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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五十八章 ...

  •   帝王是一个国家的最高统治者,是专制统治的象征与代表,如此顶极配置的地位却无法书写自已的最后一刻,例如北国坤帝之崩的真相,因为史书的记载都是由胜利者所书写。
      养心殿内鲜血横飞,室内痛苦哀嚎的声音弥漫在众人的耳中,车骑将军田广天率领郎中令首领鲍使、卫尉首领贺尺木持剑至门叩首求见。
      紧闭的大门在宫女颤抖的双手下打开,卜海斌回脸一瞬那双鹰眼骇人,他与田广天眼神相交似乎在诉说着此战的成功。王逸手持着青锋剑立于案前面上无色,前方龙床之上是一具有过挣扎死相狼狈的老者,案前是捂着断臂痛苦呻吟的东宫太子王子聪,而立于案前无能为力痛苦的中年男人则是太子之父八王爷王靖英。
      一直被王靖英囚禁在慈宁宫的皇后田凤英和交泰殿的王子研、田兆龙、田建风也被影卫解禁,王子研扶着奶奶,田兆龙扶着爷爷四人亦在这时入了养心殿。
      在孙女的搀扶下田凤英来到了曾谋一面的孙子前,她打东国接亲的第一眼就觉着这孩子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原来他真的是爱儿遗世之子。
      泪水夺眶而出,那双冰凉的掌心扶上了他温热的面庞,她说:“别怕孩子,回家了,有皇祖母在没人再敢欺负你了。”
      王逸憾然,她的双眸慈祥的像一束光,倾刻间好似针眼轻戳着他的泪腺,让他回想到了现代的奶奶,父母。
      室内静无声,两滴泪顺着脸颊直滑而下,慢慢他的嘴巴不受控制的微微颤动,但他依旧一动不动,他的脑海里一次次的回荡着卜海斌那句:“生在皇家,殿下必须要有把所有人都踩在脚下的醒悟。”
      正是这一句话,面对王子聪得意的持着传位诏书,命着手下即刻宣百官入内,这一刻王靖英父子显然不知现在的皇城早已被田卜二将军队所替换,剩下的不过都是些空壳首领,手起刀落卜海斌轻而易举的解决了判将,而后在卜海斌掌落时屋内所有判兵判将纷纷人头落地、身首异处。
      对于卜海斌的步步逼近,王靖英父子被逼到了案前,全然没了方才的傲气。甚至在最后一刻还在示图以权利高官来收买卜海斌,然而他却用着胜利者的不屑接过苏旻手中那把青锋剑来到了他的面前,王逸的掌心冰凉,卜海斌的掌心却异常的湿热甚至还出了汗,他打开了他的掌心,温声细语的说着:“殿下二十年来所受的苦在这一刻可不能退啊。”
      王逸额头汗珠落到了眉间,心跳不住的加速,话语充满了慌乱:“卜,卜将军,我,我.....”
      “你想像一下,他们是如何杀你父的?想一想半月前你所看的书信,想想你在世的亲人如同刀上鱼肉....任人宰杀。”卜海斌语停驻步,望着眼前的少年,他知道此子软耳根就算了,最致命的还善,虽历经杀场倒也是自卫杀人,真要他现在直接杀人也真是难为他了。
      响亮的耳光震彻大堂,卜海斌怒不可歇的低吼:“生在皇家,殿下必须要有把所有人都踩在脚下的醒悟。”
      在众人的凝视下,他来到王靖英父子旁,王靖英想要护子却被苏旻等人上前摁住,他不住的厮吼着,王逸却朝着王子聪的方向步步逼近,然而到了这一刻王子聪居然捧起了诏书,他说:“朕今日是太子明日便是帝王,你不过就大伯父在外面的私生子而已,你不要以为杀了我,你就可以登上皇位,要知道,你的皇位不仅会被认为得位不正,还会被世人讥笑,这样的皇位你坐的安心吗?”
      王子聪亦派人打探过这位堂弟,深知他的脾性,他满脸狰狞的望眼前的弟弟,他希望这些话能让他放自已一马,如若没有卜海斌等人、没有先前发生的一切,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这皇位真的不重要,王子聪这一招也许会奏效,今时不同往日,卜海斌那一巴掌彻底让他回到了这个残酷的王朝。
      此时此景,王靖英孤注一掷,示图挑拨二人关系以此拖延时间,为儿子争取时间:“贤侄啊!你父亲是我亲大哥,我怎么会去害他呢,咱们叔侄可不能被人离间啊!”
      卜海斌不怒反笑,背手望向晨光,缓缓而道:“否认事实将意味着重犯,心慈手软必将重蹈覆辙,殿下,臣估摸着不过三月,您眼看着就到了弱冠,可得有主见了。”
      王子聪紧张后退被台阶跘摔在地,诏书从掌中滑落,就在他伸手去捡时,他的一剑毫不犹豫的挥下,王子聪整根断臂滚到了案中间,喷射的鲜血染红了敞开的黄色诏书。房间内的惨叫声不绝于耳,王靖英苦苦的哀求终是让王逸驻了步子,失了神,在场的卜海斌满意的撸了把胡须。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王靖英父子因王靖荣王靖德的相继离世更是在北国猖狂了二十多年,二十年后正义没有缺席,他的后代重踏这片土地,势必要为冤屈的亡灵讨个公道。
      思绪回归,卜海斌已命人将王靖英父子暂时押入大牢。
      相伴三十余载的爱人现衣不遮体的躺于床上,死相相当惨?,田凤英活了五十余年,坤帝青紫的脸色定是被人活生生的捂住口鼻而亡,她心痛至极不忍再看第二眼。皇后从容的命令着接下来的事,立宣宗正即刻入宫。接而急宣百官聚集清宫。
      太阳初升,代表着希望,伴着太监高喊的一句:“皇帝驾崩了”,伴随的是悲痛欲绝的哭喊。年轻的后宫妃子哭诉自己已无依靠,宫内钟声响起,已至天街大臣们纷纷面色凝重的披上了白孝,加快了步伐朝着目的的走去。其中部分跟着坤帝打天下的老臣们则是哭喊着互相搀扶着向前走着,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有人喜来有人忧。
      坤帝驾崩一事很快传便整个皇宫,宗正最先到来,执笔违心的记载着一代帝王的死因:坤正三十五年十二月三十一日,帝崩于养心殿内,当即将尸首移往清宫内。嗣嫡孙王逸守灵。
      厅内田凤英坐于正位,边上清俊的少年一袭长孝拖尾,腰杆笔挺立于田凤英的身侧,案下百官皆跪小声的抽泣着。
      太监宣读:八王爷与九王爷与东国将领的通敌书信,双方共谋私利,损国威害手足,以此罢黜王子聪太子之位,八王爷一家暂时关押,至于九王爷已薨,其罪行待国丧过后再行处置。
      废除太子,大臣均惊,坤帝刚驾崩,正值政治敏感期,这一举无疑是让皇权动荡,话说坤帝崩后最有话语权的是皇后田凤英,细想皇后虽育有2子,其中一子已亡留世一女,这不可能是皇位的人选;另一子虽立为太子现如今更是下落不明,难不成现在回来了?想来这样的想法是荒唐的,毕竟他们都得到准确消息:荣太子早已客死他乡,大臣们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着。
      “统统肃静。”田凤英声音中微带着怒气,下面鸦雀无声,皇后当着坤帝灵前口诏传位:“国不可一日无主,传旨,罢黜英王嫡长子太子之位,立,荣太子之子王逸为嗣皇帝,继承大行皇帝血脉,兼挑太子之责。”
      口诏落,王逸跪地接旨:灵前即位。
      国不可一日无主,尤其先驾崩之际,正是政治敏感期,新皇及时登基,是政治稳定的必要条件,从这一刻起,王逸完成了第一道程序灵前即位,完成权力交接,履行代理皇帝职责,目前为止算是顺利接管了皇权,在场的所有大臣、侍卫、亲属立刻对新皇行君臣大礼。
      接下来他将要为先皇守孝27天,这短短的648个小时里,他是度日如年。现在宫里都在紧张的筹备着新皇登基大典的礼仪,奉常官员更是忙得不可开交,选吉日,祭拜天地、祭拜宗庙,当然新皇登基也必须昭告天下,让天下的臣民都知道并拥戴新皇。这些程序很复杂,新皇守孝期间,奉常负责人俞明辉已经连天加夜的着手准备。
      春节到了,想来邻国大街小巷定是人流如潮,男女老少个个脸上洋溢着欢乐的笑容,商家门口挂着一只只大红灯笼,看一眼就让人心里暖和。王逸着素衣依靠在太和殿的扶拦上,静谧的黑夜落起了小雪。他想到了她父亲也崩了,她那边定然和自已这边一样肃静,氛围紧张,只是二人心境不同,毕竟去世的对象是不同的,自算起,王逸与这位爷爷也只见过2面,第一面是和亲使者,老者全身散发着硬朗的气息立坐于龙椅上,再一次相见竟是他死不瞑目惨相,他终究还是来迟了一步。
      他的脑中不自觉的浮起了风建宁的样子,那个让自已痛不欲生的女人,也许她现在正兴致勃勃和家人一起在宫中放着烟花呢,一炮一炮地射上空中,散开出一朵朵花,声音震耳欲聋,烟花竞相开放,美丽极了,没了自已在她的身边,定然很开心吧。
      对于坤帝的离去没有在王逸的心里掀起半点波澜,他没有丁点的心痛哪怕是一滴泪也流不出来,他能做到的也不过是沉默相对。雪花片片下落,大脑不受控制的回忆起了这四年来发生的种种。
      吴梦雪:从第一次见面就对她敬而生畏,对此王逸承认她在自已的心里是典雅高贵,高尚而美好,是不嫉妒,好似高山流水,她的气质神韵令人高山仰止,她的胆识无人能比,是让自已发自内心尊重的女人。当然这里面还夹藏着少许怕她的成份,为此他的嘴角露出了一抹难以察觉的微笑;
      风建宁:她的形像以媚形容,是令异性迷醉的气质神韵,明媚而妩媚,但这也只是让自已沉沦了一段时间,现在他才发现,所谓的退一步海阔天空在她兄妹身上换来的却是得寸进尺,面上仅有的一丝微笑顷刻被乌云笼罩;
      刘云秀:这是他心里无法言说的痛,想到这里王逸抽动了鼻子,真的好酸,那个文雅安详,娴熟端庄,柔美文静,善解人意的小姑娘就这么因为自已失去了美好的生命,他心里的愧与疼已经被2行清泪诉说。
      脑中幕幕重演,王子研的到来打断了连他自已都控制不了的思想,她和往常一样尽量让自已开心些,希望也能将这份开心传染一些给一脸愁容的他。她亦如往常轻唤了声逸哥哥!
      这个妹妹俊俏美丽,俏生生的灵气,冰清玉洁,活脱脱的假小子,像极了以前的自已,王逸眠着唇点了点头。
      “哥,你要保重身体,皇祖母现在受不了任何打击了。”
      二人心明,王子研发现了他的异常,但没有明确指出,旁敲侧击的话语成功掩盖了他的尴尬。而她也慢慢的和他一起靠在了拦柱上。
      雪越来越大,他说:“这应该是年前最后一场雪了。”
      她在旁边纠正道:“不,过了今夜明天就是新年第一天了,这分明就是年前最后一场雪嘛!”
      “可是,明天将会有多少年轻的生命就此终止。”
      他湿润的声音中充斥着多少无助和沙哑,他望向漆黑的天空,片片雪花顺着脸侧滑下,手中的牛皮纸攥的紧紧的,五指骨节也不知是冷空气的原因还是用力太大,已经发白到毫无血色。
      王子研上手去取他手中卷,王逸低首间松开了手,随她去吧!
      ‘凡被删封为贵妃等高等名号的,生过儿子并且儿子被封潘的,可以不殉葬,娘家有功勋的也可 ‘恩免’。其余的皆殉葬......’
      信中内容王子研倒不吃惊,毕竟这是历代皇帝以来常发生的事,对于一个生长于封建王朝的女孩,早已屡见不鲜,对于现在女孩毫无人权的事她早就见识过了,而这种殉葬也不过是冰山一角。毕竟她也无力改变统治者的制度,更不敢与王权抗衡。
      “这些其实没什么的,哥,你又何必在意呢?她们本来就是皇爷爷的女人,此举也是无可厚非的事。”
      王逸怔怔的望着眼前的女孩,他竟无言以对,虽然她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已,可心如明镜,此举自已并不认同,他的目光重回雪中,久久的盯着天边。论王子研如何劝说他不再回复一言。直到太监来请早些休息,等回过神来才发现发上眉梢早已上了积雪,看风景吗?显然不是,连他自已都不自知为何这般难受。
      临行前,他丢下一句:“我现在只是代理皇帝,没实权的。”
      守孝期间他只是代行皇权的准皇帝,对此王子研未言,显然王逸已经知道她此行前来是为何事,而他也将自已的处境告诉了他,她站在雪中不知所措。
      第二天的阳光如期而止,大地白茫茫一片,王逸在哭声中醒来,披上外衣连从东宫方向往后宫去。这一波操作来的太过突然,太监宫女连跟带跑也没拦住年轻的主子,然而幸运的是他并没有看到惨绝人寰的一幕,对此他不知道该不该感谢将他挡住的人。
      此时,哭声震殿阁.....
      卜海斌满心怒火将其拽回了东宫,重重的关上了门,昨天他对这个年轻人已经解释了殉葬一事,甚至给他看了王世坤亲笔写的殉葬名单,没想到一夜过来,他还是想不通。现在可不能让他有半点犯浑的机会。
      “皇上这是要准备去哪儿。”
      他明知故问,王逸却说的诚恳:“卜将军,必须要这么做么?她们还都是不满二十岁的孩子啊?甚至有些连皇爷爷的面都没见过。”
      “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孝之至也,这也是本朝礼制。”
      “迂腐,无稽之谈。”
      “现在可是政治敏感时期,皇上可得注意您的言辞啊!毕竟实权还没完全落在您的手中,忍不住您也得忍,不忍心您也得受着,否则这局里死的可不是您一个人。”
      现在的情势除了已成下风的王靖英不值一提,后还有实力最强的三王爷王靖天,三王爷现居益州,有兵有权还有钱,可谓是称霸一方的土皇帝,就连当初王靖英对他都忌惮他三分,而他也算是安份守已,15岁离京就已和皇后立下誓约,只要皇帝有德他永不再踏入京城半步,此约完全是因为皇后田凤英的功劳,毕竟三皇子王靖天自幼丧母,他是由田凤英一手带大的,也是田凤英亲手把他送出去的,毕竟一山不容二虎。
      王逸不言,卜海斌好似一个慈父一般上前替其系着衣绳,语重心长的道:“皇上啊,这条路您可得慎重走、小心走、慢慢走,臣会一直跟着您的步伐,陪在您的左右。您回头瞧一瞧,才走完第一步,也只能是权力合法,第二步登基大典奉常还在紧张的筹备中,统治还没合法呢?皇上啊,您再熬一年后,到时候再改元建新让政治合法,您再下圣旨改制度也不迟啊,可不能因为百来十个女人就葬送来之不易的皇位啊!”
      话毕的同时王逸胸前最后一根绳也被系上了,衣服完全合身,卜海斌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命苏瑶进来守着,在门关上的那一刻,卜海斌仰脸望着湛蓝的天空,眼中再一次溢上了泪,此时此景让他想起了一起并肩作战的王靖荣,曾经的他们一起打猎,营帐内吃喝一起,一起上战场杀敌,如今他的儿子性子如此善,对于王权之路他为之担忧。
      同样屋内的人也不好受,苏瑶持剑立于门后,光外面凄惨求饶的哭声足以让他崩溃,可又无能为力,他整具身体无力的倚靠着墙,尽力的不让自已去想,去听。可脑海中还是止不住的去想,皇权是世间最至高无上的权利,皇帝坐拥天下江山和美人,还拥有生杀大权。皇帝不仅生前尊贵,死后也是风光无限,不仅陵墓非常的豪华,更有数不尽的金银珠宝陪葬,有了这些他们还不满足,甚至还要那些年轻的女孩献上生命,其中大部分连皇上的面都没见到,就迫于压力被活埋、刺死、鸩杀或者缢杀,她们的命运往往掌握在男人手中。王逸的身体顺着墙角滑落整个人坐在了地上,拳头也跟着重重的落在地上,这是他无能为力的一拳。
      “公...”苏瑶发现口误,连忙纠正的同时蹲在了他的面前,她温柔的说道:“皇上,以后还会有很多类似于这种不公平的事,您要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学会接受。”
      “苏瑶。”王逸呆呆的望着她,眼神相撞的一刹那,苏瑶别过了脸,他追问:“你是不是对我瞒了事,在这里,你的消息总是比我要快的。”
      苏瑶以背相对满目的不知所措,王逸抬起了晶莹的眸子望着她修长的身躯,满目乞求的看着佳人她却未曾正脸相见,而后他无力的蜷起了双腿,脑袋轻轻的抵在了膝盖上,苏瑶手上力度微微加重,想要离开怎奈双腿好似灌了铅了一样,一动不得动,倒是鼻子发酸了。
      “是不是舅爷想要稳固田家势力?也许是这样的。”
      “田娇容,皇后的侄孙女,车骑将军嫡长女,芳龄二十,堪称北国第一美女..........”
      没有了回应,苏瑶不再继续下言,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回首的瞬间,这一幕让她的心跟着隐隐抽疼,王逸抬起眸子对着满眼愤不平的苏瑶淡淡的回:“我知道了。”
      随后露出了和往常一样温和的笑容,两滴泪顺着长长的睫毛滑落,后二人不再言一语,她就这么静静的守着他,他就这么静静的趴在膝盖上。
      从皇帝大殓后,所有的王公贵族人员各自回家进行斋戒,政府各部院大臣和官员亦要到本衙门宿舍中集体住宿斋戒,不许回家。至于散闲官员,则齐集于午门斋戒住宿。期间官员不准作乐,禁止丧服嫁娶活动。在京的军民百姓要在二十七天中摘冠缨、服素缟,然而今天终于等到了大年初三,皇帝下葬的日子。
      这段时间对于现代人王逸来说那就是一个字:挨,今天的场面隆重而压抑,七十二人将棺椁从正门抬出,此时的皇室官府倾巢而出,按北国典制,走在最前面的是六十四位引幡人,高举万民旗伞,接着是皇帝的卤薄仪仗队,约有二千人,举着各种兵器、幡旗和各式各样的纸扎,浩浩荡荡,十分威风,抬棺木的杠夫,身穿孝服,每班有一百二十八人,分三班轮流抬头。在棺椁后面是全副武装的北国勇士,然后是三公九卿,皇亲国戚的队伍,车轿百辆连绵不断!
      所耗用的钱财更加是不计其数,封建时代,帝后的丧葬排场和他们活着时一样,处处表现出他们至高无上的尊严和豪华,极尽骄奢淫侈。对此,王逸心如凉冰,上天赐给他一副柔软的心肠却没有给他救众生的手段,除去死去人让人心生敬畏以外,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这位从天空将的小皇帝了,朝代即将更迭不止三公卿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甚至还有诛多的同姓王爷、世子,他们可都是合法的继承人。
      王逸身形单薄,想来这小子也是个实在人,这27天的守灵可真是尽心尽职,不过二十岁的少年面色憔悴的许多,一双漂亮的薄唇在如此娇媚的阳光下却再也散发不出半点的色彩,那双星目剑眉也没了往日风采。带着有些摇晃的站姿仿佛随时就有倒下的可能,到底是下一任的袭权者,在葬礼过程中就被卜海斌派人先行护送回宫了。
      在登基大殿紧张的筹备中,不出所料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经过三天三夜的休息,王逸的面色终是好看了许多,不过一大早就接到了皇后口谕,这边刚梳洗完毕那边在宫女一起帮忙下套上衣服就跟着传话的太监去了宁宫。
      一路上他走在最前面并没有多问一句,他知道,现在的奶奶与自已并无感情,所以他也并不了解老人现在的想法,他在这位老人的面前亦是小心翼翼的行事,现在每走一步都是那么的如履薄冰。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
      田凤英乐的合不拢嘴,连连喊起身来用早膳,身边的老嬷嬷也赶忙去扶。在被叫上桌一起用餐时,王逸用着余光发现桌子上还坐着一个女人。
      “娇容啊,他就是你大表伯的儿子,现在是北国的准皇帝。”
      貌美的女人与桌上垂首少年探得侧脸的那一刻,那双细长的桃花眸里放出了异于常态的神情,当然一直低首的王逸并未发现女子的异样,可这细微的表情变化全被田凤英探在了眼底,看这样子自家侄孙女中意了。
      只是自家那孙儿在田凤英眼里倒是显的有些呆头呆脑了,她说:“皇上,她是你表舅父的嫡长女,按年龄来,你得喊她一声表姐,她也是奶奶我最喜爱的一个侄孙女,打今个起奶奶就将她交给你了,往后的日子你可不许欺负她哦。”
      从听得皇后介绍此女名字的时候,王逸的心就跟着咯噔了一下,该来的还是躲不了,后面的结果虽然他已经得到了消息,可现在无论如何他还是静不下心来,他的掌心、额间溢满了汗珠,哪怕是紧握的拳头那灼热的感觉瞬间袭击了大脑,令他神经绷紧了到极致。
      在得不到回应的时候,田凤英轻唤了好几声王逸才回过神来。
      嘴巴长合之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还是田娇容上前打破了尴尬:“姑奶奶,皇上毕竟从小不是在您身边长大的,您话说的这么直接会吓到他的。”
      田凤英眼里浮起了慈爱,而这时王逸很不逢时的说道:“父在观其志,父没观其行,三年无改于父之道,所以孙儿现在还不能发展儿女情。”
      这下田娇容是完全看清这小子的脸了,长相清秀如画,连声音都是那么的温和,还好这间屋内加上老嬷嬷一共也就四个人,皇后田凤英何时被人如此拒绝过。但是想来这孙子还是与自已不熟悉,所以在尴尬的瞬间,她还是耐心的说道:“果然是哀家孝顺的好孙儿,祖母理解你的想法,可是你也老大不小了,放眼看去众亲王的世子们,论是比你大的还是比你小的,哪个孩子不都是成群结队的,况且你是当今的皇上,更加要努力早点为祖宗开枝散叶,也好让祖母在世之年早些抱上重孙子啊,再说了,你和娇容在一起可以先生孩子嘛,至于册封皇后一事可以等到明年,这二者并不发生冲突。”
      王逸不再言语,而是低头用起了早饭,如此冷场田凤英心里说不在意那可是假的,这孙儿看样子并不买帐,她也不再绕弯子了,直接说道:“哀家已于你舅爷他们商量好了,娇容打今个起入宫就住养心殿了,皇上晚上没别的重要的事早些回来安寝。”
      王逸身体微征,养心殿位置在西六宫的前方,西侧更是紧挨着宁宫,他陷入沉默,现在他根本没有可拒绝的余地。
      他的一举一动尽收于田娇容的眼底,她并不知道眼前的少年在想什么,亦不会知道他经历过什么,她知道这个少年是男人,按女人第六感来说,他应该是个可以托付一生的人,毕竟在封建王朝能逮到一个令自已中意的夫君可不容易。
      “既然祖母执意如此,那孙儿也不再多言,若无他事,孙儿先退了。”
      这孩子果然是个犟头,和自已那苦命的大儿子如出一辙。当初亦和今日场景一样,王靖荣也是和这个孙子一样,面对自已所提议立自家侄女为太子妃一事,一直不明确表态反而与自已玩起了拖延战术,若说这个孙儿和大儿子唯一的不同之处那便是,这个孙儿她现在还拿不透他的脾性,而自已的儿子她是拿捏的死死的,只要她意决王靖荣是不敢反驳的,只可惜流落他乡。
      在王逸走后,田凤英对自家侄孙女说道:“娇容,女人这一辈子的命运完完全全的掌控在男人的手中,当然你肚子也要争气,早日为皇上生下皇子,到时候这皇后之位定然是你的,太子之位必然也是你儿子的,这机会你可要把握住。”
      先不说其他,田凤英也不可能让自已的孙儿后宫只有皇后一人,这三公九卿亦会想点子往后宫送人,一朝天子一朝臣,谁都想后宫有自家人,田凤英也不例外,只是这女人对王逸来说就是逆鳞。
      再过二天就是登基大殿了,距离他二十岁整生还有2个月,而他现在正端坐于案前奋笔疾书的写着自已的计划,在自已统治合法第一件事就是要广纳人才,并将秋闱定于六月份,并允许女人参加科举,当墨尖滞在女字上时,他顿了一下,他明确知道自已的立场,亦是知道他这是在与封建制度对抗,最终他还是停了笔,背手站于窗前,后来伴着自已的一声叹息,他还是把女子二字给涂了。
      只是科举日期他想了想又改了,提到了他的生辰三月份,他现在需要年轻的力量,他需要改革第一步那便是改变思想,上面的老将他改变不了,那他就要引进新鲜的血液,慢慢的去改,他向往的时代,永远都是自由、平等,百姓安居乐业,不再有男尊女卑的国度。
      然而他现在要做的,是要一批敢想敢做的年轻人,他要在这个冷冰器时代做出比刀枪还要快的武器,他要将战争的死伤将到最低,他要一雪前耻,为来年改元建新的新制度打开一扇全新的窗口。
      当然他现在要做的还有如何与田凤英周旋皇后一位,然,他并不想与那个表姐有任何的交集,可事总与愿违,只能说按着大纲往下走,至于中间的插曲他始终坚守初心。
note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第五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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