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异闻录》霁明

5、第 5 章

　　苏风晓闻言又是一惊：“不是人？这、这、这怎么可能？”
　　温如瑾点点头：“不错。本来我还不敢确定，只是有所怀疑，可听你细讲世子死时的症状，倒有些确定了。”
　　说罢，她的眉头忍不住紧皱起来：“奇怪，这种邪门的功夫早在三百年前就应该失传了啊，怎么还会有人在用呢？”
　　苏风晓听她说话只说了一半，心下焦急非常，忍不住问道：“温姑娘，可否说的详细让风晓听个明白！”
　　温如瑾转过身，道：“你可听说过碧血化蝶？”
　　苏风晓点点头：“相传夏成帝时，西域有商队来我大夏行商，其中有一舞姬容色妍丽、美丽异常，一次卫安王设宴邀请其献舞，当时成帝为其姿色所迷，不顾太后和朝臣反对封为贵妃。后来过了三年，这位美人贵妃不知何种原因自杀，成帝亲自将她放入棺中，过了一夜，棺中只余一滩碧血，众目睽睽下来了只彩蝶停留不去。人人都说她是蝴蝶仙子下凡，了却尘缘，重归仙界。这就是碧血化蝶的故事。”
　　温如瑾背过身去，看着秦正源额间的一点朱红，那是头颅脱离身体方才显现的，细小的不显眼偏偏又十二分惹人注目：“我所知道碧血化蝶可不是这样一个美丽的故事。”她伸出手轻轻地点了点，头颅连同身躯瞬间化成了齑粉，“我所知道的碧血化蝶，是一门极为阴毒的武功。”
　　苏风晓睁大眼睛看这一幕，纷纷洒洒，到最后留在白布上的只余下几粒似石非石的灰白色颗粒。
　　温如瑾伸出手微微发力，原本的灰白色颗粒缓缓升起来，渐凝成一团，在她内劲包裹下，渐渐膨胀起来，看起来倒像是茧子。不多时有东西破口而出，扑棱着翅膀，却是一只飞蝶，停在原本放置秦正源的地方，伏在那里，通身暗红，仿佛一滩血。
　　苏风晓此时已是呆了，一切恍如一梦，可偏偏她清楚地知道，这的确是真实发生的，她就在这里，看着一具尸体变成了灰白色的颗粒，又变成现在这只暗红的蝴蝶，大且妖异的蝴蝶。她忍不住看向温如瑾，神情带着几许疑惑，此时，也只能由这神秘的少女为她解开这些疑惑了。
　　温如瑾并没有让她等太久，素手轻轻抚过那只一动不动的暗红色蝴蝶，道：“这便是碧血化蝶。”
　　“三百年前，武林中出现了一个名叫炎魔的人。他名叫炎魔，偏偏练的功夫是极阴冷的功夫，一身‘寒冰劲’，一掌冻人心。后来，炎魔遇到一个叫做水轻的苗疆女子，一见钟情，结为夫妇。水轻人生得美，功夫不高却擅长蛊术，性子也是刚烈古怪，与炎魔很是琴瑟和鸣，恩爱之至。二人原打算就此归隐不问世事，却未想到世间不如意事总有十之八九。那日水轻从中土返回苗疆处理私事遇上了凌云山清一门掌门沈彻的公子，发生了几句口角。不想那沈公子自小骄纵，被水轻呛了几句又打不过，趁着同宿一家客栈的机会，明是赔礼道歉，暗里使人对水轻下了毒。水轻初时不防备，然终是自小与毒虫打交道，很快便发现不妥，吃了解药，因此并未如那位沈公子想的那样立时毙命。水轻自是咽不下这口气，便找上去给沈公子并随从的清一门弟子下了蛊。这蛊本只是要给他们点苦头，却不料那沈公子因此而失了性命。”
　　“原来，那位沈公子带人回凌云山的时候，遇到一个神秘人出手，将沈公子连同十二名清一门弟子悉数杀害。这等消息传回清一门，自是惹得沈彻怒不可遏。可是沈彻找不到那神秘人，只是听有心人说起水轻下蛊，苗女最是睚眦必报，因此找了几个至交好友到苗疆向水轻寻仇。水轻虽然知道自己与此事并无太大干系，可是见沈彻一口一个妖道魔女，也是激起邪性儿，索性认了这件事，沈彻见她承认，自然更是大怒，和几人合力将水轻杀死。”
　　“炎魔听到这个消息，从西北夜以继日马不停蹄的赶路，终于赶到苗疆，却只来得及看到躺在血泊里的水轻。炎魔自是大恸，前往凌云山报仇。可惜沈彻早就提防他寻仇，因此早就布好阵法等着他自投罗网。原本炎魔的功夫要比沈彻高上些许，可是沈彻有所防备加上清一门的阵法精妙，炎魔终是被沈彻一掌打下悬崖。”
　　“大约上天可怜，炎魔竟是未死,只是多处经脉受损，饶是他内功深厚，也是拖些时日罢了。大限将至，仇却未报，对于炎魔来说，苟延残喘，却不能寻可托付之人替自己了却夙愿，活着又有何意？可是就这样死去，终是不甘。时也运也，就在炎魔要绝望的时候，一个神秘老人救活了他。”
　　“又是三年，一个黑衣人闯入凌云山清一门，以一人之力灭了清一门二百余人，除了些粗使的仆役和年纪尚小的弟子，其余均是命丧黄泉。听侥幸留下一命的清一门仆役说，事情发生后的第五天后，他们几个粗使仆役在沈彻好友和一些武林人士的陪同下壮着胆子上了山，却发现门中并不像他们想的那样尸横满院，而是没有一滴血，同样也没有一具尸体。若不是房屋的残破，植被杂乱，谁都不会想到这里曾有过激烈的打斗。”
　　“几人甚至怀疑自己的记忆，或许，确实是一场梦。这时，从各房各窗以及堆积的枝叶残骸里，飞出暗红色的蝴蝶。这些蝴蝶长着与普通蝴蝶相似的形态，却比寻常蝴蝶大上不少，几百只飞在半空却渐渐排成排成两行，组成几个大字，三载苟活黄泉近，终了此身祭残魂。”
　　“这两句诗没头没脑，所有人俱是不解。此时，那些蝶也散去往一个方向飞去，大家连忙跟上，终于在凌云山脚一个破旧的茅屋中发现了一个人，神情温柔的搂着一副白骨。几个仆役认出那正是杀害清一门中人的黑衣男子。只是，他也已经死去了。”
　　“那些暗红色的蝴蝶围着他和那具白骨，落下来就像是浓稠的鲜血。当时，沈彻的好友，曾一起击杀水轻的铁臂金身彭通达、千里不留行司风、神鞭莫云聪亦是在此，三人对视一眼想要去看看那男子是否真的毙命，却发现本停在男子和白骨身上的血蝶似疯了一般撞向三人，三人忙用劲挥赶，终于将血蝶全部击毙，来不及高兴，睁大双眼倒了下去。”
　　“旁人见此变故心中大骇，半晌有人大着胆子试探三人鼻息，发现三人已是毙命。那男子此时忽成枯骨，与搂着的那具交颈相偎，须臾化成了粉尘，粉尘中却又生出两只暗花蝴蝶翩然飞去。这事古怪至极，在场的人竟是不敢口耳相传。最后又十年，有人忍不住将这事讲给了一位隐世大家的族长，那族长叹了口气，说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化蝶嗜血，人去命亡，不必再向人提起了。因此此事终是没有公诸于世，旁人也无从知晓此等祸事的来龙去脉。”
　　她微微抬起头，看着窗外林木郁郁，这就是碧血化蝶，非关风月，只有仇和恨！

作者有话说

　　这两天又感冒了，头晕乎乎的。另外由于一个重要考试扑街了，心里挺难受的，因此没精神更新。后来想想，难受两天也够了，不矫情了。就算明月照沟渠，我也要把它正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