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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三十七章 ...


  •   千军万马兵临城下,风建忠皇袍加身引领文武百官亲自来到城外相迎,前进的马车忽然停了,王逸下意识的伸出右手扶住了险些跌倒的田家宁,一脸不快的问着帘外的苏旻:“何事?”
      车内的田家宁倒在王逸的怀中,这样的场景被一个侍卫看见确实不太好,太过失礼,苏旻望了眼抱拳而道:“回禀公子,是皇上亲迎,阻了去路。”
      苏旻话毕,只见王逸踏着轿凳下了马车,单手背后眯着双眼望向了百米处的风建忠,丝毫没有前进的意思,目光移到了父亲王长风的身上,他和临走时候一样还是那样威严,还是那样的目光,与往日不同的是,他的目光中夹藏着少许欣赏。
      他的目光深邃而空洞,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倒是风建忠有些心虚,毕竟刘家小姐一事他还未想好怎么与他说这件事。
      最终还是风建忠来了,激动的湿润了眼眶,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果然没让大哥失望啊,弟弟啊,你就是朕的福星,护国将军的称号,你担当得起。”
      王逸听语收回了放在父亲身上的目光,深深鞠了一躬重重道:“生当,不辱使命。”
      一阵微风吹过,风建忠望着车内一身粉裙的田家宁入了神,王逸顺着帝王的目光咬了咬板牙,风建忠问:“弟弟,她,便是此次和亲的公主?”
      王逸侧过身子挡住了风建忠的目光道:“是,不过马上就要成为你的表弟媳妇了。”
      他的一句话重重的向风建忠表明了立场,打今个起,他的女人可不再是让你可以觊觎的。
      风建忠错愕,此战而归,他变了,眼神中射出的寒意让人不寒而粟,风建宁的到来打断了表兄二人的尬局。
      最终王逸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风建忠准备的庆功晚宴,直接点名派猎鹰前去参加此场宴席,马车缓缓入了城,城内百姓沿街俩排而站:“恭迎护国将军战胜而归..........”在全城百姓高昂的欢迎声中王逸掀开轿中一角,当目光探得人群中的女子时,嘴角轻提,大半年未见,她还是那般高傲,也许只有到生命的尽头,王逸才能懂得她眼中似水的温柔只会对他才有,虽然她在他的眼中只是一个舞女的身份存在。
      沿街而站的百姓在马车经过的一瞬间纷纷跪地。
      田家宁听着讽刺的欢呼心如刀绞,最让人讨厌的是王逸轻挑嘴角的侧脸,那张娃娃脸按常理应是天真无邪的代表,可现在却是那么的冷酷无情,他眸中的无情让田家宁的心在滴血,接下来轿中发出拳头紧捏吱吱的声音,自然也被木轮的声音无情盖过。
      到了逸王府,院外百米处跪着的全是逸王府的精兵悍将。这是他出征前亲自挑选的,毕竟府邸住着的是自已的亲人。王逸领着田家宁入了院,院堂正内齐刷刷的跪着一众仆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入眼帘第一人是他的通房可儿,四目相对的同时令他不由自主的歪起了脑袋,眯着眼睛回望着她,像孩童一般的笑容回应着她,可儿满眼通红,嘴唇有些发颤,她等的人活着回来了,上天待她真的不薄。
      时间凝固的一瞬间,人群中冲出一个小姑娘,一名站在人群中身着粉衣的女子愣是没能拉住她,小姑娘冲上前奶声奶气的喊了一声:爹爹。
      田家宁、王子研、吴梦雪,就连刘云秀的侍女风儿都被小姑娘的一声爹,给震的石化了,时间定格,总有做了亏心事的人心脏在砰砰的跳着。他低首呆呆的打量着眼前直达膝盖的小姑娘,他亲眼见着小妮子从赵玉芳的怀中跑出来的,小姑娘继续喊着,只是声音中带着少许失落,王逸抬起了眸子,扫视了眼站在大厅一侧的姨娘们,赵玉芳一脸惊色正在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倒是剩余的姨娘们都在等着看笑话,也许她们心中还在期待着老王爷到来,如此闹局岂不是比现在还要更加的精彩?
      毕竟王府上下都在传着王梦雪是嫡子王逸的种,甚至王逸经常出入赵玉芳的房间都曾有人在王长风的耳边说过,倒是王长风不仅不发怒,还封了传话人的口,甚至根本就不与赵玉芳做真正的夫妻,王长风的做法让很多人在心底认下了一个事实,便是王梦雪就是王逸的女儿。
      “你是梦雪?”王逸不确定的加问了一句:“你的名字,叫,王梦雪?”
      小姑娘点了点头,王逸忽然蹲身抱起了她,小姑娘似是被他那温暖的笑容带的忘记了方才的怕跟着笑了起来,还奶声奶气的又喊了声‘爹爹’,王逸知道不用再问下去了,她就是那个女孩,按血缘的辈份这个孩子应该喊自已二叔才对。
      “长兄为父,梦雪喊我一声爹爹,我自然也是担当得起,更何况,童言无忌呢。”王逸的音量不高不低,足以让堂内所有人听得真切,听此语,赵玉芳砰砰的心跳总算是停下来了。连忙吩咐旁边的嬷嬷上前去把孩子从王逸的怀中接了下来。
      一场关于道德论理的事件就这么被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带过,当天,王逸吩咐管家安排王子研住上房,直接让管家安排田家宁住进了王逸的卧室,下人们纷纷私语着,二公子自从被打后再也不近女色,现在大战而归总算是再次开了窍,眼瞅着王家在京城子嗣薄弱,按现在情形看来,二公子为日后将军府开枝散叶不久矣。
      回来不过三日,该拜访的,该请安的,王逸用了三日时间基本人面上一一过了场,迎娶和亲公主的请柬也都派人一一送到了位。
      王府上下一片喜红,有人喜有人忧,田家宁一身凤冠霞帔坐于铜镜前,听着喜婆说着女子新婚的规矩。
      今日,是王逸第二次穿着新郎服,一身红衣紧贴于身,发上竖着的红宝石发冠和着2条似血发带落于肩上。二次穿新郎服,除去第一次顽皮孩子的稚气,此刻身上透露的是少年淡淡的忧伤。
      夫妻礼开始,正座之上坐着的王长风和他的姑妈王长娥,生母不在姑母为母,二人满脸欣慰。虽然风建宁是她的亲生女儿,王长娥亦是王家的姑娘,再说了,他二人从成亲至今已有三年之久,风建宁肚子愣是没有任何动静,王长娥纵观大局,王家的血脉断然不能断在女儿的身上,好说歹说风建宁才没有在大婚之日前来闹场。
      王子研和吴梦雪虽然到了场,眼中的不快活尽露于面,这样的场面与其不来,来就是找气受来的,问世间有几人能眼睁睁的看着意中人与旁人成亲?
      伴着礼成二字响起,田家宁被送入了新房,王逸做为新郎,敬酒断然是不能缺席的,前期苏旻还能替他挡几杯酒,但一轮完后,那些往日好友自是不容挡酒之事发生的。王逸脸色透红望着院内来客推杯换盏,觥筹交错的场景他是真的不喜欢。
      “逸老弟,今夜悠然想起,你第一次娶妻我们哥几个在一起喝了个痛快,咱们之间的缘分可不是一点半点的深啊,第二次娶妻怎么着也不能输于第一次吧?”
      “就是就是,第一次你表哥,不....”一脸尖酸样的男人立马眯起了小眼睛,连忙改口:“嘿嘿,昔日表哥当今皇上,那时候有他替你喝,可是现在,你也不在是当初文质彬彬的二公子了,所以今晚我们哥几个喝个不醉不归。”
      “瑞国维民说的对,喝。”
      三个年纪不过二十五六的男子一哄上前推开了苏旻,眼前的富家子弟可都是高官之子,苏旻紧捏着拳头思考片刻不再上前,现在还不是来硬的时候,毕竟他的身份只是一个跟班。
      王逸被三人拉到了桌边三人轮翻敬酒,他的脑袋已经浑浊不清,他的酒量更是差的要命,二两就倒的人,微眯着眼睛,脑中努力的搜索着眼前三个人的背景,可是只有少的可怜的画面,和风建宁成亲的那夜,也是他们三频频的给自已灌酒,只是那日都被风建忠挡了,而此时,他们还在给他出着下流的把戏,听的王逸直摆手,醉的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一杯又一杯,最终王逸被他们成功灌了个烂醉,直到他狼狈的被人抬走,左郎中将的大公子蔡瑞国、大鸿胪的嫡长孙章维民、城门校尉长子邹健才不甘心的放过了他。
      王逸是被抬着进了婚房,迎面而站的喜婆被王子研清退了去,王逸现在烂醉如泥,眼前的田家宁虽是他娶的妻,知道真相的人明晓,王逸差点灭了她的国,而且还废了她至亲哥哥一条手臂,现在傻小子喝了个大醉,这事搁她王子研身上,她是真的不放心毫无还击之力的哥哥去和眼前的女人入洞房,怕是没入成,就成了她刀下一缕冤魂。
      王子研一边命吴梦雪去取醒酒汤,一面来回走动上下打量着盖着红盖头的田家宁。
      “放心,我不会杀他的,至少今夜不会。”红盖头下的田家宁发了话,杀了她对自已的家人自是不利,多少也要给她的国留下喘息的机会。
      王子研食指绕着衣物上的装饰物驻了步,瞧着红盖头,虽然她看不见她的表情,但她知道她现在心里很静,对于自已的担心却是多余了,但她就是想刺激她一下:“那嫂嫂的意思是,早上动手了?”
      “你什么意思?”
      “就是你的意思喽!”王子研不以为然的将目光移到了半醒似睡的人儿身上
      片刻床上的人儿捂着胃来回折腾着,透红的脸蛋开始发烫,不得不说,今夜的女儿红,后劲果然够烈。
      王子研担忧的上前扶起了他,红盖头下的眸子眼睁睁的瞅着那人吐了一地,依旧端坐着,丝毫不为所动,似那人死活和她没有半点关系。
      吴梦雪听着房内动静小跑着送来了醒酒汤,汤里自然加了她自制的解酒药,在王子研的帮助下王逸一饮而尽,灯火透明的房间里,王逸努力的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费力的抬起有些麻木的手臂,张开细长的五指高过脑门,眯着眼睛傻傻的盯着指缝间那双熟悉的眉眼,让他希望时间定格,一眼万年,如今走到这一步,吴梦雪你后悔了么?王逸很想问问她。
      侍女打扫呕吐物的同时不小心打翻了桌边的杯子,‘啪’的一声,清脆入耳。
      跪地的小侍女不停的磕头求饶着。王逸收回了五指淡淡的说道:“好了,你起来退下吧 。”小侍女听语立马收拾带着垃圾退了出去,继而见得他双手撑床淡淡的转过脸,望着盖着红盖头的田家宁,她还真沉得住气,愣是不发一言不动一下,嘴角微微一笑道:“你们都出去吧,本公子今晚,还有要事要做。”
      此情此京,此般深情的小眼神配上暧昧的话语,真是让人又气又羞,待所有人都退了下去,伴着门声关闭的声音响起,王逸下了床,扫过桌上各类吉祥物和交杯酒,面无表情的拿过桌上的喜秤,红盖头内的田家宁,双眼紧紧的盯着步步接近的那双脚,脚映入眼帘的时候,田家宁双手紧紧的互相握着,说不紧张那可是假的。
      喜秤伸了过去,红色的盖头落在了她的脚边,田家宁属于微胖那种女人,就连身架看着也比王逸壮一些,边境草原的女人,就是这般彪悍强壮。
      喜秤被扔到了一边,王逸再次来到桌边取起交杯酒,坐在床边递了一杯给了田家宁,田家宁笑着接了去,没有任何的言语,二人手挽手喝了去。
      “现在,你不该和我说点什么?”田家宁喝完酒,心虚的同时,对其先发制人。
      王逸放下酒杯,脱起了衣物:“你不觉得,现在不是说的时候,而是该做点什么?”
      “你.........”他居然当着自已的面脱起了衣服,真是太过份了:“你赶紧住手,不要再脱了,要不要脸啊?”
      “嗯?”王逸下床将手中喜郎服担于屏风上,继而走至田家宁面前深深的腑了身,起身抬眸相对道:“公主的意思,是让本公子亲自为你宽衣。”
      田家宁羞红了脸,她可半点不想和他行什么夫妻之礼:“你赶紧给我滚出去,不然,不然......”
      “田家宁,你给我搞清楚了,这里,可不是在你们西原的领土上,麻烦你给我定位你自已的身份,呵,不过就是个败国的和亲公主,你有什么资格拒绝我的要求?”
      王逸再次坐在了床边轻缓酒劲,他的胃现在还很难受,头虽晕相比方才是好些了,好在吴梦雪后加的药劲也慢慢起来了,才让身体渐渐恢复往常。他邪魅的笑着,解开了红色里衣露出了平坦的胸膛,一身的刀伤无情的诉说着西国一战是真的。即便如此,田家宁还是不能忍受他在自已面前袒胸露乳,太羞人了不是?毕竟她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呢!
      “你,你.....”
      “我什么?”
      “你欺负人。”
      “互相欺负罢了,罢了.....你是要本公子替你脱,还是你自已脱,嗯?”
      “王逸,你别太得寸进尺。”
      王逸懒散的坐在了床边,闷了一会儿道了一个疑问:“嗯?”
      倒是田家宁气的脸都快绿了。
      “你心如明镜,且不说其他的,就凭我哥哥命丧你手,我此生永不可能和你行夫妻之礼。”
      “哦,那你给我生个孩子吧,生完我就不碰你了。”王逸一脸无害的举起俩根手指对天发誓着,甚至还露出了俩排齐刷刷的牙齿道:“我保证。”
      让她为杀兄的仇人生孩子,那岂不是太对不起死去的哥哥了?田家宁自认自已还未下贱到这种地步。还未等她回神,王逸直接朝她扑了过去,胡乱的扯着她身上的衣物,房内传来女子的尖叫声,屋外守门的侍卫瞧着门边的侍女吞了吞口水,与此同时,站于门前的侍女也羞红了脸,不远处打探消息的花儿枝儿,听着屋内发出令人脸红的房事声,更是小跑着回去和主子报告了。
      床铺凌乱,主动惹事的人儿被床上的新娘直接踹下了床,田家宁撕心裂肺的嘶吼着:“啊,你,你弄疼我了,滚啊。”
      王逸歪脸瞅着右肩上的血牙印,此时还在向外湛着血珠,转眼望去田家宁现在身上的红色礼服也被自已方才的粗鲁扯去了大半,隐约之中似乎可以探得女性独有的诱惑,洁白如雪,胖胖的脸蛋更是急的浮上俩片红晕。
      田家宁恶狠狠的眸子直直的盯着躺在地上的人儿,胸前紧攥衣领的手都在抖,头上饰物发丝亦是凌乱不堪,好似疯子一般。
      “总有一天,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面对她的怒火冲天和无能为力,王逸心情大好,笑着从地上站了起来,将自已红色里衣侧面的衣绳重新绑了起来,这次他没有再上前的意思,二人瞳孔相交,田家宁眼里的不安分明是无可奈何的委屈,不是吗?王逸眼中的得意伴着一抹微笑的弧度大方的表露了出来。
      “今夜,就此作罢吧,本公子突然对你的身子没兴趣了,待日后想要了,再来取吧。”走至门前的他忽然住了步子,可把田家宁吓的浑身一抖擞,莫不是他又想要来折腾自已。倒是王逸一脸无害的关心着她,让其越来越猜不透他想做什么了:“你早些休息吧,不用等我了。”
      推开门的一瞬间,王逸差点动手打人,门前巴望着的侍卫和侍女可真是不少,当然拉开门的一秒,他们也被王逸吓得个够呛,怪只怪田家宁嘶吼的那一句:弄疼我了,太惹人臆想非非了,怪只怪最后他们把耳朵贴在门上也没能再听得屋内有半点声音,按常理说,这个点新郎官不应该在洞房,最终王逸只是皱眉不语,一脸怒气终是压制了下去,对着吓的跪地仆人也没有留下只言片语,转身带上门便离去了。
      风建宁听得风儿枝儿羞红了脸的报告气的不轻,平时见着他对那方面挺冷淡的,怎么换个女人,他就那么急不可待了?还如此的疯狂?真是气的她现在就想来暴打他一顿,好在花儿枝儿好生相劝,说了利弊风建宁才放弃了大闹婚房的想法。
      在王逸第二次成亲的这天,风儿终是耐不住性子了,她就搞不懂了,王逸回来都三日之久了,却没有半点要去见自家小姐的意向,况且按理来说,王逸战归的那天依小姐的性子定是要和风建忠一起来,哪怕不能说话,看一眼也是常理,可那天她在轿中偷偷环顾四周,终是没见自家小姐的影子。
      似乎她也想到了,现在的事情不简单,在脱离苏家兄妹的监视下,风儿在王逸大婚之日趁着人多的时候偷偷溜出了王府,直到在回刘府的路上遇上二小姐刘云丽,夜幕来临的时候,刘云丽对着风儿轻描淡写的叙述了一遍刘云秀是服什么药死的,现在又埋在了哪里,好似嘴中的那人就不是她的姐姐一般,像个外人那般冷漠。
      最后刘云丽没有为难风儿,就像她说的,看在刘云秀是自已姐姐的情面,和她伺候她姐姐这么多年份上就这样放她出了刘府,其实刘云丽清楚的很,刘云秀早已经把风儿的卖身契给毁了,这么说来,她刘云丽一时半会的拿她也没办法,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把她放了,京城现在太安静了,王逸那小子想必还未知刘云秀服毒自杀的事吧?
      正好借着风儿的口把风放给王逸,就当自已也让那傻小子知晓一些事,看清一些人吧。漆黑的夜,刘云丽望着风儿哭着离开的背影,似是能感觉到某人的痛苦。
      “姐姐,你在天空看一看啊,他到底有没有胆量去皇陵山下看你。”她笑了,望着天空一轮明月笑的眼角出了泪,笑着弯下了腰。
      乱世之中,为何爱而不得,舍却做不到,她亦做不到,她自认自已的样貌并不比姐姐刘云秀差分毫。
      微风凉凉,大婚之日可是大喜之日啊,对今日逸王府的新人来说可不是大喜。
      王逸坐在假山之上感受着凉凉微风,抽出怀中玉笛在手中仔细的观摩着,一直坐在房顶窍听的吴梦雪跟到了此处,双手抱胸靠于假山边上,他知道她在,她知道他所知道的。
      “上来一起聊聊吧,长夜漫漫,挺无趣的。”
      吴梦雪淡笑着飞身上了假山,在王逸示好的眼神下坐在了他的身边,二人一起感受着和以前一样的亲近。
      “对待她,不过只是失误的判断,没必要。”
      “也许吧,但我不想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她,她让我生不如死,我自然不会让她好过。”
      吴梦雪瞧着王逸的拇指正在用力的摩擦着笛口,她的心也跟着疼,她现在活的又何偿不是步步艰难,一步好棋现在全因田家宁的加入打乱了,果真是事事难料啊!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梦雪,所指何方面?”
      “以后,你自已的人生。”
      “不知道。”
      “嗯?”
      “非要我说一个的话,那便是安安心心的留在我爹身边,给他老人家养老送终吧,错过太多了,所以不想再在亲情上留下任何遗憾了。”
      终究是上辈子的遗憾,令他不想此生继续经历了。
      “那么,我呢?你打算放弃了?”吴梦雪鼻头有些发酸,他的人生规划里现在已经没有自已的位置了。
      王逸坐过身子,观望着她变红的眼眸,怪只怪自已太过渺小,小到连爱的人都保护不了,但他现在不能哭,那怕是红了眸子也不能落下一滴泪。
      微微一声叹息,心中纵有千言万语,此刻在她期待的眼神中也只能汇成一句话:“明日,你就起程回国吧,我会派苏旻全程护送你的,他的武功我见过,很不错的。”
      他丢下一句话离开了,他的一身新郎服是她第二次见,眼前的假山对于她们来说,也是熟悉不能再熟悉的地方了,直到那一抹鲜红完全消失在眸子中,吴梦雪才不舍的收回目光,那一滴泪悄无声息的落在了石头上,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当初他要自已给他指一条路或者一个答案,那个错误的判断是造就今日的局面,如果时间可以倒回,她宁愿他只是个说书先生,与她留足江南,微风吹乱了她的面纱。
      晨光如期而至,田家宁早早的醒了,拖着长长的新娘服坐直了身子,眯着眼睛望着房内四周,当目光探得正厅桌上那一团红色的时候,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那个人是他吗?
      下了床,来到桌边看见那张清秀的脸庞,果然是他,他居然趴在桌子上睡了一夜,相较于他昨晚霸王硬上弓的一幕,现在的一幕还真让田家宁难以置信,眼前一脸无害熟睡的少年是昨晚那个男人,不禁感叹,他是不是有精神分裂症哟。
      阳光洒在他的脸上竟让田家宁看痴了,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莫不是他的梦中出现在什么开心的事?他的甜美笑容田家宁还是第一次见,那样的温柔甜蜜,让人忍不住伸手去摸一摸那张脸,就像是一个禁欲的少年,那样的坦然冷漠,惹人忍不住想要去深入的了解。
      王逸觉着脸上痒痒的,伸手便去挠自已的脸,田家宁淡笑缩回了手,不过下一秒又伸了过去,还是相同的,王逸不出所想继续伸手挡,这次田家宁没有伸回手的意思了,王逸也因此而醒,眼前披头散发的红衣女子吓的他整个人后仰摔在了地上。
      “喂,你没事吧?”
      面对田家宁伸来的手,王逸直接抬手拒绝了:“别过来。”
      田家宁瞧着自已伸在空中的五指很无语的噘起嘴,朝着梳妆镜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没好气的道:“好心被当驴肝肺,摔死你也活该啊。臭小子。”
      王逸扶着自已的屁股站了起来,望着已经坐在梳妆镜前的女人极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昨晚趴了一夜桌子他现在是全身酸痛,拖着一身的疲惫王逸躺在了那张喜床上,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他现在只想好好躺一会。
      “唉,昨晚干什么坏事去了,现在身子骨如此虚弱?”
      她的调侃换来王逸的沉默,田家宁抬起脚踹了一下王逸的臂膀,一边若无其事的梳理头发一边问道:“唉,臭小子,我跟你说话呢?”
      “........”
      田家宁加深了力道,这次转换战地狠狠的踹在了他的屁股上,就在王逸坐起来要发火的时候,田家宁倒是教育起了他:“打离西国土地的那一刻起,父皇就教导我,夫妻之间要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你读圣贤书可不少,应该知道不理人的态度是对做为妻子的我,极其不尊重。”
      王逸的心在一瞬间软了,她一个姑娘远嫁他乡确实不容易,他现在是有火发不出,只道了句:“今晚你去趴桌子睡一夜,我睡床。”王逸想想话不对连忙跟着纠正:“不对,是我现在就要睡床。”
      最终他丢下一句话转身睡去,田家宁扑哧一笑,他那削瘦的背影惹的她再也笑不出来了,他确是有趣,性子也够隐忍,现在,田家宁自认自已对他真的是恨不起来了,但也爱不起来了。
      苏瑶是在后门发现来回走动的风儿的,虽然风儿只是给苏瑶说昨晚太吵了,她只是出去走走,苏瑶当然不相信,可是念在她现在无家可归,心软的她还是将她带回了府。
      风儿跟苏瑶说她想一个人休息一会儿,苏瑶就此放松了警惕,毕竟一个小侍女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何况还是逸王府,精兵强将可不是摆设。只要她按哥哥说的去做,不让她接近王逸就行,其她的随她折腾。
      苏瑶离开后,风儿就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门,她现在要去找王逸,把刘云秀的遭遇都告诉他,亲手把她家小姐让她带给他的东西交还于他手。
      风儿将那块玉佩紧紧的攥在手心里,生怕一不小心弄丢了,沿途小跑的过程中撞在了出门的王子研身上,王子研被撞的捂着手臂‘哎哟’了一声,风儿也为自已的失误连连道歉,现在只有她们二个人。
      风儿道完歉就要走,王子研直接将她拉了回来:“干什么啦,跟个逃生鬼似的,急急忙忙的赶着投胎去啊?”
      风儿急的要命,王子研还这样打趣她,正当风儿要说话时,王子研发现她手中的玉太过熟眼。
      “你手中物给我看一下。”
      风儿拼命的摇了摇头,紧紧的护在胸前道:“这是我家小姐要我归还给逸公子的,请公主恕罪,风儿难以从命。”
      “唉,你...”风儿宁死不屈的性子让王子研来了强攻的想法,正好侍女小雨也过来了,想了想便松开了手,风儿见状也松了警惕,就在离开的时候王子研朝着小雨使了个眼神,风儿的怀中物直接成了小雨的囊中物。
      王子研得意的接过小雨抢来的玉佩道:“小样,还跟本公主斗,你呀,还嫩着呢”
      风儿手中物没了,吓的跪在了地上求着王子研归还自已,那是王逸给她家小姐的订情信物,倒是王子研石化了,倒不是因为它是二人的订情信物,而是这块玉佩,风儿的哭声带的她回了一些理智。
      “别哭了,让我静一静。”
      王子研大喝一声,风儿吓的不敢再哭了,只是静静的跪着,王子研的右手放在了自已的胸前,左手上的玉佩为什么..................不可能是王逸的吧?王子研在心中不停的祈祷自已的耳朵听错了,她要再确认一遍。
      “风儿,你说这块玉佩,是王逸给你家小姐的?”
      风儿重重的点了点头,王子研垂下了手,风儿借着机会夺过玉佩跑了,小雨作势要去追却被王子研拦下了:“别追了,让她去吧!”
      王子研紧紧的抓着胸口不停的喘着粗气,额头湛出豆大的汗珠,吓的小雨慌了神。
      “公主,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王子研指了房间方向,小雨将她扶了进去坐在床边,并且倒了一杯水,王子研靠在床头有气无力的开口道:“小雨,你先退下吧,我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一会。”
      小雨想了想应了退下了。
      在门关上的那一刻,王研掏出挂在脖子上的玉佩,那个玉佩和风儿手中的玉佩一模一样,脑中回忆起她在十五岁的时候皇奶奶一直不愿提起的事。
      她的皇奶奶田凤英在她十五岁那年和她说过,她一生育有二子,还是双生子,按理来说双生子在皇家是不祥之兆,好在俩个孩子一个像娘一个像爹,而王世坤又是不信天命之人再加上田凤英娘家后台硬,自然朝中大臣对此也是不敢多言,也就是在王子研十五岁那年,她得知她还有一个叔叔叫王靖荣,她记忆犹新是当初她的皇奶奶还给她看了一副小叔叔十六岁的照片,虽然画的模糊,但轮廓和今日的王逸太过相似,她一直以为二人的容貌只是个巧合。
      直到田凤英还和她说了,天下只有2块玉,摔不碎烧不毁,那便是她胸前的白玉观音,此玉是世上独一无二的玉石雕刻而成,此玉石三千年成型,相传有这个世界的时候,它就已经存在了,而此玉不多不少只能做成2块观音,分别给了大皇子王靖德和二皇子王靖荣。
      王靖德早逝,此玉便传给了世上唯一血脉王子研,王靖荣自二十年那场大战就此销声匿迹,无人知此子下落是生是死。
      那么今天风儿说那玉是王逸的,王子研观摩着观音的眼睛,那双绿色眼睛证明着风儿手中的玉佩就是当年与她胸前一分为二的玉。她似乎知道了一些事情,也许她今生和他相遇便是有缘无份。
      即然如此,现在她也该离开了,去弄清一些事实,哪怕是自已不想承认的事实。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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