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蓝星历险记》九月树

7、七、蹁跹舞影

　　约莫一盏茶功夫过去，只听得半空中传来一声炸雷般的声音，就见金光一闪，天空纷纷下起了蛋卵般的肉球和血雨来！这时候，甜甜早如同一只抱窝的老母鸡，将一双宽大的翅膀尽量伸展开来，将所有人全都遮掩在下面。

　　琴琴在一缕轻烟中徐徐而降，大家见琴琴回来，这才一个个钻出那绒绒暖暖的凤脯。小猴黑风的脚下一不小心踩到了一团肉球，险些摔倒。

　　“嗬！这么多肉，怎么回事？你们这宝蓝星，天上下肉啊？”璇璇道。

　　“这事说来话长，你让琴琴姐姐告诉你吧。”佻佻答道。

　　“我们还是先找一个地方躲一躲再说。”妖妖一边往外吐着落在她那朝天大花嘴里的肉球，一边说道。

　　“妖妖说得对，咱先躲一躲吧。”

　　琴琴说着，领了大伙儿钻入一处山岩。

　　一瞬间，山岩在琴琴的点缀拾掇下，就成了一处清静雅致的别墅，那阁楼前，一处凉亭，四周翠竹丛中，清风徐来，堂中一白玉石台，四张石凳。就见佻佻从什么地方弄出四杯滚水冲泡的清茶来，清香四溢。

　　大家就开始坐下品那清茶。甜甜依然默默立于琴琴身旁，不时摆动着美丽的冠帘。

　　琴琴讲起了刚才险遇的来历：

　　“远在我们从紫宸星来这里之前，这个星球上生活着一种土著，他们的生物科技已很发达。他们培育出一种供人类食用的肉类生物，名为视肉。这种生物浑身滚圆，全身没有大脑与肠胃骨骼，只有一只血盆似的大嘴和两只小眼，它全身是肉，可每日供人们割而食之。而且，这怪物有一奇特之处，即人们越割它才能越长，一天不割，它便会浑身不舒服。这种动物不需人类喂养，它能自己每天张口吸食昆虫等一些小型空气浮游生物，间或也吃一些小鼠小兔一类动物。

　　“除了这种视肉以外，他们还饲养有一些什么月支、日支等肉类动物。与视肉均大同小异，它们大约也就如你们地球上的猪肉、牛肉、羊肉等区别而已。另外，他们还种有一名为玉膏的谷类植物，长出的果实即是面包，随时摘来可食。这一切，随着我们紫宸星人的到来，一时间全都有了改变。为了维护宝蓝星永世万代的生态环境，我们进行了长期而艰苦的生物改良试验和环境改造。最终使这里的水中富含一切生命的原始物质，以供给全体生物的吸收。通过各种不同物种的排泄在大自然中的天然混合后，在智能粒子的作用下，又还原成生命物质，让其全部融化在水中。从此后，宝蓝星上一切动植物再也不食传统有形之物，只须水和空气便可生存。

　　“于是，这些原先人们视之如同生命的视肉、月支一类东西失去了作用，也再没有人去割它的肉，它们成天只吃不割，那肉就越长越多，越长越大，并且，随着它们身体的长大，其胃口也越来越大，至今每到一处，它便要吞吃掉许多的大小动物，有时，还会威胁到一些智能生物甚至人类！”

　　“那是远古的神话传说，原来在这儿真有其事呀。刚才我们头顶上的那个怪物，就是这种视肉了？”璇璇问道。

　　琴琴道：“就是呀。一只特大型的视肉，从南面大海边一路飘来，它的体型已大到不可思议的程度，若按地球的度量，其直径只怕要到一二百公里哩！如果它要在这时进食一口，就要吸掉方圆数百公里的全部生物，只怕你我这些人类全都要去它体内旅行了！困此，我刚才情急之下，这才使出浑身解数，终于将其粉碎了。”

　　璇璇听了，早骇得瞠目结舌。呆了好一会儿，才惴惴说道：

　　“这种东西，如此凶恶，怎么上帝不组织专门人员清除消灭它们？”

　　“你错了，其实它们并不凶恶，它只是在按人们给它的指令，不停地生长而已。不管长有多大，它性情永远温驯。到如今，这也许算得上是我们宝蓝星上的一道特殊风景呢。因为只有它们还算得上食肉动物，其他无论任何种类，则全都不再进食了。目前，它们已濒临灭绝，如同一些活的化石。由于它们本身不会生育，需要人工克隆孵化。除了专门研究机构，如今谁还会有心思去克隆它们呢？

　　“另外还有那玉膏，如今宝蓝星上长的玉膏，已比当初我们在紫宸星上培养的面包树优良许多了。但由于没有人和动物吃它，它的果实结了落，落了结，那四周就因堆积了无数的玉膏落果，如同一座座大山一样！常年累月，四周就繁殖出各种奇怪的菌类。四季五彩缤纷，美丽极了！”

　　黑风一听说菌子，插道：“这我知道，就是蘑菇。味道好极了，非常鲜美的呀！”一边说，它一边就伸出长长的舌头，在嘴角的左右舔着，好像它正吃了一顿无比鲜美的蘑菇一样。

　　佻佻一掌打在它那红亮的屁股上，叱道：

　　“臭个美，全球的动物和人类都不吃，就你贪吃，又不会长，到时候还得别人帮助你变来变去！”

　　黑风申辩道：“我哪里是自己贪吃，我是为璇璇想哩，人家地球上哪能弄到这么好的蘑菇？”

　　璇璇见这小猴好玩，说道：“你自己的事，别扯进我去。我自从来到这里，这么久以来，也不见饿的。肚子不饿，任何美味佳肴都没有意义。”

　　妖妖对小猴悄悄说道：“黑风弟弟，你就少说一句吧，没见这儿除了璇璇哥哥，大群人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你再怎么了不起，终归说不过人家，何苦呢！”

　　很明显，她是在转着弯子提醒璇璇，他自己其实也是靠吃食物才能维持生命的，何必装得那般超脱？

　　佻佻见说，忽地有了一个新主意，她说：

　　“这样好不好，今晚我们就在这儿聚餐，自出生几十万年了，我真还没有认真尝过一顿人间美食呢！既然妖妖这么说，我今晚就豁出去了，舍命陪君子，也陪了璇璇哥哥一同享受一次人间炊烟。琴琴姐姐，你说行吗？”

　　说完，就将眼光投向琴琴。琴琴道：

　　“既然大家都有兴致，为了我们尊贵的客人璇璇，今晚就这么办。黑风你到前边林子里玉膏树下弄些上好的菌子来，刚好这地上刚才落下的视肉，新鲜之极，满地都是。免了我去化些别的物体代替，既太麻烦，味道也没有这真正视肉正路。”

　　琴琴说完，只见她伸手向空中轻轻拂过，便见一筐筐菜料凭空飘来，有鲜嫩的香菌、春笋，有各种新鲜蔬菜，还有活蹦乱跳的鲈鱼、龙虾等等。另有一些如同莲子、板栗一样的不知名的山中珍贵野果野实，这么多的各色物品，堆满了一地。顿时，一股股清香扑鼻而来。佻佻同妖妖去那前边坪里仍在下着的肉雨中又用篮子接来一大半篮鲜红的视肉。大家便一齐动手拾掇开来。

　　好一会儿，只见黑风才一瘸一瘸地走了回来，两手空空。因见地上早已堆满了的山珍海味，眼也大了，琴琴笑笑对它说道：

　　“你小猴精儿怎么仍是一双空手呀？幸好我有了一些准备，要不，等到你找了菜回来，猴年马月，今天我们可怎招待我们的尊贵客人呵！”

　　才一会儿功夫，手巧的佻佻掌厨，妖妖打下手，早将一桌子美味佳肴弄好。又问大家喝什么，琴琴让她弄四瓶泉水，四瓶海水，四瓶琅干来。

　　须臾间，一切齐备，琴琴起身祝酒，她首先给璇璇倒了满满的泉水，说道：“这水看起来只是一般山岩里面流出的泉水，但清冽如酒，喝了此水，我包你身体健康，永远精神焕发的。璇璇就同大伙儿一块干那泉水。琴琴又给他倒了一杯海水，那其实是一种乳白色的液体。她介绍说：

　　“这可是我们宝蓝星上生命的万物之源，万木之根，是一切生命的原生态，任何人，任何物种，一切生命的物质之体，只要喝过这种海水，就能长生不老，再不必食人间烟火，万寿无疆的。”

　　璇璇又照样干了。琴琴还要再倒那琅干，佻佻却站了起来说：

　　“也该我了吧？好人全让你琴琴姐姐一人当了。”就倒上一杯琅干向璇璇递上。

　　那琅干是一种紫琥珀色的玉液琼浆，才一倒出，顿时就闻到一股醉人的芳香，四处飘散开来！佻佻眼睛定定地看了璇璇，深情道：

　　“璇璇，宇宙无限无垠，上下四方，古往今来，难得有缘分在一起的，看得起小妹佻佻，就请饮了此杯。聚散无常，物兮人兮，皆只能随缘了。地球人俗话说的好，从来不会有不散的宴席……”

　　就见佻佻早已满脸泪痕，自己先仰起脖子，将那杯中之物一饮而尽。顿时就面若桃花，醉眼蒙胧了！

　　璇璇见佻佻这样，早已被她感染，便也一口干下那杯琅干。心神便飘逸起来。他抬眼看了看琴琴、妖妖与那黑风，他们却都只闻一闻那琅干。

　　原来，这才是宝蓝星上的真正名酒，是用一种名为琅干的紫果酿造的。因常在玉皇上帝皇宫里被用来招待贵宾，被称为玉液。璇璇才一饮下，只觉得脸上发热，小猴却来神了，它顽皮地对了璇璇打趣道：

　　“璇璇哥哥，原只想红臀是我们猴类的专利，不料地球人也是这样呵！”

　　璇璇尚未开言，妖妖哈哈大笑，琴琴早狠狠地敲了黑风一栗子道：

　　“没大没小的，再胡闹，小心我让你将那屁股也变成了脸，永远红下去！”

　　猴子对了璇璇伸了伸舌头，再不敢出声。

　　大家就再饮水，过了三巡，才见那肉雨停止不下，天已近黄昏，九轮如玉的圆月慢慢升起，竟是分布在四方的天空，照得整个大地如同白昼。那一派朦胧清晖，比白天更富有一种无限的浪漫与憧憬。

　　佻佻仗着酒兴，与妖妖在庭院中翩翩起舞，琴琴折了一根紫竹，用手才捋一捋，登成一支洞箫，一曲《霓裳羽衣》，和着佻佻与妖妖边舞边唱，直如九重天外传来的天籁之音：

　　“亭皋正望极，乱落江莲归未得。多病却无气力，况纨扇渐疏，罗衣初索，流光过隙，叹杏梁、双燕如客。人何在？一帘淡月，仿佛照颜色。幽寂，乱蛩吟壁，动庚信，清愁似织。沉思年少浪迹，笛里关山，柳下坊陌，坠红无信息，漫暗水，渭涓溜碧。飘零久，而今何意，醉卧酒垆侧。”

　　这是地球中国南宋的一首《霓裳中序》，此刻唱来，真正催人泪下，动人心扉。

　　一曲才完，璇璇早已泪流满面。心想平常只道天宫清冷，星月无情，哪里想到，此情此景此韵，竟销魂释魄如是，真正刻骨铭心！

　　他一眼掠过那院中舞影，见佻佻一副楚楚娇态，万种温情正化成了一缕秋波，向着呆呆定定正自思绪缈缈的璇璇投过来，他全身一阵颤栗，那心神早飘飘荡荡，竟也随了佻佻一同舞之蹈之起来，唯痴痴的妖妖在一旁莫明所以地傻笑……

　　月正中天，清凉如水。

　　宝蓝星的月夜，其实就是白天，是另一种白天，它比白天的阳光更明亮，只是缺少热量，一种神秘的宝蓝色光线，从那四面九轮玉镜似的大而圆的“月亮”上倾泄下来，朦胧而又皓淼，极富诗意。

　　望着这美丽的夜色，璇璇怎么也睡不着。小猴黑风和甜甜睡得很香，尤其是黑风，它那鼾声如同拉风箱一般。璇璇想着自己到这儿才几天，却发现这时间有些不对，那是被一种什么神奇的力量千倍万倍地延长了。

　　琴琴与佻佻、妖妖外出了，说是有点什么公务，天亮才能回来。她们是那种人类无法理解的具超常智慧、超常能力的宇宙灵类，难免神出鬼没。来无影去无踪，璇璇早已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像黑风一样，无关之事不敢问的，璇璇知道，问也问不出个明确答案来。在这儿，他明白自己可能还不如人家一只小猴儿呢！只是，琴琴因为他是从遥远地球来远客，是外星人，才这么善待他的。

　　经历得太多的古怪而又习以为常的事，自己竟也慢慢适应了这儿的环境，那心情和身体果然就无比开阔畅快起来。

　　明天还会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儿等着他去见识和经历呢？

　　怪事一桩桩接踵而来，他只能见怪不怪了。前天蚂蚁斗兽，昨天又下了肉雨；傍晚来到这儿，明明见是一处山岩，眨眼间却成了一处景色优美的小小别墅，那里面舞榭餐厅、亭台楼阁，要有尽有……

　　还有什么比这儿发生的事更奇异诡秘的么？若在地球，璇璇恐怕早怀疑自己脑子出了什么问题了！

　　忽然，一团绿色的萤光由远而近。

　　是飞蝶吧？地球人视飞蝶为外星飞行器。叫它ufo，想必这儿遍地皆是了，相对地球而言，这就外星。璇璇漫无边际地想。

　　那绿色光亮越来越大，在朦胧的宝蓝色月光里，它正如同一团巨大的鬼火，照得远近山峦、房屋如同披上一层绿色的外衣，那黑魆魆的的大小山岩洞穴和远处幽黑的原始森林，便张开了血盆大口，更显恐怖了。

　　那绿光继续在逼近，璇璇早吓得魂不附体，急忙关上窗门，一边乱推小猴黑风，嚷嚷着道：“起来起来！还不快些起来……”

　　小猴一翻身坐了起来，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说：“天亮了吗？怎么今天这么快就天亮呵。”

　　璇璇战战津津地说道：“什么天亮，夜这么长！你看——那是什么？”

　　黑风这才抬头观看那窗外天空中已经很低飞临的绿色萤光团，忍不住开心笑了，道：

　　“大惊小怪，我当是什么稀罕事物！那是鱼！飞鱼，懂吗？”停了停，它又补充道：“在我们这里，发光的动植物太多了，有大有小，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聪明的，愚蠢的，高级的，低级的，很多很多。它们各有来历，各有各的事，各有各的路，大家河水不犯井水。你管那么多干嘛？”

　　猴子说完，爬下又呼呼睡倒了。

　　璇璇越发不能入睡。萤光团从房顶上方无声地飞过去了，他这才发现，远近真有许许多多各种颜色的光点，在不停浮动，那无数不同色彩的光点组成一道灿烂绚丽的夜空图像，只是不注意观看却较难发现。还以为那是九轮圆月的清晖照在地上所致。刚才那一团绿色光团，是因为飞临较近的原故，才被自己偶尔发现的。

　　想通了，就不像当初那么害怕。突然，璇璇又发现了更为怪异的事，这天空九轮满月，竟没见一颗星星，想了半天，心想大概是月光太强的原故，强烈的光辉掩盖了微弱的星光。

　　璇璇回头看了看似睡非睡的甜甜，它正静静地趴在那儿，一动不动。

　　它几天不吃不喝，不吭不哈，全不似地球上的鸡那样咯咯咯地鸣过不停……

　　正想着，甜甜却出声了，那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明亮，尤其清脆柔婉，如同敲响一只白玉薄胎瓶儿：

　　“谁说我是鸡呀，谁说我不吃不喝了？跟你说，我既不是鸡，也不是鹅，我是凤，是凤！懂吗？而且我也喝的，喝水！”

　　糟了，它根本没睡！而且，它懂得别人的心思，它会意念传感，就是说，它是懂心语的。却见甜甜又说：

　　“在宝蓝星球，用声音传播交流思想的，只能算是最低级的动物了。意念语言是一种最大众化的语言，它通用于各物种间的交流勾通，信息传播。凡是智能生物种类都是应该具备的。”

　　璇璇的脸上一时滚烫起来。是的，低等动物只会叫唤。地球人自以为他们都是万物之灵，语言丰富，文化源远流长。但在这里看来，他们却都只能算是会叫唤的低等动物了。

　　“我也不是说你们就那么低等，”甜甜说，“我是说……是说……唉，我也说不清，反正……反正……用你们这种语言表达起来真费事，许多意思无法表达得明白准确。难道你们地球人自己没感觉出来？”

　　“这么说来，你们——包括琴琴在内，这几天都在用语言和我说话，其实都在勉为其难？对你们自己，这一切都是多余的？”璇璇仍在犹疑。

　　“是呀！准确说，我们是在学习和模仿，你们地球人不也有一些人学习模仿那些比你们低级的动物的声音吗？当你们学得一丝无差时，不是也可以和那些动物交流沟通吗？”

　　“这倒是真的。”

　　“反过来说，动物也时时刻刻在尽力地模仿人类的语言，八哥和鹦鹉就是学习人类语言最成功的例子。另外，那马戏团的许多狮呀、虎呀、熊呀等，不也一样懂得不少人类的意识语言，能乖乖地按人的意愿和少许暗示做出精彩的表演？”

　　璇璇无话可说。

　　的确，地球上的人和动物之间，那种交流和沟通原也不只限于有声语言，各物种之间，关键是建立起某种亲密的关系和相互信任，大家互不敌视、排斥甚至蹂躝、残杀。就能一步步加深了解，互为依存。

　　“那末，”璇璇又想起鸡来，问道，“你说你是凤，不是鸡，更不是鹅，是的，我承认你的确比鸡甚至比天鹅都要美丽多了，但是，你们这儿，有鸡吗？”

　　“哦，有的，有的！什么都有，比鸡难看的，好看的，愚蠢的，聪明的都有。地球上有的，这儿有；地球没有的，这儿也有；地球人想也想不到的，这儿还有。你比方说……

　　“比方说，龙，这是地球人想像出来的一种神灵的图腾，但那不就是长脚的长虫吗？有何稀罕可言！在这儿，那种形态的生物，是一种极为普通的智能三栖动物，我们叫他们作智能龙，就算是龙人吧。但它如今可没有你们地球人心目中的龙神那么神圣。只不过，它在智能、体能上，均比你们地球人强一点而已。那是当初玉帝从紫宸星带来的，据说他们的祖先还是纯粹的地球三生代人类，资历深着呢！至于你说的叫什么名字，那只是一个符号，并没有具体的意义。”

　　璇璇突然想起了一句话来，忍了笑道：

　　“有一句俗语……”

　　“说呀！‘凤脱毛，不如鸡’是吗？其实，鸡如果也脱毛，那才更难看呢！”

　　一边说着，甜甜自己也已笑了：

　　“在宝蓝星上，人与动物没有真正的分界，有许多物种处于愚昧和文明两者之间这极其广大的区域，但有一点却是泾渭分明的，文明生物会有效地利用自己的毛发来装饰外表，这和地球人用是否穿衣服来区分文明与野蛮是一致的。”

　　“你是否说，宝蓝星人类都是不穿衣服，身上全都是长毛的？”

　　“说对了。人用衣服装饰自己，只是进化史上的阶段性进程而已，就好比地球人至今视为至高无上的先进科技工具一样，将来都要被淘汰的。人类自身从生物的角度上说，他们的习俗演化连自己的文明理念都跟不上，那就不是进化，而是退化！宝蓝星人能随意改换自身的毛色，远远看去，如同着了不同的装束，其实，那都是长在自己身上的毛发。”

　　“……”璇璇早惊异得哑口无言。

　　甜甜又说：“你是否知道毛发比衣服好在哪里吗？”

　　“我……”璇璇仍在惊讶不已，他想如此说来，除了花朵人妖妖，那玉皇上帝，那琴琴，还有那美丽绝伦、柔情似水的佻佻，凡是这几天他见过的所有人，都是没有穿任何衣物的。他们全都是身上本就长着的一层毛发而已？那毛发竟长得那样如同衣服一样美丽，如衣服一样逼真！他想到了傍晚还在这儿长袖萦绕、衣袂飘逸、环珮叮咚、舞之歌之的佻佻，她身上也是长的一身美丽的羽毛啊！

　　对了，那曲子不明明就叫《霓裳羽衣曲》吗，怎么我就没有想到呢？

　　想到此，他回答道：“我想应是好在《霓裳羽衣曲》更名实相符了。”

　　“是呀，好在它是自然的。无论是从保暖角度，还是从美观角度，它都比衣服更适合自然环境。你们地球人为什么那么容易生病，原因就是过度依赖穿衣保暖，过度依赖外界的人造环境和条件呀。”

　　是呵，地球人类的身体，是最为脆弱的了，它是那样地弱不禁风，稍有风寒，但要感冒，要发烧，要卧床休息。

　　璇璇是医生，他联想到自己这许多年来，常为一些无法攻克的人类疾病难关而苦恼，为一些人因无法抢救而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在自己眼皮底下死去而痛心疾首。

　　有没有一种一劳永逸的法子，治疗一切人类疾病呢？

　　“你在说，有没有一种一劳永逸的法子，治疗一切地球人类疾病是吗？”

　　“你又知道了我心中所想！”

　　“告诉你，有呵，这一次你到这儿来，本就是琴琴奉玉皇上帝之命，打算让你来学会这一办法，再回去为治疗人类的疾病效力的呵！”

　　“原来这样？！那我……”

　　“你先甭急。我问你，地球人类为什么生病？”

　　“当然是是病毒，是因为有许多人们肉眼看不见的微生物在作怪呀。”

　　“这就对了，你只须学会一种控制同是微生物的生物种类，让它们去对付该死的病毒，不就行了？令你们地球人无能为力，甚至想破脑袋，折磨你们人类数万年的一些疾病，其实就是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