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之问心》心语黎妍

14、第 14 章

　　第十四章
　　元若原身不是什么花草树木，也不是人类，而是一颗星。在更多人心中，星只是一种象征，象征着力量或者信仰，没有生命，没有灵智。可是元若却是一个例外，他原本是浩瀚宇宙中一颗不起眼的星，却在机缘巧合下生出了灵智，开始慢慢幻形。只是，所需灵气太大以至于生活在这颗星上面的生灵被抽取了生气，以至于寸草不生。
　　那时候，安逊正好经过那里，见此地甚是奇怪，有些许生气，也有些怨气，偏偏没有生灵。因为好奇，安逊便寻到了星的内部，那里是星的命脉，有滚烫的岩浆也有丰富的水汽，还有厚厚的一层灰烬。这是这颗星生命的起源之地，只要它们还在，这颗星也就还在。走到这里，安逊已经明白了所有。其他星的内部也许会有其他物质存在，可是却不会有生命存在，可是这颗星不同，在一个本不该有生命力的地方出现了生命，这个生命的存在也许是偶然，可也是因为它才夺走了这颗星上面的生灵。
　　这里有一团光影，这颗星虽生出了灵智，却是懵懵懂懂，靠着本能它不断吸收着这里的生机以便自己能够强大起来。可是随着力量的增大，它也感受到了生灵的怨气，但是对它而言，这些怨气太过复杂，它不懂。不过它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的，循着本能它想要强大起来，只是它的存在本就伤了其他生灵，所以它的修行之路很是艰难。
　　安逊见到这种情境的时候也只能叹一句天意弄人，若是这颗星自己再继续修炼下去恐怕会惹上无数怨灵相伴，那时即使它能得证大道恐怕终有一日会成祸害。可若是为了那不虚无缥缈的未来而去伤了这个生灵，也是安逊不愿意去做的。
　　“你可能听到我说话？”
　　“我能啊，你比我强，是不是我再强大一些就可以跟你一样？”出声的这团光影其实有些奶声奶气的，就跟个孩子一样。
　　“对，不过你如果要变得跟我一样，可能你身上的怨气会更大，也会有更多的生灵因你而殒命。这样，你还会愿意继续修炼吗？”
　　“怨气？就是一直在我身边那些让我不舒服的东西吗？”
　　“是。”
　　“我不知道……我想强大起来，也不想有这些不舒服的东西围在我身边，你能帮帮我吗？”
　　“我可以帮你，但是我也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一问你。”
　　“你问吧，如果我知道的话，我会告诉你的。”
　　“你知道你身上的那股怨气是怎么回事吗？”
　　“不知道，我记得以前这里是没有它们的。我还记得那时候这里还有很多可爱的动物，我想跟它们一起玩，就想着自己要强大起来。可是等我强大了一点的时候，那些动物就都没有了，我身边还多了这些东西，我还能见到那些动物吗？”
　　“它们已经死了。”
　　“死？死是什么意思？是说我们再也见不到了吗？”
　　“对。”而且它们还是因你而死的。后面的话安逊没忍心说出口，如果对面这个光影已经足够强大，足够明白事理，他都会问出口。可他面对的还是一个孩子，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孩子，他又怎么忍心打破孩子心中的向往。
　　“为什么会这样？是因为我吗？”
　　“为什么会这么问？”
　　“我不知道，但我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说，是我害了它们。”
　　“哦？是吗？那我再问你，你想不想这颗星上面的生灵能有机会重生？它们或许不会是之前的样子，但是它们还有机会重见天日？”
　　“嗯，我当然希望了！”
　　“可是要让它们重生需要你付出生命呢？”
　　“我……我……我还有机会见到它们吗？”
　　“大概没有了！”
　　“是不是我越强大，它们越回不来，是不是我越强大，这里越会死气沉沉？”
　　“是！”
　　“我不懂什么道理，从我有感觉以来，我就想让自己强大起来，这样我就可以去找那些动物玩了。可是我越强大，越能感到它们在慢慢减少，我身边那些不好的东西越来越多。你是第一个可以跟我说话的，也是第一个能听懂我说话的。谢谢你告诉我那种东西叫做怨气，也谢谢你能告诉我那些动物消失的原因。我还是希望那些动物能活过来，这样，这颗星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你应该很厉害吧，既然你能救它们，你一定是一个很强大的人。”
　　“如果，你遇到的不是我，也许你会失去生命。不过，你既然也说了我很厉害，那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既可以救那些动物也不会让你失去生命！”
　　“真的吗？那你刚才还说我不会再见到它们！”
　　“这句话也是真的，因为这里还不适合它们生活，所以我需要慢慢的让这里恢复生机，那时候你可能还在疗伤或者沉睡。等你醒来的时候，你可能会忘了它们，而且，你会被这颗星所屏蔽，除非你的力量强过这颗星对你的排斥，否则你是进不来的。”
　　“我不会死？”
　　“不会死，但是会削弱你的力量，会让你衰弱下去。”
　　“但是，我还会慢慢强大起来对吗？”
　　“对！”
　　“你现在可以开始了吗？我想让它们早点重生！”
　　“别急，一会儿我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安逊借了这颗星上的水土，制了一个能暂时容纳这个灵智的容器。之后便开始施法。
　　多年后的紫云殿里出现了一个活蹦乱跳的——圆球。这颗圆球很是调皮，平常不练功的时候就跑到安逊的书房中捣乱，缠着安逊给他讲故事。一向对人不冷不热的安逊帝君对这颗圆球很是喜爱，也很是纵容，还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元若。
　　元若没化形的时候盼着化形，很是努力。可是化了形之后练功反倒懈怠了起来，许是之前要想出去玩只能滚着走，而现在不仅能双腿跑，还能飞。安逊看着他稚气的脸也说不出什么狠话，只能跟在他后面多念叨几句。

　　梦里的场景很熟悉，是元若的来历，也是他和安逊师徒缘分的开始。在他还是一个懵懂无知的灵智的时候是安逊拯救了他。如果不是安逊，他不可能化形，即使化了形也会变得残忍，会成为什么样子谁也猜不透。如果那时候遇到的不是安逊，可能他也撑不到化形就已经被人防患于未然的杀了。经过了这么多年的成长，他太知道世间人类的想法了。只要是觉得这件东西有害，哪怕它们并没有做些什么，也会因为它潜在的危险而被毁灭。
　　所以，元若是幸运的，可同样，这份幸运并不是永远的。
　　元若虽然被安逊救了，但是不代表原先的事情对他没有影响。因为种种原因，当时安逊虽救出了他，却也留下了隐患——元若的魂魄不全。
　　魂魄不全，这对元若而言是一个巨大的打击，这意味着他的寿数不长，也代表着他的修行之路比起旁人更是艰难。为了给他补全魂魄，安逊找了不少灵药，等到补好魂魄之后就是稳住魂魄了。为此安逊只能让元若下凡历劫，等他历完劫，也就大功告成了。为了确保顺利，安逊亲自护送，不仅如此，还找了冥君来帮忙。
　　好好的计划偏偏就毁在了最后一步上。原本定好的命数被改，原本要历的劫难差点就没有历成。幸好在关键时候，人间的洪应煜及时恢复了安逊的记忆，才使得计划没有偏离太多。但也因为凡间天道的制约使得安逊的能力无法发挥，他能做的只有修正，却无法更改这早已偏离的命运的轨迹。
　　人间的风云变幻让安逊不得不改变计划，他只能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去帮助元若历劫，希望他能安全度过人间的种种劫难。
　　洪应煜亲王的身份有很多方便，但也有很多不便。为此，安逊只能选择离开皇宫，离开朝堂，专心去准备自己的计划。人间的景王妃是仙界唯一的一个女仙帝，也是安逊这么多年来一直的一个红颜知己。两人本想着能在人间共白头，却不想还是被突如其来的变化打乱了所有。
　　洪应烽的登基并不是意外，唯一的意外就是洪应烽的性格变化太大。当时安逊虽然有些察觉，可是被元若的事情缠住后也就没怎么计较，就这么放过去了。等到元若的事情忙完，安逊再回过头来查探的时候，才发现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晋朝的龙兴之地出现了一股邪气吞噬着那里的灵物，安逊查到那里的时候线索就断了。无奈之下，只好平了那股邪气，想着回到天上之后再慢慢查探。毕竟能蒙蔽天机改换凡人命数，甚至能瞒过他和冥君的人没有几个。
　　这便是凡间事的一些前因后果。本来按照计划，元若归来时正值蕙灵盛会，安逊正好趁着这次机会利用蕙灵花为元若聚灵定魂，谁知道聚魂钉又重出世。它带来的会是怎样的腥风血雨还未可知，这些都是元若现在还不知道的。他现在只知道自己经历了一场梦境，还是自己过往的一场梦。梦中人，梦中事再加上人间事让他无法清醒过来。
　　安逊看着躺在床上的元若，心里很是着急，却又暗自告诉自己要冷静。元若是他亲口承认的徒弟，也是九重天上公认的下任帝君，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