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乱》卓澜

33、真相大白

　　许晨当然不是去茅房，他去的地方是刘海的家里。
　　刘海家里没什么变化，只是多了一些灰尘。许晨站在院子里看着院里唯一的一棵树，那棵树的树叶几乎已落了大半，可以看到树杈中有一个鸟窝。他从院子里搬了一把梯子架到树上，然后爬了上去。鸟窝虽然不大，但是却刚好放得进一件衣服，而下面的人却完全看不到。
　　许晨从树上下来的时候就听到门口有脚步声，许晨隔了几阶从梯子下跳下来，转身就看到满面笑容的海大娘。许晨笑了笑，“真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快就来了。我还想着要去找你呢。”
　　海大娘继续笑，但她眼睛里却没有笑意，她笑起来的时候脸上居然也没有皱纹。“我没想到你居然猜出来了。”
　　许晨撇撇嘴，“你说得没错，我的确是猜的，其实我根本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你是凶手，你又何必跑来认罪呢。”
　　“如果你想踩死一棵草，会不会等它长到很大的时候再去踩呢？”
　　许晨意识到，海大娘是来杀他的。他突然明白，为什么刚刚离开百花楼的时候会觉得有点留恋，很想要抱一抱卓澜，原来人和动物一样，对灾难都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他望着海大娘，“你是来杀我的？”
　　海大娘轻轻笑起来。
　　“你为什么不问一问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你的？”
　　“反正我有的是时间，你大可以慢慢讲。”
　　许晨想了想，说：“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是魔教的人吧？”
　　海大娘点点头，“我的确是魔教的人，那次大战，魔教的人四散逃逸，我阴错阳差来了凤凰城。可是，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会报仇的。”
　　“你一个人怎么报仇？”
　　海大娘冷笑，“你太小看我了。”
　　许晨叹了一口气，“我虽然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也没有尝过无家可归的感觉，可是我能理解你的想法。”
　　海大娘瞪了他一眼，大吼道：“住嘴，你永远不会理解。”
　　“一个才只有十岁的小孩要面对突然的变故，家破人亡，实在是一件非常残酷的事情。”
　　海大娘惊讶地看着许晨，她脸色一沉，说：“你就算说再多话，我也不可能放过你。不过我实在没想到你居然这么聪明，能够猜到。”
　　“你想不想听一听？”
　　海大娘没作声，却坐了下来。
　　“这件事大概要从你见到卓诗诗的母亲开始说起。你知道卓诗诗的母亲是魔教公主，所以你去找她，想让她交母那支代表魔教权力的新月型的发簪。我一开始也想不能为什么魔教会用一支发簪作教物，可是后来我发现，那支发簪其实是一种非常厉害的暗器。卓诗诗的母亲当然没有答应，你再次去找她时，她却告诉你发簪早已丢失，而刚好你认出了卓焱，所以为了报仇，你杀了他们夫妇两人，然后放火烧了他们家的房子。你之所以放火，是因为你知道杀了这两个人，一定会引起凤凰城主和落日庄主的注意，他们一定会派人来查，所以你一把火烧掉房子，想作成失火的假相。但是很不巧，被刘海看到了，他其实没看到你，只看到一个人影，但是他却捡到了你准备送给如嫣的珠花，刘海正被贫困所迫，所以决定将珠花拿去当掉。当你发现珠花不见了之后立刻回来找，刚好碰到要去当铺的刘海，刘海看到了你的真实面貌，理所当然地被杀人灭口。”
　　海大娘笑了笑，“你说得不错，我的确恨卓焱，所以我杀了他。”
　　“可是我想不通，你为什么要把一切罪则推到如嫣身上，我知道她很爱你，就算为你牺牲一切都愿意，但你却不该利用她。”
　　海大娘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她爱我？”
　　“我注意到如嫣看你的眼神非常温柔，似乎眼里望的是整个世界。一个女人只有在看自己爱的人的时候，才会有这种眼神。一开始我还很纳闷，为什么她会用这种眼神望着你，卓小姐曾经问过我，一个女人怎么会为了报恩而无视自己的自尊？我也不明白，后来才想通，因为如嫣爱你，所以她才会愿意留在明月楼里卖笑，她只是想陪在你身边。可是，你却利用了她。”
　　海大娘冷笑，“像我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值得爱，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什么人，是她自己傻。”
　　许晨看着她，“她虽然傻，却帮了我一个大忙。”
　　“什么忙？”
　　“她因为爱你，所以也在自己的手臂上刻了一个新月型的印记，和你手臂上的一模一样。她不知道这个印记是魔教的标记。你故意撕了她的衣袖，就是想让我们看到那个印记，而你下一步的打算就是间接告诉我们那个印记是魔教的记号，这样，如嫣就有充足的杀人动机，再联系上之前你所设计的一切，我们就算不相信如嫣是凶手也不可能。你本来算计好，将一切的罪则全部都推到她身上。”
　　海大娘诡异地笑起来，“那么你说说看，我到底做了哪些事？”
　　“因为刘海是唯一见到卓家失火的人，所以你知道我们必定会去找他，于是你便假扮刘海，然后引导我们将目光转向如嫣。首先你告诉我们你闻到一种麝香，你告诉我们，那种香味非常特别，甚至提示我们在如嫣房间里有那种香味。可是真正的刘海却没有告诉卓诗诗他闻到过香味，所以那个时候我就怀疑你在说谎。”
　　“真没想到你居然一开始就没有上当。”
　　“我们把注意力放到如嫣身上之后，你就开始了下一步的动作，你知道张昭派人跟踪你，所以你故意去找如嫣，骗她说你有急事，她担心你，毫不犹豫地拿出1000两银子给你，甚至让你去周家马场找她的熟人买马车。你和如嫣关系亲密，对于她的事也非常熟悉，也知道周家马场，所以你很早就在周家马场的一匹马身上做了手脚，你用大麻喂饲那匹马，所以当你驾着马车离开凤凰城之后，故意找了山路陡峭的地方走，而马一旦发狂，必定会摔落悬崖。你自然早就作好了准备，所以你并没有死，而只是装死。”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望着海大娘，“我们检查过人的尸体，发现你的骨骼非常怪异，似乎曾经被人打断。”
　　“那是因为我练过一种武功，叫做缩骨功，要练这种武功，必须先把全身的骨骼弄断。”
　　他说得轻松，许晨却听得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他接着说：“既然你是个活人，就不能一直装死，当我们都离开刘海家，而卓泉和唐絮进屋之后，你便到这棵树上找了早已准备好的衣服穿上，他故意从窗边跑过，就是为了引起卓泉的注意，所以他们俩都从窗口追出来，却没想到大院里的尸体早已不见，他们当然做梦也想不不到你不仅能装死，而且还能装女人。你既然练过缩骨功，当然就可以将身体缩成女人的体格。我们不见了尸体，当然就会去找，而你正好将真正的刘海的尸体弄了出来，还从如嫣的珠花上弄下一颗珍珠放进刘海嘴里，这就是为什么刘海明明嘴角有血，可是珍珠却干干净净的原因。而当你知道我们发现刘海嘴里的珍珠之后，就立刻设计让卓小姐看到如嫣的珠花。所有一切都看似完美，如嫣不仅让刘海去周家马场，又有那个珠花，甚至她手臂上还有魔教的标记，这一切都告诉我们她就是凶手。”
　　“看来你比我想象的要聪明许多，你居然大部分都猜出来了。可是你究竟怎样怀疑我的？”
　　许晨说：“我记得我第一次在明月楼看到你，还是在两个多月之前。那天早晨我在如嫣房间里，听到你在门外喊‘如嫣，天亮了。’当时如嫣的表情有点奇怪，我走出房间，就看到了你。我当时很奇怪，在我看来，一个长相富态的人应该是很喜欢睡觉的，可是你却显得精神奕奕。不过我当时并没有怀疑过你。我第二次看到你，又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那就是你居然穿着一双男人的鞋，而且，我还查探到，你的绣花鞋很大，甚至比一些男人的鞋还要大。还有一点，你实在太不像个胖子了，我见过许多胖子，他们走起路来身上的肉都会抖动，而且穿着衣服也显得庸肿不堪，这些在人身上却完全没有显露出来。而且你和如嫣很熟，要将疑点推向如嫣非常简单。”
　　“你观察得很仔细。”
　　“可是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我根本一点证据都没有。”
　　“我装成海大娘已有多年，你居然能够看出来。”
　　“其实就算一个人再会伪装，也总有恢复本性的时候。我之所以能看出来，是因为我发现你很关心如嫣，这也就是那天你为什么会在门口，为什么要送她珠花，为什么今天会陪着她去百花楼的原因。”
　　海大娘大笑，“以前人们都认为你是个十恶不赦的人，想不到你居然比任何人都善于伪装。”她本来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可是当她说出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人却灵巧地飞起来，一双手已经袭向许晨，许晨站着没动，他知道他逃不了。之前曾经有过几次经历，但没有哪一次，比这一次绝望。毕竟，他面前这个人是魔教的人，而且已经杀过好几个人，人命在她眼里根本就轻如草芥。可是海大娘的手触碰到许晨的颈项时却突然停下来，她愣愣地看着许晨腰间的一块玉。
　　许晨本来已经闭上眼睛等死了，他脑海里出现一张笑靥如花的脸，他突然想，如果他就这么死了，卓澜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会不会很难过？但是海大娘却没有动静。
　　许晨睁开眼睛，看到海大娘的目光盯在他腰间的玉上，目光里有种震惊。许晨记起来，那块玉，是那次他被元天虎抓起来时突然跑到他衣袋里的。他问道：“你认得这块玉？”
　　海大娘正要开口说话，突然听到“嗖”的一声，海大娘直愣愣地倒下去了，她临死还瞪着一双大眼睛。许晨看到她勃子上有一柄精致的飞刀。而这时他看到一个黑衣人影闪过，几乎想也没想，他就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