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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十一)直面 ...

  •   今天不是周末休息日,也不是法定节假日,学园祭上仍见到很多不是本校的人。

      牧有点纳闷了,这些人都不用上学上班吗,请假了还是干脆翘掉了,怎么那么随便啊?他平时很少关注这些,倒是听人说过有种“学园祭控”,就是学园祭发烧友的意思,这类人特别热衷于这项活动,对各个学校的学园祭举办时间了如指掌,到时无论如何都要到场,不然就好像错过了终身大事一般懊悔。

      ——真是啥怪人都有。

      感叹之余,他四下环视着,像是在寻找熟人。不过只发现了清田,那家伙好像无时无刻都在出风头啊,嗓门又大,想不注意他都难,至于篮球队其他学弟们都不见踪影,不晓得这会儿遁到哪里去了。

      ——可能在忙活自己班上的节目吧。

      社团这边得准备,班里需要帮忙的时候也不能完全不管,他前两年的时候也是两头跑。

      眼下显得有些无所事事,那就当个彻头彻尾的游客吧,毕竟是最后一回了,尽情享受吧。他想找找同年级的家伙结个伴,既然自己都来了,三年级那些人总不至于都留在家里念书吧。

      “是这儿了,是这儿了!”

      “我去年来过的嘛,就跟你说要相信我的记忆啦!喏,你看没找错地方吧。”

      “……”

      “哎呀,人都这么多啦,看来我们有点晚诶。”

      “……怪你不肯起来,蠢材。”

      ……

      这声音很耳熟呀。牧转头循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

      呃,他们是学园祭发烧友吗?

      “啊,我就说一准遇上前辈吧!嗨,牧学长你好啊~”仙道笑着冲他招手。身旁的流川仅仅轻轻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吧。

      “我说,你们不好好上课跑过来玩,没关系么?”

      “诶——”仙道歪头一笑,“我功课好,所以没关系。”

      嘿,他还吹上了!

      “这小子嘛……”他看了流川一眼,“你去学校也不听课啊!前辈你不知道啊,他一天得睡16个小时,剩下8小时打球,听讲什么的……哈哈,很神奇吧!”

      牧张了张嘴,该说什么好呢?

      流川瞪了他一眼,“闭嘴,蠢材!”

      “干什么,本来就是啊,你就是这样啊,让你多念念书你还态度蛮横就不念呢!小心考试又不及格不让你去比赛啊。”

      “……”

      这都是什么学生啊!牧真替他们的老师感到汗颜。

      “学长,你看我们是客人,”仙道转向牧说,“你身为本校的前辈,给我们当向导吧。”

      牧犹豫片刻,还是应承下来了。反正是玩乐,人多点也没什么不便。

      总觉得气氛怪怪的呢,要不要开口提醒他们两位一下?可是,该怎么开口呢,可能在别人看来挺正常的,两个男生搭伴出来玩儿而已……要不就找借口脱身,别碍事了,让他们自己逛吧!比之更怪的,这两个家伙在高校间算是名人吧,长相那真叫帅得冒泡,女粉丝数目特别多,尤其是流川,他那后援团真叫个疯狂,但眼下竟没人过来搭讪,这么显眼的人物不可能认不出来吧!

      正当牧为难兼纳闷之时,清田跳出来帮他解了围。当然是无意的。清田眼见瞅见了流川,一下子就跑了过来,这家伙神经粗,毫不顾忌气氛地冲着流川说了一大堆废话,估计流川一句也没听进去。

      “咦,你是那个信长……同学?织田信长同学啊,这真是个好名字,祝你早日统一日本,别再重蹈本能寺覆辙了哦,人间五十年,你可要长寿啊。”不知仙道是故意开玩笑还是怎样说了这么一番话。

      “什、什么?!”清田顿时气得鼓起脸颊。

      “喂!告诉你啊,本大爷姓清田啦!是清田信长!你给我记好了!”

      “噢……”仙道恍然大悟般挤挤眼睛。“我说呢!好奇怪哦,织田这个姓现在蛮少见的,原来是我搞错了啊,呵呵。”流川耸耸肩,低声说了句“白痴”。

      “那个,牧前辈,”清田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牧,“这家伙说的‘本能寺’是怎么回事呀,什么‘人间五十年’,现在日本人的平均寿命不是都超过70岁了吗?”

      “!”

      “噗哈哈哈”仙道那边直接笑弯了腰。

      好、好丢人啊!牧不由得抬手遮住额头。这不是全国人民都应该知道的事么,怎好意思问出来啊!牧照着他背上拍了两巴掌,“放心吧,你会长命百岁的!有空好好看看历史课本吧!”话说这不是初中就该学到的东西么,不禁再次怀疑他怎么通过的升学考试。

      “嗯,嗯!”笑够了,仙道直起腰板,“学长看来你们队里也有个大难题啊。”

      “唉……”牧还能说什么呢。

      “不过信长同学,你这身打扮蛮棒啊,我觉得啊,绑头带是最帅气的打扮哦。”仙道夸赞道。

      清田听到后立马把刚才的对话忘到脑后了,得意的“哈哈哈”大笑起来。

      “行了,你去忙你的吧!你看你那边的摊子,人家招呼你回去帮忙了,快去,快去!”牧挥手把他打发走了。

      “阿叔。”流川说话了。

      “你能走开点么。”

      毫不客气,开门见山。此时,牧似乎理解了女生们暗暗围观却不靠上前来的原因。

      “哇——好香啊!”仙道使劲吸吸鼻子。“诶,好像是……小煎饼的味道?哎,我们去买点小吃啦!”

      “那,牧学长,接下来不麻烦你了,我们自己玩喽。”

      牧也是如释重负。快走吧,快走吧,别回来找我了啊!

      这两个人的关系,说奇怪也不怪,表面上看来就是不同校的好友,但稍微多接触一下就会感受荡漾在两人中间的那股不同寻常的微妙气息。

      不知是根本不在乎,还是没心没肺察觉不到其他人的迥异想法,顶着流言还大模大样结伴到处逛游。换成别人,就拿自己来说,真未必做得到。

      那家伙是好学生,牧想着藤真,想必是不会翘课的。来逛海南的学园祭还不如留在体育馆训练呢。感觉……有点失望啊。转念即想,自己又没开口邀请人家,可这不符合那家伙的性格吧,他要是想来拦都拦不住,那就是不想……不,好学生不会翘课。

      ——还是去给他们帮帮忙吧。

      这么游手好闲的,胡思乱想什么的,牧觉得还是得找点事做,这就去给学弟们搭把手吧!

      *

      活动都结束了。

      接下来这一周,牧训练十分上心。当然,他向来练得很勤快也很刻苦。教练不在嘛,由他这个队长当家,自然要更加用心。

      教练之争已有定论,由海南的高头老师担任秋之国体的带队教练,而陵南的田冈老师则以副教练身份同去。

      再没有什么比打篮球更惬意了。

      冲浪是挑战极限的运动没错,但不是任何时候都可以,要看天气和海神的脸色啊。哎,其实这真的是随便玩玩的,他最喜欢的运动就是篮球了。

      能够全神贯注集中于某一件事,那感觉真的很棒。

      牧在上小学之前并不喜欢运动,不,应该说不感兴趣,那时他是个安静的孩子,喜欢看画报和小儿书。

      后来之所以改变,他曾遭到校园暴力。怎样,很难想象是吧?不过没造成多么严重的伤害,小学生毕竟真的是孩子,心灵还是纯净的,欺负同学的事多半是小打小闹,比如“我们都不和你玩”,起外号,故意把某人的铅笔或其他文具藏起来、碰洒午餐牛奶诸如此类的无聊事。可是在同为孩子的眼里,就显得严重了,向老师告状会被欺负得更惨,向家人告状,父母不是那种会为这些小事大动干戈的人。有段时间,上学对于他来说无比苦闷。无意中在一档电视节目中看到健美比赛,参赛者们那肌肉丰满的体魄深深吸引住他,学校里那些小霸王不都是大块头吗,如果自己也变得那么强壮,他们不就不敢欺负了?抱定这个目的,他开始利用空闲时间跑步,午休时间即便被人笑话也坚持在操场跑圈,强逼自己不挑食不怵头体育课上跳箱,经过一些列努力,在升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他已高出同龄人一大截,肩膀也变得厚实了,而曾经轻视他欺负他的家伙早已不见了踪影。仔细想来,他们好久没骚扰他了啊,以至于都忘到脑后去了,更奇怪的是丝毫没有想要报复他们的念头,现在惊觉那是醒悟了,他的格调已然高出那些家伙,不会再把他们放在眼里。

      “我已不是过去的我,而你们还是你们;我就在这儿,你们再也不敢动我。”就是这种心态吧。

      说到篮球启蒙老师,应该是哥哥们了。大哥有一阵子忽然对国内冷门的篮球运动产生了兴趣,见他热衷于锻炼身体,有空便带他一起玩,那时真的是打着玩的,根本不是年长他许多的哥哥的对手,可惜哥哥三分钟热度没过多久就因没了兴趣而不再练了,他的热情被点燃,一直持续至今。

      牧并不特别善于远投,虽说命中率还可以但和队里的神或宫益比较就显得差强人意了,就像藤真说过的,他喜欢硬来,闯到篮下,近距离或中距离投球就非常有把握了。没法子啊,谁都有最拿手的嘛,用自己的劣势和人家的优势比那不就是自取其辱了。反正他有更多引以为傲的长处呢。

      上个礼拜天没和藤真见面,准确的说,自翔阳的学园祭以后就没联系过。

      一定是在为冬季杯预赛紧张训练吧。

      前段时间,按说也不是很闲啊,他还不是总能抽空出来——这就是自己矫情了不是,人家来吧,不好应付,有时还觉得烦;人家不来了吧,这又念叨开来。不正常了哟,很不正常呢,喂,快给大夫瞧瞧吧!

      嗨,自觉承认了吧!觉得尴尬和别扭,不知不觉中感情已有了微妙的扭曲,不知该如何面对对方,索性就搁置吧,但心里又隐隐期盼对方能主动跳出来打破僵局。

      这是王者该有的想法吗!摇摆不定,踌躇拖沓,缺乏果决。

      然则……尽管不好意思,他还是要强调!自己只是个十八岁少年,称得上暗恋的蒙昧情愫有过,正儿八经的恋爱一次都没谈过,不懂如何化解尴尬什么的,没有任何经验。

      等一等!几时默认了啊,和那家伙是……是在恋爱?!

      *

      啊,又碰到这家伙了!

      最近,仙道也很无聊。

      “流川去秋之国体比赛了,教练不让我去,所以——”

      他耸了下肩,将篮球抛到篮筐里。

      “哎,樱木有时也会来练习,他现在在养伤嘛,这儿啊就只剩我自己喽。”

      山王那场比赛之后,牧就没见过樱木了。

      “他不要紧了吧?”

      仙道轻轻摇了摇头,“具体情况不清楚呀,我没去探望过。听流川说,他现在转入疗养院了,在进行复健治疗,但什么时候能康复就……应该不会太久吧!”

      “那么有趣的家伙,本想多看看他的表现。”

      仙道眨眨眼,“前辈就要毕业喽,这第一的位子,不想让也得让了啊。”

      “嘿!”牧歪嘴一笑,“你这是志在必得了?”

      仙道没回话,直接把手里的球扔给他。

      牧也不说二话,迅速出手投篮。不擅长的,不代表就一定不行啊。

      “来啊——”

      棋逢对手,不较量一下说得过去么。

      聪明人啊,就是别反而给聪明误了。在场上或许你有更多的方法调度球队,然而一对一的情况下除了硬拼你还有别的办法吗?

      牧很欣赏仙道那总是飞速转动的头脑,什么情况下都十分清醒,总能做出正确的判断,而且应变能力强。善于掩藏自己的短板,非到不得已,不然总是引对手和他的长处较量。防守功夫不错哦,但想从我手里抢球还差了点。

      身体对抗不算劣势,不过前辈想必非常自信这点,动作十分强硬啊,但也不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空隙和破绽,只要看准时机抓住那一刻的间隙……仙道决定拖延,尽可能的保守,等到时机出现再飞快地出手。

      两人进球数量都不多,倒像是一场耐力和控球技巧的较量。

      仙道试了次从流川那里看到的新招数,流川也是学泽北来着,把球径直抛向高空而后落入篮筐,能够有效防止对方的拦截。这出乎牧的意料,他反应慢了一拍。不过最后没能成功,球落空了。

      “这一招!”

      “前辈也见过吧?

      “啊,啊。”牧点头。“泽北要哭了啊。”可不是么,好不容易想到的独特招数结果被大家看到争相抢着去练。

      “可是很难呀,我琢磨了好一段时间,还是把握不好。流川就学得很快呢。”

      “等一下,前辈你说的泽北……你们都说是泽北,那家伙其实姓北泽吧!”

      啥?他说的啥玩意儿?牧愣怔得直眨眼。

      “不是泽北荣治……吗?”他其实也不善于记别人的名字,不过全国第一高校强者总还是过目不忘的。眼前这家伙是在搞笑么?

      “真的是我搞错了?”仙道疑惑地挠着脑门,“我初中就遇到过他啊,记得是北泽嘛,怎么就不对了呢……”

      分明就是你自己记错了还死不肯纠正吧!

      “咳,我说,那小子初中就很厉害吧?”

      “啊!”仙道用力点头,“完全赢不了呀,真懊恼呢。”

      “是嘛。他好像已经休学去美国了,全国第一的位子空出来了哟。”

      “流川倒是虎视眈眈哪。”

      “那小子的话——”牧觉得也不是没有可能,待到他三年级的时候。

      “可他很不满呢。”仙道噘起嘴巴,“我理解他的感受,好像是候补上场似的,人家站起来满不在乎地说:‘喏,我走咯,这位子你想坐就坐吧~’不是货真价实的他就不会满足。”

      “呀,没想到流川这么犟啊。”

      “是啊,除非真真正正打败了那个北泽还是泽北的——”

      “湘北赢了山王啊,看过那场比赛的,谁也不会说仅仅是好运没有实力吧。”

      仙道伸出食指在牧前面摇了摇,“队伍的胜利不代表个人的胜利,流川绕不过这点,当然他也相当注重比赛结果和队友们,但他就是更重视个人实力。”

      牧了解了。

      “有更高追求不是坏事。”

      “前辈今天没有训练任务?”仙道换了个话题。

      “这不教练不在,队里人员也不齐,教不了什么新内容,日常那些项目练得也很认真,礼拜六嘛我想就给那帮人多放半天假吧。”体育馆被其他社团占着,想练球只好另找地方,所以他就到这里来了。

      “呵呵,看来海南的队员们都很听话啊,平时果然训练有素。我们教练也不在,队里可热闹啦,所以我赶紧跑出来了。”

      仙道说,已经引退的鱼柱学长似乎怎么也放不下球队于是又回来监督大家训练了,抢了他这个新队长的工作,再说他也觉得鱼柱更像个队长的样儿,乐得当甩手掌柜,还满不在乎地说田冈教练嫌他太散漫有意要更换队长,于是二年级的队员个个摩拳擦掌,越野和福田明争暗斗热闹着呢,他这个怕事的还是躲在一边看乐子为妙……牧听得甚是诧异,那现在陵南球队岂不是乱成一锅粥了?这人还一副事不关己、漫不经心的态度,好像在说别人家的事一样,冬季杯是打算弃权啦?可从场上的表现来看他不是个没有责任感的家伙,这是受了什么刺激还是他这个人本来就和他的发型一样怪异啊?

      “没关系啦!”仙道手一挥,“有鱼柱学长镇着呢,没事啦,没事没事。”

      既然是别人家的事,牧也不好置喙。

      “对了,学长是怎么知道这个公园的?啊!上次偶然经过被我们看到——?”

      “我和藤真来过。”

      “哟,藤真学长喔?”仙道露出些许吃惊的表情。

      “我们常来的,可没遇上过他啊。”

      “是吗?可能比较忙,来的次数少吧。”

      “那,前辈!我先回学校一趟啊,好歹还是队长,不露个面不行呀。”仙道坏笑道。

      “不耽误你了,有空再聊吧。”

      看着仙道欢快地哼着歌走出公园,牧思忖道:关于自己亲眼撞见的那一幕,究竟该不该告诉他?

      *

      翌日在常去的图书馆阅览室,牧总算见到了藤真。

      还没来得及开心,气氛就变得糟糕了。

      牧一时口快把学园祭上和昨天小公园的事告诉对方了,结果藤真直接炸了。

      “哎,你小声点,冷静点,冷静点。”

      他用手示意对方少安毋躁,同时连连向周围其他读者点头致歉。

      “这能冷静吗?”

      “你这人长脑子了吗?这么快就忘了,忘了我的警告,是不是,啊?!”

      “打扰到别人了!要不,我们出去吧。”

      藤真“哼”了一声,无奈压低了些声调。

      “那天你们上课啊,就算我找你……总不能让你逃学吧。至于昨天,那是偶遇!就打个球而已。难不成,以后遇到认识的人装作不认识走开?”

      “是啊!你就该这么做!”

      “你怎么这么不讲道理!”牧皱起眉头,他也有点生气了。

      “就是啊,我就不讲道理了!这种事哪有道理可讲!”

      “哪种事?”

      “当然是——”藤真顿了顿,“恋爱喽。”

      他胳膊伸过桌面握住牧扶书的那只手。又是这干燥而温暖的触感。

      “别找碴儿打架哟。”

      究竟是谁在找碴儿啊!天天大言不惭的,亏了他好意思说!

      “我跟你讲啊,就算我再忙,只要你提出来,我一定会出现的。可你提了么?”

      “我这不是——”“为我着想,怕耽误我的事情?”

      牧不置可否,只得默认吧。

      “别找借口了!”藤真撤回手。

      “为自己的考虑不周而找个对方能理解的借口,我讨厌这样。”

      “客套什么的……是一种礼节吧。喂,我真的有想到你啊,你和那些人不同,哪能随便翘课出去玩啊。”

      藤真略显烦躁地翻了翻面前的书,遂“啪”合上,双手抱胸靠在椅背上。

      “看不下去。我现在,心情很糟,什么都干不下去。”

      牧更加为难了。多大点事儿啊这是!真不理解他怎么就能这么别扭。

      彼此沉默了一阵,藤真开口了。

      “我这不是在嫉妒,你这个人忒没眼力。”

      “仙道和流川还不就那么回事!你看看人家,管外面怎么说,该干什么干什么,你跟着瞎掺和,操的哪家子的心啊?”

      “我生气是因为你不听我的话啦!郑重其事的提醒过你哦,约会的时候不要谈其他人,我不喜欢。”

      “诶——?”牧哭笑不得了。为什么要听你的,什么事都要听你的,你不喜欢我还就做不得了?嘿呦,有生以来,除了父亲,头一遭有人敢这般命令他。

      “不对呀,谁掺和了,你别信口开河才是!有些话很伤人,不该随便说出来,拜托你注意点,我也很受不了,不喜欢这样。”

      “还说不是嫉妒,瞧你那可怕的脸色,整张脸都青了哎,哎呦!”

      “行!”藤真猛一拍桌。“我就嫉妒了,嫉妒得浑身火烧火燎,行吗!你还想说什么,小心眼,醋坛子,脾气坏,没气量……我都承认,我就这样,怎么着吧?”

      “娘娘腔……”

      藤真“刷”一下站起来,身下的椅子都被他带到了,相当大的响声令整个阅览室的目光瞬间集中在他俩身上。

      坏、坏事了!牧本能地预感到一场灭顶之灾即将来临,必须启动紧急避险措施!他二话不说,迅速拽住藤真,没想到这家伙力气还挺大,总之生拉硬拽好歹把他拖到了室外。

      “我告诉你!警告你!”藤真一把推开他,手指指着他的鼻尖。

      “我最恨别人说什么女气,又不是我自己乐意长得像个小白脸!”

      牧想道歉,其实他长得很英气,恰似书中描绘的美男子,尤其是那满面怒容的样子,好比刚刚涨满怒气的样子有一种特别的震慑感。可转念即想,哪能这么窝囊!他挺起胸膛,决定顽抗到底。

      “切,你姐姐的衣服和化妆品……这些可都是你自己说出来的啊,不然我还不知道呢。就算抛开长相和性格,你真的没有什么怪癖吗?”他及时接住对方挥拳的手腕。

      “说不过就动手,这可不君子。”

      藤真甩开他的手,“我才不屑当什么君子!”

      “你这个人,就是故意来跟我作对的不成?”

      分明是你自己找上来的吧,牧想。

      “也罢!打是打不过你了。”藤真恨恨地舒了口气,整了整衣服,调整姿态。“我懒得和你争论了。”

      “既然是喜欢的,那就没办法了吧,明知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也只能认栽。哎,我可不是输给你,是败给了自己的心情啊!”

      “我很欣赏,你的直爽。”

      “那就——”整理好仪表,藤真转了转眼球,忽然笑了。“刚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哎,明天又要上课了,反正书是看不下去了,那我们找点别的乐子吧。”

      这家伙……变得好快啊。

      牧实在是跟不上他的情绪变化。

      恋爱真是门学问啊,而他知之甚少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十一)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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