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同人参不破玄机》七尽

5、5 参不破未卜先知之机缘

　　且说这日芙玉跟秉横拌了两句嘴，心情正不愉，独自寻了凌空的云道去剑塔看屠苏。恰好看到紫胤真人站在山巅之上眺望天际，芙玉上前行了礼，又听真人问了寒暖，心里诧异，倒是一一都答了。临了不知怎的，芙玉竟对真人说起妄境中的事情。
　　紫胤真人低头看着芙玉熟悉的面容，微微叹了口气，不待回答，芙玉已笑道：“原是芙玉唐突，想来那本是虚妄幻境，又何必难以释怀。”
　　紫胤真人一口气憋在胸口，又给生生压了回去。
　　二人分别，芙玉进到屠苏屋里，见他修养的不错，一旁又见欧阳少恭在喝茶。欧阳少恭便将之前与屠苏商量一事与芙玉说了，竟是顺带邀请芙玉一道下山。
　　芙玉心知这一去便是天翻地覆，可又想起醉花荫之景色、清风涧之风声，无论如何也想去看看，但此时估计不是时候。她想等百里屠苏彻底下山之后再去寻找旧地。
　　于是芙玉坚定不必地回绝了欧阳少恭的邀请，冷脸离去。
　　那二人何时下山，芙玉不知，倒是鬼面人来盗焚寂的夜晚，芙玉心有所感，没忍住跑去帮紫胤真人掠了下阵，未做多余的事情。回来又被秉横仔细盯了两眼，二人无话。
　　过两日，听得外面吵吵嚷嚷，却是幽都婆婆来访，将晴雪带了回去。
　　外间事，如梦如幻，亦真亦假，芙玉坐在榻上感应天地，冲破劫难，竟是一下子有所突破，修成了辟谷之术。众师门都来道贺，妙法长老也对芙玉允诺：若她再经一番历练，游历归来，这长老之位便传与她了。
　　这件事，芙玉十分诧异。她依稀记得最后继承妙法长老之位的，是芙蕖罢。
　　这日，芙玉褪下天墉城的道袍，换了一身寻常女子穿的长裙，藕荷色的长袖飘在两旁，像是雨后新云一般。收拾行囊，只装了几件换洗衣物，金银少许，并未多拿。秉横在一旁看着，心中不安，又因此为大喜之事，不得说晦气话，只从仓库里翻翻捡捡，拿起了一柄早打造好的宝剑，临出门时又给放了回去。他总觉得，这剑一送出去，就再也见不到了。
　　秉横自嘲一笑，空着手出去，对芙玉说：“师妹，你回来时，我定将宝剑铸好，亲手奉上。你可不要嫌弃。”
　　芙玉发笑道：“你还记得就好。等着吧，我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了。毕竟，我到现在还没生出挣脱的心思，下山游历，也是奉命行事。”
　　秉横松了一口气，微笑着看她走远。
　　而后芙玉向众师门辞行，又去看望了百里屠苏、陵越、芙蕖、欧阳少恭和紫胤真人，各自道别。
　　紫胤真人见着芙玉，唤出剑灵古钧，捧出一柄宝剑，赠予芙玉道：“此剑名为紫灵，我见你未有随身宝剑，将之赠你，以作随护。”
　　芙玉手中接着那紫灵剑，竟觉十分熟悉，忽然一股子悲伤从心底涌出，怎么忍不住。她仰头望向紫胤真人，问道：“长老，您有剑灵，请问剑灵是自然生出，还是以人魂浇筑？”
　　紫胤十分诧异，便答：“二者皆有。你……”
　　芙玉低头抚着紫灵剑身，释然道：“也许长老觉得我妄言，但我心有感应，此一去，凶多吉少，总觉得要魂消魄散了。”
　　紫胤即刻怒道：“胡说！”
　　芙玉不在意地笑笑：“长老，您铸剑之术大成，敢问可有法子将我一魂一魄留在这紫灵剑中？以后若有不测，再修成剑灵，也是不错。”
　　紫胤眉头紧皱，本因芙玉一番话生了气，可再看她眼中期许，又想起她前世还是璇玑的结局，心头便是一阵闷痛。他终究叹道：“跟我来罢。”
　　于是芙玉大喜，跟着紫胤头一回进了他的房间。这房中装饰极简，唯有几只剑架摆在显眼的位置。
　　紫胤布阵施法，而后芙玉生魂离体，硬生生分了一魂一魄封入紫灵剑中。芙玉终于感受到太子长琴分魂之痛。她此时已然虚脱至极，神识都疼的回不去本体。紫胤看着也心中发疼，硬留她在房中歇了一晚，趁她不备，在紫灵剑上下了道咒法，第二日才放她离去。
　　芙玉走时，是步行走下天梯的，离开天墉城范围之外，才御剑而去。这紫灵剑果真极好，又封了她一魂一魄进去，与之心意相通，不费吹毫之力就将芙玉带上九天，御风而行，恣意快哉！
　　循着昆仑各处旧迹一一探去，芙玉终于在一处冰天雪地之中找到了琼华旧址。残垣断壁之间依稀可见旧日风光，却往昔已逝，再也没有一朵凤凰花开，再也没有一丝暖风吹至。
　　望着这片残破之地，芙玉心中怅惘更甚，又于不远处寻到了墓群，找到怀朔的墓前，一下子便哭了出来。
　　想她芙玉在天墉城修道，不知千万年岁，怎就因这么一方幻境之地而悲伤至此！
　　果真前世今生难以忘却，便该了了这心魔执念，断了因果轮回，再去修行。
　　芙玉凝神打了会儿座，御剑而去。此番既是历练，不如去中原看看，这般想着，紫灵剑微颤，改了方向往南而去。
　　一路斩妖除魔，已至琴川。也不知剧情进展如何。刚进琴川就碰到方兰生踏着搓衣板往这边撞来，芙玉不欲插足，身形一闪，就让到一边。可那边接住方兰生的不是陵越不是百里屠苏，他自己竟然就脸朝地摔在了地上。
　　芙玉想，大概剧情还没走到这里来罢。一转身，又见欧阳少恭一袭黄衫款款而来，把方兰生拉起，笑道：“可知我来做什么了？”
　　方兰生尴尬道：“我二姐叫你来找我……”
　　“知道便好，还不跟我走。”
　　方兰生便依言随着欧阳少恭去了。然而冤家路窄，芙玉逛着街竟又碰到方兰生一搓板给撞过来。芙玉不禁想，这位在街上用搓衣板飞行是不是也练了许多年，就为等百里屠苏那么一救？
　　真是可怜……芙玉伸手托住那满头包的方兰生，同情的看着他。
　　方兰生眨眨眼，一把抱住芙玉喊师父，芙玉骇的拂袖一甩，又把他给甩到地上去。方兰生热情过头，也不怕人说闲话，直拉着芙玉往方家走，又叫欧阳少恭来看仙人。
　　欧阳少恭见着芙玉倒是很惊喜，便邀请她去自家坐坐，说是桐姨做了一桌好菜，正好二人叙旧。芙玉实在抵不住方兰生那黏糊劲儿，听此言爽快应下，便跟着欧阳少恭到了欧阳府上。
　　方兰生自然牛皮糖一样跟上来，絮絮叨叨说了好久，芙玉脑袋都要炸了。讲罢夜已经黑了，欧阳少恭已天色已晚为由留芙玉暂住，方兰生虽可惜却还是自个儿回去了。
　　芙玉朝欧阳少恭深深作揖，“实在感谢欧阳先生！”
　　欧阳少恭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忽然道：“芙玉先前在天墉城就唤在下为先生，不曾唤师弟，莫非是早知在下不会留在天墉城？”
　　芙玉瞅着他的笑脸，莫名觉得脊背发寒，心中鼓起勇气，直言道：“我只是觉得先生于修道一途无甚机缘，早晚要离开的。”
　　“芙玉慧眼。天色不早，你早些休息。”
　　芙玉点点头，待欧阳少恭离去，躺上床便立马睡着了。
　　这一觉简直比在天墉城还睡得沉，睁开眼，芙玉一下子感觉不对劲！她猛的坐起，身上还是自己的衣服，这环境却已不是欧阳府上的客房。
　　一偏头，欧阳少恭还是那身曳地黄衫，温润闲适地坐在桌边，手中握着芙玉的紫灵剑，细细瞧着，倒似看着珍宝一般。
　　芙玉心头警铃大作，冷脸道：“那是我的剑。”
　　“是啊，是你的剑。”欧阳少恭淡淡叹息，像是怀念一般，唤道：“璇玑。”
　　芙玉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盯着欧阳少恭。欧阳少恭却是笑了：“你记起来了。”
　　“我记起来，璇玑应该不认识你。”
　　“是么。”欧阳少恭偏了偏头，从怀中抽出一张黄色神行符，对芙玉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陪伴之情，愿加偿还。”
　　芙玉心里一下子奔过千万匹那啥……简直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她不是怕欧阳少恭渡魂这种诡异之事，而是那个“愿加偿还、陪伴之情”什么的，总觉得要被做成手办了怎么破！
　　芙玉心思微动，紫灵剑倏的飞入手心，掀被下床，却是双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将膝盖磕得生疼。
　　欧阳少恭叹息道：“连你也怕了。”
　　“我不是怕！”芙玉突然大声道：“我是担心你将要施为，对我不利。”
　　“我怎会对你不利？”欧阳少恭疑惑着走过来，将芙玉扶到床上，掀起她裤腿看了下膝盖，见只有微微发红，倒还放心。
　　芙玉垂头半晌，却是冷笑一声：“太子长琴，你所作所为我心里一清二楚，你之所痛我亦亲身尝过，你……”不过一死而已，挣脱了这天道，岂非彻底解放了？
　　芙玉后面的话没敢说，毕竟欧阳少恭种种经历，换了谁也实在不能甘愿。她没办法劝欧阳少恭。
　　欧阳少恭一愣，抓着芙玉的手已微微颤了起来，他一用力，五指抓的死紧。“看来你知道的不少。”
　　“不是不少，而是我都知道。”芙玉把胳膊挣出来，看了看窗外，道：“我在哪里？”
　　“青玉坛。”
　　“屠苏他们呢？”
　　“在天墉城关着罢。”
　　芙玉瞧他一眼，心道自己来的还挺早。于是安心养了几日又发觉不对劲，欧阳少恭是铁了心的要留她在衡山，日日下药，她先前着了道儿，又抵抗不住，简直跟个废人一样呆在屋里，走也走不掉。
　　外头没人打扰，阵法又有欧阳少恭日日加封，这座囚牢实在坚不可摧。
　　芙玉望着紫灵剑，渐渐的，心里有了一个念头。她这个NPC，好像有了一个可以逃离规则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