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贞——会呼吸的痛》双笙

16、许七七（15）

　　上重点班的代价就是，失去自由。
　　原本因为想照顾许臻荣而选择走读，现在却因重点班晚上的自修课都按正常课来上，所以不得不住宿。
　　许臻荣帮我把行李拿到了学生寝室楼门前，管理员看了我的校牌说：“四楼，403。
　　一进楼梯就闻到一股异味，楼道走廊处尽是垃圾。重点班的学生是不是都很自私？许多人都在打扫寝室，却没有人在打扫走廊楼梯道，寝室扫出来的洗衣粉水顺着楼梯一坎一坎的流，许臻荣走着都差一点滑倒。
　　好不容易到了403，看到四个有上下铺的铁床一边两个的井然立着。所有床位都有物什，除了挨近阳台门那一个，看来是没人住的，可是上铺床上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不说话，在地上铺了张报纸，把东西都拿下来放到报纸上，然后把自己的棉被往上面一扔。
　　这地方真糟糕，看来很需要一番整理了。
　　我听到阳台有水声和女生说话的声音，于是探头去望了一眼。
　　都不是我认识的，在半个学期里，我认识的人很有限。
　　“你们谁的东西麻烦自己来收一下好吗？”我喊了句。
　　立刻有一个长着娃娃脸的女生扔下手中正在洗的抹布冲进屋来，声音是高分贝的：”你是许七七，你是高一平班3班的许七七？”
　　我点点头。
　　那女生一见我点头就万分激动起来：“天啊，你真是许七七，你很出名呢，我听说过你好多好多事情呢，一早就想认识你了，但听别人说你不怎么平易近人，所以都不敢直接去找你。”
　　这个女生还真是心直口快。
　　我抱歉一笑说：“我先送我爸爸下去，等下再回来。”
　　“啊，这样啊，那你快去，这个，”她看了看脚边的东西，“我先把东西收拾掉，你的床板一会儿我帮你擦吧。”
　　她还真够热心啊，不知道她听说过的我的事情是否是一些好的事情。
　　“不用了，我自己等会上来擦，谢谢你。”我说。
　　“没关系啦，反正我就睡在你的下铺，帮帮上铺的忙也是应该的。况且我的床铺都不用怎么擦，上学期自己住过的，而你的那个可是一直空着。”
　　“那，谢谢你了。”我笑着说。
　　这时其她女生也从阳台进来，不咸不淡地打了声招呼然后就和那女生一起蹲下来，把一堆不知道何年何月的脏衣服干净袜子分门别类，各自拿回去了。
　　我送许臻荣到楼下，他照例嘱咐了我一番才坚持独自离开学校。我站在那里，手中鲜红的一百元还带着他的体温，很快被初春的风带走。
　　第一次要与许多人住在一起，有些不习惯。
　　我有半夜阅读的习惯，然而这里十点四十分就要熄灯。
　　我喜欢睡觉的旁边有窗，无法入睡时可以窥视一些夜景，然而这里除了染了污垢贴满海报的墙壁外，没有其它。
　　寝室里的七个女生都认识我，而我只认识那个帮我擦床板的女生，还是刚刚认识，名字叫邢乐乐，天性开朗。因为她，不至于让我在这个寝室里孤立。
　　重点班的班主任是年年都被评为优秀教师的贺之昌老师。
　　贺之昌这名字满女性化的，但人却是个秃顶大肚的中年男人，并没有作为优秀教师的精锐，反而有一种四十而不惑的状态，连看人的眼神都是迷糊的。
　　不过显然，对于我的到来，他倒是满心的欢喜，整节课中都有半节课在介绍我。我环视了整个班级，还是除了邢乐乐，其他的都不认识。
　　“许七七，你就坐在季侑同学的旁边吧。”
　　季侑，好熟悉的名字。
　　我听到有倒抽一口冷气的声音。
　　也有听到女生讥俏的声音：“那个许七七，凭什么坐季侑的旁边。”
　　真奇怪，季侑，季侑很贵重么，不值得我这样平庸的人靠近么？当然，我一直不觉得自己很平庸。
　　“安静，安静，现在正式上课了。”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才看出了贺老师的师严，语气里是不容置疑的威慑。
　　坐在桌位上半分钟，我才猛然想起季侑是谁了，那就是启明最具观赏性的人物之一，比林冽还要帅气还要受欢迎的男生，尤为重要的是成绩还是数一数二的好。可以说，如果没有我许七七在，他就可以算是数一，但是有我在呢，他就另当别论了。这样看来，我该是他头号讨厌的人吧，总挡着他前面。
　　我忍不住瞟了他一眼，季侑，名字很偶像，人也长得很偶像，而且还聪明好学，岂非不是比国宝大熊猫还珍贵。
　　一下课，我的手机就在口袋里震动，震是皮肤都发麻。掏出手机一看，是夏九九发的短信：“习惯么？新环境，新住处？”
　　我回了两个字：“还好。”还没来及发些别的，就被人打断了。
　　是邢乐乐，那边贺老师刚出了教室门她就乐癫过来了。
　　“许七七，你的手机很漂亮，是新买的吗？”她拿着我的手机翻来覆去。
　　手机的机身是桔红色的，很亮眼的颜色，屏幕很宽。
　　我某天无意中逛手机店看到这款机型的价格，居然是二千块以上，为此还特意打电话给夏九九训斥了她很久，决意要把手机还给她。毕竟太贵重了，我还从来没收到过这么昂贵的礼物。
　　到底是夏九九左求右求让我收下手机，其实我也是不舍得的，毕竟用惯了手机，突然没了还真不方便哩。好像，这是为自己找的借口吧。
　　其实，如果不是夏九九给的话，别人送的，我肯定万万不收。我把尊严和面子看得很重，正如许臻荣时常跟我说的：“做人要人穷志不穷。”
　　“怎么不说话，你在想什么？” 我回神。刚才突然的沉思把邢乐乐抛在脑后，她的手在我面前扬了好多下。
　　“没什么，只是在想今天上课没弄明白的题目。”我敷衍道。
　　“你这么用心哦。如果我也有你这么用心恐怕也是第一第二名。”邢乐乐笑得花枝乱颤。圆形的球花，笑起来蛮可爱。
　　我嘿嘿一笑，算作应答。
　　邢乐乐看看我，神秘兮兮地弯腰，触到我耳边说：“你知道贺老师为什么安排你坐季侑的旁边吗？”
　　“为什么？”我问。
　　“除了第一次摸底考试季侑拿了第一名之外，以后月考期末考都是二名，而第一名非你许七七不属，他可不服你啊。何况他和贺老师是亲舅侄关系，听说是他自己向贺老师要求和你坐一块儿的。你可要小心咯。”邢乐乐在嚼舌根，不过比林蓓他们好多了，至少不让人讨厌。
　　我又笑笑，不置可否。
　　“小心什么，还怕他吃了我不成。”
　　“那可说不定，这种男生心高气傲刚愎自负，我就不明白为什么班里的女生都迷恋他，我反倒觉得林冽比他帅多了，而且又会弹钢琴唱歌又好听，也比他平易近人的多。”邢乐乐开始发花痴，整个人沉入了对林冽的幻想中。
　　可是我听不得林冽这个名字，一听到我脸色就变了。
　　第一次听到有人在我面前赞他。
　　看得出，邢乐乐还很迷恋他。
　　原来还是有人喜欢他的，我突然动了想把他们撮合的念头。不过转而想到林蓓，还是算了吧，那个神经质的女生，有她在，林冽这辈子恐怕只能单身了。
　　邢乐乐从花痴梦中醒过来，发现我脸色不太对，忙不迭的说对不起。原来，她是知道我和林冽谣言的。
　　我真是白痴了，整个学校有谁不知道我许七七的谣言了？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她和我走那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