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梦夜·卅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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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有这个想法后，他首选是消去祭镜雅的记忆，给其寻个好人家中青年早逝的、受宠的、没有过大因果报应的公子的身体借尸还魂，“我没想让你变成孤魂野鬼，世间人类千千万，总有一个适合你的命盘，让你借用一生再入轮回。”
“你怎么不问问我的想法。”
“没必要。”
两人对视，一瞬无言，终是祭镜雅先叹息一声，别开视线。适时河灯漂流下来，幽暗平静的河面顿时变得明亮，烛火、花灯和涟漪波光引人入胜。
见祭镜雅心神集中到花灯上，鬼祭叹口气，吻了吻祭镜雅的额头权作安抚。
祭镜雅眼睛不离花灯，顺势靠上鬼祭，“那你现在仍旧坚持己见么？”
鬼祭摇摇头，极为认真地开口，“该知道你基本都知道了，我自然尊重你的意见。”静默一瞬，鬼祭顺应本心地继续道，“但无论如何，华岁，你不能寿终正寝，今年你必须，死。”
说道死时，鬼祭抱着祭镜雅不让他看见自己眼中一闪而过的凶戾红光。
不论生前如何，成为厉鬼后性格总会变化的，漫长的时间让鬼祭恢复了理智、实力强大，到底没改变他是厉鬼的本质，故而厉鬼该有的特质鬼祭一个不少。
最大的一点便是信任，在祭镜雅脱离祭家之前，他与祭家持续的因果让他无法信任祭镜雅，若是对方触到他的逆鳞，他不愿意心软的话，他们间便会彻底断了联系。
他能确定对祭镜雅的喜爱与信任，除了本来的好感和偶尔心软让二人纠葛越深形成的羁绊，最大的功劳是凤龙血玉带给他们的联系，才能让他们的感情突破他的厉鬼本性，最终发展到现在的关系。
只是，厉鬼的自私与贪心鬼祭无法控制，龙凤血玉也不能消除。
就像现在，鬼祭喜欢祭镜雅，也得到了祭镜雅的回应，自然而然地将人划为了自己的所有物，即便能为对方着想，实际想要的却更多——例如祭镜雅清楚地知道一切后仍旧坚持选择他。
毕竟，他们有了龙凤血玉的帮助，已经比正常情况好太多，要得到厉鬼的爱，要付出的远远超乎人类想象，比和妖怪相恋更为艰难。祭镜雅认定他的话，与祭家断了因果前，注定要作为付出更多的一方，单方面的坚持这段感情，最终才能真的让这份感情结果。
“好。”祭镜雅早有准备，并不惊奇或排斥，“我说过，鬼先生你想的话，随时可以取走我的性命。”
闻言，鬼祭不禁笑逐颜开，眼中的红消失，和祭镜雅对视，“华岁，我很高兴。”
“我看出来了。”祭镜雅还是第一次看见鬼先生这么笑，连带全身都有种愉悦的气氛。
鬼祭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给祭镜雅的解释起来，“放心吧华岁，你之前交易给我的寿命，属于你的部分我没动过，等你死后，我会还给你，你可以选择你喜欢的方式继续生活。我会一直护着你。”
“这是你说的，不准反悔哦，鬼先生。”祭镜雅说着，在鬼祭唇上落下一吻。
“自然。”鬼祭顺着祭镜雅的动作吻下去，浅尝辄止，随即给祭镜雅嘱咐，“不过现在还不行，到了时候我会提前告诉你，你这段时间可以去做些自己想做的事。”
“记得，小心你的胞弟，他最近身上出现了浓厚不散的煞气，极易惹上杀孽。你们间的转嫁法凤玉只能帮你断开些许，这种程度的不行，若是他不小心杀人，系数罪孽都将降于你身，你的情况不佳，可能立刻就会死去。”
祭镜雅对鬼先生关于煞气的方法不了解，却清楚他和祭靖繁的联系，鬼先生所言百分百是最有可能的。慎重地点点头，随后拿起了从面前飘过的河灯，“魑魅魍魉之事你应当早些教导我的。”
鬼祭怎么可能教导这些，他认为和对方的交集在对方死后便结束了，即使对方变成鬼魂他也不会出现在对方生活中……果然意外不可预测。“以后教导你也一样，或者，你可以问问和你缔约的凤玉，慢慢入门。”
祭镜雅没让鬼祭知晓他已经和凤玉见面，露出疑惑的表情，“凤玉？”
“是天生地养的伴生龙凤血玉，你生辰那天，凤玉和你缔约，龙玉则在我这里。还记得之前我给你的曼珠沙华么，里面有我的鬼气可以给凤玉补充，平日里我也帮你填补了它，他现应当已经苏醒，你可以试着和它沟通，就在这个位置……”
说着，鬼祭另一只手抚上祭镜雅后腰，调动自己体内的龙玉，让凤玉的凤纹浮现出来，那片温热起来的肌肤祭镜雅能清晰地感觉到。“你若是需要它，在心里呼唤即可，既认你为主，见面迟早的事。我会通过龙玉将你的三年寿命储存在凤玉那里，以备不时之需。”
“寿命可以储存？”祭镜雅觉得自己不论在哪方面都孤陋寡闻，鬼先生真说起来，他不懂的太多。
“你和凤玉沟通后，具体的直接询问它，它会尽心尽力地给你解释，你正好熟悉它和龙玉的各种用法。”鬼祭其实不爱解释太多，必要的事没办法，这种就算了。
祭镜雅对鬼祭这种随时罢工的状态很无奈。
鬼祭自顾自地把祭镜雅手中的河灯拿走放回水里，再变出一个没点过的河灯塞到祭镜雅手上，“现在这些先不谈，你想放河灯么？”
“不是说每盏河灯都有代表放灯者的心意？”祭镜雅对鬼祭转移话题的生硬也是习以为常，眨眼看着河灯，跃跃欲试。
“那是真实的河灯，多用于对亡者的祭奠，而这些是我变化而出，不做那个含义。你放出去权作你寄予愿望之用，拿着河灯冥想即可点燃，然后放出去便好。”
“我的愿望么……那么，我希望鬼先生能达成所愿，化解执念。”慢慢说完，河灯自己亮了起来，祭镜雅小心地将其放进河里。
“我的事，会解决的。”鬼祭觉得从对方说姓名亦可随他取用时，他心中就软的不可思议，忍不住补充了一句能让祭镜雅开心的话，“何况现在还有你帮我。”
“即便如此，许个愿也算心意，希望不会出差错。”
鬼祭揉揉祭镜雅的头，直接变出了好多个递给祭镜雅，“你的愿望不止一个吧，有多少都可以。”他没说的是，他挺喜欢对方放河灯的模样，很温柔。
祭镜雅觉得鬼先生现在对他像是哄孩子开心，不过，他真的很受用。拿着新的河灯，这次他选择了在心里默想，等烛火亮了后再放入河中。
重复数次放了几个河灯，祭镜雅看着自己放出的河灯随河漂流，有种他的愿望真的可以实现愿望的感觉。
鬼祭默默看着祭镜雅点燃了好几盏河灯，原以为对方会继续放，结果对方停了下来，转而将刚点燃的河灯递了过来，，略带期望地浅笑看向他，“嗯？”
“鬼先生，这个河灯的愿望是，‘我心悦你，希望我们能共度未来’……你来放？”祭镜雅眉眼温和带有情谊，他对于恋人这种关系的维持程度仍不确定，只是思来想去，好像只有伴侣才可以名正言顺地彻底霸占鬼先生。
鬼祭望着眼前的河灯，没有龙凤血玉帮忙的现在，他对祭镜雅的那份不信任作祟，犹豫地皱起眉，手动了动又不确定地收回。他是决定和祭镜雅说开，成为恋人亦可，却不该是在祭家还没解决的时候……“你想要获得厉鬼的心？用你自己做交换也不够。”
“可能如此，但我真的想要，可以为之付出一切。”对人类而言，付出了生命，可不就是一切了么？
鬼祭闭了闭眼，半响复又睁开，河灯一直在面前，祭镜雅的表情也没有变过，还有这番不自量力的话，果然这小鬼很符合厉鬼的喜好。那份喜爱最终压制了怀疑，鬼祭接过河灯，将之放入水中。“如此，可满意？”
“满意。”祭镜雅知道鬼先生同意了，他们的关系从现在起便是恋人。不过，从这个回答中，祭镜雅理解到，自家鬼先生对甜言蜜语没有任何的领悟，干脆自己去引诱对方的行动，有时会有惊喜，他很受用。“但是好像还差点？”
鬼祭正等着对方的得寸进尺，毫不犹豫地表示道，“那我为你立誓，鬼怪立下的誓言总是可信的，尤其是厉鬼的誓言，万世一时。”鬼祭说罢，贴在祭镜雅耳边用缓慢低沉的声音呢喃了什么，语毕即刻吻上了对方的唇。
得到鬼祭誓言的祭镜雅心满意得，热情地回应鬼先生。
这一次，祭镜雅没有被鬼祭赶出去，一夜好梦。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梦夜·卅壹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