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爱无双》月上缇

22、第二十二章

　　残阳如血，不少士兵在城内来来往往，时不时地押着一小队俘虏走过，路两旁或坐或躺了不少受伤的士兵，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血腥味。我走上城墙，守城的士兵恭敬地向我行礼，我朝他们点点头示意，然后从墙头向外看去。

　　几十个士兵正在清理城门前的一大片战场，距战争结束已经有好几个时辰了，战场上仍然有许多暴毙的战马，还有无数战死的赤国人，赤国军队大多是灰色衣服，与照国蓝色的战服大相径庭，所以一眼就能区分。只是这些赤国人死得很惨，许多是被自己的坐骑摔下马，脑袋被马蹄踩扁，还有被照国士兵一戟戳穿肚子，更有被身披铁甲的战马活活压死。

　　我虽然有心理准备，但仍然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不由地，双手死死地攀住城墙，指尖泛白，牙齿狠狠咬住下唇，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纵然做为外科医生，见多了血肉模糊，也见惯了生老病死，然而还是第一次面对如此大的伤亡，而这些，这些人都间接地死在我手上……

　　突然，身后一个温热的手伸过来，轻轻地盖住我紧抓城墙的手，转头看到齐隽深邃的双眸，带着怜惜，不忍，还有一些愧疚，但更多的是坚定。

　　“如果没有你，今天死的这些人就是照国的子民。你没有错，朕也没错，战争就是战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不是要帮朕拿回失地吗？更残酷的战争还在后头，你没有退路，朕也没有。”齐隽一字一句地说。“天下的骂名朕担着！”

　　我鼻子一酸，眼泪不受控制的汹涌而下，没由来地一阵柔弱，“都是你！都怪你！”我一边哭，一边哽咽着指控他。

　　齐隽神色一柔，轻笑道：“每次见朕你可都是小猫似的张牙舞爪，今天这么可怜兮兮的还真是少见呢。”

　　我止了眼泪，瞪了他一眼，“那是你每次都来挑衅我的，我不过稍稍反抗一下下而已。明明你的不对倒来笑我，你还有理了你！”

　　齐隽大笑起来，一把将我拉过，“朕说不过你，怕了你了。”

　　我一个不留神，倒在他怀里，鼻间是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因大笑而震动的胸膛，一时有些怔然。

　　齐隽将我转过身，让我的背贴着他的胸膛，一手环过我的胸前，一手指着远方，清亮有力的嗓音响起：“总有一天，朕要踏平赤国，一雪前耻。清妍可愿与朕一道？”

　　我看着雄心勃勃的他，心中不由地一荡，此时的齐隽在金色的夕阳照耀下，目光凛凛，坚定不移，犹如天地唯我独尊，慑人心目。

　　我不禁呆呆地应了声，“好。”

　　闻言，齐隽更是神采奕奕，嘴边悄然弯出一道笑弧……这一刻，我们之间的心突然靠得很近。

　　城里的人们似乎听到了皇帝的宣言，相视一笑，无不对照国的未来充满信心。

　　片刻之后，城墙上隐约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

　　“该死的！齐隽，你的手往哪里摆呢！”我气急败坏地说。

　　“朕觉得它摆得正是地方。”齐隽理所当然地说。

　　“你！大色狼！采花贼！花心大萝卜！”我气得口不择言。

　　“大胆楚清妍！”

　　“干嘛！”

　　“向朕道歉！”

　　“道歉？……管你呢！我走了！”

　　看着我一溜烟跑掉的身影，齐隽不禁笑了……那天以后，我和齐隽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但是我知道，我们之间已经有一些改变了。

　　崇州之役大胜后，齐隽决定乘胜追击。铁甲军被破后，赤国士气低迷和，反观照国则士气如虹，因此一路过关斩将，一个多月下来，已经接连收复五座城池。赤国退守最后一个据点，梯云关！赤国入关后闭关不出，照国大军集结在关前十里开外，两军对峙。赤国兵力不足，却有梯云关天险，照国兵强马壮，却苦于无法破城。一时间竟僵持不下。

　　这天，我和齐隽在帐内研究不下，心烦意躁之下，我决定出去散散心。我独自一人爬上了营旁的一个小土坡，极目望去。

　　梯云关果然名不虚传，依山而建，气势雄伟。很像《魔戒》里洛汉国的那座城池，巨大的岩石城墙坚固无比，城墙道路急窄，却一览无余，只要有人在城墙上巡视，就别想来个偷袭什么的了。话又说回来，就算偷到城墙底下，也没办法上去。

　　我苦恼地猛扯头发，要是有几个《魔戒》里那些皮厚肉粗的大怪物，兴许还能赢。唉……我叹了一口气，脑中浮现出齐隽愁眉不展的样子，亏我之前还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膛说一定把梯云关夺回来，这下倒好，连一点头绪都没有。看来大话还是不能说得太早，你看，穿帮了吧。

　　突然，我眼睛看到某处，脑子里灵光一闪！对了，有办法了！

　　我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齐隽的帐篷，对着齐隽诧异的眼神，断断续续道：“我，我，我终于想到破关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