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 ...
-
“你……放开……”楚文轩着她，既心疼又心急。近在咫尺，那张冷峻的面容越发的清晰，顾婉心砰砰跳，第一次被男人这样抱着，双颊早已绯红，不敢直视他只能眼神闪烁躲着他的目光。
被她嗔，楚文轩不但不厌烦，反倒有些享受，顾婉微微泛红的脸庞，衬着她清秀的五官，楚文轩沉迷在其中，这样的美人在怀，怎能舍得放开。
“你……”楚文轩不动，顾婉实在没有办法，鼓着勇气去看他。楚文轩柔情似水，将她整个人腻在怀里，顾婉第一次有了小鹿乱撞的感觉，羞得跳脚，奋力推开他，通红的双颊却显得尤为可爱。
楚文轩笑了。
“讨厌！”顾婉又恼又羞，顾不得行礼，低着头就往回跑，这个人怎么这么坏……
人走了，可那怀中软软的触感，依旧在楚文轩的脑海里久久不得忘却，良久，楚文轩看向顾婉消失的地方，深深的眷恋，扪心自问，如今他……真的要放她走吗？
…………………………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头的人初尝甜腻，那头却有人看得心如刀绞。
“想不到，到手的东西，还能拱手相送，潇妹妹果然好心胸。”园子另一头儿，吃了心的潇茉嫆，并未察觉穆雅沁早已立在身后许久，猛然听到她刻薄的声音，心头一颤，回头恶狠狠的瞪着穆雅沁，眼角的泪水还来不及擦去。
穆雅沁此时亦不好受，可比起潇茉嫆那颗用情至深的心，她是幸运多了。她想成为楚文轩的女人，无非是看重他为皇后所生，如今又是诸皇子中，最有可能为帝的人，她只在意楚文轩能带给她的利。
至于情，穆雅沁看着楚文轩含笑离去，嘴角浮起一丝冷意，她至多是喜欢他这张冷峻的美颜罢了。
可潇茉嫆却不一样，从小跟在楚文轩身边，楚文轩对她而言是什么？楚文轩的俊朗中透着冷厉，常常拒人以千里之外，看似不宜接触的他却又是体贴入微的，在你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会出现在你的身边，甚至连惊喜，都是那么的合乎心意。
潇茉嫆暗暗攥紧了手帕，从一开始她就没把他当成兄来看待，只有她最是清楚，这个高冷的美男子，是她心中多大的渴望。
“你盯着我看有何用？”穆雅沁先是不屑冷哼几下，旋即又露了笑容，低笑着靠过来，颔首点点前头儿，“那个是主子，你我左右不得。可另一个……”故意顿了顿，声音又低了几分，“另一个，却是成日与咱们一处的，如何不能除掉她？何苦把美事让给了她？”
除掉顾婉？潇茉嫆眼中的寒厉转了惊恐，如何除掉顾婉？栽赃嫁祸，害人性命吗？她做不出。
潇茉嫆摇头，脑袋跟不浪鼓一样不停，“不，我不能！”
不能？穆雅沁眉头一挑，一把就将人拉倒跟前儿，正色几分，“事到如今，人都到了三皇子怀里，你还这般心软。那么，到了赐婚那日，你也这般甘心情愿的将心上人送到别人的手中吗？”
不……眼泪又在潇茉嫆的眼眶里打转，想到有一日，楚文轩会娶他人入府，她的心就跟有人用刀子一丝丝的刮肉一样，沁出的血不多，却痛得叫人颤抖。她不想失去楚文轩，可眼前的人，又怎么会真心帮自己，“你不过是想坐收渔翁之利罢了！”
“是。”穆雅沁冷笑着将柳眉一立，不否认潇茉嫆所言，“潇妹妹聪颖，姐姐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我要三皇子，自然是要跟你争的，只是……”穆雅沁打量一番她，“我只是不屑的与那等货色争抢而已，顾婉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大言不惭的窥觊皇子吗！”
顾婉……潇茉嫆从未把她当成对手看待，刚入宫的那一夜，她那么坦诚相待，打消了自己的猜忌，她也在时刻提防着有人借机会接近楚文轩，因此，早早就打通了关系，旁的不知，可但凡有京府家的姑娘故意接近，她都会得到消息。
楚文轩那么讨厌顾婉，顾婉又那样不知死活的与楚文轩呛着，打死潇茉嫆也不会料到，竟能在园子中见到如此的情景。
说起穆雅沁，潇茉嫆是厌恶的，觉得她跋扈张扬，蛮不讲理，丝毫没有大家闺秀之态，但现下却不得不认同，若是要论起竞争，她愿与穆雅沁一比高下，却真心不屑与顾婉争论高低，凭什么？一个常年养在外头，不被父亲所喜的丫头，都能来与她比肩儿吗？
常年游走在京府后宅当中，穆雅沁虽然心思粗糙，却也看得出潇茉嫆眼中的一丝动摇，知道劝人不应用强，笑着敛了愤慨，轻柔的拍拍潇茉嫆，“害人害己，妹妹当真觉得我傻不成？就算顾婉在宫中，处处没人待见，可毕竟也是礼部尚书的女儿，倘若真在宫中有个好歹，皇上总是要调查一番的，倒时牵扯到你我，岂不是白费苦心？”
人心果然难测，平时只觉穆雅沁霸道，潇茉嫆却不曾想到她也有心思细腻的时候，如今她能这般趋利避害，可见也是个不好招惹的。
“姐姐什么意思？”潇茉嫆故作不懂，不解的看向穆雅沁。
穆雅沁看她傻愣，更觉她比潇茉嫆聪明一层，回眼一扫杏儿，杏儿便拾趣儿的拉着邱慧福身退了下去。
“那园中的汀步，多年浸在水中，就算宫中尽心修补，可难免也有不稳的地方，人行于之上，水中石倘若一摇，人在湖中央，脚下自然不稳。那么，人会如何？”穆雅沁凑得近，声音刚好入耳，潇茉嫆冷吸一口气，“会掉下去……”还说不是要人命的事儿？
“哈哈，潇妹妹说得正是呢。”穆雅沁直起身子，神神秘秘的笑了笑，“只是那落下去的不是顾婉，而是我才好。”
潇茉嫆先头儿只觉得她要害顾婉落水，听她这么一说，即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心中一紧，女人发起狠来，果真是榆木疙瘩都能变得聪颖过人。
穆雅沁笑得阴阴，那份自觉完美的算计，更让她自鸣得意，“妹妹不必惊慌，妹妹只要那日把她带去，我与她三言不合就易起冲突，再叫杏儿冷言冷语一番，不怕她不起急。我自幼熟悉水性，只要她与我起了争执，就不怕没机会嫁祸给她。至于妹妹……”穆雅沁递了她一眼，“还是那个温婉善良的好妹妹。”
潇茉嫆不语，只盯着穆雅沁看，手尖儿早已凉透，这是她第一次动了害人之心。
“寻常小事，如何能闹大？姐姐又有几分把握，他人不会怀疑姐姐自导自演？”潇茉嫆面上惊慌，心底倒还是冷静的，害人这样的事情，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得彻底，穆雅沁要解决顾婉，可她却要解决她们两个！
穆雅沁见潇茉嫆唯唯诺诺，生怕出事儿的模样，心底冷哼几声，无奈又需她的帮忙，敷衍安抚了几句，“我听夏菁姑姑说，后日帝后相约要来园子里赏花，那时三皇子与四皇子自然相陪，若是叫主子们当面见得，顾婉善妒易怒，这样莽撞行事不计后果，皇上必会动怒，到时候，就算三皇子极力想保顾婉，也只怕是有心无力了。”
是，凭潇茉嫆对楚文轩的了解，他的心被他保护的无坚不摧，这么短时间，他不会对顾婉产生多少情愫，更不会对她敞开心扉。也许，也许楚文轩只是贪恋顾婉的美貌罢了，不！也许顾婉连美色都不曾入了楚文轩的眼。只不过，在这红墙黄瓦之下，人人仿若刻板，叫得楚文轩深感无趣，把顾婉当个尤物而已！所以，他不会逆着皇上的意思，不会替顾婉开脱。
“只是，湖中汀步那么多，姐姐如何知道哪一块是松动的？”
“自会有人帮忙。”穆雅沁颇有把握，穆家虽没有人入宫为妃，但当朝文帝的妹妹，却是嫁入了穆家做了主母，也就是现下穆雅沁的姑母，这宫中自然有些人手。
潇茉嫆半推半就，惊恐不堪，似是被吓破了胆。
穆雅沁连哄带逼，终是让这个胆小的潇茉嫆点了头，心下瞬间舒畅了不少，哼着小曲儿就回了院子。
那头潇茉嫆也回了屋子，一脸静默的坐在榻上，邱慧知道自家姑娘在想事，也不敢多话，乖乖的在旁伺候着。
烛火莹莹，映得潇茉嫆更加冷寂，她心中暗忖，倘若顾婉推穆雅沁下去，出局的是顾婉。但如若穆雅沁要害顾婉，而后顾婉却又借机想要害她呢？
潇茉嫆双眸寒意肆虐，心意已决，扭头看着西暖阁里灯火通明，浅浅露出笑容，起身走了去。
今日前晌儿经了那么一遭，顾婉回来一头扎进了被褥，烦闷时更是把头蒙得死死的，任谁也不想理。
夜幕降临，顾婉心有余悸，不敢回想当时的情景，连霜瑾无意间提及了楚文轩都挨了骂，可不是？顾婉一旦想到那个人，心就慌得很，那滋味难受死了，顾婉对自己也是极为恼火，怎么竟好似怕了他一样？
“小姐……”帷帐外，霜瑾试探性的往前凑了凑。
“干嘛。”顾婉看着顶子，经了下午的斗争，她也是筋疲力尽了。
“潇姑娘，问姑娘可否安置了。小姐看……”
潇茉嫆来了？顾婉一听，赶紧打开帷帐，“你请潇妹妹略等等。”
见顾婉有了些精神，霜瑾的愁云也散一半，连笑着赶紧应下，转身就去请潇茉嫆。
这头，顾婉也独自下了床，拿起架子上的衣服，简单穿戴整齐，笑盈盈的迎了出去，“妹妹，怎么还没睡？”
潇茉嫆脸上带着一贯的温柔，看顾婉神采奕奕的走出来，心底却没了往日里的情分，“天气有些热了，我睡不着。看着姐姐这边的灯火还亮着，想邀姐姐出去走走，不知姐姐可否有空？”
外头？顾婉转头见月挂高悬，又想起白日里的尴尬，有些不情愿。
潇茉嫆轻皱眉头，眼珠儿左右一打转儿，上前怯声说：“不瞒姐姐，今日是我第一次与三皇子相遇的日子，如今大了，见面免不得别人闲话，可心头又想的不行，就想着出去散散心，兴许能好点儿。”
潇茉嫆素来眼眉带情，小眉一簇，就透着惹人怜的愁苦，叫人不忍心拒绝，顾婉勉强笑笑，“好吧，不过，快到上钥的时辰了，咱们周边溜达溜达就好，不要惹了麻烦再受罚。”
“恩！”潇茉嫆喜上眉梢，笑眼一弯，挽着顾婉就出了院子。
一路上，二人如往日一般随意闲聊，潇茉嫆心思重，面上装的也好。顾婉心中有事儿，无暇斟酌对方神色，也是不曾察觉潇茉嫆眼际间，偶尔显露出的冷意。
潇茉嫆知道穆雅沁今夜会让人去湖心，将水中的汀步弄得更加松弛一些，就有心将顾婉往那头儿引。
穆雅沁只知设计陷害，性子又高傲自大，一心觉得潇茉嫆胆小，对她惟命是从，却不察觉潇茉嫆将计就计的心思。一五一十的将计策告知潇茉嫆，且多半都写在纸上，又自作聪明的未落抬头及署名。
潇茉嫆琢磨了一个下午，晚上带着顾婉撞见有人夜里去了汀步处，不必看清什么，人到了就好。回头儿她再把这些纸条一股脑儿的放在顾婉的枕下，后日她一落水，只要一口咬定是顾婉所推，皇上顺藤摸瓜，自然顾婉与穆雅沁都留不得！
“湖中有人？”有人对汀步做手脚，自然会弄出些声响，霜瑾不知实情，只寻声看去，隐约见着湖中上有两个人影儿，一时好奇就脱口而出了。
“恩？这么晚了，怎么还会有人在那儿？”顾婉最是闲，园中每个地方基本都涉足过，湖中汀步，她也最是喜欢的地方，慢步荷塘之中，心旷神怡。只是夜深了，怎还会有人不知危险？
“姐姐，好像是有人。”潇茉嫆轻轻拽她衣角，有些害怕的样子，“在水中的……是……人吗？”
“噗。”难不成是鬼吗？当这园子是什么地方。顾婉护着潇茉嫆，轻笑安慰，“还能是什么？妹妹平日里陪娘娘不得闲，恐是还没好好逛过，这小湖不如前头儿大湖广阔，却也是别有洞天，湖中特地引了汀步，又植了许多荷花，步入其中自是身临其境，美不胜收呢。”
原来，她来过。
潇茉嫆深看了眼顾婉，心中更稳了些，佯着善解人意的舒了口气，“荷塘月色，怕是有人在赏景儿呢吧，姐姐，咱们别去叨扰了，回吧。”
顾婉白日走过，汀步不算稳当，现下又入了夜，本就不打算前去冒险，潇茉嫆如此一说，顾婉也痛快的应了下来，“回吧。”
“姐姐，后日我轮休，白天的时候，姐姐陪我来这里逛逛？”潇茉嫆往回留恋的瞅瞅，顾婉见她满怀遗憾，点头答应了。
二人又一路闲聊的回了院子，一路上顾婉大多都是应和，可潇茉嫆却比来时心情舒畅了不少，大计在即，这第一步她是走稳当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16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