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人心其实很简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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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自己从一个很长的美梦中醒来，唯一不舒服的就是浑身像是被针扎一样的酸痛，连眼皮都重的挣不开，往温暖的被窝里缩了缩，我想，再睡一觉也好，很久没有不做噩梦的好眠了。可是，总是觉得一股带着奶香的气息扑到我的脸上，吹得我的脸很痒，我皱了皱鼻子，努力的挣开眼睛，模糊的视线看到一张胖乎乎的小脸，眼前慢慢变得清晰，那张小脸凑到我的身旁，两颗黑啾啾的眼珠里都可以看到我像一条虫子一样缩在被窝的样子，我挪了挪身子，往床里面躺了一下，然后也直愣愣的看着他，只见她粉嘟嘟的圆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扭头对外面喊，“姐姐醒了，爹爹，姐姐醒了。”刚喊完，季俞已经走了过来，原本瘦高的个子几日不见，更觉得清瘦了，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站到床边，他轻轻地对我说，“你醒了，醒了就好。”趴在我身旁的孩子晃着胖胖的身子走到季俞身旁，“爹爹，我乖乖的，爹爹抱抱。”季俞看起来有些不高兴的样子，他看了我一眼，伸出宽大的双手抱起了那个小小的女孩，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柔声说着，“姐姐今天不舒服，你先回去，下次爹爹去看你。”小女孩听话的点点头，“我乖乖的等爹爹噢。”季俞微笑着看了孩子一眼，眼光里是几分疼惜，甚至还夹杂着些许无奈。他对站在孩子身边的妇人说，“把二小姐抱回去，天气这么冷，下次别带着二小姐乱跑。”妇人连着点头，接过小女孩就往外走，小女孩从妇人的怀里伸出小脑袋，“姐姐，等辉照哥哥醒了我们一起来看你啊。”话说着人已经出去了，他坐了下来，“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张了张口，才发现喉喽沙哑的像一个破锣，于是看着他笑了笑，“嗯…..呵呵。”连我自己都觉得我扯出来的这个微笑太过虚假，他对我说，“喉喽不舒服？”我嗯了一声，他走到茶桌上到了一杯茶，走到我身边，伸出手扶起我的头，我就着杯沿儿喝了几口，总算把嘴里那股湖水腥气冲了冲，觉得好受了许多。把茶盅放到一边，他扶着我躺下，“就算救人也要自己会浮水，你逞什么能啊。”我看着他，希望能听到一丝娇宠，可是他的口中，没有一句宽慰的话。“那么多的下人，怎么就轮到你往下跳！要不是那个下人赶紧叫来了人，今个儿府里就得开两个灵堂！”看着他生气的样子，我却觉得有些高兴，我说，“少爷的命比较重要。”这些看似难听的话可以看作是关心我吗，我能这样想吗？他突然顿住了，看着我，那样复杂的眼神，就像那天翩鸿的眼神一样，我突然明白他为什么会喜欢翩鸿了，他们的眼睛，都像一扇明亮的窗，干净、透彻，那样的翩鸿，就像从前那个没有烦恼的季俞一样，吸引着身边所有向往光明的人，可是，现在的季俞，眼里总是蒙着一层浓重的雾气，让我看不透摸不着，我的心轻轻的叹息。难懂的气息在我和季俞之间流转，他看着我，深如潭水的黑色眼眸，我仿佛也听到了来自他心底的叹息，“你们都活着就好，好好休息。”他站了起来，再看我一眼，又是匆匆离去，我听到他在门外对小环说着什么，听到他急急地脚步声踩过院子里的落叶，转过头，我合上眼睛，泪水顺着眼角轻轻滑落，你还是走了，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再醒来的时候，屋里已点上了通明的烛火，影影绰绰的，灯影如寐，见我醒来，趴在床头打盹的小环张开了眼睛，“夫人醒了。”我看了小环一眼，“什么时辰了？”“四更了，你既醒了，稍微吃点东西再睡吧，王爷吩咐厨房给您热着呢。”我点点头，“扶我坐起来吧。”小环给我在身后垫好了枕头，出去喊了大丫头流云去厨房给我带饭过来，便又回来陪我，“王爷说，害怕您做噩梦，让我看着，要是您不舒服，就叫醒您。”我微微一笑，“是吗？”小环说，“您可吓死我了，早上您被抬进来的时候，脸色惨白惨白的，怎么叫都不醒，后来王爷赶了回来，连少爷那儿都没去就直奔咱们这儿来了。”我吃了一惊，他先来的我这儿！小环又说，“后来王爷又叫人把二小姐叫过来，也真是奇了，上次去庙里的时候，算卦的先生说二小姐是福星。王爷刚叫了二小姐过来，您就醒了。您说奇不奇？”我笑笑，天下哪有那么奇的事，如果那样的话，我娘求的那么多的佛签也该灵验了。“二小姐长得很象王爷。”我说。“是啊，府里人都说那眼眉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将来准是个精灵人儿。”我问，“大少爷没事吧！”小环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的样子，终究是开了口，“大少爷没大事，就是吃水多了，正发高热呢，王妃着了急，从宫里请了御医来看呢。”我“噢”了一声，小环看我表情淡淡的，又说，“今个儿，九夫人来看过您，还留了一盒玉露丹在这儿，说是最滋补的。”果然是这样，我想，除了翩然没有人来看我，那么恐怕已经不少人误会了，大少爷身边有好几个丫鬟看着还掉进莲池，别人恐怕觉得没那么简单，我是当定不知道是谁的替罪羊了。“我想着就生气，您好心好意救人，倒被那起子没安好心的人到处乱讲，要不是王爷早上说了他们一顿，她们还不得把您给吃了。”说着，小环露出了笑容，“我看这府里，王爷对您是最好的，怪不得他们妒恨呢。”我说，“你觉得王爷对我好？”“那可不，我在府里呆了这么多年，王爷可从来没为了家里的事发过火，您可是第一个啊。为了您，王爷把这府里，能得罪的不能得罪的，都给得罪了，夫人你命真好。”我苦苦一笑，季俞你到底想干什么，聪明如你，如果真的爱我，决不会为了一个没有后台的家眷得罪了她们的，我给你的这份爱，你打算用它做什么，你可以逃开，因为她们是你的妻子，没有人会责怪你，而我，你帮我树立了这么多的敌人，她们的怨气，你是不是都打算给我承受。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人心其实很简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