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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Chapter 2 贡巴城堡 ...

  •   Chapter 2 贡巴城堡
      (1)
      斗转星移。
      三界混战结束后的293年。北欧大地被一种表面的平静笼罩着。两大帝国,罗奇格勒帝国以及普利罗马帝国,分别代表着北欧大地上的两股势力。北欧上空阴云诡异,人们在压抑的平静中生活着。
      那年的元旦前夜,有无数的流星雨划过夜空。一时,绚烂迷人可以致死。天神都赫借罗奇格勒帝国的维京丽亚行宫举办新年舞会。他遍邀北欧各国皇室参加,舞会自然不仅仅限于迎接新年的狂欢。这里面的含义,大家不言而明。
      维京丽亚行宫坐落在桑特草原上。那是座华丽的行宫,通体由远东和田白玉雕砌而成,行宫主体是一栋高三层的建筑。尖顶的哥特式风格,二层以上都是开阔的舞池,四壁用大波斯镏金玻璃装饰,最顶部垂挂着白天鹅造型的吊顶灯。
      桑特草原也是个风景绝佳的地方。那里四季绿草茵茵,永远不见树木枯黄。常常是绵远数里看不见头的白绵羊,只听见草原上响起牧羊人的哟嗬声,一群群的白绵羊乖顺的走着。这里没有喧嚣,有的只是经年累月的平静。
      桑特草原上的人家,星星点点的就那么几户。彼此也都互相熟悉。今天我做了新鲜的奶茶酥就给你家送些,赶明儿他家把封好的整扎的青稞酒给大家伙送去,其乐融融。草原上都是些朴实的人家。要说有些特殊的,那就是从首都麦哈迁徙到此的那家人。男女主人都是如画中人般漂亮,虽在草原上,却带着高贵的气质。夫妇俩平常见了人,都是温文尔雅的模样。夫妇俩来到草原上已经好几年了,和草原上的其他居民都互相熟悉的很了。大家彼此平静的生活着。夫妇俩还有个孩子,名叫“欧塞罗”。
      小家伙不过10岁的年纪,平日里活泼的很,一头柔顺的中长发绑在脑后,一双可爱的蓝色的眼睛。小家伙的世界里似乎永远都是快乐的。他不知道什么是忧愁,也不用知道,因为在父母双亲的呵护下,这些都不需要他知道。
      直到元旦前夜。

      “欧塞罗,你说我们一起去参加天神举办的舞会,好吗?”母亲微笑的弯腰,把欧塞罗粘在嘴角的糕点抹去。父母接到了舞会的邀请函,他们本意是不想去的。不过,想想孩子都没参加过这样的舞会,所以寻思着想带他去看看,不过,这自然会先征求欧塞罗的意见。因为如果欧塞罗不乐意的话,就是去了也是不开心的。
      “不,我才不想去呢!好不容易新年来了,我可以放月夜礼炮了,礼炮可好看了,一年也就今晚能玩。”欧塞罗拼命的摇着头。
      “哦,看来小家伙是不想去了。这样也好。”母亲慈爱的看着欧塞罗,朝孩子的父亲看了一眼。父亲含笑不语。
      冬天里,天色暗沉的很快。欧塞罗吃过晚饭,就迫不及待的想抱着礼炮冲出家去。他一边抱着礼炮,一边拉着父母的手,“嘿,我们去后花园放礼炮吧。”母亲收拾着桌上的餐具,说道,“你先去吧,爸妈这里还得忙些其它事。哦,要离的远些放,免得礼炮落下的灰烬掉在屋顶上。月夜礼炮可是蛮厉害的。”
      “我知道啦!”欧塞罗得到母亲的允许,一下子就蹿到了门口。
      “注意点安全。”在掩上门的刹那,父亲说了这句话。没有想到的是,这竟然是父亲留给欧塞罗的最后一句。

      欧塞罗家的后花园方圆几里。他自然知道月夜礼炮的威力,于是跑的离家远远的,足有一里的距离吧。这也是为了更好的观看礼炮。
      欧塞罗喘着大气,从衣服兜里掏出竹蜻蜓,在尾巴后点燃灯芯,用力拉了一把弹簧线。竹蜻蜓弹起后,朝着设定好的路线,朝礼炮的方向飞去。月夜礼炮被点燃了。那漫天飘扬的烟花,一会儿幻化成草原上的碧晶花,一会儿又幻化成威武的战士,不断变化着图案,闪耀着夜空。
      礼炮放了一大半,欧塞罗这才发觉父母却还没来。于是他不再投掷竹蜻蜓,礼炮也不再放了。奇怪的是,虽然没放礼炮了,可是前方怎么还是隐约有火光跳跃呢?欧塞罗再认真看了看,这才醒悟过来是自己家着火了。欧塞罗大声叫着“爸爸,妈妈,着火啦”,一边急忙朝家里跑去。可是,不知道是由于着急,还是草地突然变得光滑了,欧塞罗跑起步来跌跌撞撞的,脚下想用力,却似乎都是软绵绵的。
      欧塞罗拼命的往家里跑去。可是家,已经在熊熊大火中已经开始倾塌。呼喊着自己的父母,却不见有任何的回应。欧塞罗哭了,大声而无助的哭泣着,四下里都是黑暗,没有人能伸出援手。他这么小的年纪,如何知道该去处理。
      在泪光依稀中,却看见一个黑衣人,打着火把,阴沉着脸,奸笑着朝欧塞罗走来。本能的危机感涌上了欧塞罗的心头,他想逃跑,双脚却似粘在地上,动也动不了。这种恐惧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心口几欲窒息。突然之间,一个身穿青色长衣,留着长长胡须的老人走到了黑衣人的背后,一把捏住他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黑衣人露出骇人的表情。而欧塞罗则突然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2)
      欧塞罗醒来的时候,家园已然化为了灰烬。
      房外长长的走廊,那是和父亲经常追逐嬉戏的地方,没有了;二楼的那间游戏室,摆满了父亲自制或是从草原外带来的各式玩具,也都没有了。而更可怕的是,前一刻,母亲端出刚出炉的蛋卷,父亲刻着会唱歌的木布谷鸟;可是,后一刻,这些却都没有了。
      欧塞罗脸上满是未干的泪痕,这一切太突然,突然的以为眼前都是虚假的。他想爬向家园,却怎样也前进不了半步。那位身穿青衣的老人扶起了欧塞罗,不发一语,眼神里写着痛苦与愤怒。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我要爸爸妈妈,你知道他们在哪吗?”欧塞罗半仰着头,可怜的看着老人。
      “我认识你的父母。孩子,你要坚强些!你的父母已经不在了,我也无能为力,我来晚了一步。”老人的脸上满是悔意。
      “不会的,不会的,我爸妈还在的。”欧塞罗又哭了。好伤心的哭泣。
      老人牵起了欧塞罗的手,缓缓的说,“孩子,这是你的命运。你没有选择,只能去接受它。现在,你或许还理解不了,但以后你会明白的。跟我走吧,家园只能留在记忆里了,那些美好的,或是悲哀的,都留在脑后。”
      “我不走,我不走。这里是我的家,这里有我的爸爸妈妈,我死也要留在这里。”
      老人知道,再怎样解释欧塞罗都不会懂的。关于这里所有的一切,所有的秘密,只有等待他长大后,才能向他解释了。老人抹去欧塞罗脸上的泪水,默默的牵着欧塞罗的手往草原东南方向走。
      欧塞罗慌了,他拼命想摆脱老人,可是不论他怎么费劲,却怎么也挣脱不开老人。
      “呜,呜┅┅你是个坏人,你是坏人,我不走,我不走。”欧塞罗摇着头,对着被焚毁一空的家园,渐行渐远。当他终于明白,一切都是徒劳的时候,他不再出声。泪水还在不停的落下,落一颗他抹去一颗,强忍着。
      三步一回头,家园空留一堆的灰烬。
      太阳投来第一缕的阳光。桑特草原上,老人与孩子,两个孤独的身影,被拉的很长。孩子的身躯好疲惫,从后面看,湿漉漉的,不知道是因了晨露,还是因了泪水。
      此夜之前,欧塞罗只把幸福当作是常态。从此以后,欧塞罗的磨难接踵而至。

      那位身穿青衣的老人是贡巴魔法学院的校长。他叫奇里维斯。十几天后,他领着欧塞罗来到了贡巴城堡。
      贡巴城堡坐落在罗奇格勒帝国星特高原之上。它的建筑匪夷所思,它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城堡。它完全由星特高原上的费尔斯山顶部分雕凿而成,它是建设者直接在费尔斯山顶进行挖掘,然后加以修建雕琢,形成城门、城墙、窗棂、尖顶等等。它很像贡巴城堡的主人——贡巴魔法学院的院长——不拘常理。
      贡巴魔法学院就设立在贡巴城堡里,每六年一届。奇里维斯就是这所学院的大家长。奇里维斯早已忘了自己的年龄,他尽心尽力的在魔法学院里培养着一批又一批的年轻学员。他奉行的是自由开放的学习原则,每个学员都可以在学院里快乐的学习。他愿意手把手的纠正学员魔法中的不足和纰漏,他乐意和学员一道晨起操练,他在众多学员面前领跑,施展挪移术,轻轻的踏过花草,一路向前。甚至,他不介意和学员一起玩笑,让他们抚摸他引以为豪的白胡须。
      贡巴魔法学院的副院长罗杰斯则是个严酷的近乎病态的家伙。每当他看到学员目无尊长的和院长嬉笑时,总是会把脸沉下来,严厉的训斥他们。
      奇里维斯院长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罗杰斯,学员还小,让他们玩吧。”
      罗杰斯总是语带不满的说:“院长,你不要忘了,贡巴魔法学院是为帝国培养最优秀战士的地方,而不是要培养一批孩子气的学员。”
      奇里维斯院长听到这句话,心里慢慢的就有了隐痛。这些年来帝国忙着扩张,许多优秀的学员甫一出学院就被送上了战场,而其中很多人也变成了战火中的牺牲品。有时,奇里维斯院长读着学员从战地寄来的信件,里面诉说着战争的残酷及他们的无奈,总不免陷入沉思:究竟魔法学院是为了培养快乐和平的使者,还是为了生产一群嗜血冷漠的战争机器?
      也正是因了院长的这种所谓“消极”态度,奇里维斯日益受到帝国议会的不满。国王查尔斯陛下虽没有表现的那么强烈,但在言辞间还是表达了他的强硬立场:“奇里维斯院长,你身为帝国最优秀的魔法师,为了国家的荣耀和未来,就当培养更多的魔法学员,让他们驰骋在北欧大地广袤的战场上。”
      奇里维斯院长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老了,前辈为了和平和自由而设立的魔法学院,现在却逐渐成为了战争的助力器,而自己却偏偏对此无能为力。
      就像是这一次,新一批魔法学员陆续开始受训了,他们都是稚气未脱的孩子。而他带来的欧塞罗,多善良纯净的孩子哦,大草原的每一草每一花,都给了他洁净的心灵。可是,刚遭遇丧失双亲之痛,日后他若了解真相,是否也一样成为嗜血的仇恨武器呢?
      哎,不能去想象了。奇里维斯站在城堡顶端自己的房间里,看着底下发呆的欧塞罗,心生出一句感叹来。
      (3)
      欧塞罗从人烟稀少的草原而来,显然一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么多陌生的面孔,这么多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同龄人。学员们三五成群,有说有笑,只有欧塞罗一个人呆在角落里,没有言语,落单的一个人。
      “嘿,要你们俩个管么!”不远处传来一声喝骂。现在正是午餐时间,学员们正往餐厅方向走去。人群里突然有了一些骚动。似乎是双方产生了口角。喝骂的是一个趾高气扬的家伙,两手抱在胸前,周围几个像是他的帮凶,也跟着大小声叫着。被围在中间的,是两个男孩,两个女孩。女孩隐约有些印象,似乎是和自己差不多时候来到学院的,是对双胞胎。她们都有着一对黑溜溜的大眼睛,小巧的嘴,唯一的区别是,看起来像姐姐的留着黑色的长发,而妹妹则是金色的卷长发。
      欧塞罗正准备往餐厅走去。路过这群人的时候,听见其中一个女孩指着那个趾高气扬的家伙说,“度查理,想神气的话,回首都去。没想到你在首都这样,来到学院里还是如此。老话怎么讲来着,狗改不了┅┅”
      度查理显然有些被这话气着了,他一把冲到那个女孩面前,“洛丽塔,黄毛丫头,在首都早看你不顺眼了。现在没你父亲在这撑腰了,看我怎么治你。”
      “度查理,我警告你,你要是敢碰我妹妹一下,我一定告诉院长,和你没完。”似乎是双胞胎的姐姐站了出来,挡在妹妹前面。她不像妹妹那么激动,但一幅凛然不可侵犯的模样。
      “洛妮塔,你们姐妹可真是够要好的。”度查理的眼睛“骨碌骨碌”转了起来,他在心底打着小算盘,洛妮塔姐妹毕竟是议会第一大臣的女儿,轻易动不得。不过,那两个乡下土包子,吃定他们了。
      度查理绕过洛妮塔姐妹,一手揪起带着眼睛文弱的男孩,另一只手揪起胖乎乎的男孩,“告诉你们,这个螺旋气垫船,我们什么时候想玩就玩,我们不排队。你们要是多管闲事,就有你们好瞧的。”
      原来是为了那个螺旋气垫船的玩具,就为这个。欧塞罗觉得太小题大做了,原本不想理会的。可听到那个胖男孩不屈不挠的顶了回去,“拜托你们有点礼貌好不好。首都来的,都这样吗?”这句话似乎把度查理惹毛了。他仗着自己在同龄人中身高体壮,作势就要把他俩推倒在地。
      就在那两个人跌倒的瞬间,有个身影在背后悄悄把他们托住了。是欧塞罗。
      “嘿,这爱管闲事的可真多。又来了个。”度查理显然没把眼前这个还稍显薄弱的欧塞罗看在眼里,“看你平时不怎么说话,这件事倒挺热心。”度查理冲向了欧塞罗,想把他摔倒在地,却反被欧塞罗反手推倒。
      刚才,眼见着那两个男孩要受伤了,欧塞罗看不下去,决定出手相救。度查理哪里会知道,大草原的生活,给了欧塞罗有力的体魄;他又哪里会知道,欧塞罗的父母从小就或多或少的有传授一些魔法力量给他。
      度查理倒在地上,他当然不肯罢休。在首都,他身为军机大臣罗伯特的公子,从小跋扈惯了;来到贡巴城堡,他自然认为理所当然的这也是自己的天下。他站起来想要再次冲向欧塞罗。
      就在这个时候,副院长罗杰斯带着几个老师跑了过来,“干什么,这里乱哄哄的,聚在这里看戏吗?都散开,散开。”他先看了看度查理。度查理的表情突然委屈起来。罗杰斯再看了看欧塞罗。欧塞罗的表情平静,眼神却很笃定。
      罗杰斯基本上没迟疑的做了了断,“你,欧塞罗,聚众闹事,你在这里罚站。午餐结束了,你才可以走。”
      “可是,是度查里跳起的是非,他不按顺序排队,还想打人。”不等其他人说话,带眼镜的男孩赶紧解释道。
      “可我只看见度查里摔倒。怎么,你们想陪他一起罚站吗?”罗杰斯不耐烦起来。
      “罚站就罚站。”胖男孩说着就站在了欧塞罗身旁,紧接着眼镜男孩,还有洛妮塔姐妹也站在了欧塞罗一旁。
      “哼,随便你们。”罗杰斯冷笑一声离开了。于是,其他同学也都散去。度查理吹着口哨走过欧塞罗身边,眼神里的意思是说:走着瞧吧。

      “嘿,伙计,你可真够意思的,”胖男孩眼见着人群逐渐散去,拍了拍欧塞罗的肩膀,憨憨的笑着说,“我叫庞克,不过大家都叫我胖克,无所谓的。他叫里昂。这两位是洛妮塔和洛丽塔,她们是双胞胎,那当然了,这点不用我说你也看得出来。”
      里昂把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往上推了推,“噢,原来你叫欧塞罗。我看你来之后都是一个人,都不知道你叫什么。”
      欧塞罗耸了耸肩,不知道回答什么好,“可能是还不习惯吧。对了,你们怎么和他们争吵起来的?”
      “其实事情是很简单的,度查理那家伙想不排队就玩螺旋气垫船。我们都排队来着的。里昂和胖克看不下去,说了几句,就这么着度查里来势了。我和姐姐也说了几句,他就越发的不依不饶了。这个可恶的家伙。”洛丽塔说这话的时候还是有些气鼓鼓。
      洛妮塔在一旁暗示妹妹不用激动,而后说道,“度查里在首都的时候就挺嚣张的。我们见得多了。我们不说这些了。说他挺无趣的。欧塞罗,你一个人住么?没有舍友么?我看到你的时候,都是一个人,想家了么?”
      一提到“家”这个字眼,欧塞罗就痛苦的皱起了眉头。“哪里还有我的家!” 身边的这些人,这样的年纪,如何知道失去双亲的痛苦。他们应是有着幸福的家庭。可是,自己却没有了,再也没有了。
      胖克听到欧塞罗说的话,本想接话问,“怎么没有家呢”。可话没到嘴边就被里昂制止了。聪明如里昂,在心中已猜测着欧塞罗必定有些难以提及的遭遇。
      洛妮塔把欧塞罗的痛苦看在眼里,小小的她,心内竟生出了对他的爱怜。这种疼惜完全就是出于下意识。她缓缓的抚摸着欧塞罗的脸颊,“不要难过了,欧塞罗,你看,我们也都是离开家来到这里。”
      欧塞罗收起心情。他知道洛妮塔是一番好意,只是她并不会了解。或许,以后她会知道的。
      那个晚上,洛妮塔抱了一床簇新的海斯鹭棉被来到欧塞罗的宿舍。“这是我们从首都带来的棉被,父亲准备了好几件。刚好有多的,就送给你吧。我担心着,学院宿舍提供的棉被不太暖和,这海斯鹭棉被好着咯。”
      欧塞罗站在一旁看着洛妮塔把棉被放在床上。突然有些哽咽。这像母亲般的关怀,一点一滴落在自己的心头。多好的人儿。这段日子以来,横亘在自己心头的寒冷,似乎开始有些在融化。虽不是大面积的,可是总在不断的消融着。
      (4)
      魔法学院第一年的学习,基本上是在打基础。这些从全国各地招收而来的小学员,在入学前都是不谙世事,没有经历过多少磨难的普通孩子,而现在,他们将要在魔法学院里通过训练,脱胎换骨,成为帝国杰出的魔法战士。这是段相当长的过程,这个阶段所要做的,就是让这些孩子抛弃入学前的娇气、惰性,锻炼他们的体魄,让他们迅速的成长。
      欧塞罗在这一年的学习中,似乎也已开始慢慢习惯学院的生活。在周围的伙伴,特别是在成为了好朋友的里昂、胖克、洛妮塔姐妹当中,他显得快乐多了。欧塞罗似乎天生就是修习魔法的材料,老天厚爱,不仅给了他不错的身子骨,而且给了他高超的悟性。里昂,这个聪明绝顶的伙伴,平时则喜欢把自己埋在历史典籍当中,他是所有学员当中学识最渊博的。胖克,平时大大咧咧的,可修习起魔法来却是认真的很,而他也是众人的开心果。学院是不招收女学员的,洛妮塔姐妹的到来,显然并不是为了修习魔法,可是她们也说不出来,究竟父亲为何要将她们从首都来到这千里之遥的贡巴城堡。不过,姐妹俩的身体似乎不太好。她们不能各自分开,否则身体就会吃不消。这件事不同寻常的很,可是连姐妹们自己也并不清楚原因。
      不过,这些都不妨碍这几个好朋友一起开心的学习和玩耍。每个人都有段过去。众人逐渐知道了欧塞罗过去的遭遇,也明白了他刚来时候的沉默,以及现在偶尔的忧郁。院长鼓励大家多和欧塞罗呆在一块,无非就是为了让欧塞罗不再去想那些过去。
      可是,那样的过去,如何甩得去?欧塞罗尽力让自己平静。

      一切似乎都在有条不紊的生活着。度查理这一年中都没再找过欧塞罗他们的茬。这着实有些奇怪。洛丽塔首先说出了自己的疑惑,因为度查理她们在首都就认识了。这个人,仗着自己是军机大臣的孩子,从不把别人放在眼底。有时,皇宫里举办宴会,各大臣们都带着自己的家属和孩子去,度查理就总是想方设法欺负别人。像是把别的小朋友骗到门外,然后趁他不注意,抓起大把的冰块就塞进他的衣服里,甚至把别人推下又高又陡的台阶;又或者打翻了皇宫里的器皿,却把责任推给旁边站着的小孩。总之,这些伎俩,对于一个不过十岁的孩子而言,简直坏透了。洛丽塔说这些话的时候,还是恼怒的很。
      “嗯,我也是觉得度查理肯定要在背后搞什么鬼。现在是因为欧塞罗,他不敢轻举妄动吧。不过,这几天我总觉得他神色不对。”里昂也表示认同的附和。
      “大家平时多注意些吧。”若是正面冲突,欧塞罗倒是不怕度查理的,就是担心他在背后耍手段。洛妮塔接过欧塞罗的话,这一学年就要结束了。保不准他在最后给我们设下圈套。大家多小心些,别让他抓住了把柄。
      可是,担心什么偏来什么。就在学年结束,大家临走准备过暑假的前一天,学院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临走前一晚,学院特地在大操练场举办了篝火晚会。大操场的四个方向,分别放置了四个圆形大小的石英锅,由木脚架顶着,锅里添满油再插上些松枝火蕊,立时把操场照的通亮。
      大伙儿玩的都很尽兴。院长特许大家伙玩的晚些,不过院长一走,罗杰斯副院长就把大家赶回了宿舍。待到下半夜,突然学院里有人尖叫起来“着火啦,着火啦”。学院东南面被火光印照着,通天的火光。着火的地点是靠近草场的木竹屋,那里原本是废弃的,就不知道怎么就起火了。
      大家伙忙活了大半夜才把火给扑灭。奇里维斯院长铁青着脸站在已经焚毁殆尽的木竹屋前,一语不发。不幸中的万幸,幸好火势没有蔓延开来,否则紧挨着木竹屋的就是学院的兵器库。若是那里也着火了,损失就大了。
      在一片灰烬中,罗杰斯翻捡着什么东西。他拨开一堆的杂物,突然发现了倒在地上的石英锅,像是想起什么,于是把石英锅捡起来,走到院长面前,“院长,起火原因应该是这个石英锅。估计是石英锅倒在地上,刚好接触到了木竹屋。可是,”说到这里,罗杰斯又有些不解停了停,“照理来说脚架应该是牢固的,况且今晚又没起风,石英锅不至于倒下的。除非有人故意推倒。”
      院长点了点头,表示默认。不过,他又像是想到什么,那手捏了捏石英锅,“可问题是,石英锅里的油料明显不多了,这么点的火似乎不足以把整个木竹屋点燃。那是否是┅┅”
      院长话没讲完,罗杰斯就接过了话,“那就是有人故意推倒了脚架,而且还火上加油,让火大起来。这是谁呢。太可恶了。要是发现他是谁,一定开除他!”说到最后,罗杰斯脖子都红了,声音走岔了。
      “不用找了,这个人我知道是谁!”这个时候,一个得意洋洋的声音从人群里传出来,是度查理。他慢悠悠的走出来,眼睛却看着欧塞罗,幸灾乐祸的表情。
      欧塞罗和里昂他们站在一块。听到度查理这么一说,众人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感觉:坏了,这小子肯定又是一肚子的坏水。洛妮塔还特意看了欧塞罗一眼,她心想,度查理看来是冲着他来的。心里开始担心起来。
      “那个人就是欧塞罗。大家要是不信,可以去他的宿舍找。宿舍里有个大油桶藏在床底下。我半夜起来,睡不着,就看见欧塞罗鬼鬼祟祟的。哼,没想到是做这个勾当。”
      大家听到这些话,都惊讶起来。大家没想到这会是平时正直善良的欧塞罗做的。里昂他们更不信,他们更加肯定了,这是度查理在陷害。欧塞罗面对指责,没急着向大家声辩,他盯着度查理说,“早料到你会这样,没想到你把事情搞这么大。你既然把这些说的那么清楚,那油桶定是被人藏在我床底了。不过,我绝对没有做过这件事。”
      说话的当口,罗杰斯已经派人去了欧塞罗的宿舍,果真从床底下取出了油桶。“人证,物证俱在,我看就是你欧塞□□的了。”罗杰斯说话的语气竟显得有些激动。
      院长在一旁皱起了眉头。他自然不相信这会是欧塞□□的。可是,现在似乎,所有的证据都对他不利。
      大家都把怀疑的目光投向了欧塞罗。

      “我想,我知道真正的纵火者是谁了。”人群里发出不同的声音。说话的是里昂,他朝前走着。胖克拉了里昂一把,意思是有把握吗?里昂转过头,朝欧塞罗他们挤了下眼,“放心”。
      里昂走到院长跟前,“院长,能把石英锅给我看看吗?”里昂接过石英锅,仔细看了看,而后语气坚定的说,“这里有个常识。油在石英锅里燃烧,但是石英锅本身很小,因此着火的面积就很有限。而大量的油,大家看,这么一大桶都泼上去,立马会造成火焰与氧气的隔绝,所以火是会熄灭的,而不像这位度查理同学描述的那样。”
      “你再怎么狡辩也没用,反正在欧塞罗的宿舍找到了油桶。”度查理显然有些紧张起来。不过,他还是硬着脖子。
      “那么,不如这样,我们做个试验。欧塞罗,度查理,你们都把手伸出来。”欧塞罗听到里昂的话,毫不犹豫的把手伸了出来。度查理犹豫了好一会儿,可是迫于大家的目光,只能把手伸出来。
      里昂从衣服兜里掏出了块鹅卵石样的东西,拿着石头边往两个人手抹着,边说着,“这是青铜石。涂上去后,不用多久,真相就会大白了。”
      片刻之后,里昂举起两人的手,“大家看!欧塞罗的手没有什么变化,而度查理的手却是金色的。为什么呢?那就是一天之内,只要油和青铜石接触之后,就会变成金色的。所以,不论你手擦的再干净,只要手上有残余的油,就一定会变成金色的。我想,真想已经大白了吧。”
      里昂这一番解释,竟然引来了人群内一阵叫好。罗杰斯大声制止了人群的叫好,“都烧成这样了,有什么好高兴的。”话是这么说,可是他也只能无奈的看了看度查理。事实摆在眼前,度查理不仅焚烧了木竹屋,而且栽赃嫁祸,自己也保不了他了。
      院长这个时候站了出来,他显然无法容忍度查理的做法,“我们学院培养的是诚恳正直的魔法战士,而不是虚伪奸诈的人。你度查理的做法实在令人不齿,小小年纪竟然做出这样的勾当,长大后不知道是多大的祸害。你已经严重违反了学院的规定,我要上报议会,对你予以重罚,让你记住这次的教训。”
      罗杰斯在一旁小声提示说,“他是军机大臣的儿子┅┅”
      “那又如何。就是王子也不能如此放肆。就这么决定了。”院长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他叮嘱学院纪政部派人即日将度查理押送前往首都,并建议议会将其流放到奥肯逊洲,好好反省。
      几个粗壮的士兵一把架起度查理。度查理脸色如死灰,他根本没想到自己精心设计的这一出,就这么被戳破了。他歇斯底里的叫着,我父亲是军机大臣,你们把我放下。可是,小小的他怎奈何得了这些士兵,只听声音越来越远,最终没了声响。
      眼看着度查理被架走了,学员们也逐渐散去。院长临走前特意看了一眼拍里,眼神里表示了自己的赞许。
      胖克兴奋的拍着里昂的肩膀,“嘿,伙计,那些书看来你没白读噢。看来以后不能叫你书呆子了。”
      欧塞罗也显得很高兴,他一把抱起里昂,“你真是个智多星啊!”
      里昂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发,“这个,这个,不用那么夸我吧。我是有那么一点点厉害啦,也不是特别多。”
      哈哈哈┅┅大伙都被逗乐了,开心的围着里昂欢笑着。
      洛妮塔在心中舒了口长气:这个恼人的度查理终于走了,而自己担心的欧塞罗也没事了。想到这里,她忽然觉得有种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看一眼愈发英俊的欧塞罗,再认真想想,却也说不出这样的感觉究竟是什么。脸却红了起来。

      暑假似乎永远都是那么的短暂。又到了开学的日子。整个暑假,欧塞罗都和里昂、胖克在一起,跟着他们回家乡。虽然自己没有家了,可是,里昂和胖克的父母从没把自己当作外人。欧塞罗的心里感受到了许多的温暖。
      可是,再温暖,也敌不过父母离去那晚的寒冷吧。
      洛妮塔姐妹没有离开学院。姐姐似乎经常的很焦虑,她期盼着尽早开学。妹妹有时看到姐姐的神情,像是不经意的随口说,想某个人了吧,我会替你转告他的。
      死丫头。姐姐捏了妹妹一把,双颊绯红。
      开学后的日子似乎又依照规律走着。修习魔法,修习魔法,修习魔法。日子周而复始。欧塞罗的魔法日益精进,可是他不明白用这些魔法是为了复仇,还是为了战争?
      战争,永远不要来的好。欧塞罗心想。
      日子就这样过去,一转眼,六年飞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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