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同人参不破玄机》七尽

4、4 参不破前世今生之为妄境

　　等上头掌门将规矩都说清楚，这便一挥袖打开了妄境的通道。陵越走下来，当先领着百里屠苏这一队进了妄境，其次是陵端一队、陵川一队，统共八队，倒没有谁踌躇的。
　　所谓妄境，无非就是幻境，看谁道心坚定、心明纯粹，只要什么都不想就能轻松过关。然而百里屠苏这一队实在杂七杂八的东西太多，连芙玉自己都没想到，一进去竟然就跌进一个鲜花盛开的幽谷之中。
　　这个山谷，是芙玉的梦。
　　焰红的鲜花成片成片地盛开着，如云似霞，迎着一阵又一阵的微风轻轻摇曳，那些蝴蝶繁蜂追逐着花香，追逐着星星点点的光芒，那些风、花香、光点，最后都朝山谷的尽头飘去，芙玉知道，在那尽头后面，是另一处清幽山谷叫做“清风涧”，而这里叫做“醉花荫”。
　　她什么也没说，心中开始默念凝清诀。
　　其余众人茫然又惊诧，但看这处幻境却是美不胜收，不像有什么危险。风晴雪走到一簇焰红的花丛前，笑道：“这里真美。苏苏，你看这些花，好漂亮啊！”
　　芙蕖也被那些红霞般的花朵吸引，拉着陵越叫他看。
　　欧阳少恭却是不经意间看了芙玉一眼。他问道：“芙玉师姐，您见多识广，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一个幻境罢了，大概是哪位小姑娘幻想出来的吧。”芙玉淡淡地道，一甩拂尘，率先往前走去。
　　众人急忙跟上，陵越提醒道：“莫要放松警惕，还不知前方有何异动。既是试炼，定然不会这么简单。”
　　风晴雪突然问道：“是不是每一个拜入天墉城的弟子都要经过这样的试炼？”
　　陵越道：“我从小拜入师尊门下，倒没什么机会参加这样的试炼。”
　　芙蕖也道：“我也是，从小在天墉城长大，还没来过这么好玩儿的地方！”
　　欧阳少恭微笑地看向芙玉，似在询问，芙玉只道：“时间太久，我不记得了。”
　　风晴雪对她这话十分疑惑，却没多问，又被芙蕖拉着去看路边的鲜花。
　　众人不紧不慢地在妄境之中前行，临天阁上早已升起了八面巨大的水镜，各自跟随着一个队伍，映照出他们在妄境里的影像。八面水镜反映着八种不同的情况，各有特点，陵川那边规规矩矩，陵端那边简直笑料百出，四位长老和掌门一边观看一边品评，紫胤真人坐在旁边却一言不发，唯独在看到陵越那一队的情形时，心中震惊不已，不自觉一直关注。
　　这时，陵越众人终于遇到一件特别的事，他们在树下发现了两个年轻人的幻影。少年长的眉清目秀，少女可爱娇俏。少女对少年说：“怀朔师兄，你说紫英师叔为什么总不理我啊？我这么喜欢他，他看都不看我一眼。”
　　少年安慰道：“紫英师叔一心修道，大概对儿女私情不太在意吧。”
　　少女又道：“那你说我是不是应该跟紫英师叔说清楚，告诉他我喜欢他？要不然，等妖界降临，我修行低微，若是打不过出了什么事，岂不是这辈子都没机会叫紫英师叔知道我的心意？那不是太遗憾了吗！”
　　少年显然着急了，忙道：“不会的，璇玑，就算妖界来临，我也会保护你的！”
　　少女却沮丧地低下头，“我知道的，我根本没什么用，剑术学不好，法术也不高，恐怕……”
　　“璇玑，不要怕！”少年弯身摘下一朵焰红的花递给少女：“你放心，到时候你跟在我身后，我一定能保护你的。你也应该相信紫英师叔，还有天河他们，他们那么厉害，我们一定能赢！”说罢又从怀里掏出一张神行符咒递给少女，“若到危急之时，你拿着这张符赶紧跑，跑得越远越好。”
　　那二人又说了些什么，声音被风吹散，众人已听不到了。只当那二人转过身来，与众人擦肩而过时，少女的面容清晰可见，竟与站在他们之中的芙玉一模一样！
　　然而面对众人惊讶的神色，芙玉老神在在地道：“莫要错认，本座今生潜心修道，立誓修成仙身，于男女之情不感兴趣。何况这妄境不过幻阵所致，找到阵眼自可破阵。”说罢她拂尘轻轻一挥，那两个少年人的幻影便消失不见了。
　　芙玉身影悠然远去，其余人缀在后面，欧阳少恭眼神闪了闪，就听芙蕖对陵越悄悄说道：“大师兄，刚才那少女莫非是芙玉师姐的前世？我怎么从未见过那种道服，不知道是哪门哪派的人诶？”
　　陵越点点头：“妄境之中见得前世今生应是少有，这可能就是芙玉师姐的机缘吧。不过看那二人装束，与师尊平日穿的道袍倒有些相似。”
　　另一边风晴雪也道：“看芙玉师姐镇定的样子，总觉得她很厉害呢。听她说要修成仙身，那不是要和紫胤真人一样？”
　　芙蕖立刻道：“是啊是啊！偷偷告诉你们哦，我不小心听到妙法长老和爹爹说，准备让芙玉师姐继承他的位置。”
　　风晴雪捂着嘴赞叹道：“哇！那这天墉城既有紫胤真人又有芙玉师姐，岂不是像说书人讲的那样——双剑合璧、天下无双？”
　　芙蕖想了想道：“唔，还有大师兄也很厉害，应该是……唔，三足鼎立！”
　　她们俩凑在一块儿互相咬耳朵，以为谁也听不见。单不说陵越、百里屠苏和欧阳少恭都是耳聪目明之人，将她们说的话全听在耳里，那妄境之外、临天阁上，水镜里把这一番情形从头到尾演现出来，众长老瞧得了，互相又是一番评论。
　　唯紫胤真人定定凝视着水镜之中的影像，心头似有愁绪翻起。半晌，他无声一叹，继续观望。
　　妄境里，芙玉早早停下步子，众人跟到她身后来，竟又看到了那位名为璇玑的少女。少女抱着一只小黄狗坐在焰红的花丛中，一手耙着小狗毛茸茸的黄毛，一边低声述道：“小黄，我看得出来你不是一般的小狗，你说你是不是修炼千年的狗妖？你这么通人性，一定知道我在说什么吧。”
　　少女将黄狗举到眼前，四目相对，郑重其事地叮嘱道：“小黄，你听好了，现在妖界将临，大战又起，琼华再无宁日。你从清风涧跑出去，用这道神行符，跑得越远越好，再也不要回来。”
　　少女把黄色符咒用一个小香囊装了，系在小狗的脖子上，又怅惘道：“笨蛋怀朔师兄，我怎么可能扔下他自己逃跑呢。更何况紫英师叔还在这里，就算到最后一刻我也不会离开他的。”
　　然后又抱着小狗蹭了蹭，少女将它放在地上，拍着它肥嫩嫩的屁股叫它走。小狗一声不叫，也不迈步，偏是一扭头瞧见站在不远处的芙玉，忽然间撒腿奔了过来，一下子撞在芙玉身上消失了踪迹。
　　那边少女忧愁地望着这边，好似在看小狗跑远的身影，并没有发现这边有人。
　　然而陵越眼尖地发现芙玉被那一撞之后，身形晃了晃，竟忽然歪倒在地。众人连忙上前将芙玉扶起，见她双目紧闭，竟是昏了过去。
　　晕倒之后的芙玉陷入一片黑暗，就像是在天墉城自己的房间里睡着了那样，毫无知觉。再醒来，竟看到芙蕖端着药碗愁眉苦脸地坐在她床边。
　　“芙蕖？”
　　芙蕖听到声音跳了起来，喜滋滋地道：“师姐，你终于醒了！快，快来喝药！”
　　芙玉皱着眉头坐起，靠在床头，不紧不慢地将药喝完。便问：“我这是怎么了？我记得我们还在妄境里面。”
　　芙蕖道：“师姐，那只小黄狗你还记得不？它把你撞了一下，你就昏倒了，怎么叫也不醒，少恭把了脉也说没有受伤。无奈之下，少恭就一路将你背着，我们继续往前走。”芙蕖倒豆子一般将后面的所见所闻都叙述一便，芙玉一听就知道那都是所谓的记忆在作怪——
　　过了醉花荫，因芙玉昏倒，她的幻境就消失了，后面是百里屠苏的幻境红叶湖，打了两只怪，又进到榣山，这却不知是百里屠苏的梦还是欧阳少恭的记忆了，在榣山里不知为何跟条龙拼了起来，结果百里屠苏又倒下了，最后还是陵越背着百里屠苏，领着众人走出妄境。
　　一出来，别的队伍都还好好的，偏是陵越这一队不知缘由昏了两个。凝丹长老为二人诊脉开药，嘱咐好生休息，这才有芙蕖送药这一段儿。
　　还真是曲折。芙玉喝罢药，听完故事，便又睡了。反正最近她工伤，掌门允了假，可以瘫在床上长毛了。
　　长毛的过程中，又得欧阳少恭日日探望，连紫胤真人都时常来刷脸，倒让芙玉不太好意思荒废度日。
　　且说那日听闻被欧阳少恭背着一路走出妄境，不知是不是疑心，芙玉总觉着身上有些奇怪，心说该不会欧阳少恭要拿她试药，做那个什么焦冥吧……
　　可看欧阳少恭一派关心，探不出真假。尤其是他极会收拢人心，专挑人的弱点下手，一句：“师姐莫非不想走出天墉城，去看看那片繁花之景究竟在何处？说不定，那日幻境，便是您心中执念，这对修道之人可谓有害无益，需得断了执念因果才是。”
　　这已让芙玉微微动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