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歌天下邀明月》旭日凤歌天下

20、回山以后

　　回到鸣鹤洞府，跟琴鹤仙详细汇报了一路的情况，包括路遇宫徐二人，和雁微尘等等。琴鹤仙掐指卦算，骤然眸光透亮，清冷得凝起眉来：“不妙！”

　　朝凤歌问道：“什么不妙？”

　　“那宫千里不简单，他的命格混乱，不知来历，不知结局，天下之人不在我卦象之中的屈指可数，”琴鹤仙目光如炬，“恐怕来者不善！”挥退众人，琴鹤仙化出莲花座，掐一个灵诀，在茫茫大雾中探寻宫千里的前世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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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如此。琴鹤仙收起灵诀，面色凝重，该来的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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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衫镇日痴痴呆呆将那几粒“红心如意丸”反反复复地把玩。

　　琴鹤仙叹气：“红儿，我占卜早知你父命终如斯，所以你们鹤步莲音未成就放你们下山，希望你能打开与他的心结，一家团聚，或者对他终是有益。未曾想，结局还是如此凄然。”长叹一声，“生老病死，本是寻常，别过份挂怀了。将来师父也终有一日驾鹤西去，望你能平常心对待。”

　　红衫抬起泪汪汪的眼：“师父，您不必为我担心，伤心过一阵，我还会过我原来的生活，我与父亲自小离别，感情虽不深厚，可他毕竟生我养我。”红衫用彩绣丝绢拭泪，红着眼眶问：“师父，母亲怎么竟是您的女儿？从未听您提起过。”

　　琴鹤仙喟然长叹，陷入回忆中：“当初你母亲随师父行走江湖，我占卜得知你母婚姻坎坷，所以带在身边小心看顾，唯恐认识不三不四的人，负了终身。怎料，人生命运如斯，半点不由人啊。她竟与唐伯开在我们落脚的峨眉山相识了。”

　　琴鹤仙闭上双眸，眼前似乎浮现鹤栖茹摇着他的胳膊撒娇的身影。

　　“爹爹，你就允了吧，他会一生一世对我好的。”
　　“爹爹，我让他发誓了，哪怕我只生一个女孩，他也不会负我的。”
　　“爹爹，你若不愿意，便是私奔，我也是要随他走的。”
　　“爹爹，你一直疼爱女儿，为何不能让女儿自己选择夫婿？”

　　他的女儿，他的栖茹，他唯一的掌上明珠，族里那么多青年才俊，她都看不上眼，唯独对唐伯开一见钟情，非君不嫁。

　　卿本佳人，奈何薄命！

　　“那我母亲真是被父亲气死的吗？”红衫接着问。与母亲相守时间太短，脑海中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佳人早已香消玉殒，多一些追思的想象而已。

　　“也不全是。你母亲嫁得唐伯开，自是柔情蜜意恩爱非凡，可世事往往不如人所愿……”琴鹤仙略微沉吟，“我鹤族世代维护凤族的安危，鹤族女子如果与本族以外的人联姻，必只能生一个孩子，不论男女，这个孩子的灵力和内力只要经过十余年修炼，就可轻易超越族中八百岁的长老。但是，自这个孩子以后，不论再怎么婚配修炼，所生孩子均不再有任何超群的能力。就像你母亲生了你，你的内力和灵力的修炼均属上上乘，但你所生之子，就不再有这样的能力，所以，自你以后，你的孩子不必再对凤族承担保护之职，与我族人也不再有往来。”稍顿了下，“你母亲生了你之后，已知不可能再生育。心中本是惴惴，但鹤族的血液在她身上流淌，尤其见到你额头红光闪现的胎印，亦知你的不凡，既是不舍又是无奈，及你五岁，方才狠下心用白鹤传书与我，告知我你乃百年难得的奇才。唐门一向人丁单薄，你祖母对你母亲此举十分不满。三年后，你祖母强迫你爹爹再娶，我一是为寻玄冰岩二是你母卦星微弱，于是专程赶往唐门。当时你母已近昏迷，我连输了三周天的真气，才稍稍醒转，只嘱我好好照顾你，便盍然长逝。我心中自是因她之死迁怒你爹，留了个字条便走。回山之后也没跟你说清楚，导致你怨恨你爹多年。你爹没有遵守誓约固然不对，可你母生你之时，几乎自身灵力毁于一旦，确实孱弱，后终医石罔效，所以不能一味怪罪你父。”

　　琴鹤仙抚摸着红衫的长发：“你母亲一颗丹心全在你父身上，所以给你取名‘红心’，想必你父也是怀念她至深，所以将解毒丸取名‘红心如意丸’，取了你的‘红心’也取了你母的‘茹’字。‘如意’，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你父一生恐怕也没能如意啊。所以，你要替他们好好地活，活得如意些。”

　　琴鹤仙仿佛看见鹤栖茹着了春衫，兀自在桃树下巧笑倩兮，越行越远。

　　红衫吸了吸通红的鼻子：“师父，那我唤你‘外公’还是照旧称你作‘师父’？”

　　琴鹤仙笑笑：“称呼本不重要，就像凤歌，什么都不叫，我们依然是师徒。繁文缛节，本是世俗之人无聊之余定下的规矩，我辈不需刻意为之。”

　　红衫摸了摸额头，终于笑了：“师父，我没瞅见我额头有什么胎印啊？”

　　“呵呵，那是为师帮你们遮蔽掉了，等你灵力达到八层以上，就是想藏也藏不掉了。胎印越鲜艳，灵力越高，以后遇见额头有胎印之人，都要谨慎处之，明白吗？”

　　红衫点点头。

　　朝凤歌从唐门回来后，情绪渐渐恢复，又成了一个不着四六的傻大姐。天天吃饱就练功，饿了就吃饭（没桃吃了，过季了），吃完接着练。石室——练功的悬崖——餐厅，三点一线。套一句若干年前风靡全中国的话，她不是在悬崖，就是在去悬崖的路上。虎妞妞天天屁颠屁颠跟前跟后，灵力大涨，一对小翅膀呼扇呼扇还挺有型。波音和七四七自然也跟着呼吸着众人日益精纯的灵力，自我防御和攻击能力迅速上升，直接体现在和虎妞妞的对抗上。三只飞禽没事就要昏天黑地打一架，不咬得满嘴虎毛一地鹤羽不算完。而且自身形成一个完美的链条，波音打虎妞妞，七四七揍波音，虎妞妞嫌七四七多事，打架之前肯定撵得她满山乱窜。鸣鹤山快成飞禽走兽的天下了，古代版的《动物世界》，除了没有赵忠祥爷爷的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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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荏苒，弹指百年。呵呵，错了，没百年，就六年。

　　六年光阴，沧海桑田，白云斯狗，已多变迁。建文帝被他叔叔赶下了台，现在是永乐二年，朱棣当家。也就是说，解盎的老子解迁已经在新政府谋得了一席之地，当上了《永乐大典》的总编纂，朱棣的宠臣。

　　朝凤歌已经从一个小黄毛丫头长成一位绝色美女，与壁画上的那位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明眸皓齿，肤白似雪，娉婷袅娜，美艳不可方物，额上的金色胎印更是呼之欲出。拜每年四个月的闻鹤圣桃所赐，她的鹤步莲音正在第八层的冲关阶段，只是虎妞妞还是一副长不大的怂样，白白糟蹋了那么多的桃子。

　　解盎不仅身长八尺，更是眉清目秀，唇红齿白，沉稳如斯。可糟的是，他被皇帝硬性指婚，定了胡广之女——胡彩容为妻，成了最有可能早婚的人选。鹤步莲音在第七关徘徊，卜卦自然越发灵验。

　　红衫年方十八，对现代人来说，还是个小女孩，对大明的普通人来说，已经过了最佳结婚年龄了，算是老姑娘了。模样实在冷艳之极，医术更是出神入化，这也是琴鹤仙存活至今最大的原因。红衫最像现代人的是：她是不婚主义者。

　　四司和解盎的鹤步莲音在差不多水平，他们虽然起步较凤歌稍早，可是朝凤歌因玄黑岩和自身拥有凤血的关系，进步更神速些。

　　青袂出了名的狡黠，比朝凤歌鬼主意还多，对钱已经到了疯狂崇拜的地步。长得却是一张骗死人不偿命的娃娃脸，尤其笑起来两颊的笑涡若隐若现，很是可爱。经过这几年的现代化管理的教育（来自朝凤歌的瞎掰，某青无师自通，一点就灵），汶上城稍微上点规模的买卖都姓“凤”。谁娶了她谁就像抱了一只聚宝盆，财源滚滚。

　　绿袖的琴棋书画女红等等和姿色一样呈几何级增长。原来的江南水乡小姑娘变成了江南水乡的大家闺秀，还是绝色贤惠型。如果下了山，还不知外面的男人怎样地哄抢。

　　紫衿的机关经过朝凤歌几何和代数的初级扫盲（勾三股四弦五等等），基本可与鲁班媲美。要论起来，紫衿的长相最有富贵气。红衫冷艳却淡泊名利，青袂可爱有余，却端庄不足，绿袖则略略有些死板，只有紫衿，不说话时绝对雍容华贵，一说话么……就要看情况了。当然，上述纯粹个人观点，得此结论很有可能是紫衿为所欲为，随性所至，最得朝凤歌的口味所致。不过，她嫁的人，必须得是心脏超强健才行，不然，随便折腾两下就要翘辫子的。

　　对了对了，还有我们的波音七四七。这对鹤冤家，自喂食兰芝以后，灵力大涨，尤其虎妞妞还在旁边“虎”视眈眈，做梦都想咬他一口。于是压力转化为动力，比朝凤歌他们还刻苦，天道酬勤，灵力自然水涨船高。

　　就这么一批人和动物，马上就要踏上江湖这条不归路，天下马上就要风云变色了。是血雨腥风呢？还是鸡鸣狗跳呢？咱们拭目以待吧。

作者有话说

　　呵呵，最近清明将近，心情有点沉重，东西跟人一样沉重起来。同样，谢谢大家捧场。鞠躬，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