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篮球场》泡利不相容

27、第 27 章

　　徐谦就开始在我面前倒苦水了：“耗子，你看你和林爽是不是该上去修理修理这帮砸碎了？弟兄们都在辛辛苦苦地拼命啊！你不知道何子鸣这小子小动作有多少……那个骨头硬的，简直是吃了10瓶伟哥似的，小弟我拿他没有办法啊！”
　　林爽一声大喝：“滚！还不到时候！你小子给爷赶紧闭嘴了乖乖上去卖命！”他低头想了想，捅捅我说：“你看何子鸣怎么样？”
　　我说：“防守很好，经验丰富，爱动脑子。”
　　“恩，和我想的差不多。拿你没办法，是吧？”
　　“如果我手感不是太烂，应该没有办法。”
　　“恩，他们替补里面找到什么看得起眼的货色没有？”
　　“没有。”
　　“很好！”林爽拍拍我的肩膀，“你上吧。别太用力，二十分左右差不多了，两节够么？”
　　我舔着嘴唇，一副很馋的样子：“让我多打一节要死啊？”
　　“好吧好吧，你自己看着办。还是那句话，别太用力，小心点别受伤。”

　　哨声响起，我就抓起我的球衣上去了，替下了老控位。零号是我的号码，和阿瑞纳斯一样，尽管我并不喜欢他，但是我愿意和他一样的不羁和不屈。

　　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退休赋闲那么久，今天终于有那么一场稍微像样点的比赛可供消遣了。此时此刻我没有什么目标，也没有什么信念，我满脑子里想的只有一个——我要玩得开心。
　　徐谦控球过半场，按计划把皮球交给我。我飞快地瞄了一眼场上各个人员的位置——我距离弧顶还有两步左右的距离，跑位的防守的甚至都还没有开始行动。何子鸣虽然虎视眈眈地看着我，但是因为我还没有进入有威胁的范围，所以也不是太紧张。
　　也罢，先试试手感，顺便给你们一群愣头青一个下马威。
　　我看也不看抬手就是一个三分。然后回防。从身后那一片“丝丝”的倒吸凉气的声音可以判断出来，此球已进。
　　如果你们仅仅因为这个进球而吃惊不已，那待会你们可得悠着点不要犯心脏病。每天接近甚至超过专业运动员的训练量，我吃的苦头不是白给的。想知道业余和专业的差距么？这就是了。
　　何子鸣收起了一脸的难以置信，运球过了前场。我知道有那么几个人表面上还在强自支撑，其实目光已经有所涣散了。
　　徐谦彻底解放了，他不需要再为进攻留存体力，就全力以赴地贴身紧逼何子鸣。何子鸣没有办法，把球交给了得分后卫。然后那个得分后卫就拿着球心神不宁地看着我。
　　有的时候，球场上的发挥真的是取决于一种气势问题。经常打球的老玩家肯定会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你某天打球时遇到一个家伙，也许他的水平并不是很高，甚至还不如你，但是你在他面前总是会莫名其妙地紧张、出现很多的失误；你一次又一次地在他的面前失败，但是你却总是不愿意承认——毫无疑问，你看他非常地不顺眼，但是为什么不顺眼，你又说不上来——这就是你的气势已经输给他了。气势强大的人其实有很多，类型也各不相同，但是他们都有一个共性，就是能让大多数他们的对手觉得浑身不舒服。气势其实和球技的关系不是特别紧密，更多的或许是取决于心态问题，举个例子，自信——就是大多数气势的根本来源。
　　大爷我，那是相当自信。除了老猫，我还真的没有怕过谁。
　　那个得分后卫尝试着用假动作投篮来骗我起跳，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过度紧张的情况下演技有多么糟糕，与其说是在骗我倒不如说是在骗自己。见我纹丝不动，他一个惊慌就跨出了一步，目光一直集中在这边的裁判二话不说就吹走步。
　　徐谦快速发球给我。我运球就飞快地朝对方半场去了——我一直瞄着那几个晃悠晃悠的小子，回防不积极是要付出沉重代价的。两步跨过之后，我所面临的就只剩下何子鸣一个防守球员了。
　　他也只是刚刚跑回半场而已，听见背后的动静就回头看，就看见我迎面运球过来了。仿佛被我的速度吓着了似的，还没有到罚球线他就紧张地紧逼了过来——你犯大错了，要知道，现在只有你一个人在防守，最基本的原则就是退！哪怕是退到三秒区里面逼我出手跳投，成功的几率也要比让我过了之后上篮低得多吧？
　　懒得和他浪费时间。CROSSOVER直接就过掉了，然后随随便便地扣了一个，没有用多大的力气。游戏才刚刚开始嘛，而且林爽吩咐，不要太用力，呵呵。别尖叫得那么大声嘛。

　　防守靠的是五个人人的努力、五个人的全面发挥，而进攻的重点往往仰仗那么两三个甚至一两个点就够了。我全面接管了经院队的火力打击。尽管都是院队，但是说实话院队的实力也并不像大家想象中的那么强大，说句老实话，只要是高中三年一直在球场混过来的老油子，一直没有落下篮球的，进了大学怎么着也能混个院队系队的头衔来顶顶——当然这些人里面也不乏有水平极高的猛男，但是那毕竟是少之又少。
　　眼下土建基本上已经成了被屠宰的羔羊。他们的队员实在是实力不济，我在三分线里面随便一个加速，一拉开就是一个甚至两个身位的距离。何子鸣的速度其实不算慢，他能够勉强跟得上我，但是一旦和我有那么点身体接触，立刻就飞了——我186的身高已经拥有近160斤的体重。他和我撞叫做彗星撞地球。我只要稍稍地用那么一点身体就可以为自己挤开一个轻轻松松的出手空间，没有理由投不进球。何子鸣也想过像干扰陆剑明一样拼命地抄我的球，但是我和陆剑明的运球很明显不在一个档次上面，何子鸣皮球没有抄到，倒是打手打得啪啪直响，吃了一屁股的犯规，也老实下来了——或者说是放弃了。
　　第二节完了之后，我得了21分。
　　我看了看记分牌，我们班领先14分。我又看着林爽，后者摇摇头，往场上一指，示意我继续。
　　如果谨慎起见，14分的确还不是太保险，可是林爽也确实够贪心的——我们俩又不是不能再上场，实在不行关键时刻上去镇住对方的势头就行了，看来这小子是存心要扬扬威，痛宰这个去年的亚军。好吧，既然是这样，我索性决定放开手脚干，顺便自己也试着挑战一下记录。
　　下半场，何子鸣并没有上场，他仍然气喘吁吁地坐在场边，这我早就猜到了。他是被我给跑废了，要是继续在场上带着铁定是抽筋的下场没有跑的。对于体能差距和我比较悬殊的对手，我习惯于多使用突破——还不能一次性就突进去得分，我要先进去、再出来，来来回回地往返几次，耗干这小子的体力、我再慢慢慢悠悠地上篮不迟。24秒看起来很短，但是你要是一直这样跑下来，你就巴不得秒针往前面呼呼地猛转。
　　然后我带球的时候就惊讶地发现，他们派上了两个家伙来包夹我。我暗暗好笑，虽然这帮小子的确肯动脑子，还能想到换一种战术来试图解决问题，可是他们也太猴急了点——就这样轻易地出来包夹，要是我传球怎么办？薛影和陆剑明都跟场上做了一节的观众了，现在蓄足了体力随时都可能发飙啊。得，就再给他们一个教训好了。

　　对于我们来说，还没有怎么玩过瘾，但是相信对于土建的可怜虫们来说，终场的哨音绝对是一种解脱。何子鸣更是铁青着脸，把衣服脱下来往地下一扔就不知去向了。而我们学院的队员们都聚集在一个篮筐下面狂侃心得体会。
　　薛影和陆剑明下半场分别得了16分和19分。我还在昏头昏脑地冲他们傻笑，就看见林爽一巴掌拍过来：“他妈的不是叫你悠着点么？你怎么就那么心狠手辣啊？”
　　我迷糊：“我怎么了我？是你一直让我在场上的啊？”
　　“我叫你在场上也没有叫你这么把土建往死里打啊……你这家伙，以前我还真没看出来你表现欲望这么强烈，是不是看到土建的院花就激动起来了？”
　　我就跟他急：“去你妈的什么狗屁院花，还有，我还真搞不懂我就怎么把土建往死里打了？我可是留了不少力啊！”
　　林爽鄙视地看着我：“好个留了不少力，你今天得了多少分数数没有？估计你也不记得了，换了我得这么多分我也懒得记，说起来你还真搞不清楚状况，那么我暂时不怪你好了。你今天得了44分。嘿嘿。”
　　我愣了一下，正在判断林爽这话的真实性，就看见旁边一块小黑板上面有一个零字下面用红色粉笔大大地写了一个“44”。
　　林爽冷笑一声：“妈的，土建的那个号称院花的小妞下半场居然在为你喝彩，他们学院的男生可谓丢脸丢到家了。恭喜你啊，狄昊！不过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对不起林尤菲背地里搞什么东西，别怪我到时候翻脸不认人。”
　　我勃然大怒：“去去去！给老子滚开了！什么院花院草的跟我没有关系！我他妈在场上爽着呢，哪里管他那么点鸟事啊？还有林尤菲什么的……算了算了，这个问题晚饭的时候和你说，现在不方便。”
　　林爽一把扯住我说：“你什么时候方便什么时候说。刚才确实有个挺漂亮的土建的女生在到处打听你的手机号码，我看她可怜就告诉她了，哈哈，拿她作为考验来试试你小子是不是个西门庆还是挺不错的。今晚你就不要想走了，赢了比赛兄弟们自然要好好地出去喝一通，大家说是不是？”
　　其他人在一边吼得山响，我什么也说不出来就只能憋在肚子里，然后拼命堵住了耳朵跟着吼了一嗓子，一行人风风火火地朝东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