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心存怜悯（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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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宵夜吃到后面闷闷的。
顾嫣的事情那么一问一答就过去了，苏卿不想提，叶念先一时又不知该怎么说下去，索性搁置，问了些小图灵的事情，她都一一答了，而后是沉默。
苏卿看了好几眼手机，离十一点半的宿舍关门时间还差半个钟头，更加心不在焉。叶念先见她这个样子，心里也没了什么趣味，送回学校了事，待她下车关上车门就开走了。
别说苏卿纳闷他为什么来，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来。
在附近有个饭局，出来后想着从前在附近广播学院倒是晃荡过，T大却没怎么来，开着车饶了一圈后停在她系大楼前，号码其实早在“创新杯”大赛时就拿到的，只一直没派上用场。
来找她，如果说因为有点寂寞也是真的，但她淡淡地和他交谈，那种氛围怎么也上不来，意兴阑珊，带来莫名的焦躁，罢了罢了，懂得如何取悦他的女人多得是。
苏卿知道顾嫣和于啸的关系之后，虽然震惊，却很快地平静下来。顾嫣在两个礼拜之内又约了她三次，不是唱歌就是打牌，哪一样苏卿都不擅长，都婉拒了。隐约觉得，京郊水镇那次邀约是她刚好碰上，这三次邀约，像是特地约的。顾嫣是个热心人没错，可过去几年，她们走动的频率不是这样的。但也不敢多想，做人心不能野，现在回味起亲王会黄领班的话，倒是有几分道理。好在要准备九零一的面试，忙起来她自然没有精力想别的。
结束第一轮面试的当天晚上，她在实验室看了一部电影消遣，新翻拍的《包法利夫人》。近十点五十，手机响起，仍然是个陌生号码，却显示十七天前打来过，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儿。
“出来。”
她好像找不出拒绝的理由。刚到楼门前，车很霸道地斜冲过来，幸亏周五晚上，要么是出去玩儿、要么在实验室都没出来，教学区没什么人。
上了车，闻到淡淡的酒气，“你喝酒了，还开车？”小声问他。
“于啸的司机给开到校门口的。”
于啸，顾嫣，果然……看他好像很清醒，就没再说什么，由着他慢慢地将车挪到系大楼阴面围墙旁的林荫道下。
苏卿手里被递了个纸盒子，低头仔细看，醇膳的糕点，灯光太暗，隐约看到是芸豆糕山药糕之类的。和她习惯的江南糕点不同，这是地道的北味，她买着吃过，味道不错，但室友尝过后说，只能算一般，全京城最好吃的是醇膳家做的，因为是当年给慈禧太后做糕点的世家传下的老字号，那叫个地道。既然是从前宫里的东西，一小盒只装十块都不到要卖两百多，她没舍得买过，这会儿看着这一大盒，直发愣。
“刚在醇膳有个饭局。”
她笑着说谢谢，借着外面昏暗的路灯，看得到她双颊泛红，她很擅长低头脸红，令他兴奋。他将平摊在她膝上的纸盒拿到后座上，因为他逼近了她，她居然往后靠了靠，这是躲他，脸蛋却仍然红彤彤的，煞是可爱。
苏卿听到他的呼吸一下变粗，愈发凑近。她一直退，退无可退，他的唇贴上来，湿润轻柔地触到她的嘴唇，然后吸吮，很久很久，才停下。
好奇地睁开眼，叶念先正盯着她看，四目交汇，他嘴角一挑，又俯下头吻起，一手捧住她的脸，一手从后背紧紧箍住她。这回双唇被轻轻咬住，双手慌忙推挡，没有他那样的力气。越是推挡，他越是用力，推不开来，反倒被他捏住腰，按在他的双腿上，他俯下身细细地吻她。
他喝了酒，味道却不冲，也遮不住他身上原本的松木香气。苏卿挣扎之后见推不开也就停手了，叹一口气，稍事放松了自己的双肩，紧咬的牙在这松懈的一瞬被他的舌头打开，之后长驱直入。
方才适应这吻，他却得寸进尺，手很不安分。她的身躯被固定在狭小的空间，短短的羊绒衫早已掀起一截，和泛旧色的皮带间露出一截白皙平坦的小腹。他的手就从抚在那裸/露的肌肤上，时而轻柔、时而粗野。苏卿被他搅得浑身都软了，没有力气，只觉得耳根发烫，却在他要进一步上滑的时候拉住他的手臂。
他边吻边笑，但手总算停下来，反而帮她把羊绒衫拉直，重又轻抚她的脸。
瞥一眼仪表盘上泛银光的数字，已经十一点十分，“宿舍要关门了，我得回去。”她含含糊糊地道。
“一定得回？嗯？”他声音依旧沉沉，却很温柔。
“一定得回。”因为离开了他的唇舌，吸进更多空气，她好像清醒许多，身上的力道弱了几分，她强自坐起身，“我走了。”匆匆打开车门。
“点心拿上。”叶念先的冲动消减了些，没有强求，将后座的纸盒递过去，看着她关门，转身消失在车尾方向的林荫道上。他在车里坐了十几分钟，才开到校门口，于啸的司机笑嘻嘻地从门卫室里走出来。
苏卿在宿舍楼下花圃坐了几分钟，让脸上的热散去，掂着手里的糕点，觉得他莫名其妙，心里又羞又恼，却又发不起来火。
走进宿舍，两个本地室友早就回家住，剩下一个董辰辰正在看电脑，没用耳机，开的功放。
苏卿拿出个干净的塑料碟，将纸盒里的糕点拿出四块，剩余的收好，端着碟子放在董辰辰跟前，自己在她对面坐下看手机。
一听就是娱记八卦记者的男声，不嫌事大的幸灾乐祸音调在报新闻：据悉，女艺人黄芊芊深夜十二点到访高导演房间，有记者在剧组下榻酒店对面拍下，十分钟后该房间灯灭……事后二人回应称只是探讨剧本。
“我去，灯都关了还看剧本，他们剧本都是夜光的啊，哈哈哈！”董辰辰拍手大笑，拿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这个不错，哪儿买的啊？”
“实验室一个师兄拿来的。”苏卿没有抬头，自己也在细细咀嚼一块山药糕，皮去得干净，山药泥细腻如丝，确实和她买过的有天壤之别，“哎，我看看这黄芊芊长什么样？”她只依稀有点印象。
“喏，就那边广播学院的。”董辰辰把电脑转过来，给她看了个大特写，“这长相扔在艺人里，也就个中人之姿，演技也一塌糊涂，跟演话剧似的，之前很多人就说怎么红得这么快，原来真是睡出来的啊。”
最后一口刚咽下去，她突然懂他为什么来找她了，情人之间闹别扭了啊……
“还有两块给你吧，我洗澡去。”
“真的啊？我正好饿了，谢谢卿卿！”董辰辰满脸开怀。
先前积攒不起生气的怒气，这会儿却有了点儿。在花洒蓬蓬的热水下，她又将那怒气一点点吞咽下去，她以为他为什么来？即使不是赌气，也总归为了点儿欲望来的，有什么好气的。
对着镜子用电吹风吹头发，湿淋淋的刘海贴在额头上，显得脸特别小，白倒是真的很白。她多看自己几眼，鼻子不够挺，眼睛还算深邃，合在一起，也就这样了，不知不觉还是会想起靠在叶念先肩头的黄芊芊，再是贬低她为中人之姿，也是明星，和普通人究竟不同，好好的，想她干什么。
“卿卿，电话！”停下的空档，听见辰辰扯着嗓子喊，这个懒人，这种情况，宁愿喊破嗓子把整层楼的人引来，也不愿意拨冗到卫生间里来敲个门。
跑出去，又看到这个陌生号码，眉微微拧了一下，他想怎么样？
“明天骑马去。”他的口吻很少是征询的。
苏卿靠在书桌边，想到黄芊芊不屑的话语，在那种情境下，虽然她不知道前因后果，但真的不喜欢她，“我不会。”顿了顿，“不去了。”
“不会就学，周末别窝在实验室。下午一点老地方接你。”不等回答就挂了。
苏卿向来很不会拒绝，面对叶念先，她多少有点气短，更加无法回绝
以为他一个人没意思，所以让她陪着，没想到却是一群人的场合，苏卿下了车听到别人跟他打招呼才发现，已为时已晚。大多一男一女，也有一个男人带个女人，那女人还要带个称为闺蜜的人，大略数数近二十个人。
苏卿心里咂舌，但好在她夹在里头算普通，既不最光彩照人，却也没有很难看，觉着可以混在里面过完这半天，却没想到叶念先很受关注，她站在他边上，也被围观了。
这群人很奇怪，只和气地冲她笑笑，却不问什么，和学校里的八卦全然不同。也许女伴常常换，问多了也没意思？她转过脸看叶念先，他很自然地和几个人打招呼。
只以为是普通骑马，可她又错了，大多数人居然有骑装，马场自然有宽广的草场这儿还有装着障碍的绕圈赛道，她感到茫然。
叶念先给她挑了匹白马，“它性子温顺，你骑正正好。”他自己的可能是常用的一匹，通体漆黑。
他先把苏卿引进了草场，交她标准姿势、和几个控制马匹的动作，对着旁边一个工作人员招呼了下，就一挥鞭朝几个招呼他去赛道的男人去了。
四周都是窃窃私语的女人，即使跟不同的男人来，她们好像很容易相熟，苏卿环视她们，目光相接的时候会客气地一笑，她们的目光在一点头间流转，没有理睬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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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第11章 心存怜悯（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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