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稧子 ...
-
金壁辉煌的大厅，华丽晶莹的吊灯，流光异彩的小舞台。
一旁是白色昂贵的钢琴，倾泻出一串流畅的音符。
小舞台的正中央的高脚凳上，坐着一个青年。
青发白衣，眼波流转，顾盼生辉。
自我陶醉的在那里吟唱着自己的歌曲，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让人心醉的是眼前的人，而让人心碎的，却是歌里的故事。
一曲完毕，酒店坐在台下的顾客纷纷鼓掌。
他颔首轻笑，漆黑的眼睛中的深谭却波澜不惊，看不到底，不见涟漪。
酒店的服务生悄悄上台，轻轻在他耳边低语，不知说着什么。青年的秀眉微蹙，眼神竟也乱了方向，吩咐了几句，深呼吸才稳定了心神。
坐在椅子上轻巧地转了一圈，背朝听众朗声说道，“刚才有人点一首歌，很久很久以前了，钢琴师应该不会谈，我清唱好了……呼……”叹出一口气，“《The Heat Of The Night》。”
一曲唱罢，来不及道谢就匆匆离场。
大厅经理在后面叫，“阿Ken，王老板出1千要你多唱一首呢，多好的生意！阿Ken？阿Ken，你这么急去哪里？”
早已顾不得那么多，只是拼了命地往酒店旁租借的小屋里赶。胸口的十字架，冰冷的熨烫着皮肤，是麻木的疼。
铁红的大门前站着一个人影，宽松的桔色毛衣，是暖和的颜色。
他夹在指尖的烟味弥散开来，是熟悉的Mild Seven的味道。霎时间定住了脚步，紧咬住双唇说不出话语。
转过头，凤眼一瞥，对视间早已百语千言。
来人丢下烟蒂，踩灭了。冲他点点头，和气地笑，“我这样他们不让进，就带我来这里等你，看你混的还不错么。”
只会愣愣点头，走上前。抖着双手开门，哑了嗓子，“进来再说。”
房间并不大，一半的地方都被CD所填满，桌上铺满五线谱，床上沙发上衣服四处乱塞，凌乱不堪。
青年不好意思的笑，“因为平日是没有人来的，所以乱了些。”
“没关系。”他四处看了看，翻动了下桌上的音谱，“原来你还在玩音乐，”不知为何，语气忽然加重，呼吸亦急促起来。转过头狠狠看着青年的眼，“路天生！3年了！我找过那么多地方，竟没有想到你躲在这里。若不是有人说遇到你让我过来看看，你准备躲到何时！”
被『天生』这两个字击中，疼的一阵瑟缩。“阿阡，很久没有人叫过我『天生』了。他们都叫我阿Ken。”走上前把桌上散乱的稿纸收齐，“也已经很少有坚持着不放的东西了。但是这个，你知道的，并没有那么容易放下。”
并不理会天生的惆怅，李阡仍是生气，“你一走了之是什么意思？你知不知道当初郁生都要急疯了？你这么心疼这个妹妹怎么就舍得扔下她不管？”
天生抬起头迎上他的眼光，神情坚定不移，“因为我知道有你。我说过，我把妹妹交给你了。”
漂亮的眼睛依旧璀璨明亮，没有改变的是当初的坚决。转而又淡淡的笑了，睫毛轻颤，“你们现在怎么样？这几年过得好吧。我汇去的钱有没有收到？”
李阡挑眉，“你很关心？”
“关心有什么不对？一个是我妹妹，一个是我……”语塞，胸口的十字架滚烫的灼烧起来，“好朋友。”
李阡火了，一把扣住天生的脸便往面前拉进。“谁稀罕你的破钱！没你的钱不是一样过？你有什么资格关心？你现在有脸说关心？呸！”
脸被握得生疼倒抽冷气，就像很多很多年前他们年少轻狂，为了很小很小的事情便扭打在一起，但是现在的疼，却是那时候嘴角眼角的伤无法比拟的。
这些年他亦知道，除非不被找到，如果被找到那么就逃不了了。他只是不知道，在他心里是不是一直在期盼，他会来，会来，带他离开。现在，李阡的脸近在咫尺，狭长的丹凤眼中好似有一簇小火苗，旺盛地燃烧着。就像当年负伤的小兽一样不变的眼神。
想到这里，天生轻柔地笑了，又忍不住揪疼了心。
阿阡看着面前忽然绽开的酸涩的笑容，不由得怔忡。
天生又轻轻的开口，“阿阡，我们不要吵好不好？这些年我回想起来，我们好像总是在吵架，打架，面红耳赤。为了乐队的事情，为了资金的问题，为了郁生的问题，为了以后的问题……我不想以后想起来这次见面，你还是要跟我吵架。”
“你休想。什么叫以后想起来，你还想走？门都没有！！”李阡闻言跳起来，紧紧拥住天生，一再重复，“门都没有！”
熟悉的味道一下子扑鼻而来，几乎把天生湮灭，“我回去了又怎么样？郁生呢？”
“我跟郁生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有没有你都不可能。一切答案都跟3年前一样。而且，你仍旧欠我一个回答……天生。”
心酸的气息萦绕上来，模糊了黑眸，声音也忍不住嘶哑，“阿阡……知不知道，我真的很久，很久没有听到别人叫我天生……我很辛苦……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一直在想你来带我离开……可是……我又很怕……很怕你来……”
皱紧眉头，眉宇间的金发晃动起来。语气却温柔无比，“天生，天生，天生……你愿意，我就一直叫，一直叫。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稧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