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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鹊儿喜 Chapter 3 ...

  •   Chapter 3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快看!那只乌鸦好像要和老鹰打起来了!”
      于是本来躲在树荫下聚会活动的大爷大娘和他们带出来玩的小孩子都不顾外头骄阳似火,拖着小凳子棋盘玩具车,呼啦啦冲出来围观掐架。

      小区里已经聚集起了一些看热闹的人,毕竟这鸟类空战可不是天天能看到的。

      胡不喜虽然着急,但也没法去干涉。这是鸟儿的内部规则,他作为人,是只能旁观的。贸然干涉——他也没那个本事干涉……

      下面人群熙熙攘攘,上面的鸟儿也没闲着。
      寒渡吼完宣战词,率先出击。那只鵟没当他一回事,只是在原地盘旋,在他加速冲到面前时,才轻轻振翅,提升高度。但寒渡显然预料到了,留着后招,生生刹住了俯冲的趋势,改向对方的腹部撞去。

      地下众人一眨眼的功夫,寒渡已经狠狠撞翻了那只体型与他相似的猛禽!

      围观群众大为振奋,轰然喝彩,大声叫好。

      寒渡受此激励,更加亢奋,在半空中扯着嗓子“呀呀”地叫:“小羽,你看,我是不是很厉害?我会保护你的!”
      胡不喜听到他随时不忘记向小羽邀功,哭笑不得。

      然而第一回合落了下风的鹰隼并没有狂怒,他默不作声地在原地盘旋,锐利的眼神直射向洋洋得意的小乌鸦,冷冷地打量着他的对手。

      胡不喜站在地下,似乎也能感受到从他羽翼末端带出的气流透出的压迫感,渐渐地笑不出来了。围观人群也渐渐安静下来,只敢小声窃窃私语。
      唯一狂妄依旧的,还是寒渡。

      宁惠思忽然道:“这只鵟好像来真的了!”
      胡不喜担忧地说:“小混蛋,身上伤还没全好呢,就敢去招惹这种食肉鸟,这下真的糟糕了!”
      宁惠思吃了一惊,看向胡不喜道:“啊?你怎么知道那只乌鸦身上有伤?”
      “呃?”胡不喜噎了一下,小声道,“就……就是我家逃出去那只啦……”
      宁惠思敬佩道:“你眼神真好,这样都能辨别出来。唉,我要是有这个眼力,也不至于……”他话到后来没了声,显然是想起伤心事。
      胡不喜脑海里闪了一下“这倒霉孩子不会是近视了才被迫做文职的”,注意力就立刻被天空中的战斗拉了回去。

      寒渡这次是和鵟缠斗到了一处。两鸟你来我往,爪蹬喙啄,羽毛纷飞。寒渡虽然喙比较长,但毕竟不像那只鵟,一看就是身经百战,久历沙场,沉着淡定,果敢凶狠。实战经验上不行,战斗力上也差了一截,除了第一下奇袭成功之外,后面寒渡基本上落了下风。但他却毫不退缩,死扛着顶住,一点怯意都没有。

      围观的革命群众们开始还在三三两两小声地评头论足,后来声音渐渐低下去,到最后鸦雀无声,全部目瞪口呆地直着脖子瞪着天空中的血战。
      明明只是围观一场鸟类掐架,以为是打擂台性质的,大家见好就收,怎么演变成生死相搏了呢?
      童稚的声音哇地一声,突然哭开了:“妈妈,乌鸦要死了,妈妈!”
      年轻母亲自己也处在惊愕中,这时候才想起不可以让自家宝贝幼小的心灵蒙上阴影,立刻抱了小孩离开,一边哄骗道:“宝宝乖,是人工控制的机器鸟在拍电影,都不会死的哦,一会儿我们去看真的小鸟,现在去吃冰激淋……”
      小孩急道:“我不要,我要给乌鸦加油!”
      但抗议没有效果,年轻妈妈还是迅速地带着小孩遁离了。

      小孩子也看得出,寒渡是在死撑了。会有死亡出现的认知,越来越清晰。
      胡不喜出了一头白毛汗,但是却毫无办法。寒渡如果死撑不退,非要战到流尽最后一滴血,他也没法去救援。只能指望倔强的乌鸦在还剩一口气的时候认胜负,这样,他还可以捡他回来救治。

      胡不喜极目四望,才在东边的小树林看到了躲在那里的喜鹊一家子。树丛掩映间灰喜鹊们露出惶恐的眼神,瑟瑟发抖。胡不喜泄气地扭转了头,放弃请小羽出来劝说寒渡或者帮忙,无语而心焦地继续看向天空。

      半空中落下了带血的黑羽,凌乱地随风飘散,间或有白色或棕褐的羽毛。那是寒渡以完全不顾及自身的攻击方式对那只猛禽发起攻击的结果。
      但这不起作用。
      败势难挽。
      寒渡动作明显迟钝,甚至在空中出现了一霎那的平衡不稳。胡不喜知道他枪伤没有痊愈,这破绽正是鵟一举解决敌手的大好时机。

      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几秒之后,等来的不是意料中的悲鸣,而是人群讶异的嘘声。
      宁惠思失声道:“呀,这‘雪鹞子’是怎么了,突然退开了?”

      胡不喜睁开眼睛,但见那浑身雪花羽毛的猛禽在半空中停留,眼神复杂地凝视了一会儿伤痕累累却依然凶狠地瞪着他,与他对峙的小乌鸦,随后无声无息地掉头,滑翔远去,小灰点很快消失在天际,离开了灰喜鹊的地盘。

      胡不喜松了一口气,指望着寒渡赶紧自己飞回他家,准备疗伤。谁知道寒渡瞪了一会儿远去的鸟影,又哑哑地叫了起来。他受了多处伤,不过似乎吊着一口气还能飞,声音有些虚弱,但神气活现的语气是怎么也压抑不了的:“小羽,你看,我把敌人打跑了!”
      叫着,就调头往小树林飞过去了。

      宁惠思看到胡不喜表情扭曲,呈现“囧”的形态,非常不解,道:“你是紧张过度了吧?这只乌鸦运气不错啦,这么激怒对方,那只鵟最后还是收手了。”看看活力四射地以不自然地飞行方式一路趔趄向东而去的乌鸦,他又说,“鸟的恢复力比一般认为的要强,你不用太担心它了,而且乌鸦很聪明的,它要是真的不行了,一定会向你求救的。现在这样,可能只是看上去受了重伤吧?”

      胡不喜摸摸鼻子,悻然道:“我根本不是担心他的伤!”这只智商为负值的白痴。
      宁惠思露出了然的表情,似乎把他的反驳当作大男人暴露了对小动物的爱心之后的害羞了……

      %%%%%%%%%%%%%%%%%%%%%%%%%%%%%%

      本来没指望被英雄主义冲昏头的寒渡还能遵守约定出现的,谁想到当天傍晚,厨房里真的传来了扑翅声。胡不喜蹿过去察看,见寒渡一身狼狈地蹲在流理台上。他身上原本乌黑油亮的羽毛秃了好几块,还有看不太出的深色血痂。
      见胡不喜忧虑地前来验伤,寒渡缩了缩身体,小声说:“好了,回来过了,我要走了。”
      声音是前所未有的低靡虚弱。
      胡不喜大惊。从来这乌鸦都是趾高气昂的,几时有过这么软弱的语调?
      他越想越觉得可疑,于是问他:“你要去哪里?”
      寒渡低声道:“我想离开这里。”
      胡不喜虽然是没啥人生经验的毛头小伙子,但对付个把智商为负值的呆鸟还是绰绰有余的。很快就发现,似乎是小羽又说了什么绝情的话,然后寒渡终于(胡不喜插花:谢天谢地,他终于悟了!)受了伤害,打算搞自我放逐,浪迹天涯去了。

      胡不喜于是劝慰道:“男子汉大丈夫,身体是恋爱的本钱,咱们先好好养伤!”
      寒渡悲伤地推辞:“不,我想今晚就走……这个充满了伤心回忆的地方,一草一木都让我触景伤情,心如刀绞……”
      胡不喜道:“不行,我既然遇到了,就不能不管。你放心留在我这里,我将来给你介绍对象好不好?”
      寒渡怆然道:“谢谢你了,但我的心上布满伤痕,我的胸腔里充满苦涩——爱的苦,我不想再尝试了,我只是遵照约定,来向你道别的……”说着,他勉强振翅,打算循原路离开。谁知道厨房的窗户已经悄然关死了。
      胡不喜微笑道:“你治也得治,不治也得治!”
      对付智障鸟类,不用过多考虑他们的鸟权。

      撬开嘴喂下抗生素和食物之后,胡不喜把暴跳如雷的寒渡用小棉毯裹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心情焦躁的小乌鸦,胡不喜犹豫了一会儿,才决定试试小时候爷爷常用来哄自己的方法。自己学会说话是到将近4岁的时候了,2、3岁那个时候刚被爸爸妈妈托付到爷爷奶奶家,半夜找不到熟悉的人,又讲不出来,会恐惧无依地又哭又闹,想起来觉得有点丢脸。妹妹都不会这样——当然,她那时才10个月大,应该是什么都不懂吧?奶奶的理论是哭累了就会睡着的,爷爷则会来哄他。

      想着,胡不喜就尝试着用手指轻轻地一下一下摩挲着寒渡的头顶,顺着毛的方向抚摸。寒渡开始还很不爽的样子,慢慢的,就合上了眼睛。
      胡不喜心想,这一天,也够这小乌鸦受的了。身体和心灵双重打击啊。

      把睡着的寒渡放在垫子上,胡不喜郑重地思考了一会儿,爬到网上,订了几本研究性的书籍。

      可惜好多都是《人类性心理》之类的,胡不喜一边订一边想:其实动物也会同性恋的啊,这方面的研究太落后了!那就从他做起吧,他要科学系统地帮助寒渡!

      但这个时候是周六的晚上,网站上面说要2个工作日发货。胡不喜考虑过去书店买,但一来估计书店里面没网上订购来得一应俱全,二来,他也有点不好意思。所以思前想后,还是等一等吧,这几天就让寒渡静静地疗伤。

      晚上看了一会儿专业书,胡不喜忽然听到客厅里传来了微弱的声音。
      “咕咕”的,喑哑可怜。
      他放下书,走出卧室,打开角落的地灯,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到,是睡在垫子上的寒渡在睡梦中呻吟,身子也一抽一抽的,大概是痛吧。胡不喜鼻子一酸,眼眶就热了。
      虽然小羽这么绝情地一直拒绝寒渡,其实是对寒渡较为公平的做法,但,还是好可怜。
      寒渡只是恰好爱上一个异族的同性,为什么要受这么多的苦呢?如果他能重新喜欢同族的异性,情路会好走很多吧?
      只是寒渡太死心眼了,一时半会儿估计很难接受的。

      正思考着,忽然听到睡梦中的寒渡“呀呀”地轻轻叫唤了两声。
      “……爸爸,对不起……”

      胡不喜觉得自己的眼泪真的要决堤了。

      忽然,他灵光一现:寒渡现在正是最最脆弱无助的时候,自己就算陪着他,到底不是同族,想法还是有差异。如果请一只雌乌鸦来陪伴照料他,也许在朝夕相处中,寒渡能重新发觉雌性的细心体贴、温柔可爱也说不定呢!

      想好之后,胡不喜立刻跑出去,在超市关门前买了两斤核桃酥。
      第二天他起了个大早,背着核桃酥慢跑五公里,来到工业园区的绿化林带,东看西看,寻觅合适的鸟儿。最终选了一只最美貌的雌乌鸦,偷偷打手势,晃动核桃酥,让她飞过来。
      雌乌鸦观察了他一会儿,觉得似乎还可以信任,就飞了下来,去啄食物。这时候胡不喜小声对她说:“这位小姐,我能不能和你商量件事?”
      雌乌鸦吓了一大跳,张翅跳跃着飞开几米,惊疑不定地注视着胡不喜。

      胡不喜很高兴,这是一位果敢淡定的女士,遭遇重大变故,也不会随便惊叫,而是冷静观察,保持了淑女的优雅风度。如果她最后能和寒渡真的成就良缘,也是美事一桩呢。

      他忙小声道:“请不要怀疑我。我是天生懂鸟语的人,但不想让太多鸟知道,所以是否可以请你为我保密?”
      雌乌鸦犹豫了一下,轻轻颌首。
      胡不喜又说:“今天是有一件事,想拜托你帮忙。冒昧地问一下,我该称呼您‘小姐’还是‘夫人’?”
      雌乌鸦沉吟了一会儿,似乎决定信任眼前这个年轻的人类,道:“我还未出嫁,你可以叫我‘烟翠’。”
      胡不喜知道对方还是自由之身,很高兴,于是把寒渡的问题捡紧要的讲了一遍,末了请求雌乌鸦帮忙,去给寒渡做个伴,如果能把寒渡的性向扭转,那是再好不过了。雇她的佣金就是每天两斤核桃酥,价码还可以酌情商量。
      说完这些,他还是有些忐忑的,毕竟同性恋乌鸦可能会遭到不齿,即使是如此有主见的乌鸦小姐,也是很可能看不起寒渡的。

      然而烟翠听完,想了想,居然立刻答应了,说没有问题。胡不喜本来还怕她家不放未婚姑娘家出远门,但是烟翠似乎是很独立的女性,非常有主见,回去和一群乌鸦打了个招呼,就回来说:“我们走吧。”
      胡不喜于是把做订金的核桃酥留下,给了她的小姐妹们,烟翠则跟着他,一路飞回了家。

      胡不喜在路上观察了一下烟翠,发现她的羽毛是黑中透着绿色的偏光,在阳光下美丽得耀眼,难怪会以“烟翠”为名。他从小和各种鸟类打交道,对于他们内部的审美观还是比较了解的。像这只烟翠,那确凿无疑的,是一位美女。而且看起来,还是一位干练美女啊。

      回到家之后,寒渡已经醒了。他昨天只是拗脾气发作,心里也明白胡不喜是待他好的,所以就乖乖听话,没有再胡闹,而是遵循胡不喜的叮嘱,喝了点水,吃了些枣子。

      看到跟着胡不喜回来的美女乌鸦,他先是一愣,后来好像品出些味道,有点生气似的转过身,把尾巴对准了他们。
      倒是烟翠老神在在,一点都不介意被照顾对象嫌弃的状况。

      胡不喜却有点尴尬,不过,托辞他也想好了。
      于是他对寒渡说:“我平时要上班的,你伤很重,我觉得没人看着也不行,所以请了这位小姐来做看护,如果有什么问题,她还可以打电话找我。”
      这倒也是真话。寒渡的情况并不好,又不可能用人类看护,乌鸦看护确实比较合适。
      他教了烟翠怎么一键拨号,打通他手机。烟翠非常聪明,一学就会了。

      喂了寒渡一点抗生素,之后胡不喜就遁到房间里看书学习,放外面的孤男寡女好好相处。他看得出,烟翠比寒渡聪明强势得多了,应该能治得住他。何况她听了他说的事,对寒渡似乎也挺同情的。估计他们俩相处一段时间,可能寒渡就会发现女性的美好,进而忘记他前面那段单相思苦恋了吧?

      既有鸟看护伤员,又可以培养感情,帮助寒渡在歧途上迷途知返。
      胡不喜禁不住赞叹起自己的智慧来。
      一石二鸟——呃,太残忍了,还是一举两得比较贴切,这是多么完美的解决方法啊!

      %%%%%%%%%%%%%%%%%%%%%%%%%%%%%

      烟翠和寒渡相处得十分风平浪静,这一点大大出乎胡不喜的意料。他本来以为寒渡肯定会闹闹别扭的,但没想到小乌鸦对此状况接受得很隐忍,有点认命的感觉。不知道是不解他的猥琐用心,还是看破红尘,无所挂心。
      胡不喜虽然觉得奇怪,但有一个良好的开端总是好事,也就不去追究表象之下到底遮掩着什么了。

      中午的时候胡不喜出去弄吃的,先给乌鸦们准备了两盘鸟食。寒渡受伤很重,不适合吃太复杂的东西,胡不喜就给他吃配好的清淡鸟粮。烟翠则以零嘴为食,边吃边看电视剧《木棉花的春天》,吃得津津有味,看得兴高采烈。寒渡则蔫头耷脑,对着里面咆哮着的男女主人公发呆。

      胡不喜在旁边观察了一会儿,总觉得他们的气氛透着说不出的诡异,但又不能说是剑拔弩张的对峙状态,似乎还算和平。他想,可能是陌生男女相处,开头总有尴尬期吧?过去了,熟悉了,就会正常了。

      下午的时候,烟翠调整天线与频道,找到了一个自然科普节目,这一期正好是讲鸟类的,于是两只鸟一起安安静静地看巴西金刚鹦鹉的保护问题。胡不喜在卧室里听着,也有点感兴趣,忍不住跑出来和他们一起看。寒渡缩在一边,烟翠却在不经意间开始和胡不喜探讨起了环境问题。

      胡不喜十分诧异,烟翠懂得非常多的专业知识,比他了解得都要多。
      忍不住问这位美人小姐是怎么学到这么多深奥的环境理论的,烟翠淡淡地说:“附近有家学校,榛子树不少,去吃东西的时候,顺便听了听课。”
      胡不喜敬畏地望着乌鸦小姐,寒渡却不耐烦了,在旁边说:“她学习的重点才不是这个呢!”
      胡不喜更加崇拜:你看不是重点学这个的,都能修炼到如今的程度,如果专攻,那肯定会更加牛了。

      过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道:“你们认识?”

      烟翠点点头道:“是一个家族的,我也姓寒,全名是‘寒烟翠’。”

      胡不喜赞叹道:“这个名字很古典美,好有意境啊!”

      寒渡不屑道:“那段时间有一个小区活动室下午一直播琼瑶的旧片,大家中毒太深才会取这种不着调的名字!”

      “咦?”寒烟翠斜了他一眼,“不知道是谁每次都看得热泪盈眶呀~”

      寒渡怒道:“你那个时候还在蛋里面,你知道什么!?”

      寒烟翠笑嘻嘻道:“不知道就不知道,你气什么呢?很像恼羞成怒哦。”

      寒渡于是把头蒙到翅膀底下开始睡觉,不理她了。

      倒是烟翠一点都没有生气,继续乐呵呵地看电视,和胡不喜小声探讨严肃的科学问题。

      胡不喜感到十分欣慰。找这只乌鸦小姐看来是找对了。她豁达大方,知识丰富,对孩子气不懂事的寒渡也很包容,虽然比寒渡年纪小,却更稳重。不管是否会产生爱的火花,应该都会对寒渡有好的影响吧?而且他们居然还是一个族的,自己误打误撞,运气还真不错。

      过了一会儿,他小声问乌鸦小姐:“他爸爸妈妈还好吗?”

      寒烟翠点点头,道:“当时是很气的,去年他出柜,当时是闹到满城风雨呢,周围议论纷纷,很长时间他爸爸妈妈都抬不起头做鸟。不过后来又出了另外一件事,大家就把这事给忘记了。”

      “什么事?”

      “私奔啦。我们长老家的大小姐,和世仇家族的公子私奔了。”

      胡不喜没想到乌鸦家族的爱恨情仇也是如此的跌宕起伏,感兴趣地追问道:“什么世仇?”不会是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一类的吧?

      寒烟翠叹了口气,道:“听我娘亲说,是为了一棵神圣的树。两边都认为祖先是在这棵树上降生的,所以都要占领它。为了这棵树,大大小小的战役也不知道打过多少回。”

      胡不喜道:“啊?那树在哪里呢,我可以去参观一下吗?”

      寒烟翠“嘎”了一声,无奈道:“恐怕不行。”

      胡不喜问:“是不方便给外人看吗?”

      寒烟翠摇头:“……早就已经被砍掉了。就是在现在‘佳仁电器’的厂房的位置啦。”

      胡不喜傻掉,内心隐约感觉有些抱歉,“对不起”三字已经自动溜出口。
      寒烟翠扭头看了他一眼,没作声,半晌道:“其实真假也难以考证啦,谁知道是不是以前那帮只知道武力解决问题的家伙的借口呢。我们这一代私底下接触已经很多了,就是不可以让老辈鸟们知道。唉,打来打去多不好啊,天下为公,世界大同嘛~”

      胡不喜被寒烟翠感动了。这样一只小小的鸟儿,都明白和平的重要意义。作为人类,大家应该比鸟儿的思想更进步才对啊!
      由这样一位知书达礼,温柔娴淑的鸟小姐陪伴寒渡,胡不喜于是在周一安心地上班去了。
      寒渡的状况也没有恶化。胡不喜回来的时候甚至发现他已经又在屋里跳行了。
      周三收到了订好的书,胡不喜把它们藏进卧室的床底下,从里面掏了一本,挑灯夜战之,努力恶补同性恋知识,好对寒渡对症下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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