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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第七十八章 ...


  •   第二天一大早,上海早报重大新闻传遍整个大街小巷:郑氏集团老总郑成及二夫人周芳死于家中卧房,经巡捕房总探长钱卓成亲自到场勘察,二人均为脑部中枪当场毙命,此案件定性为:仇杀。
      这个消息当场在租界里炸开了锅,就在民众议论纷纷郑氏集团下一位接班人时,有知情者透露消息,郑成二房姨太也有一子,只不过此子一直没有出现在公众视眼中,甚至连名字都未曾公布。
      紧跟着卖报郎抱着报纸一边跑一边大喊着:“卖报卖报,最新日报,特大新闻,郑氏集团正式由大少爷郑再添接手...........”
      路人拦下卖报郎问:“小鬼,多少钱一份?”
      卖报郎回:“一块大洋。”
      “这么贵?”
      “大哥,实不相瞒,今天的报纸可真不贵,这里面可是有着重大消息........”
      卖报郎故意卖起了关子,围观的八卦群众也在开始朝着这边聚集,其中一人拍了小孩的肩膀说:“小鬼,郑氏集团的二少爷,是不是夺位失败被他哥给灭了?”
      卖报郎拍了拍怀中报纸,神秘的回道:“答案啊!全在报里。”
      此言一出,忍不住好奇心的第一个人,拿出一块大洋塞进了卖报郎手里,说:“来一份,老子先睹为快。”
      紧跟着,人群纷纷凑了上来,卖报郎收钱收到手软,一时间,怀中报纸哄抢一光,都是群不务正业的二流子,关注热点,看看能不能从中捞一杯羹。
      “原来二少爷不是传言,真有哎!”
      “别说,二房生的孩子还真是俊呢!”
      “诶,原来郑氏集团二少爷叫郑意啊?”
      在照片下方,有着郑氏集团特别附言:悬赏全城寻人二字。
      当真有挣钱的门路了,其中一个人跟着读了出来:“郑意,郑氏集团二少爷,于昨日晚间七时下落不明,身高约1.72,标准身材........”其中几个人围了过来,看到下方一千块大洋金额时,一起看向了报纸上的少年。
      几人互看,一点头,一看就是一伙的,这个时候哪还有时间废话,时间就是金钱,赶紧找到人,去郑氏集团领赏啊。
      中央巡捕房迎面走来一女子,身形高挑,衣着黑色制服,五官线条柔和,一头乌黑长发披肩,走在庄严的走廊里,小巡捕纷纷问早:“探长早。”
      女子微微点头以示回应,只是他们的脸上有一种说不明的躲闪,然,女子也并未在意。
      刚到办公室坐下,就听见她说:“让郑意来见我。”
      正要离开的小巡捕一脸慌,吱唔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毕竟,总探长钱卓成一早就来下了命令,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她。
      就在这时,一名体形微胖的男人入了内,道:“你先下去吧!”
      小巡捕接到命令赶紧退了去,男人拉开凳子坐在了对面,并将手中最新报纸递到了她的面前:“看看。”
      女人感觉有些热,顺手解开了领间一只扣子,上面的内容在她的桃花眼中浮起了:怒、慌、惊,最后,她抄起配枪就要离开。
      男子怒喊着她的名字:“许悦。”
      “钱叔叔。”
      她喊他叔叔,平时她都是喊他探长的。
      “坐下。”
      他是中央巡捕房总探长钱卓成,许悦是中央巡捕房甲等探长,而郑意是刚到巡捕房报道不到三个月的小巡捕。
      “都这个时候了,我还能坐得住吗?我要去找他。”昨晚自已亲自把他送回家的,怎么今天早上就是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了?
      “那是他们兄弟间的斗争,你就不要参与了,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啊!”
      许悦不可置信的神色在眼睛里浮了起来,她从未听郑意提起过,他与自已兄长有过节,怎么会?
      他又言:“他哥哥背后的人,我们2家的势力加在一起也抵不过,何况他还有老外为靠山。”
      许悦坐了回去,他叹了口气,说:“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艺欢,你也就当,巡捕房从未有过郑意这个人吧。”
      钱卓成见她不语,以为她是听进去了,哪知道下一秒就见许悦在腰间插上了枪,只留下坚定的话语:“谁敢动他,不论他背后有谁,本探长决不放过。”
      “哎.......”钱卓成毕竟年纪大了,刚转过身,那人都不见了,他深深的叹了口气,他还能想到三个月前第一次见到郑意的时候,他的父亲郑成并不让他做巡捕,父子俩因为这件事关系一度僵化,因父子二人赌着气,郑意更是三个月未着家半步。
      钱卓成未曾想,昨晚郑意的随从几次三番来巡捕房请他家少爷回家,却不知道这是别人设的局,这局还真是够狠的,连亲老子都带下去了。
      钱卓成摆正旋转椅望着对面还在微微抖动的椅子,如若郑意命大在世,以后的路怕也是举步维艰啊。
      一想到郑成,他死的不冤,就是挺憋屈,而且还害死了自已的老婆孩子,当然,真正的凶手,钱卓成心知肚明。
      躺在岸边的女人挣开了眼睛,耳边传来水打在礁石上的声音,她身上的旗袍也被扯的从腿间一路到了腋下,仿佛轻轻一碰最后一丝线就会断裂,那样,她将再无隐私可言。
      她的意识刚恢复就一脸紧张,现在自已并不知道他的名字,坐起来发现他正躺在旁边,她的心跳又开始紧张了起来,她赶紧坐直了身体,探身把食指伸了过去,停留在他的鼻间,还好,有气。
      女人拍了拍受惊的心脏,她推了推他,轻唤着:“唉,唉,没用的东西,醒醒,快别睡了。”
      王逸意识也在逐渐清醒,只是,他的意识融入了这具身体,在这个梦境里,没有王逸,只有郑意,这世的记忆瞬间涌入脑中,画面如海浪一样拍打过来。
      他醒了,翻身就是吐,嘴巴里居然还吐出了水,他慢慢的跪在了地上,伸手去掏自已的喉咙,居然扯出一根水草,瞬间将胃里仅剩的酸液全带的呕吐了出来,这一幕看的女人微微一笑。
      “你,笑什么。”
      郑意抬脸望着她,她不回,继续笑的咯咯的。
      “笑你命大,还活着。”
      “谢谢你救了我。”郑意想了想,说:“我会报答你的。”
      “不必,只要你告诉我,你的名字就行。”
      “郑意。”他大方的告知了她。
      “嗯,郑意,不错,正和我意。”
      面对她的调侃,郑意未言,手臂和脸上也传来了疼痛感,他忽然想了起来,她有没有受伤。
      “你还好吧?”
      面对她不明的目光,他又言:“身体可有哪里不适?”
      这么一说,方才紧张的神经并未感觉到哪里不适,只是脚腕处有些痛。
      郑意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了她红肿的右脚腕,他赶紧爬过去坐到了她的右脚边,抬起脚的时候,才发现,她旗袍开线到里面风景一眼入目,那布料少的可怜的内衣裤也只遮住了少许敏感点。
      “啊......”女人惊呼一声,这声音怎么和昨晚听到的一样?
      郑意面红耳赤,她却在那里反问:“你到底懂不懂医啊,不能硬扳。”
      “你,你叫什么,什么名字?”
      “哟,怎么还,脸红了?”女人目光收回,有意的扯起右腿上仅有的布料,大方的露出了整条雪白长腿,还有半面诱人的小腹。
      “你在,想.....什么?”
      “名字。”
      他放下了她的脚,慢慢的坐在了地上,双膝屈起,背对着她。
      “陆六双,父亲陆兆海,母亲赵霜霜,共有7个兄长、4个姐姐,其中二哥陆思哲与本小姐啊,是一母所出,你,对我的家庭成员还有疑问吗?”
      “哦。”
      陆六双冷呵一声,她说了半天,他就给了一个哦???
      “拜托,你能不能别像个木头桩,这样很无趣哎,你,给本小姐点回应好不好?”
      自已只是问她的名字而已,她却连家庭关系都全盘拖出了,郑意出于礼貌,也学着她口吻介绍起了家庭成员:“郑意、父亲郑成、母亲周芳、大娘徐秀芬、兄长郑再添、姐姐.........”
      “等等。”
      郑成二字入耳,她连忙打断了他的话,就手将长发顺到了耳后,问:“你妈是郑成的小老婆,你是二房生的种?”
      “你这人,怎么说话这么难听?”
      说自已母亲是小老婆,郑意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虽然她救过自已的命。
      “郑再添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
      郑意未言,明显是有些生气了,陆六双自言自语的道:“再添,在天,郑意,正义,郑成这老东西居然能生出你这么个儿子,今天还真是小刀割屁股,开了眼了。”
      骂完自已的妈,又来调笑自已的爸,他的面上浮起了怒色,转过脸质问她:“有你这么说话的么?”
      他的额前短碎发还在滴着水,眼睛却是那么的干净如水,陆六双居然越来越想和他玩一玩了。
      “你妈是靠美色迷惑你老子的吧?”她轻轻的勾了下他的下巴,口吐着热气说:“就像你现在这般,对我?”
      她的意是自已勾引她?忍无可忍,郑意抬手就要呼她,却被她抬手?住,狠狠一折,痛得他哇哇直喊:“疼疼疼.......”
      “就你这副熊样,难成大器,你母注定白死。”
      他忽然想起来昨晚,随从说老夫人不在了,他的心里疼的不行。
      郑意现在不明白,眼前的女人怎么会知道这一切?
      “你是怎么知道我妈死了?”郑意现在才对眼前的女人有了警惕心,毕竟一开始人家救了自已,所以他也一直在容忍她的不尊重,现在他问她,温和的神情全无。
      “听你的意思,你对我的家世似乎了如指掌?”
      “我........”陆六双一顿,现在要是全盘脱出,他们之间直接就是仇人了,当初要是知道郑成的小儿子居然合自已口味,当初说什么也不能和他兄长鬼混啊。
      “我猜的。”
      陆六双梗着脖子,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郑意捂着手腕摇晃着站了起来,嘴角轻提露出的笑容里带着轻蔑,陆六双看得出来,他对自已并不感兴趣,包括前面的事,他也没兴趣继续探究了。
      郑意抬头看了眼头顶上方的阳光,他现在浑身疼,还饿的不行,还好是春末夏初,否则再加上个冷,就算侥幸不被河水夺了命,生存的几率也是很渺茫。
      就在陆六双心里还在打量着他脾性的时候,郑意整个人腑下身子,面对俊脸突然的凑近,可把她吓的惊叫出了声。
      就在她准备伸手推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她的身体,只是,那把明晃晃的匕首在阳光照射下是那样的耀眼。
      “怎么,陆大小姐,你也有怕的时候?”
      陆六双心里大惊失色,真特么的大意了,他方才倾身压过,不过是来取自已大腿上绑着的匕首罢了,她还以为..........
      “我对陆小姐没有半点异性间的冲动,你且放心。”
      侮辱,活生生的侮辱啊!
      “放心,对于你这样没用的男人,我也没有。”
      “那最好了。”
      郑意话间取下了西裤上的背带,在她不明的目光中将分岔的背带裁下,系成一根长绳,蹲在了她的身边。
      他抿唇的同时,面对她的目光亦是眼神闪躲,陆六双看了看自已侧面已经炸线到腋下的衣物,心里也知道他想干什么,更是明白他在犹豫着什么。
      “你把衣服脱下来,我来弄。”郑意呼了口气,终于说出了口。
      “我,冷。”
      “一会儿就能好。”
      “郑意,意,意儿啊……..不行啊!有人呐!”陆六双懒洋洋的屈起了右腿,里面风景外泄,郑意在她撒娇的呼喊中转过了脸,继续说:“方圆百里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你放心好了。”
      陆六双就是要他亲手来,继续说:“冷。”
      “那你自已来。”
      郑意说着就把匕首扔到了她的身边,陆六双可不慌,她抬起手看着自已泡掉了一半的美甲,不急不慢的说着:“哎呀,昨晚也不知道是谁,抱着我一顿乱扯,推不开也就算了,便宜可没少蹭,甚至啊,差点带着我一起到奈何桥了。”
      郑意脑子里有些迷糊,昨晚坠河的时候,因自已不会游泳,身体不断的下沉饮水,恍然间有一个物体向自已这边游来,出于身体本能直接就抱住了...........
      陆六双记忆可就比他清晰了,自已被他扯住了身体,在二人随波下流时,水草缠住了自已的双腿,而他却拼命的抱着自已死都不撒手,好在关键时刻水里有一根浮着的木头,陆六双到现在还记得,要不是自已拼尽全力硬把他推趴在木头上,二人都得溺亡。
      好在,他紧紧的抱着木头,她这才有余力下水扯去缠住自已双腿的水草,后来,她怕与他在水里分散,便紧紧的抓住他的手,二人一起趴在浮木上,这才活了下来。
      郑意不再言语,拿起匕首在他旗袍上戳了几个洞,将自已的背带就像封口袋口似的,直接连在了一起,遮住了她诱人的身体。
      旗袍本就是贴身服装,陆六双被他手上拉扯的力道,故意发出几声娇喘,弄的郑意面红耳赤。
      “何必这么麻烦。”
      “嗯?”郑意耳畔还留着令人心痒的女音,方才那句他是真没听明白:“什么?”
      “昨晚你什么没见过,现在这般,不觉得多此一举吗?”
      郑意抚额,这女人怎么思想这么开放?他着实有些受不了了,自然也不想回了,将匕首塞进了她的手中,同时弯下了腰身。
      “上来。”
      陆六双唇角弯笑,将匕首放回了大腿的卡扣里,刚一动身脚痛的不行,朝着郑意的后背轻拍道:“不知道扶我一下?”
      郑意瞅了眼她的腿,又上前扶起,直到她趴到了自已的背上,郑意看着前方的房屋,这段路程少说也得二十分钟,而她的腿肿的发紫,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已背她过去。
      看着二十分钟的路程,实际郑意走了半个小时,背着一个百来斤的人,一口气都没歇啊,中途陆六双也说歇会再走,他愣是不同意,他就要一口气背她走过去,让她好好看一看,他不是没用的东西。
      至此,陆六双也发现,他真是个倔驴。自然也是不敢再在他的背上乱动了,和她说话也不再像方才那般咄咄逼人,到了嘴边伤人的话也被她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破旧的小木屋,连门都没关,郑意把她从自已背上扶下来让她靠着门前站着,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先进去探一探。”
      “哎......”
      “嗯?”
      “注意些。”
      “哟,陆大小姐这是在担心我嘛?”
      “你注意点。”
      这个时候,陆六双也收敛起了大小姐脾气,顺手就将匕首塞进了他的手中,毕竟,她不想他受到伤害。郑意未言,气喘吁吁的握紧了手中匕首走了进去。
      小木屋挺大,5间开,厨房在最东边,里面并没有现代社会的灶台,只是一个破锅架起,旁边是与地面融合一体的木灰,地上全是屋顶折射下来的明亮小洞,这要是下雨那真是外面大雨,屋里小雨了。
      在路过第二间房的时候,陆六双站在门前面上露出了紧张的神情,这还是郑意第一次见,她咽了咽口水,郑意对她做了一个动作:他的右手拍了拍自已跳动的心脏,未有半句言语,却在告诉着对方,放心、安心,有他在,没事。
      陆六双知道,在不明地带,自已这个病号安静的站着,等他,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助攻。
      就在郑意走到最后一个房间的时候,外面传来尖叫的女音,郑意也赶紧跑了出去。
      “六双,怎么了?”郑意双手扶着她的肩膀,一脸焦急。
      “一条菜花蛇,刚从我脚面上过去了,凉凉的。”随后听到她的肚子咕噜的叫了一声,而后是一句:“可惜了。”
      虚惊一场,郑意呼了口气,道:“走,我扶你进去。”
      当然是可惜了,那可是食物啊,人在饿的时候,只要是能吃的,都是好东西。
      郑意扶着她来到了第三个房间,将其放在了床边坐着,他蹲身在她身边说:“你在这儿等我,我去找些吃食。”
      就在郑意要离开时,他的手被一双温暖的手握住了,她说:“你不会丢下我的,对吗?”
      郑意转脸发现,她的眼睛里居然也会有怕,这个怕和方才自已腑身时的不一样,她的眼睛里是对自已的不自信。
      “我会回来的,等我。”郑意拍了拍她的手面,在离开前,他又叮嘱道:“无聊了,你就躺一会儿,千万不要到第五个房间,记住了么?”
      陆六双点了点头,郑意又言:“千万不要去。”
      陆六双又重重的点头,带着撒娇的意味说:“哎哟,我知道啦,不去不去。”
      郑意这才安心的离去。
      郑意想着方才自已在第五间房看到的场景,他大胆的推想,在这附近,或许会有吃的,他在不远处看到了山芋的干滕,还有背篓,初步猜策,那个人可能在年前没的,那么,这附近肯定有未吃完的食物。
      果不其然,在郑意不懈努力下,他在房屋后方一百米处,发现有个地窖,下面储存了许多地瓜和山芋。
      他背了一筐山芋就回了屋,与陆六双相望时莞尔一笑。
      “等我一会,我来生火。”
      陆六双那里能坐的住哦,扶着木屋沿着边朝着最东边第一间走过去,进去看到他正在钻木取火,屋里有许多柴火,一个破锅和一只破碗。
      “这里面住过人,据我猜测是年前才过世的。”
      陆六双环顾着这里的陈设和房屋的构造,脱口而出:“野人?”
      话间,火也起来了,郑意将干草铺了上去,上面又放了许多小干柴,来到她的身边,将其扶着坐在了木头桩上,这里的凳子只有三个圆木桩子。
      “或许是吧!”郑意想了想,又言:“又或许,不是。”
      这个国家正处于内乱中,每个人活着都不容易,连他自已也只是租界里面的一名小巡捕,巡捕房里的大权都在外国人手中,郑意想到这里无力的低下了脑袋。
      “我小时候去过你家一次,见过你。”
      郑意笑着未言,将手中的山芋放在了粗木棍上,对于父亲的关系网,他是一点儿也不感兴趣。
      “你是郑家四少爷,怎么会做这些事的?”
      “我七岁就被父亲送到外省了,去年学业完成后,才被接回来。”
      “所以,你跟你父母关系并不亲近?”
      郑意看着她,想了想,道:“从7岁开始,13年了,一年见一次,有什么可亲近的?还不如李从呢!”
      李从,昨晚他为了救自已死了,郑意瞬间红了眼眶。陆六双还在想着如果他知道父母此刻已经不在了,他会受不了呢,现在看来自已是多虑了,只是,他怎么眼睛红了。
      “你。”
      “李从,陪了我13年的玩伴,跟我哥一样大,却比我哥对我还要好,昨晚为了拖延时间救我,没了。”
      他亲眼看着那枪打穿了他的脑袋。
      “他是你父亲买给你的随从,他保护你,对你好是应该的。”
      郑意望了眼对面的女人,看来自已与她真的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的第六感告诉自已,眼前的女人身份不简单,头脑镇定的同时,目标明确,至于她为何会以身涉险跳水来救自已,这点,他也想不通。
      他又沉默了,气氛又冷了下来,陆六双心里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她想了想,说:“你知道,盗墓为什么要让父亲先出来吗?”
      郑意加了把柴火,看着她,最终摇了摇头。
      “因为儿子出来,一脚就把墓门给踢关上了呀。”
      郑意没接话,而是拿过扁担挑起2个木桶说:“我去挑点水。”
      陆六双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收回了目光,填饱了肚子后,郑意打来兑好的温水,腑身用温水为其洗着脚,郑意坐在木头桩上,将她的伤脚担在自已的腿上,用着脏兮兮的白衬衫将她脚上的水渍拭了去。手也担了上去,轻轻的按摩脚部希望可以缓解下疼痛。
      陆六双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模样,再看看他的脚,二人的鞋子全被河水冲走了,而他的脚上套着白袜子在背自已来到屋前的时候,脚底已经磨穿了。
      “让我看看你的脚。”
      郑意摇了摇头,不用说肯定也磨破了,陆六双从怀里掏出一双草鞋,递给了她,笑的一脸天真:“等我们回去了,我给你买新皮鞋。”
      郑意扑哧一笑,接了过来,看了看,道:“别说,小手还真巧呢。”
      “可不是,本小姐不止会编草鞋,各类小动物更是手到擒来。”
      慢慢的,二人也聊开了,郑意也将草鞋穿在了脚上。
      “我看到你二个姐姐,还有哥哥,让你跪下。”
      郑意面色变了,手却没停,小时候,这样的事时常发生。
      “我想你父亲送你离开,或许有这个原因。”
      因为自已的父亲与郑成一直有生意上的往来,自已是陆家最小、最受宠的十二小姐,所以,她要是哭闹着要跟父亲一起出去,那她的父亲陆兆海是肯定会默许带着她的。
      只是,她小时候对那个逆来顺受的小男孩似乎并没有什么感觉,对于长大了的郑意,她更没想到,他的眼神会让自已有那么一瞬间的沧陷,似乎是自已一直在寻找的,一个,契合的灵魂。
      “你祖父是海盗,你父亲的生意表面上是干净的,实际上做的都是些伤天害理的勾当,我想,你父亲是想将祖上的产业,在你的身上变成干净的。”
      郑意一直在听,却未回,陆六双这次说的可不是猜想了,而是事实:“郑成给你哥取名郑再添,无非是想再添一个儿子,然而你大娘在生了你哥哥后,继而连生2个都是女儿,也怨不得你父亲转脸娶了一个小户人家的女儿,然后生了你,取名郑意,其实你的名字已经透露你父亲的初心了,正义,呵,干了一辈子的坏事,哪有那么容易洗白的。”
      听到这里,郑意已经明白,她说的话肯定是她家大人告诉她的,当然,他并不想听。
      “说够了就住口。”
      “哟,我带你听听事实,你咋还不乐意了?”
      “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你的存在挡了人家的财路,就算是活着回去了,也难有立身之地。”
      郑意抬眸看着她,外面也只剩下了夕阳,看样子没一会,天就要黑了。
      “你还是想想,怎么离开这里再说以后吧。”
      “郑意。”
      陆六双突然严肃了的喊了他的名字,又言:“你跟了我,没人敢碰你一根指头。”
      “不需要。”
      “你当真以为,你能以一已之力去力挽狂澜吗?我告诉你,你搞不过他。”
      “他是谁?”
      郑意望着她的眸子,目光犀利却没有步步逼近,他知道,她知道的内幕肯定比自已多。
      “抱歉,无可奉告。”
      “是你的父亲?还是你的兄长?”
      他只是随口一说,她的心却提到了嗓子眼,只见他将她的双脚放在了床上,道:“你就乎躺下休息会,晚上,我会在东屋打上地铺,到时候架上火,你再好好睡一晚。”
      “你去哪?”
      “我到山上采点化瘀通络,消肿止痛的草药,一会就回来。”
      “你懂草药吗?”
      郑意转脸一笑,呵了一声,道:“放心,外用的,就算采错了,最多你也就是受点皮肉之苦,要不了陆小姐尊贵的生命。”
      “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郑意装作没听到,双手插袋依在门柱上,夕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伴着他的笑容,陆六双好想跟他说:我是真的想帮你。
      最终,在他掏出手做了个拜拜的动作中,她到喉中的话又咽了下去。
      “安心休息,拜。”
      “哎,你.......”
      郑意站在门前双手抱胸转过脸看着她,她却有话难言,郑意却说:“陆大小姐拔/吊无情的一面,本少爷昨夜可是见得真,听得清呐。”
      他是故意的,她嗤笑了一声,满脸不在乎,冷着脸怼了回去:“呵,说的好像你软了就有情似的。”
      他是真没想到,她会回的这般干脆,本意是想捉弄她一下,没成想自已又被搞了个大红脸,陆六双朝着他招了招手,郑意未动,她厉声道:“过来。”
      郑意全身一个哆嗦,用着最后的倔强说:“干嘛?”
      “快点。”
      “看在你是个病号的份上,本少爷不和你计较。”
      陆六双瞧着他极不情愿的来到自已身边,她又言:“知道我是病号,你还站着?”
      郑意犹豫了一下,可当目光触到她的脚时,想到如果不是为了救自已,她又如何能落到这种境地?至此,他单膝跪地蹲在了她的面前。
      就像一个少年在向一个姑娘求婚一样。
      陆六双一把扯住他的衣领,使其他整张脸都依偎在自已的怀里,郑意一愣,好软,虽未经人事,可他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这是人体哪个部位了。
      陆六双腑首在其耳边轻语:“你该不会,还,是个处吧?”
      怦怦的心跳声是从郑意的心脏传来的,陆六双心静如水,对于猎物的各种反应,她是了如指掌,尤其是男人这种生物。
      “呵,还真被本小姐说对了。”
      郑意面对她的调侃回了神智,直接脱离了她的身体和束缚,怒言未出,那把削铁如泥匕首入了自已的手中,伴着的还有她温柔的话语:“你带着它,我放心些。”
      郑意握着手中利器,心中所有不快在她担忧的眼神中消失怡尽,薄唇轻启回:“好。”
      陆六双未再言,郑意背上竹筐离开了。
      在他离开后,陆六双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她扶着木壁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还是去了他再三叮嘱不要去的地方,只是,里面的景象对她一个学医的来说,一点儿也不可怕,不过是一具风干黑化的腐尸。
      暮色悄悄降临,陆六双站在门前望向前方,那是他们方才走过来的河流,她抄过一旁的棍子,尽量使伤脚不用力,拄着棍子朝着后山那边走,树林还未到夜晚就已经透着阴森,这若是到了黑夜,无人的森林定然是充满了未知的危险,郑意一个人还在里面呢!
      陆六双想到此,继续艰难的朝着里面走,正当人要进去的时候,她转念一想,万一二人进出不在一条道上,他回来找不到自已、自已进去又找不到他,这可真是个棘手的问题。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她决定原地等候一个小时,若是他还不回来,那自已再做下一步打算也不迟。
      揪着暮色的尾巴,郑意跑了将近一个时辰总算找到了自已需要的草药,很幸运,这一片辐射至百里远都是他需要的药草。
      用着陆六双给自已的匕首,不一会儿就割到了自已需要的量,心里猜想着,有了这些药的外敷,想必明天自已背着她走一程,她自已再将就走一程就可以离开这偏僻无人的山下了。
      重新背上筐抬起头时,黑夜已经到来,身体尿意的袭来令他本能反应的环顾了四周,来到灌木丛边。
      哗哗哗..........一泄畅快的同时,他也发现了草丛中异样的声音。
      郑意随手抖动着下身,尾了的尿渍滴落脚面让他脑袋向前微倾,两双绿油油的眼睛正蹲在丛中盯着他,这样的场景他还是第一次见,一个趔趄脚跘到了枯树根上,整个人躺在了地上,后背的筐杠的他腰疼。
      郑意吃着痛抽出腰下的筐,那两只野兽也起身慢悠悠的走出了灌木丛,郑意未动,额头冷汗直流,他的手也慢慢伸向筐,从里面抽出了匕首,他看着它们,往后微微退了一点,边退边言:“夫妻俩欺负一个人,不算英雄好汉啊。”
      如果陆六双在,定然要大骂他: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和它们啰嗦。
      还好她不在,在它们的步步逼近,郑意的后背抵在了大树桩上,无路可退。
      猎物近在咫尺,它们也在看,也在探。
      郑意心里明白,这个时候,他若一直这样拖延,那消耗的必将是自已的体力,他若站起来就跑,2条腿跑过4条腿的几率并不高。
      黑夜里看不到他的表情,呲呲....金属拉链的声音,后面伴随着是他吃痛的声音。
      “C,大爷的,人倒霉拉链都欺负人。”
      狼当然体会不到,面前猎物蛋/疼的感觉了。然而,它们却在他吃痛声中双双坐了下来,方才进攻的姿势也得到暂缓。
      郑意双手撑地慢慢的站了起来,狼的警惕性也很强,它们对面相站,重新做好进攻姿势,就等着猎物下一步的动作了。
      嗷呜...........其中一头儿狼仰天叫了一声,嗷呜.........另一头也跟着吼了一嗓子。
      郑意心里直呼不妙,这是在呼唤同伴啊,狼的嚎叫声带的陆六双全身胆颤心寒,一想到郑意,她的心仿佛像是被刀剜了一样的疼,至此,她无力的捶了下自已的大腿,紧咬着下唇满目担忧的望着漆黑的后山。
      一声接一声的狼叫令郑意体如筛糠,间歇性脑袋空白,他的腿在抖,黑夜本就令人恐惧,眼前绿油油的眼睛更加令人内心发憷。
      跑,这个时候他只有跑,如果继续僵持,待狼群到来,必死无疑。
      拎着筐,拿着匕首不要命的跑,后面2头狼眼里的绿光在黑夜里无限绽放,同时它们现在是绝对占有主导权的猎人,黑夜是野兽的地盘。
      又是一摔,郑意顺着山坡连人带筐一起滚了下去,筐里的药?散落的到处都是,当他转过脸那头狼迎面扑来,郑意条件反射拿匕首挡,一番博斗,二狼战一人,它们的战斗来自于牙齿的撕咬,很遗憾,人类的机智并没有让它们达到预想的效果。
      它们眼中的猎物手上有着利器,这是它们没想到的,当然,郑意在它们的围堵捕杀中也没能占到上风。
      他从第一头狼飞过时,一刀封喉结束了它的生命,第二头看着同伴一命呜呼,再次仰天嚎叫,第二头狼明显变的聪明,没有迎面扑来,而是侧面攻击,郑意被它敏捷的身体逼的摔了几跤,在最后致命的周旋中,郑意怒喊一声,将其压在身下,重重一刀扎了下去,那血像方才第一头狼一样,喷了他一脸,只不过,一个是从上往下散,这个是从下往上喷。
      郑意翻身躺在地上,看着天空一轮明月,抹去了面上的血腥,那双面目也重新展现在天地间。
      他吃力的爬了起来,重新背上筐,摇晃着身体捡起散落的药草,他得赶紧离开,不然狼群来了,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赔的。
      果然还没跑多远,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在他的背后冒出的越来越多,郑意不要命的跑,前方就是避风港,他要在它们追到前躲进去。
      陆六双双手紧握着,指尖在掌心紧紧的捏着,她在焦急等待中,突然眼前掠过一道黑影,还未等她言语,郑意一把将其推进屋内,拖过一旁的木桌抵住了门。
      他丢下筐,一路直奔每个房间,摸着黑寻找着什么,陆六双赶忙跟了上去。
      “你在找什么?”
      兴许是他的内心太过紧张了,也没回,跑到最后一个房间,床上的干尸已经不可怕了,他第一次见心里还有些发怵,现在全然没了,终于,他在床下翻出一把长枪。
      检查一番,开膛一看,子弹上的满满的,一颗也没动,他将枪塞入她的手里,一个公主抱抱着她来到东屋,一系列动作让她措手不急,更没有拒绝的可能。
      很快,郑意像白天一样,重新燃起了火苗,漆黑的夜,她看到他的模样吓的捂住了嘴,眼泪不住的流,白衬衫被血染红了百分之六十都不止,可怕的是,他的右腰还在向外湛着血丝。
      裤子也是破烂不堪,就连套在脚腕的袜子也不见了,从脚至小腿部位全是爪子划出的血痕。
      “郑,郑意,你,在树林里,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伤的这么重?”
      “我遇到了狼,不过,你不用害怕,现在我们有火有枪,它们不敢来。”
      陆六双坐在了他的身边,扯下自已的2只衣袖,再好的衣料也禁不起这样的折腾,她的上半身春光乍泄,火光照耀中,郑意偏过了脸。
      她不止是舞厅老板娘,她还是一名医生,这里医疗条件有些,她现在要做的是为他止血。
      “一定很疼,对吗?”
      “不,不疼了。”
      “你骗人。”
      陆六双说着居然没有用布替他止血,而是上手紧紧的捂着牙印的洞口。继而紧紧的依偎在他的胸膛,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
      这样,感受着他的体温,她心安。
      郑意未动,又加了2根大柴火上去,外面狼叫声渐渐消去。
      他抱歉的说:“你的匕首,我明天再去取回来给你。”
      “都什么时候了,还匕首,郑意,你活该被你哥哥姐姐欺负。”
      郑意未言,就这么静静的坐着,看他垂眸不言的样子,陆六双心疼极了,眼泪止不住的流。
      “别哭了,我没事的,真的。”
      陆六双小声的抽泣着,郑意的掌心扶上了她因哭泣而发颤的背,他轻拍着,深呼了口气,就听到她说:“以后有我陆六双在,再也没人敢欺负你,谁都不可以。”
      郑意微微一笑,陆六双离开了他的胸膛,透红的眸子看着他,质问:“你不相信我的话?”
      “不是。”郑意看她认真的样子,连忙回复:“是没人欺负我,我兄长姐姐待我都很好。”
      陆六双真想扒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那天她亲耳听到他的兄长和自已父兄的对话:一个不留。
      那时候自已都没见过郑意这个人,唯一的印象也就是小时候那个呆愣的小男孩,被哥哥姐姐欺负也不知道还手,甚至连告状都不会、被诬陷也不知道反驳。
      而自已与他也只是小时候的一面。再后来他就被他父亲送到外省读书了,十多年后,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倘若再给自已一次机会,她一定会耐下性子去了解这个憨小子。
      “郑意。”
      “嗯…我在呢。”
      “今晚,我可以抱着你睡吗?”
      郑意全身如一盆冷水扑来,这个要求,自已似乎并不能坦然接受,他对一个女人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而且,她还是自已的上司。
      未得到回应,陆六双继续可怜巴巴的说:“我冷。”
      郑意看着她为自已扯去衣袖,上身半暴露在空气中,而自已身上的衣物都是血,甚至还破的不能看,再加上,如果她不是为救自已,更不会沦落到此,他妥协了。
      “我去抱些干草来,打地铺。”
      火苗慢慢旺了起来,陆六双低唇一笑,那笑容像极了阴谋的得逞。。
      郑意捕好了床,他的腰身很细,她的衣袖相接扎在他的身上还露出好长一截,二人就地而卧,他也将采来的草药碾碎敷在了她的伤口上,也将自已的衣袖扯下绑在了她的脚上。他的动作是那么的小心翼翼,他的眉眼是那样的柔和,陆六双眼里不自禁的溢出了满满爱意。
      郑意解开仅有的上衣披在了她的身上,露出了不胖不瘦的上半身。
      他的皮肤上还残留着猎物的血腥,若是搁在别人身上,陆六双是段然不可能依偎上去的,因为这个人是他,他的体味她闻着很享受。
      “如果你没有受伤,我现在最想做的是…..和你做.....爱。”
      郑意想去推她,她却紧紧搂着不放手,他本来身上就有伤,力气显然是比不过她的,而且,他似乎感觉到,她是练家子,果然,自已的猜想是对的。
      “别废力气了,就你现在这样子的,我同时打二个都不成问题。”
      “请你不要再言语调衅我了,行吗?”
      他的话里居然带着请求,陆六双觉着好笑,大上海一大半的男人都想和她一夜风流,他居然三番五次的拒绝自已?还真是可笑呢!
      “本小姐是真的想和你做,爱,可不是光过过嘴瘾。”
      “你再这样,我就.........”郑意说着就去推她,继续说:“有火,夜里不会冷的。”
      他的言外之意是要自己睡,陆六双才不会让他如意,自然语气也软了下来。“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还不成吗?”
      “那也不行。”
      郑意现在后悔了,他现在并不想和她有半点的肢体接触了。
      “别动。”
      郑意真的就不动了,只因为她那句威胁:“再动,我可就真强上你了。”
      “好,你安分点,我就不动。”
      这一夜,她还算安分,他倒是睡的很沉,看来,这一天一夜,他真的是累了。
      第二天的早饭还是山芋,陆六双快疯了。
      她一个大小姐,那受过这种苦。
      郑意也很无奈啊,他耸了耸肩,表示他也没办法了。
      “你去河里,给我抓条鱼。”她指着一边落满灰尘的鱼网。
      郑意丢下烤好的山芋点头应着,陆六双像是想到什么是的,连忙改口:“算了,我还是吃烤山芋吧。”
      让他一个旱鸭子去捉鱼,那不等同于直接送他去奈何桥了,她可舍不得他死呐。
      郑意返了回来,将手中剥了一半的山芋递到了她的面前,道:“吃吧,还热乎着呢。”
      陆六双极不情愿的接了过来,慢吞吞的吃了起来,郑意也剥了一个,一边吃一边说:“可要吃饱了啊,前方也不知道还要走多久才能有人家。”
      “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陆六双心里肯定着,她的手下就是再差劲,估算着时间,最多也不会超过今天中午,他们一定能找到自已。
      “等中午,我带你去北乐门吃烤鸭,那可是上海一绝。”
      郑意笑而不语,只要她不调侃自已,不对自已动手动脚,他就听着,不反驳。

      许悦昨天就接到手下来报,在舞厅附近找到了郑巡捕的配枪,又从舞厅客人口中打听到了他的下落,据不完全可靠消息,他是被歹徒追杀的时候落水了,其中歹徒下落不明,许悦以多年办案的经验猜策,歹徒怕是早已凶多吉少,另外得到可靠消息,连带落水的还有舞厅幕后老板娘十二姐。
      许悦也来不及调查歹徒背后的真凶,她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找到郑意的下落。
      当然,以许悦敏锐的办案思路,她当晚回到巡捕房,立马找来发小钱艺欢,让她立马用她的人际关系网调查出舞厅老板娘的真实身份,第二天一早发小带来重磅消息,许悦低首看着手中资料,果不出所料,这名江湖人称十二姐的女人当真是不简单。
      钱艺欢一脸紧张,连连问着:“许悦,郑意现在在哪里?”
      “艺欢,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二人从小一起长大,钱艺欢随自已父亲一起从商,而自已则随她的父亲从警,二家更是世交,她二人更是从小一起长大,目前已经结伴而行22年了,不错,她们今年都是22岁。
      许悦从来没见过一直稳重腼腆的发小,自从遇上了郑意,性情大变不说,从昨天得知郑意,她可是一夜未眠,直到现在脸色都还呈现惨白状态。
      “我现在只想知道,郑意,他在哪儿?”
      许悦看她一脸悲恸,眼泪跟着就流了出来,她的泪,看的许悦低下了眸子,她是很少见发小哭的。
      “我想,郑意会没事的,我已经派人跟着舞厅的保镖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
      二人话间,已有人上前来报,发现有大批保镖驾车朝着河流下方驶去。
      “还愣着做什么,跟啊!”
      小巡捕点头应着,巡捕房谁不知道钱艺欢,她可是总探长的掌上明珠,自然是无人敢怠慢的,许悦支走了所有人,驾着车带着钱艺欢按着巡捕传递的消息,加快油门朝着河流方向驶去。

      一腔孤勇、憨头憨脑-小巡捕郑意;
      刚毅果断、冷面御姐-巡捕房探长许悦;
      足智多谋、温柔似水-商业女精英钱艺欢;
      抚媚妖娆、专横跋扈-□□老大之女陆六双。
      有了相欠,自然还会再相遇,这是宿命,难逃命运捉弄的四人,又该如何应对?

      “哎,许悦,那个小巡捕,才来的?”
      许悦低头写着报告,用着余光看了眼,在自已办公室擦桌子的少年,垂下眼皮继续写报告,只是嘴里发出了一个仅二人能听见的音量:“嗯 。”
      “介绍给姐妹我,认识一下呗。”
      许悦抬眸看着双手拄着脑袋的发小,唤道:“郑意。”
      “到。”
      “你过来一下。”
      少年放下手中的抹布走了过来,敬了个礼道:“探长,有何事?”
      钱艺欢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就听见许悦说:“帮钱小姐倒杯水。”
      钱艺欢愣了下,赶紧坐在椅子上,上下整理着衣物,郑意应着照做,很快,水来了。
      钱艺欢抬眼间从下往上瞧见了他的长相,郑意也看向了她,说:“我来,小心烫手。”
      “好了,你先下去吧,等会中午一同去外面吃饭,你来开车。”
      “是。”
      这是郑意到巡捕房的第五天,一直对上司毕?毕敬,他从来到巡捕房第一个思想,就是要服从上级命令。
      “人都走了,收回你那含情脉脉的目光吧!”
      不知道为什么 ,许悦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居然泛起了酸水,她也觉得自已定然是秀逗了。
      “哎。”
      “嗯 ”
      “我觉着他挺好的,有没有对象啊?”
      “我是巡捕,不是查婚姻关系的。”
      许悦知道他没有结婚,可为什么听到别人问,她居然不想告诉别人。
      许悦驾着车,心有些不在焉,要不是钱艺欢在旁边提醒,及时刹车,前面的大娘就要去见阎王了,经过猛烈的冲击力,大娘拍着心脏骂骂咧咧的走了,许悦看向旁边也遭受撞击的发小,她此刻才发现,经过三个月的相处,她似乎对郑意有着不一样的情愫,现在,她居然不想带着发小一起去寻他了。
      当然,钱艺欢还未发觉许悦的反常。

      天色微亮,皇城门已打开,四夷各地官员也在纷纷入朝,给当今圣上拜年,王逸这一觉睡得可真够沉的,都黎明鸡叫了,呼吸还是那么的沉稳,最后估算着时间,吴梦雪还是推醒了他。
      王逸睁开了眼睛的前一秒,脑海定格在最后一个画面:“报告,0328,郑意,前来中央巡捕房报道,请探长指示。”
      吴梦雪见他皱着眉头,上前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许悦。”
      “嗯?”吴梦雪不明,又言:“许悦是谁?这名字听着好生熟悉。”
      王逸望着眼前的女人,梦里具体的,他已经记不清晰了,可是,许悦这个名字,他记得真切,其他的场景都深陷脑底,真的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了,只是,浑身酸痛,似乎梦里与什么人发生了猛烈的斗争,这点很真实。
      “做梦了,记不真切了,只有这个名字,感觉熟悉罢了。”
      “我最近也时常会做一个梦,有一个叫郑意的少年,跟你的性子啊!如出一辙的倔。”
      王逸的身体一怔,他抬眸看着吴梦雪,心里的话又压了下去,不再言语。
note作者有话说
第80章 第七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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