这种神精质已经算是家族遗传了——如果我们这些可以用“家族”一词来合称的话。
      总之,我们说到了毕业照、论文还有学士服。
      那么,接下来是什么?不用怀疑,我确实忘了。
      就业协议如何?
      一份三式,现在就躺在您送我的那套画集之上。
      当时您劝说我写论文的时候,我那毫无干劲的样子使得您极为难得的生了气。
      现在的话我可以告诉您,即使我能顺利的完成论文并通过答辩,只要不能找到工作签订协议上交实习报告,那么学校将永久性地扣押我的学位证书。这就是学校提高就业率的“秘诀”,如同升学高中之所以成为,其实并不一定在教资或设备,而在于收取学生的高分要求。
      所以当年我说上学只是浪费时间,可惜人类却都不相信我。
      很遗憾的,那时候您甚至连实习生都不是,正和我一样为了座毫无意义的独木桥被大人们塞在狭小的、称为学业名为教室的囚笼里。
      那时候我并不知道,您已经在观察我了。(笑)
      得知您考上医学院,甚至选在这个城市的时候,我是真的感到了高兴。当年的约定您还记得并努力实现着,在我对现金的医疗业已然绝望的同时带了些奇妙的感觉进来。
      就是这样的情况下,有件事情实在很难开口。
      您是否还记得那年寒假重逢的时候,我曾经半勉强地要求您在某个游戏注册了个账号?
      很遗憾地是,就在昨天下午,那个账号被盗了。而且非常诡异地连带绑定了的大号一同……
      我当时只想对那人下个诅咒或是丢个杀伤性魔法过去,甚至差点想重新建立账号了。
      会被那人说改不了小孩子脾气,果然还是有道理的。
      再一次自我认知的同时,我感到有些悲哀,几乎差点像上次那样忍不住要丢掉不管了。
      阿呆特意打了电话过来,也让我有些吃惊。事情发生的时候我立刻接到导师电话,不由得想着是不是中诅咒了。
      我的朋友,如您所知。昨日是莜莜生日(我曾经对您提到过一次的,去年因缘认识的一位可爱小姐),明日则是雯雯,后日也有,大后天则是小张生诞……
      再来便是奇怪的,今天开始的三日长假。
      在被夜晚拥抱而无法入眠的这个时刻,我打开电脑,喉干舌噪,感觉好像日子被挤满了。
      最后一滴水,早在很久之前已被用掉。现在只有那瓶四分之一的冰红茶停在桌上——不需要打开瓶子。两天前我试图借由它来解渴的时候愕然发现,这可爱的小东西居然发酵了。
      我必须丢掉它,并且在这两天可能会来拜访您。
      请不要生气,我有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您——那瓶发酵了的奇怪饮料,我因为发病而失去嗅觉的鼻子并没有事先查觉。
      所以,我想我现在需要您的检查。
      至于时间,就在下午我接到了端午必须回城的命令。只能说血族那位大人因故无法来杭也算是一种大幸了(他刚设定了自己的死亡,并且说不会继续下一个角色,大概是不会回到四国了——旧识总在离去,这是令人不由得伤感的事情)。
      我困扰的是,命令在与七号必回,不许任何理由——可那天却是芒种后的五月初四采花节,而且我多少有些挂念端午的礼物……
      好吧,贪心不足蛇吞象。您千万不要在继续腹内骂我了,让人有些不安。
      今次是四月最后一日,按例附信一封。明日女儿节,本月又带了黑色星期五,我大概在关羽诞或是夏至的时候到您那里。
      说起来,今年龙舟节赶上世界难民日了,曹娥日则是全国土地日。
      人类,果然有趣地紧。
      永远属于您的病人敬上
      20080603 于凌晨四点
      ps:请不要怀疑,之所以突然语气间变成这样,确实是因为之前为了写文看了些东西所致。别担心,论文已经二改,等天亮后我会打印交给导师检查,没有问题就可以当作终稿了。
      补充:关于之前提到的相关资料,已经赠与有缘之人,加附不太听话台灯一把——虽说不听话,其实去了脾气还是好用的。长夜漫漫,我倒是有些想念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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