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傻瓜爱过你》陈顾青蓝

38、大结局

　　苏醒指尖得烟，飘散着一股温暖而且甜蜜的香气，这香气密密的环绕着苏醒，让他渐渐放松下来。
　　等他再次睁开眼，觉得周身都很舒服惬意，窗外的柠檬色的月亮大的吓人，苏醒愣怔的望着窗外，窗户大开，夜风刺骨，苏醒却一点不觉得冷。他这样安静的坐着，不像往日烦闷哭喊。
　　坐了一会，苏醒起身去喝水，突然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
　　“苏醒，苏醒。”
　　苏醒回过身，看见陈楚生正一脸笑容的站在门口，手里拖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
　　苏醒有些诧异的问
　　“你回来了？”
　　楚生放下行李，上前给苏醒一个大大的拥抱后，才回身按亮灯。苏醒注意到他身上穿着自己刚刚脱下的A&FT恤，他冲上前，拉住陈楚生，陈楚生刚回头，苏醒一巴掌闪在他的脸上。
　　“为什么要骗我？”
　　楚生捂着半张脸，无辜的说
　　“我没有骗你啊。”
　　苏醒一把攥住楚生的手，那是一只冰凉的手
　　“你，已经死了，对吗？”
　　楚生抽回手
　　“你在胡说什么！”
　　“为什么不敢告诉我？为什么？”
　　陈楚生向后退了一步，藏身在灯光后面。苏醒向前逼了一步，再一步，终于逼到了陈楚生面前，他抓住陈楚生的胳膊，把头放在他的肩膀上。眼泪再也无法抑制，倏忽溃堤。陈楚生的身体没有温度，但是他的怀抱一如从前的温柔安宁。陈楚生就这样搂着失声痛哭的苏醒，他轻抚着他的背，安慰的哄逗他
　　“好了好了，乖，不要哭，是我错了。看，鼻涕都蹭到衣服上了。”陈楚生一边说，一边拿出一张纸巾，一手抬起苏醒的下巴，一手拿纸巾捏住他的鼻子
　　“来，用力擤。”
　　苏醒摇摇头，陈楚生好脾气的哄
　　“不听话了?快，使劲擤。”
　　苏醒倔强的摇头
　　“不！这一次不听话！”
　　陈楚生温柔的问
　　“为什么？还在生我的气？”
　　苏醒仍旧摇头
　　“这一次，不听话，你就一直这样哄我，好吗？如果我听话，是不是你就要走了？以后，谁这样抱着我，给我擦鼻涕，擦眼泪？我还能为谁哭？所以这一次不要听话，不让你走。”
　　说完死命的搂住陈楚生，把头埋在他怀里。
　　陈楚生眼中一刹那万千的爱恋和温柔，他叹了一口气
　　“你怎么还这样爱说孩子话？我以为，这三年，你已经长大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
　　苏醒窝在那里，不搭腔。
　　“苏醒，坚强点，让我放心的走，好吗？”
　　苏醒这才抬起头，双手抚摸着陈楚生的脸，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死？为什么每一次都是你撇下我？这一次你要多久？多久才会再见我？”
　　陈楚生看着痛哭的苏醒，轻声的说
　　“苏醒，别说这么残忍的话。”
　　说完，双唇交接。
　　陈楚生细密的，贪婪的吻着苏醒，吻过他的眉毛，他的湿润的眼睛，吻到自己的口腔满是咸涩。苏醒靠在楚生怀里，低声的哀求着
　　“你别死，好不好？别走，好不好？”
　　陈楚生不说话，苏醒就这样一遍遍的哀求着
　　“你别死，好不好？别走，好不好？”
　　陈楚生一闭眼，那种多年前湿润的感觉从后脑汹涌而来，原来，这眼泪准备了许久，就是为了今天。
　　眼泪，一颗颗的滑下来，顺着下巴滴在苏醒脸上，和苏醒的眼泪混在一起。苏醒捧着陈楚生的脸，已经哭到气竭，仍旧用嘶哑的声音不断得哀求着
　　“你别死，好不好？别走，好不好？”
　　陈楚生抱紧苏醒，一只手捂住苏醒的嘴巴，苏醒张嘴狠狠的咬住那只冰凉的手，陈楚生闭起眼镜，默默的承受，直到鲜血顺着苏醒的嘴角淌出来。
　　窗外，天色已变成柔顺的深蓝色，橘色街灯仍旧蔓延到很远的地方，街面上已经有车呼啸而过，隐隐听得见笤帚扫地的声音。
　　陈楚生放开苏醒，走到窗前，站了很久，苏醒看着陈楚生的背影，喃喃的说
　　“我就这样看着你，就可以了，就这样一辈子看着你的背影，可以了，我不多求。”
　　陈楚生转过头来，
　　“你这样，让我怎么安心的走？”
　　苏醒摸索着在沙发上坐下来
　　“曾经，奢求那么多，到头来，才明白只要你在就好。现在，什么都不要，只要有你就好。”
　　苏醒抬头看了一眼陈楚生，神情已平静了许多
　　“楚生，我真的等不动了。我觉得好累，像是这里，”苏醒在胸前比划着
　　“像这里，被钉进去一根刺。好粗的刺，拔也痛，不拔也是痛。”
　　陈楚生走到苏醒身边，将他的头揽在肚子上，苏醒枕着陈楚生单薄的腹腔，没有温度，没有声息。
　　“这样就够了，我们永远在一起，这样就够了。”
　　于雷在睡梦中惊醒，发现Jarson正在讲电话，他的神色很紧张，于雷知道一定与陈楚生有关，他耐着性子等到Jarson挂电话，才急急的问
　　“是夏天打来的吗？”
　　Jarson点点头
　　“是的，她说医院告诉她，楚生有复苏的迹象，要她马上回去。”
　　于雷一个高蹦了起来
　　“真的！？太好了，那马上给Allen打电话！我们一起去看楚生！”
　　Jarson笑着按住于雷，替他掩好被角
　　“再快也要等天亮啊。而且夏天还没有到医院，不知道具体情况是什么样子的，现在告诉苏醒，万一有什么变故，怎么办？你啊，就别添乱了，等明天见了Allen再说。”
　　于雷抓着被角，兴奋的说
　　“这一次楚生没事了，我们就放个打假，一起去加勒比海。”
　　Jarson无奈的点头，在于雷额头上亲了一下
　　“好，你赶紧睡吧。我还要给医院去个电话。”
　　那一晚，于雷睡的很香。
　　第二天一睁眼，已经十点多了，简单洗漱后，就拽着Jarson直奔苏醒家。两人砸门许久，里面没有动静，于雷无奈只好拿出备用钥匙。
　　一推门，房间里飘荡着大麻特有的香气。于雷和Jarson都一皱眉，于雷看见苏醒躺在沙发上，就叹了一口气，问Jarson
　　“要不要叫醒他？”
　　Jarson摆摆手，轻声说
　　“让他多睡一会儿。”说完看见苏醒裸着上半身，就说
　　“我去给他那床被子。”
　　于雷点点头，蹑手蹑脚关了窗户，才返身来看苏醒。Jarson从里屋抱了床被子走出来，抬头却看见于雷张着嘴，哆嗦的站在那里，眼中的目光又惊又怖，便顺口问
　　“你怎么了？”
　　于雷抬起头，还没有讲话，眼泪先掉了下来
　　“Jarson，Jarson，Allen，他死了………..他死了！”
　　Jarson惊得被子掉在地上，踉踉跄跄的跑了过来。
　　苏醒真的死了。
　　他向右歪着头，靠在沙发背上，左手攥着一件皱巴巴的A&FT恤，右手摊开，垂在沙发沿上，乌黑的血迹顺着沙发一直滴到地板上，凝结成深褐色的硬块。苏醒的脚边躺着一只摔碎的红酒瓶子，红酒和血混在一起，染在他赤裸的脚面上。
　　苏醒脸色苍白，眼角和两腮有浑浊的泪痕，嘴微微张着，似乎在笑，又似乎想说些什么。他的眼镜半闭着，睫毛在深秋寒冷的晨风中颤抖，像是对人们诉说着主人临死前的不堪和痛苦。
　　Jarson一把搂住已经僵硬的于雷，于雷一挨到Jarson温热的身体便彻底崩溃了，他歇斯底里的哭喊着。
　　Jarson伸出手，摸了摸苏醒的脸，皮肤已经发硬，触手是惊人的冰凉。
　　所有生命的迹象已经流逝，苏醒像一个被人摆放好的完美道具一样，一动不动的靠在那里。
　　Jarson压抑住濒临决堤的情绪，抬起头四下打量着，突然看见茶几上，一只高脚杯下压着一张纸。
　　Jarson松开于雷，走过去拿起来一看，是一张保单的第一页，投保人一栏已经被血渍污染，看不真切。Jarson翻过来，背面用深蓝色签字笔写着一行字
　　“我们走了，终于可以永远的在一起，永远，永远。”
　　情之致此，何论生死。
　　Jarson和于雷对着苏醒的尸体，正一筹莫展，不知所措时，Jarson的手机突然响了，Jarson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电话里是夏天兴奋的尖叫声
　　“Jarson哥！楚生醒了，他醒了！他对我说话了，我刚才还喂他喝水了！你相信吗？他没事了！医生说，真的是自我修复导致的昏迷，现在一切都过去了！万岁！”
　　Jarson木然听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夏天继续喊道
　　“楚生说，他想见Allen，你们一起过来吧。我们又可以都在一起了。你赶紧告诉Allen这个好消息，我真怕顶不住做什么傻事，现在都好了。一切都过去了！”
　　Jarson挂了电话，扭头去看沙发上苍白的苏醒，还有触目惊心的血迹。于雷正拿着一块毛巾，一边替苏醒擦手上的血渍，一边温柔的说
　　“Allen，听到了吗？楚公子没事了，他好了，我们现在就要去看他，你和我们一起去。你们以后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永远，永远。”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