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的追逐者》翎绪

2、失控

　　阿凌匆忙行走在洒满金辉的长廊上。
　　极目远眺，尽是歌舞升平的景色，仿佛不曾经历过战乱一般。阿凌的粉蓝色短发随风而起，心绪也不断凌乱着。
　　他的寓所是国都最豪华的一处大宅邸，商会的高级会员零碎地分布在他的寓所附近。大家都不约而同地认为阿凌家中的财产比国库还要多出一些，事实上也是如此。但不像当局政府那般只会向百姓敛财——阿凌向来对忠于他的贫穷者或是流浪者施以善手，帮助他们发家致富，同时自己也从中获取无穷尽的人情和利益。他做事的大局观极强，能够不断地调动现有的一切去谋取更大
　　的利益，同时也与当局政府关系打的极好，几个政府高层人员几乎都是他信任的朋友——这也是接下来一连串事件的导火线。
　　正当他思考着如何应对这些事件的时候，一个深蓝发色的男子——不，准确来说应该是男孩，这是一个与他年纪相同的男孩，看相貌不过也是15岁左右——热情地奔了上来，习惯性地抱住了他。
　　“喂，早就叫你不要拉拉扯扯的了，我可是直男啊。”阿凌仿佛也习惯性地有些小情绪地说。
　　“嘿嘿，凌少，你不知道把直男掰弯是种乐趣嘛？”那“男孩”回应着。
　　面前的这个少年就是裂痕。与阿凌一样，是从那一场战争的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裂痕的作战小队多次陪伴阿凌走出过险境，阿凌也在战后为裂痕的那帮子人提供了优越的生活环境。可以说是生死之交——只是关系发展到现在有点越来越奇怪了。
　　“死滚。话说最近不是颁布了一部新法令么——任何一个浅秋国公民可以上缴50公元（货币，10私元=1公元）的杂费之后可以迁居至北方新发现的几块小岛上并且之后免除所有赋税么，这可真算得上是福利了。搞不好你还能撩到几个漂亮大姐姐呢，你不是最好这口么——”阿凌望天，似乎是嘲讽似的跟裂痕说。
　　裂痕的脸色骤然凝固住了：“什么狗屁，我很讨厌你用这种语气说话哦。本来我们国家这片地方就已经非常偏僻了，就算是领土广阔也就是一片烂地，再往北面走全是冰川荒地，国家是想让穷老百姓搬到那吃土去？——况且，有什么理由要离开我们的故乡？仅仅是因为赋税太重了？他也有脸承认哦。”
　　阿凌沉默了，每当裂痕认真说话的时候，他都不怎么想接话，因为他跟裂痕正经讲话的时候总是感到很无奈，就只好作罢换个话题。
　　“而且阿凌你不觉得——我们现在很富有，但我们根本无能为力，我们没有任何权利啊。就只能看着我们深爱的这片土地哀鸿一片么？我们可无法承认这样的现实啊，或者说，你甘心么？”裂痕的眼色恍惚了。
　　阿凌猛地一惊，裂痕这家伙……是想表达什么？他想干嘛？
　　“而且，最近不仅是有这条迁居的法令，还有两个更让人们纳闷的法令——限制言论自由和新闻出版自由，再一次增税——你觉得我们能同意么？”裂痕也跟着他望天。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是又管我们什么事情呢？”阿凌试探性地刺激裂痕。
　　“不……你不知道的，已经波及我们了！”裂痕沉重地注视着阿凌。
　　“怎么了？”
　　“昨天晚上——就是新法令颁布后的三个小时后，政府的人突然上门来抓走了我们商会分部的两个成员，理由是逾期缴税——那片那片区域是阿飒掌管的，他昨晚一夜都在跟政府官员协调，你也知道阿飒习惯的口气和态度吧？本来我们跟政府的人井水不犯河水的，这下突然闹出这么个事情，他怎么会受得住？我只好过去用五倍于平常的粮食换出了那俩倒霉蛋。本来没什么，分部的人貌似对这事的结果非常不满意，今早直接去上书王室要求减税了——”裂痕回答着。
　　“什么？怎么会这样？之后呢？”阿凌突然炸了毛。他知道，他们这样做可真的算是作死了——国主可不知道外面有多民不聊生，本来摄政的人就不是国主本人，甚至都不是傀儡政府。大的权力一直掌控在外国人的手里，王室的任务就仅仅是哄骗年少的女国主，然后对民众不断施压。阿凌在商会扩大势力到一定地步之后一直在做与政府官员协调的工作，他本是想用友善的关系涉及国家内部机关的，这么一搞简直就是毁了他原本所有的计划。
　　“这样的话……国主非常气愤，这波及到了实际的掌权者，使得他们暴跳如雷，认为我们商会十分大逆不道。甚至还集中了大批边塞的军队回国都——天知道他们要干什么，总之你觉得会对我们有利吗？”裂痕的语气愈加沉重，“我们商会在政府内部的人将这些消息带回了阿飒那边，阿飒可不想含糊什么了，就直接广开谣言说政府要派军队回来屠杀我们商会的人干嘛干嘛的——这一下点燃了国都人民的不满，在你刚刚睡醒的时候，已经有人抄家伙上街游行了！”
　　阿凌愤然出身走出了府邸，随从也一并追了出去。
　　“现在各个地区都没有人员伤亡，警察正在出动制止这一切——不过事情貌似已经不是可以遏制的了，参与游行和暴动的民众越来越多，如果我们再不出手的话——”裂痕跑在阿凌身边，略显焦急。
　　“嗯，我知道。从客观角度看，我们目前要做的，能做的，都不是服从政府的指令了，也不是盲目加入民众的行列，我们只有尽量减少三方人员的伤亡，从侧面协助国都人民的行动，你能明白么？这个政府这么稀烂，那我们就把他搅下台去，我们教训不了，还有外国佬。”阿凌口气平淡。
　　裂痕脸上绽开了笑容，“哈，没想到你还是没那么老实的啊，要说看热闹和煽风点火的话，我可是比你更在行呵。”
　　“没你想得那么简单。我们需要把民众的行动组织化，你总不能散成一盘送给军队镇压吧？——卷毛！传我口令，叫商会各部领导阶级到议事大厅开会，并叫人上街帮助民众游行，但务必不能参与其中。如果有镇压行动，就叫他们修建临时堡垒，发给起义者武器和弹药。——不得耽误！”阿凌传令给身旁的随从。
　　“是！”名为卷毛的随从加速跑往商会议事总部。
　　阿凌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突然明白，要和这样的政府打交道，或者是加入他们，都是非常糟心的一件事。竟然连边防军队都敢调回来镇压民众，真是光顾着享乐了么？他不得不在短时间内做出这样与他先前行径截然不同的决策。既然没有办法和他们和平相处，就想方法推翻他们！他对自己手下商会的实力有着5成的信心，虽然私藏着大量的军火和财富，但他还是对民众的力量非常不自信，毕竟他是曾经参过军上过战场的人，知道军队的实力。
　　“那些民众的‘武器’还是非常简陋的，日常生活中能伤人的家伙都拿上去了，真的要让他们面对大炮和刀剑么——”裂痕有些忧虑。
　　“这就不用你去担心了，你觉得我还缺这些先进武器么，只是我想尽量减少伤亡，我们的人民可撑不住第二次受难了。这种情况下，我们要做的就是将效率提到最高——国防军队的缺失必然使得帷幔国和附近的小国家重新开始侵略，如果这暴动要持续个把个月，我们可能搞到最后的下场就是亡国！”阿凌处变不惊地回答道。
　　裂痕沉默了。“那好吧，我去让泽米他们准备好武装，我先前就特地让他按兵不动的。这会可还真热闹了呢……”说着，他奔向了泽米所在的分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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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总设定改过，所以接下来的剧情细节会有少部分不合理，但不影响后面大剧情的进展。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