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篮球场》泡利不相容

26、第 26 章

　　既然我自己得不到幸福，为何不能成人之美赐予别人幸福呢？
　　我主意已定，于是在心里对陈琪和林尤菲默念十遍对不起，然后一把拉住要走的涂子建：“嗨！真是巧啊，在这里遇见你了！正好跟着帮兄弟一个忙吧？”
　　涂子建一脸茫然地看着我，又偷偷地瞄了一眼林尤菲说：“帮你什么忙啊？”
　　“我这里有点事情，马上要离开一下，但是深更半夜的我实在不放心林尤菲一个人回去。你帮我送送她吧，好嘛？”
　　“这个……”看得出来涂子建是真的搞不懂我了，小声地嘀咕了一句：“这样好吗？”
　　“没有问题！肯定没有问题！”我拍拍他的肩膀，然后走到林尤菲面前对她说：“不好意思！我就先走了，你和涂子建一起回去吧。”
　　林尤菲抬起头来看着我。不是恨恨的瞪着我，也不是轻蔑的一瞥。
　　我说不出来的感觉，她的瞳孔仿佛无限放大，深的我看不见底，但是又隐隐地有一层波纹荡漾在表面。
　　好像是……哀怨。
　　我的心里猛地一颤，但是我拼命地克制自己不要继续想下去。我不敢继续呆在这里，转身就走。
　　我是真的想用跑。
　　在道路的尽头拐角处，我偷偷地回头看了看远处灯火下的他们，没有移动，还是就那么矗立在一起，虽然是两个身影，却仍然寂寞不堪。

　　NBA一直以来形成了一个传统，就是在圣诞夜晚总会可以安排一场强强对抗的圣诞大战，以此作为卖点来吸引欢度圣诞的人们，狠狠地赚上一笔。我们学校学生会体育部的那帮白痴本来也打算效仿NBA的做法，让院际篮球比赛在圣诞夜晚展开揭幕战。但是无奈众多队员都有家属要陪，强烈要求推迟比赛日期，甚至一部分家伙拒绝参加比赛。不得已就把揭幕战的时间定在了平安夜之后的第二天。
　　赛程是早就确定下来了。各个学院的宣传栏都写上了。比赛采用小组单循环制度，四个学院一组，出线两只，然后实行淘汰制。
　　我们的第一个对手是一支生力军——土建学院。
　　土建一直以来都是工科里面的大学院了。人多势众不说，由于该院专业繁多，招收的生源也是来自五湖四海、什么鸟都有，自然也不乏篮球奇才了。在我们这一届之前，土建已经连续两届拿到了院际比赛的亚军，实力是相当的强劲。土建本届倒是没有听说有什么人才，估计几年还是得靠前两届的老生撑门面，但是那就更可怕了——一年的时间对于中国的大学生来说，可以弥补很多技术上的不足，如果你练习刻苦，甚至可以来一个质的飞跃。所以打球的人都知道，别以为大一和大二相差的仅仅就是一个数字而已，大二对大一的比赛通常情况下都是高年级的表演赛或者是压倒性的屠戮，一点都不稀罕，除非是大一这边出现了难得一见的超级强人。
　　土建高年级的情况我们完全一无所知。到目前为止只听说有个叫何子鸣的家伙还小有名气，也是应届生，个字不高，是组织后卫，好像耍街球还有一手。听到这个消息，徐谦的脸上露出了古怪的表情，似笑非笑的。我就知道这小子准是兴奋起来了，就拍拍他的肩膀说：“怎么样？有没有信心修理那狗日的？”他也不答话，就呵呵地在那里笑，我知道他心里就已经开始和何子鸣暗暗地较劲了。这是好事，毕竟激发了这小子的斗志，但是我也担心变成坏事——阿尔斯通一旦头脑发热，就不管情况地乱来了。我就怕他到时候变成阿尔斯通。
　　首发整容和出场人员的球衣号码（为了方便记录员记录犯规数据和各人数据）我们前一天报了上去。为了谨慎起见，林爽派出了大部分的主力人员，但是还是有所保留，毕竟还是预选赛，不能一开始就把家底拿出去拼啊，得保留实力打持久战啊。
　　首发中锋是陆剑明，卓亮是核武器，得保密。我们相信陆剑明基本上足够站住内线的场子了，其实能撼动这小子的人还真不多。大前锋是一个大三的老队员，身高180左右，篮板意识和防守意识很好，属于干脏活累活的角色球员。小前锋薛影。得分后卫由上次的老控位客串，他的中投和三分还是比较稳定的得分手段。组织后卫徐谦。

　　第二天的比赛现场，说实话并没有我预想中的热闹。和院内的比赛相比，也许是因为各个院队的人数实在是很少，因此亲友团人数也不是很多。不过我认为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我们学院的名气问题。管理学院男生数量和工科比起来算是很少的了，大部分班级男生数量都不足一半。我们的篮球水平自然也一直属于被欺压得没有脾气的类型。人家女生看球是来看精彩的比赛和牛逼的强人的，一群菜鸟有什么值得看的啊？说点不好听的话，就现在来的这不多的几群女生多半还都是冲着林爽和薛影这二人来的，至于其他人——你是死是活关她们什么事？
　　不过令我感激涕零的是，我们学院几乎所有我认识的兄弟们都来观看我们的比赛了。一对大老爷们在这边山吼，气势惊人，把对面土建的一帮男生都压下去了。得，看来今个咱们还有主场优势了。无用这厮很难得地起了一个大早，拿着两个喝光了水的矿泉水瓶子在旁边一个劲猛敲。炎哥和佛爷大吼着：“那小子不要装B！赶快给我滚上场！”一边向我张牙舞爪。我切的一声，对他们竖起了中指。
　　裁判一共设了三个。两个边裁一个主裁。热身完毕之后，双方队员稍微寒暄了一下，就抓紧时间跳球了。因为要为接下来的众多比赛腾出地方，所以比赛的进程进行的非常快。
　　和陆剑明跳球的也是一个块头很大的男生。身高大约185左右。他的弹跳不及陆剑明，皮球被很轻松地控制在了徐谦手里。

　　然后我就注意到了防守徐谦的那个家伙。就在我看他的第一眼，我就百分之百地确定，他是何子鸣。
　　更让我吃惊的是，他就是那个曾经跟在林尤菲身边寸步不离的那个满脸疙瘩的小子。
　　我不是还听说过他么？佛爷曾经给我打听到一些关于他的情报，我再一看这身行头——纯白宽大的HIPHOPT恤，过膝的肥大苦头，脖子上缠着一圈金属链子，扎一个鲜艳的夏威夷迷彩头巾……老大，街头篮球的意义就这样被你全部曲解了，您何必搞成个这个样子啊？还没完，这小子脚上更夸张——NIKE DUNK SB LOW血，是个BASKETBALL PLAYER都知道，穿板鞋打球完全是和自己的脚过不去。你就算是去搞一双CONVERS的WEAPON高帮复古篮球鞋也比这个东西专业啊？

　　很明显徐谦也注意到了何子鸣的一身行头。和这个一心只想招惹眼球的家伙来说，我们的小徐绝对是一级的专业。脚上是2K5网队配色没有说的，一样的大裤头和宽大T恤，但是是如假包换的AND1团队作训服，跟我身上的是同一套的。我们队里包括我在内有5、6个人都订购了AND1的套装，穿起来又专业又拉风，又显得团结一致，绝对是职业球队的感觉。
　　徐谦并没有主动向何子鸣发起挑衅。他只是把球带到了前场之后就交给了老控位，然后在弧顶附近徘徊着寻找空挡。
　　老控位经验相当丰富，几次倒球之后发现没有机会，就持球准备试着突破来获得分球的空间。防守他的家伙身高平平，没有什么出奇之处，我估计以老控位的经验应该可以完成一次成功的突破。
　　果然，老家伙一个假动作作势干拔跳投，对方倒是没有被骗的跳起来，但是重心很明显地升高了。老家伙就一个加速往三秒区里面猛钻，拉开了一小段距离，然后对方中锋被逼得出来补防，陆剑明那里很明显地就空出来了。分球~！陆剑明也调整好自己的步子准备拿球直接进攻。
　　啪！球到半途，被一只手生生地截下来了。
　　是何子鸣。他二话不说就拿球往前面飞奔，我这才惊讶的发现，他的速度比徐谦要快上不少！这还是带球速度！而且他脚上还是DUNK SB的板鞋！
　　快攻上篮，没有说的土建先声夺人拿下两份。
　　我和林爽对视了一眼，都有点吃了苍蝇的感觉。没想到何子鸣这小子还真的有那么两手，看来实在是不能根据主管感觉来判断对手啊。
　　随着比赛的进行，我渐渐看出来一些头绪。何子鸣的经验之丰富确实是远远超过了我的想象，至少也是在球场上泡了个三四年的老油子，这一点从他三番五次的断球就可以看得出来，他简直把除了徐谦之外的其他人的心思都给看穿了，能够准确地判断出他们的传球意图。就连相对不太好惹的徐谦和老家伙，他也可以让俩人占不到任何便宜。徐谦在这样一个对手面前开始有点放不开的感觉了，说的再通俗一点就是有点畏手畏脚的过分谨慎，很多大胆而绝妙的配合也不敢发动起来了。我知道，全都是拜何子鸣巨大的防守压力所赐。内线的陆剑明日子也不大好过。场上现在实力占压倒性优势的基本上只有他一个，得分的重任也自然而然地落在了他的肩上。但是一直单打的苦头只要是个水平不错的老鸟都印象深刻，尤其是在血雨腥风的三秒区。只要一顶上去，人家就是肘子招呼啊！一堆一堆的胳膊往你身上、手上乱掏啊！你一起跳马上就是几个身子往你身上猛扑过来啊！就算是你能把皮球给送进篮筐你也得挨上那么几下，休想全身而退。
　　第一节就成了拉锯战。双方你来我往地整，我们这边主要靠陆剑明、薛影的内线强打和老家伙的外围放冷箭，而对方则是多点开花，其中尤以何子鸣为甚。这家伙的急停跳投让徐谦没有丝毫的办法。何子鸣身高虽然不高，但是比起徐谦来说还是有一定的优势，而且弹跳力超过徐谦不少，就是吃他的高度劣势，一个急停就是强行跳投，徐谦拼了命也只有干扰的分。
　　20比19。我们落后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