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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梦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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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梦境
红颜本无心
奈何为祸水?
夜空浓黑若绒, 星罗棋布的星辰点缀其间点点微芒闪烁。以这星夜为华丽的背景,帝都‘拜天塔’ 层层而上,独耸,以石破天惊之势击穿苍穹黑夜。
于塔顶,夜华丽,却显得孤寂。
北风吹来,催动一头乌发,纷飞缠绕,他白衣胜雪,正溶于皎洁的月色。
少年司命炎亚眼皮低垂,孤身独立,处于冥想中——十年如一日,夜夜醉星辰。
与之相对的地面朗亮的某处,却迥然不同,隐隐传出美妙的丝竹乐声,东宫画栋雕梁的内苑,那丝竹与谈笑声也愈显而可闻——
女子扭动着曼妙的腰肢,附和着宫乐,长袖善舞 ,歌乐重重“阿沁。”一声年轻男子的低唤,叫她急速的停下了高速旋转的胡旋舞,微笑以对。
“殿下,怎么了。”太子妃阿沁问道。
“我快闷着了,不如我们偷偷的出宫去,怎么样。”
盏盏宫灯照亮晦暗之处,衬上冷锐的月光,晕黄的光芒轻轻巧巧地辐照着那一重又一重的宫门,抚过层层的殿宇,再穿过内苑,直逼深处。
那僻静而防备森严的处所,明黄纱织的帷幕重重,教人看不清里头的真切。
处所内照明用的夜明珠也跟着那摇摆不定的纱帷一明一灭,那层层纱帷随着夜风拂至而摇摆,像极了幢幢人影摇晃。
“不,不要杀朕——”
一声惊叫,惊醒了打盹太监也惊醒了守备的侍卫们 “皇上,皇上,您没事吧?”当今年迈的皇上,呆滞的眼神好一会儿才逐渐凝聚,渐次清醒,遣退一干侍卫后,他轻唤:“小刘子?”
“奴才在。”刘公公是个老太监,精明的备受皇帝喜爱。皇帝下床,刘公公随即为他披上外袍,他双手背后,遥望月空,若有所思的神情教刘公公不禁悄然轻问:“皇上有事萦怀?”
“嗯。”皇帝攒眉,“朕做了个恶梦,梦见朕的江山在一夕之间被摧毁。”
“皇上,这必定是您日理万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致,让奴才去请御医前来为皇上把把脉如何?”
皇帝一个抬手否了刘公公的建议,他望着那星月争辉的夜空,缓道:“朕居然梦见一女子,她竟让朕死无丧身之地。”这是天大的不祥之兆啊!
——那女子臂有龙纹,只是微微启齿露笑,龙纹腾空而起,顷刻间,颠覆掉万里江山。
刘公公一听,大惊失色,忙跪地慌道:“皇上——”这种情形,该请的是司命炎亚而非御医,然而刘公公却不知该不该说出口。
“那女子,朕似曾相识——”皇帝想着想着,竟想不起梦里那个女子生何模样。然而,他不会让任何恶势力有机会侵害到他!反之,他要利用这个女子来巩固他现有的江山,永永久久!
“召少司命炎亚来见朕。”
须臾,一白衣斗篷的少年司命,在提灯太监的引领之下穿过层层守卫,步入内殿。他修长的手指抚下斗篷,一双绝无仅有的紫色眼瞳,流露出逼人的沧桑和妖异的力量。
皇朝,人人皆黑眼乌发,唯独历届司命具紫眸,首届大司命炎伦,也仅左眼为紫。如今少司命具纯正的双紫眸,百姓皆知他伫立帝都“天塔”顶端,眼可观星,晓之未来始末;心可洞天,无尚法力。
“炎亚,想必你已知晓朕为何夜召你入宫来吧。”身披外衣未系腰带的皇帝站于窗前,双手背后仰望星空。
“今日夜观星象,觉察其中变异,早已参透。”少司命淡淡地回着皇帝的问话,声音略微沙哑,是多日未曾开口的缘故,脸色比之常人是异常的苍白。
“参透?”皇帝由炎亚欲言又止的口吻中已探知些许先机。
皇帝年少沙场驰骋,攻邻国破海域,横扫边境蛮荒,疆域延伸上至北角,下至南尽,可谓一统全国之始皇。
岁至年迈,却未有子嗣,至琉妃产一子,皇帝名之为龙律,封之为皇朝太子,加封琉妃为皇朝皇后。
母凭子贵,世人皆知皇帝对太子的宠爱。
“参透什么?”皇帝急切地问道。
“不久的将来,会有一场大灾劫降临,这场灾劫,动摇国本,甚或连您和太子殿下的性命也在劫难逃。”
“哐”,“碰”两声,皇帝手一挥,置于窗前的薰香炉架应声掉落,幽幽馨香萦回,窜入吸吐之间,也无法平息皇帝内心剧烈的起伏。
“炎亚,朕适才梦到有一女子欲刺杀朕,你说,这是否为你口中所说的不祥之劫难?”
“此女子乃是导致太子殿下丧命之人。”她们对应的星宿相互牵引靠近,必将碰撞,更或陨落。
“可有方法解决?”
“有。”“得寻出那女子,杀之以祭天。”
少年司命的脸上至始至终都毫无表情,只是当视线不轻易间落在左手腕上两排整齐的牙印时,幽紫的双眸显露出了流光溢彩。
——杀之以祭天。
“杀之以祭天,朕正有此意。”皇帝变化不定的神情在夜明珠的照映之下显得险恶非常。
隔日,一道由皇上所下的圣召传到全国的督抚手上,那是一份搜索令,令中大致如是曰:凡寻获左臂有龙纹之女子,皆加官拜爵,厚禄赏赐。
皇朝历史这样记载,“时年皇朝三十二年,全国大肆搜索臂有龙纹之女,获之,烈火极刑,焚烧至死。”
冬末飞扬的白雪就像一场告别,几日后,离别意已决,曦冷放下怀中的小狼,又抱起老狼,若非有它们,恐怕她早就魂归黄泉,抚上老狼,黑眸染上了一层氤氲,缓步离开,踏上她未知的世界,未知的未来。
张开双手,红衣映雪,深吸一口气,感受大自然的关爱。
人生自是有情痴,
此恨不关风与月
雪花纷飞,人烟稀少的荒山野领,有一位身着青衣锦袍,衣袂飘飘,手持青玉折扇的男子立于山之巅,他面泛笑意,带点冷邪,目光凝定于山腰一处,倏然,身影一偏,自丛山俊峻岭之巅顺风滑下。
自远处看,不过隐约可见就是一个跳动的小黑点,若非眼力高强之人,只会以为那不过是只孤鸟,又岂会知其正驭风而行。
男子在空中倏地转向,往右偏去,像极了飞鹰,无息的划入密林,青色的身影隐于林间,隐约可见他跳动的身影。
山路崎岖,崖臂陡峭……
曦冷踏着厚厚的积雪,直往山下走,空气在一路上渐渐温暖起来,到了雪线以下已经看到了稀疏的植物——那些灌木的样子、是她从不曾见过的。摸着一株两尺高的挂满红果的灌木发呆,肚子里已经传出了咕噜声。伸手摘了一颗红果,来到这个世界,除了腐尸、生肉,其它还不曾尝过,缓缓的放入口中,神情如享受美食般。
“啊”横空飞来一块雪团,打地她手一麻,红果倏然落地,沿着雪地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