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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十五)逗心之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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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讨厌啊!
虽没说出口,牧从藤真脸上细微的表情中读出了这句话。
终于扶正了关系,恰逢休息日,当然要出来玩喽。至于非得来这个带篮架的小公园的理由,唉,鬼才知道耶!
“比赛都输了怎还好意思出来玩,不是应该拼死练习才对嘛!”
藤真还是忍不住开口了,以他一贯的高压态度,习以为常的盛气凌人口气。
“学长还不是一样。”仙道毫不服软。“我们是在练习嘛。”
“我马上就毕业了啊,你们可不同吧。”藤真斜着眼睛乜他。
“噢,对哟,学长再拼死练习也没机会了呢。”仙道笑着,慢悠悠地把话顶回去,“学长莫不是连升学考试都放弃了?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拼命复习吗,还真闲呢。咦,这样看来,应该是很有把握考上东大喽?”
“我就是很有把握啊。尽管去看看我的成绩,然后再琢磨琢磨你有资格和我提学习么,只会让你自惭形秽的。”
“学长你早上吃的是枪药呢还是泻药啊,身体不舒服还是回家躺着为好,不然我们很为难的,一会儿要帮你叫救护车呢,还是直接送你去医院?给别人添麻烦很没礼貌的。”
“哪敢劳你费心呢,”藤真压着火气,“我可支使不动大爷你。觉着我碍眼呢,你可以滚啊,滚远点不就看不见了,光站那儿动嘴皮子有什么用,来点实际行动,赶紧的,快滚快滚!”
“学长,我觉得咱们有必要分清责任,是你先挑起来的,对吧?再说,这个公园是公共设施,既不是你家建的也非你专属,你管我来不来呢。”
“既然你口口声声叫我‘学长’,那你这是对学长说话应有的态度吗?!”
“学长就有资格让学弟滚蛋了吗,好有趣喔,这种道理我还真是不懂哩!”
……
双方火力都够猛的啊。牧和流川站在一旁沉默着,完全插不上嘴。流川面无表情,看似既无意上前帮腔也不想阻拦。牧觉得这个麻烦摊子得落在自己头上,谁让自己最成熟呢,咳,不是指长相。
上回在小码头多嘴说了几句无聊话,让仙道抢白了一顿,牧心里还有点疙瘩呢,不过这两个人应该是挺没心没肺的类型,估计早把那件事忘到一边去了吧。
那边……不会动起手来吧?看来不得不出手了。藤真要是闹将起来场面就失控了,这就要毕业了结了梁子可不好,牧赶紧站到两人中间,拉住藤真小声劝着“算了算了”,又和仙道说:“凡事先来后到,你们继续练吧,我们等等就好。”
“还是牧学长明理哦。”
被拽到一边的藤真很是不忿哪。“算什么算啊,干吗这么窝囊!”
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吧!“你比他们大,别和他们一样孩子气。”况且确实是他先开火的,他们理亏嘛。
“你说你!本来好好的!和我一个人来劲儿也就得了,在外面不收敛点如何是好,会吃亏的。”牧耐心地劝道。
“我讨厌他们啊!”藤真不爽地双手胸前一抱,“看似无意,实际上就是在显摆吧,嘁,摆明了告诉世人他俩感情有多好。就算是正常情侣都够扎眼的,何况他们——哼。”
牧其实有同感,看着那两人的样子自己心里也不大爽快的。
“嗳,别自讨没趣了,搞得好像妒忌他们一样。毕竟没妨碍到我们,碰巧遇上了……”
“还不如去图书馆哩。”
藤真叹了口气,“哎,不就是因为总去没意思才想着……得了,不让你为难了还不行么,我闭嘴。不过我不走啊。”
这时仙道朝他们这边走过来。
“刚才真是抱歉,一时冲动了点,流川数落我了呢。”为了表示歉意,他递过两瓶矿泉水。
“啊,不要紧,其实——”牧接过来,想着既然这样那怎么也得讲几句客套话,藤真却一把抢过一瓶,拧开瓶盖直接喝起来。
“恭喜前辈啊,又要去参加大赛了。”仙道友善地笑着对牧说。
“多谢,最后一次了。”
“我们想找地方吃个饭,这就先告辞了。”
“吃饭啊,”藤真给牧使了个眼色,“我们正好也要去。那就一起吧,一起!”牧倒吸口冷气,着实惊呆了。这要干吗啊,干吗和他们杠啊!
藤真的意思是他们让出来的地方,那不就跟施舍一样,谁稀罕啊!摆明了给他添堵是吧,行啊,倒要看看最后谁不痛快!
妈呀,这幼稚的逻辑……牧的头好痛,太阳穴一阵阵钝痛。
*
快餐店里的气氛不大美妙的。
仙道和流川倒是没表现出什么不自然,牧不由得再一次感叹二人的神经大条。至于藤真……似乎要化不爽为食欲,他正一手拿一个汉堡大快朵颐。
看来是自己太过虑,唯独牧显得没啥胃口,光是坐在那儿拘谨地捧着可乐杯。
牧用胳膊肘轻轻碰碰身边的人,藤真吃得正美,转过脸一副“你干吗”的表情。他拿起桌上的餐巾纸,小心地帮他擦嘴,平时挺注意仪容仪表的人,这会儿怎么都不顾形象了,怪让对面的学弟见笑的。藤真一怔,继而开心地把脸探过去,那就帮我好好擦擦吧!
对面二位见状,忍俊不禁。
“呀,学长们感情原来这么好的啊。”
藤真回过一句,“谈恋爱又不是你俩专属。”仙道没接话这回流川开了口:“都三年了才……”临了还不忘叹口气。
这小子!看他那眼神儿外加那口气,弦外的嘲笑之意呼之欲出,牧一时间都觉得堵心了。
“确实比不上你呀!流川君才上高中就一飞冲天,一鸣惊人啊,从各个方面来讲,呵呵,厉害厉害哟!”
藤真话落,仙道脸上呈现些许窘意。
“前辈这是为报上次的仇吗。”仙道对牧说,“找来个厉害的帮手呢。”
原来他没忘啊!这家伙记仇记得深啊!
“什么?”藤真疑惑地轮流看看他俩,“上次什么事,我怎不知道?”
糟糕,捅了马蜂窝了!
“也没什么!”仙道浅笑着往后椅背上一靠,“看学长们相处得这么愉快我倒是放心啊,那么以后就少管点闲事吧。”
藤真没理他,抓着牧问上次究竟是什么时候啊,你对他们干什么了?!
“就是……就是说了几句有的没的!你冷静点!”接着牧又低声在他耳边解释了几句什么。
仙道继续说:“藤真学长读的是男校吧,男校里那点事想必是明白着呢。既然如此,咱们大家心照不宣,我们什么都不会说哦,学长你也不要大嘴巴啊。”
“说什么废话呢!你们的事我早听说过啊,这不一直守口如瓶呢。你是不是多话的人我懒得管,我根本不介意你说啊。”
“可,牧学长介意的吧。”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吧!别拉我下水啊!
“再强调一次啊,我们要毕业了,介不介意都没用了。”藤真一推桌上的托盘,跷起二郎腿。
“那,我们就和好吧。”仙道笑得蛮真诚。
“OK!”藤真也笑着回应,“井水不犯河水,不碰面是最好的。”
牧背后已是一层汗湿,光是目睹他们你来我往的唇枪舌战就足够让他心惊肉跳了,刺激,太刺激了,简直比打比赛还刺激啊!原来漂亮男人聚在一起就只会干这等无聊事吗!
这顿心惊胆颤的饭总算吃完了,牧可松了口气,虽说自己几乎没什么下肚吧。
藤真可得意着呢,这会儿边走边哼歌哩。
“你好像赢了。”牧的声音闷闷的。
“是赢了啊,所以高兴啊。”
“面对那种人,嗯,我不是针对他们,就是指那种类型的家伙,千万不能客气,哪能任他们欺负,必须还击。”
藤真转过身,看着牧倒着走,“你就是人太老实脾气太好,不,或许是教养太好,所以就吃亏啦!”
唉,那点小打小闹,和你的刁难比起来简直小巫见大巫啊。当然,牧没把这句话说出来。回想起来,这家伙就算在赛场上,垃圾话也是该说就说,心理素质不好的家伙真能给他气绝。
“你放心,以后这种事有我呢。”
“哎?”
“和我还这么放不下面子可不行喔。不管是国王还是帝王,在我眼里,你就是你。我们是平等的吧,我维护你有什么不对的。”
牧沉默俄顷,倒是笑了。头一次听有人对他说这样的话,有点不好意思呢。
“不说这些啦。你刚才说上回偶然在什么码头碰见那二位,你说流川什么了,看见他干过什么,现在能详细和我说说吗。”
牧后来想想,其实真不算什么大事。
记得是五月底或六月初的事情,反正是全国大赛县预赛休整期。刚进入雨季,那天雨断断续续直到傍晚才停,训练因为一些琐事耽搁久了些,没想到都这个时间了,他急着回家便抄近路赶往车站,那条路上一个岔口胡同里有几家风俗店,当时只看到个背影,但身上穿的是湘北的队服运动衣没错,所以他很确定,流川推着自行车,身旁那个穿着红色妖艳短裙的女人怎么看也不像高中生,那么,他们这是要去哪儿呢?当然了,他是不可能跟上去的,撞见这种事情,也不可能上前打招呼吧。
“……我就看到这么多。话说回来,那个女人身材还挺不错的。”
“哎!”藤真推了他一把,揶揄道:“你观察得还挺细致啊!”
“我这不就说个实话么。”
“这么说来,”藤真转着眼球考虑着,“你认为他们接着会怎样呢?”
“喂,这可不地道了吧。”
“行了吧,想的还不是一回事!”
“一开始是那么觉得,但后来接触几次又认为不太对劲。”牧微微皱起眉头,“湘北离我们学校不算近,流川放学后干吗专程骑车到这边来,只是想去那种店,哪不都有么。或许只是认识的人吧,也许是远房亲戚之类的,这就说得通了吧。再者,他身上没有那种……那种流俗的气质,无论是赛场上还是平时,都感受不到。所以,可能是我误会了。”
“呀——”藤真陡然扬起声调,讽刺说:“就在场上打个球而已,这才打过几场啊?你的感受可够多够细腻的!对流川那么感兴趣,他很帅啊,长得很出彩是吧。”
“得得得,您最帅最英俊,世上无人能及无人能比,您快别生气啊。”别总在这种无所谓的细节上较真。
“有意思!”藤真忽一拍手,继而却又说:“虽说我对那两位也没什么好感吧,不过这事是你办得不地道啦,他们要闹要分都不关你这个外人的事吧,你去狗拿耗子多哪家子嘴啊,所以你活该被骂啦!诶?这也不对!你哪能由着他们骂啊,说不过,就直接揍他们一顿呀,你害怕打不过不成?”
“……”这家伙患了神经错乱症不成?
“既然你都强调了,那咱就别再多管闲事了,关于那二位的话题就此打住吧。”
“咳——也对,约会的时候聊外人是犯规的。”
*
既然已经提到了好几次,那么就在这里说清楚吧。
流川枫,身上确实有与外界流言不符的地方。的确,他总是在人前表现得很酷,不爱说话几乎不笑,但对于热衷的事物他内心有着超乎常人的狂热。一言以蔽之,外冷内热,秉性狂烈。
拥有这般内在的人,正处于躁动的青春期,当然他还很单纯,某些想法过于简单执拗,但也绝非众人眼中那般完全不谙世事、不通晓半点人情世故,对于“冰清玉洁”这种形容他大概只能摇摇头耸耸肩了吧。他只不过是从不将精力放在篮球以外的事上,又不善于同别人打交道,更不屑解释自己的行为,脾气也不太温和,难免令人产生不少误会。
那个雨天,他从一早起床就感到憋气,这一整天都浑身不自在。好在近期没有赛程安排,这种状态下没法好好投入比赛。头一年的县预赛到目前为止都打得很顺畅,目前应是没有什么不痛快,但状态这个东西包含着心理、情绪等因素是很复杂的东西,和球技几乎无关,却又能直接影响到当天的发挥水平。
反正,他不知道今天这是怎么了。依旧照例早起晨练,吃过早餐骑车去上学,等待状态好转。
樱木这白痴新丁……啧,若是别的时候就不搭理那家伙了,过会儿也就消停了。早都习惯了,打加入篮球队第一天就找他的碴儿,日常训练时不时打打闹闹,全队都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然而今天他正气不顺,不由得特别较真,下手重了点,当然自己也没捞到什么便宜。
打了一架,心里更不痛快了。
训练总算结束了,他想着这礼拜的体育周刊该出炉了,结果发现习惯光顾的书报摊今天竟没开张。
真是不爽!
他索性蹬上自行车,没有目的地在街上狂飙。白天一直下雨,这会儿街上行人也不多,空气中放佛笼罩着一层雾气。
屋漏偏逢连阴雨。
好死不死自行车爆胎了。
他茫然伫立在不熟悉的街道上,凝视着夜幕临近之下匆匆自眼前走过的路人。
“嗨~一个人么?这是要去哪儿呢,嗯?”
一个身穿红裙,浓妆艳抹的妖娆女人不知从哪里走到了他的面前,操着她那撩人的声线玩味道。
“你是学生吧,你脸上的伤,好可怜呦。姐姐带你去个好地方,让你好好开开眼喔。来吧——”
这女人……?换做平时他连个白眼都懒得给,直接视对方为空气。女人们喜欢他,女人们都喜欢他,女人们就是喜欢他,就是疯狂地爱他,他知道,早就知道。但他未曾青睐过她们中的任何一人,几乎连正眼都没瞧过,女人推送过来的情意就得接受他不懂这是何道理,越对他感兴趣,越对他尖叫,他反而越觉得没趣。
自然,身为一个健康的少年有着生理上的需要。他对此不感到羞耻,觉得就跟内急去厕所方便一样,认为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生理反应,打球过于激烈时也会引起,自行处理一下便是了。
厕所么……他斜了这个女人一眼,内心哼之,倒也合衬!
即便是厕所……和这个女人并肩走着,他不由得再次以余光打量她,寒伧啊!他为何非得找这个么寒碜的厕所解决问题,这样的自己简直和街边的醉汉一样,猥琐,龌龊,可怜!更令他难以接受的是,刚刚竟被她牵着鼻子走了,他无法原谅轻易就被这种女人摆布的自己。
在那家胡同深处,挂着紫色霓虹灯招牌的店前,他推开了这个女人。
仙道从他口中听过这事,并不太吃惊,最后一笑了之。
“哎呀,我敢打包票,人家非但不收你钱,说不定还会提出倒贴钱养你咧!嗯,幸好你只喜欢篮球啊,不然还真是——”他歪了下脑袋,“嗯,流川就是讨女人喜欢嘛,与生俱来的劫难哦,恐怕是一生都逃不开的魔咒。”
流川枫不屑地哼了一声。日后回想起来,当时真是中邪了,鬼是神差般就跟她走了,令他深感自我厌恶的,不是可能和那女人发生关系这件事本身,而是轻易被勾引的自己,即便心情再坏也不该这般没定力!
仙道自己也遇到过类似事件,不过一场扫兴的艳遇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看着他这平淡的反应,仙道很多言行都充满了奇妙感教流川枫捉摸不定,猜不透他的真实想法、看不清他这个人,但又不得不承认,正是这一点深深吸引着自己。
“是不是无论我和别人怎样,你都不介意?”
仙道静静地望着他的眼睛,默默地笑着,吐出了魔咒一般的话:
“你不会。”
“哪来的自信。”
“心电感应。”
“我介意,所以你甭想逃。”
“哎,万一怀孕了可就糟了,现在这样……嗯,我可没能力负责啊。”仙道胡乱掰道。
“没关系,我会负责!乐意至极!”
“!”
于是,他们的事就这么定了。至于具体怎样,请自行想象吧。
流川枫心里倒是蛮感谢牧的,多亏他那天多嘴插了一杠子,他们的关系总算有了进一步发展。仙道这家伙实在太滑头,不过这回,他是跑不掉了!
*
逐步走向深冬,天气越来越冷。
该来临的终究会来临,分别亦是在所难免。
翔阳高中篮球队三年级队员引退的日子到来了。
拜托你们别哭了行么,真的、真的不像样子了啊!这种场合,藤真也不知该怎么勉励、安慰大伙。
“你……你真的要留下来?”花形摘下眼镜,用花手帕擦着眼角。
“目前是必须的呀。不然就眼下这状况,很为难呀。”藤真心想快把你那可怕的手绢收起来吧,莫非是女朋友的?
“我要是就这么撒手了,球队不就全散了。没了教练,也没人打理,你要学弟们怎么办?”
“别那么一副惋惜的尊容,我要读的可是神奈川首屈一指的大学啊!难不成,在你眼里除了东大其他学校都三流?”
“我可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行了,行了,都回去吧。”藤真挥了挥手。
他对花形说:“最多还剩两个月,联考加油啊!”
熟悉的人物渐行渐远,独留的自己有何意义?自己未能实现的目标,后辈们会做到吧,他想亲眼看到球队成为第一,还是无论如何都想要这个圆满,反正他就是很任性啊,那么再多任性一点也无所谓了吧。
“对了,那件事还顺利么?”
花形重新戴好眼镜,其他人差不多都离开了体育馆,他才问的。
“什么啊?”
“交往的还顺利吗,对方好像都不来看你比赛啊?”
咦,过去怎么没发现,这家伙情绪转换这么快。
“多管闲事!”藤真拍了他一下。“你那位也很少来啊。”
“她不喜欢体育,所以我们有时……有时也为此争吵,不过都会体谅对方,她现在会静静听我讲篮球的事。”
“这不是挺好么。”藤真噘着嘴点点头。
“是啊,体谅和迁就很重要的,若对方做不到,趁早一刀两断,自私的家伙无药可救。”
“嘿,这还用你教我!那家伙……嗯,是个很宽厚的人,也很包容,哎呀,比较起来,好像是我显得比较自私耶。”藤真调皮地吐了下舌头。
“噢……那就好。你也别这么不够意思,眼看着都要毕业了,是时候带出来介绍一下了吧?”
“啧啧,我说你呀!”藤真挠挠脖子,“我不想啊,就要当宝贝藏着,就是偏不让你们见,怎样啊!”
“哎,不带你这样的!”
“人都走光了,我们快出去吧!”
藤真推着花形离开了体育馆。
“那,冬季选拔赛……也许不该提这个,你会去看吗?”花形以试探地口气问道。
“我要好好温书!升学考试可是另一场硬仗啊。”
唉,冬季杯赛!藤真觉得自己还需要一些时间来缓冲,情绪才能彻底平定下来。不去想这件事!
下个月又要参加比赛,又得顾着念书,那家伙最近忙得不可开交啊。但,还是要出来约会啊,也该谈谈将来的打算之类的正经事了,沟通比体谅还重要吧?切,有什么可掩饰的,他就是想见那家伙,迫切地想见到那个宽厚又有包容心的家伙,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