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情人by志佩》庐山恋2征文大赛

9、第 9 章

　　谁说女人心海底针，我看男人心才真的是海底针。
　　周筠在办公室里一边整理文件一边想着，最近她很想知道李晨曦的想法。但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周筠对着办公室前方的空气发呆，她想起了刘斌。
　　过去她天天梦想的，都是能够自然地与刘斌说上几句话，而现在她终于梦想成真了，但她却一点也回想不起来自己那天到底与刘斌说了些什么。
　　她甚至想不起刘斌那天的容貌，她连刘斌穿着什么颜色的衣服，带没带行李都想不起来……周筠拍了拍脑袋，也许是她可能提早得了“老年痴呆症”，但她却奇怪自己仍能清楚地回忆起那天李晨曦的衣着……
　　周筠把理好的文件放进柜子，她对自己部门现在的柜子十分满意，因为整个柜子不但井井有条，而且类别详细清楚，只是欣赏这个柜子的，目前只有她一个。关上了柜门，周筠也结束了她的胡思乱想，她觉着自己这样很傻——那个她暗恋已久的刘斌已经有了固定女友，而她目前十分关注的李晨曦也有了论及婚嫁的准未婚妻，而周筠本身与这两位男性又一点亲密关系都没有，可自己却在这里为了他们而胡思乱想的，真是一丁点儿也不值得。
　　周筠对着自己摇摇头，叹了口气，回到座位，整理出要复印的文件。那时离下班还有十五分钟，周筠知道这个时候使用复印机的人最少，于是她走出办公室关上门，前往全公司共用的复印室。
　　到达到复印室的时候，周筠以为会象往常一样不会遇到别人，但今天她却失算了，因为她遇见了好久没见的王小竺。
　　今天的王小竺看上去十分憔悴，两只眼睛还红红肿肿的，不知道是没有睡好，还是刚刚哭过。周筠走进复印室时，她正在站在一台已经早就停止运作的复印机前发呆，突然听到有人走进房间，她似乎被吓了一跳，猛地回过头来。
　　当看清走进来的人是周筠后，王小竺才尴尬地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而周筠也对着她礼貌地微笑点头。自从上次十月一日在电影院见过王小竺他们后，周筠已经有很久没有在公司遇到王小竺了。她发觉自从上次她与刘斌在火车上偶遇了一次后，自己对王小竺的嫉妒之情已经完全没了，她也越来越少地想念起刘斌了。
　　周筠打开一台复印机的电源，开始复印，复印完这些文件后，把文件理整齐的周筠转身准备离开，一回头却发现王小竺还站在原地，她呆呆地望着周筠，似乎从刚才起就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当王小竺发现周筠看着她时，她才好象刚刚清醒了过来，脸上就是一红，看她的神情象是有什么话要对周筠说，却又说不出口似的。
　　周筠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心说：“不会是因为她发现我上次跟踪他们的事？……或者她知道我在火车与刘斌说过话，所以要对我兴师问罪吧？”虽然觉得王小竺不是一个容易嫉妒的女人，但也保不准她偶尔会精神失常一下。
　　在这种情况下，周筠觉得还是先发制人比较好，于是她抢先开口问道：“不好意思，王小姐，你有事吗？”
　　“哦……是，有事。”王小竺眼神闪烁了两下，然后带着欲言又止的神情走近周筠。
　　周筠不由抓紧了手里的复印件，怀着戒备的看着靠近的王小竺。
　　王小竺离周筠越来越近，周筠注意到王小竺往常一向裸妆示人的脸，今天却涂了一个大浓妆，她也许是为了把红肿的眼圈盖住，还特意强调了眼部的浓艳，在眼睛四周的粉也上得比较重，这个妆容让周筠觉得王小竺老气，是自从她进公司以来最失败的妆容，非但没有遮去王小竺想遮的，反而突出了她想遮的东西，而且多日不见，她脸上原本那层给她带来动人光辉的，恋爱光泽已经奇迹般地消失了。
　　“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你的名字是不是——‘周到’的‘周’，‘筠’是竹字头下一个平均的均字吗？”她问。
　　“是呀。”周筠回答，她觉得王小竺并没有恶意，所以她很奇怪王小竺会问她这个问题。
　　“你是不是2002年从DH大学毕业的？”
　　“是呀？”周筠开始觉出些不对劲了，难道她已经知道自己暗恋她的男友刘斌？不会吧？除非她会读心术，但周筠难免有些心虚，她开始下意识地躲闪着王小竺的目光。
　　“那你也是计算机系毕业的？”
　　“嗯。”周筠觉得自己的额头上有点凉飕飕的，冷汗冒出来了。
　　王小竺停止了发问，在迟疑了二秒钟后，她又问周筠：“那……你认识刘斌吗？”
　　“不——认识……但，听说过，他好象与我不同班，我只知道他是校蓝球队的成员。”周筠本想一口否认，但想到刘斌本身就一个引人注目的人，而且她确实曾经在火车上遇见过他，如果说她对刘斌一点印象也没有，自己也觉得说不过去。
　　“这样啊。”王小竺听周筠说她与刘斌并不熟悉，似乎还觉得很失望，她双眉微皱不再言语。
　　“你……刘斌他出了什么事？”周筠小心翼翼地探问。
　　“……”王小竺没有说话，周筠看到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了几转，最后终于不争气地掉了出来。
　　真的出事了。不过难道这么相爱的两人会分手？周筠觉得不太可能。她想到了自己与刘斌在火车上的相遇，不会因为那件事吧？但那天，刘斌也没有向她要电话号码啊？不会只说了两句话，两个人就要闹翻吧？
　　“对不起。”王小竺慌乱地抹着自己的眼睛，“没什么事……我……只是问问……因为，我本来以为你可以帮忙，但即然你与他不熟，所以……就算了。不好意思耽误你下班了，我，我先走了。”王小竺说着便捂着脸逃也似地走开了。
　　难道他们真的分手了？周筠想着，她只觉得一头雾水。
　　手里的复印稿被她捏得统统皱了起来，看来是没法使用了，周筠慢吞吞地走向自己的办公室。如果她在二个多月前听到王小竺与刘斌分手这个消息，周筠一定会相当高兴，但现在她的心情却有些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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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后，一次午餐时的闲聊，使周筠的猜想得到了证实，赵洁告诉周筠这个已经是旧闻的新闻：“听说王小竺的男友与王小竺分手了。”
　　“这是怎么回事？”周筠觉得很惊讶：“他们明明就快要结婚了啊？”周筠心里其实比谁都明白，那两个人正相爱！虽然她从来就不曾承认过这点。
　　赵洁告诉周筠，王小竺与男友分手的原因是：因为王小竺的男友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信上写了许多关于王小竺的流言，然后他男友不知怎么就与王小竺生气，但本来过个几天，两人又可以和好如初的。可就在几天前，王小竺的男友被一个男人用砖头砸了头，那个男人自称是王小竺的男朋友，而王小竺男友也只受了点轻伤，但他却由此误会王小竺移情别恋，脚踩两条船，所以一气之下一定要与她分手。
　　“真有人写匿名信？”周筠脱口而出，她记得她那封还没有写呢，不会是她梦游的时候写了吧？周筠有点抓狂，她实在记不起自己是不是写过，难道她要为这事去看心理医生？
　　“就是上次那个来公司寻死妥的男人。”赵洁说，“听说就是他写的。”
　　“那人还不死心啊？”周筠说。
　　“……”赵洁对周筠皱皱眉，摇摇头。
　　“男人啊……”周筠轻声嘀咕道，听说王小竺和刘斌分手与她没什么关系时，她不由舒了口气，不过当她想到刘斌为了这么一点小小谣言和袭击就不高兴，心眼未免也太小些了吧？
　　那么这么说来，上次在复印室偶遇王小竺，王小竺那时欲言又止的，她是不是从人事部的资料里发现我与刘斌可能认识，所以有求我为她说情的打算？这么说王小竺对刘斌并没有忘情喽……
　　“那，为什么王小竺不解释清楚呢？”周筠忍不住追问赵洁。
　　“你想啊，怎么解释得清嘛？小王也是一个要强的人，见男朋友一定要分手，一气之下就真的与他分了。”赵洁回答。
　　“那么他们没有合好的可能了？”周筠又问。
　　“说不准，不过先软下来的一定不会是小王。”赵洁猜测，然后她问：“周筠啊？你是他们亲戚吗？怎么这么关心？”
　　“没事，没事，我只是觉得他们的事比电视剧要好玩，所以多问了几句……”
　　看到赵洁半信半疑的样子，周筠在她面前用喝汤来掩饰自己的不安，在心里她开始暗暗为王小竺感到不值。
　　刘斌……
　　周筠一边咽着汤，一边想起自己好象已经有很久没有去跟踪过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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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斌垂头丧气地走出了写字楼。
　　才两月不见，他的脸颊已经深深地凹陷了下去，头上还贴着一块胶布，在那块胶布周围依稀还能看出那么点青紫。
　　周筠躲得远远地偷看他。
　　刘斌的眉目仍然英俊，但他的脸色却已憔悴不堪，他孤独地站在写字楼前，先是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朝着过去王小竺等他时经常停留的，左边电线杆方向张望了一眼……
　　在轻叹了一口气后，刘斌才开始步伐沉重地向车站走去。
　　他好象很伤心。周筠默默地观察着刘斌，她仔细地望着刘斌的眉间，那里有着两道深深的皱纹，而他的眼睛四周也是黑黑的，那为情所伤的可怜样子似乎比王小竺好不了多少。
　　可能他失眠，又觉得悔恨，却拉不下脸去求恋人回来。周筠看着刘斌在路口徘徊，一会儿望望他回家时要乘车的公交车站，一会儿又望望可能是往王小竺家方向的公交车站。
　　他这是在犹豫了？没想到他到现在还是一个忧柔寡断的人。周筠看着刘斌站在路边可惜兮兮地呆立着，表情凄楚的样子，不由联想到自己当年为刘斌是否喜欢自己而彷徨伤神的时候。
　　既然痛苦，为什么还不行动？周筠注意着刘斌，发现他最后看了一眼往王小竺家方向行车的公交车站，就转身向自己平常坐车的车站走去。
　　唉——看到刘斌放弃了行动，周筠从暗处走了出来，她悄悄地靠近忧郁的刘斌，静静地站在离他只有一公尺的地方。她已经不再担心刘斌会看到她了，因为刘斌现在根本看不到其他女人，也更不会想起别的女人。
　　他好象已经断定王小竺不再爱他了，因为他是这么地不信任她，也许他还认为自己与王小竺的关系再也无法挽回……周筠隔着几位等车的人，转过头来望着刘斌。
　　刘斌低着头沉思不语，浑身都在散发着沮丧的气息，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皮夹，周筠知道他把交通卡放在里面，过去她曾经无数次看到他使用过这张卡。
　　他慢慢地摸索着这个精致的皮夹，一次，二次，三次……这只皮夹一定是王小竺送的吧……周筠的眼睛不知为何开始湿润。
　　刘斌的手指缓慢而温柔地摸着皮夹，象是在抚摸着一件稀世珍宝。最后他打开了皮夹，皮夹里赫然是一张世上最美丽的女人照片，他看着王小竺的照片，眼光中是无尽的温情和爱慕……
　　周筠悄悄地转过头，低下脑袋悄悄地擦去了眼中就要滚出的泪珠。但她很快就又抬起头，看着刘斌，她明白这次是她最后一次这样近地站在他的身边了，也是她最后一次偷窥他了。
　　这时，远处传来了汽车喇叭声，公交车缓缓地进站了。
　　也许他们真的是天生一对，看他摸他皮夹时样子就知道了。周筠心想：其实公司里的王小竺又何尝不与他一样呢？她甚至想让我帮忙去撮合他们……
　　刘斌小心地合上皮夹，走下街沿准备上车，周筠没有动，她并不打算跟上去，她藏身于等另一班公交的人群里，目送着刘斌上车刷卡，看着他找到座位坐下，瞧着他目光忧郁地呆望着窗外。
　　傻小子，振作起来，你喜欢的人，其实到现在都还喜欢着你呢……振作起来啊！周筠在心中默念。
　　公交车开始发动，刘斌在那时才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他抬头，然后表情有些惊讶，他带着茫然而惊讶的表情环顾着车厢内部，就在他的目光快要触到站在站台上的周筠时，车子平稳地驶离了车站。
　　“再见……”周筠在心里向他告别。
　　目送着公交车走远了，周筠转身往回走，她已经没有心情在这个车站搭车，她宁愿走回去两站，从她公司前的车站搭车回家，因为她现在的心情相当复杂……
　　天已经黑了，街道上的路灯亮了起来，周筠一个人孤独地走着。身边的马路上是来来去去的汽车……
　　对面有一个个子高高的男人向她走来，如在过去，周筠一定会看他一眼，因为那个走来的人有可能会是刘斌……但现在周筠没有这个精神再去看了，谁都有可能与她对面相遇，唯一不可能的人就是刘斌。
　　于是，周筠没有抬眼看那男人，然后就这样与他擦肩而过。
　　可是，那与周筠错过的男人，在向前走了几步后，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后，男人已经转身追了上来。
　　他走在周筠身边说：“你好……”
　　周筠转过头木然地看了那人一眼，却被他惊得呆住了，这个正在身边走动的男人正是刘斌。
　　他不是上公交车走了嘛？怎么出现在这里，周筠呆呆地望着他，停下了脚步。
　　难道他在公交车上已经看到我了？
　　然后他立即在下一站下了车，再打的追过来？
　　在找到我后，他就让司机停在我前面很远的地方，他再下车迎面向我走过来，假装在路上偶遇到我？
　　……
　　周筠的心中发生了一阵颤动，已在她胸腔内死去的往日情怀，似又活了过来，她感到人变得轻飘飘的，而她的心从没有如此激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