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所有妖怪都想当我腿部挂件》妩砚

47、第四十七章 原来剧本是这样的

　　那是一张明艳的少女面庞，肌肤白皙，神情肃穆。从那不时抿紧的唇线可以看出，屏幕彼面的少女正在认真的做着什么。

　　少女的手在屏幕以外描描画画，视线也不是正对这方屏幕，只留给姬一个精致的侧脸。有时能通过屏幕看到少女掠过空气的手指，纤白细嫩的指间夹着一杆压感笔。

　　少女转过脸，瞥了一眼这方屏幕，将指间的压感笔转了１８０度夹在食中二指之间，抿了一下鬓发，然后少女的中指对着这方，屏幕中的指尖越来越大。

　　少女点了几下屏幕，就将手收了回去，目光也转回原来的方向，继续做着手中的事情。屏幕上留下一条金色的指令。“第一部队出阵厚樫山，队长加州清光，队员三日月宗近。”

　　姬感觉自己指间都是冷的，掌心却渐渐潮热起来。屏幕彼面的少女实在是太熟悉了，就算屏幕范围有限，姬也知道她在做什么。

　　她在用绘图板绘图，那是一份自绘的刀账，源自于捞不出新刀的不甘。这个时候的少女已经做出了决定。当刀账绘完，就是彻底结束。

　　这一切姬当然知道，因为屏幕中的正是姬的脸，上一世的姬。

　　所以这里并不是幻想出来的梦境，而是加州清光的记忆吗？想起梦境刚开始的烧灼感，姬有了明悟，那份灼热不可能来自于杀生丸的体温，体温再高也达不到让人神智迷离的程度。那应该是锻炉中清光的体感。

　　屏幕中的少女一直认真的画着，时不时点几下屏幕。姬抿紧唇线专注的看着她，神情的细微之处与少女一般无二，眼中是浅浅的怀恋和深深地茫然。

　　姬心神发散，头脑中无意识的掠过一条条判断。

　　对她来说我才是在屏幕中吧。

　　清光的话果然就是这个意思啊。叫我主人什么的，说上一世什么的，果然是上一世啊。

　　早就知道这玩意有问题，现在一点都不意外。砸手机真是砸对了。

　　我这个欧帝的本丸如此苦逼，各种空虚寂寞冷，蓝瘦、香菇……

　　清光为什么会回忆起这一天呢？有什么重要的事发生吗？

　　不对啊，我好像是因为砸手机……而…的吧

　　小高跟叩击地板的声音在门口停下了。

　　门外传来清光刻意扬起的嗓音，“主人，我们远征回来了。”

　　“姬君，我们要进来了，打扰了。”

　　这里明明没有人在，还是如此的认真和恭顺吗？

　　身后传来纸门移动的摩擦声，姬不想动，也懒得隐藏自己。所谓记忆，是不会因观看而变更之物。

　　“主殿，安好。”两刃进来之后先是恭恭敬敬的躬身行了一礼，就在屏幕前跪坐下了。

　　清光开开心心的看着屏幕中少女的动作，嘴边的笑意无比的腻人，“主人又来看我了，果然最喜欢的就是我吧！我比隔壁阴阳寮的红发鬼可爱多了！”

　　“加州殿，你想太多了。”最美之刃的声音一贯是平和淡然，打击同僚的时候也是这样理所当然的语气。

　　“哼，你就是嫉妒我！嫉妒我天天留在屏幕上能让主人看见。”

　　其实彼方的少女什么都看不见，这一点大家都心中有数。

　　游戏和现实是不一样的。

　　时之府的程序并不会真正显示出本丸的境况，那只是一个欺骗审神者的操作界面。审神者的命令也不可能不打折扣的执行，现实中的出战绝对不像游戏中那么容易，不可能十分钟走一次厚樫山，一天出阵上百回。敌方也不可能排成６刀一组的队列，分割开来，乖乖等待刀男各个击破。真实的战斗，血腥的残忍，永远隐在看不到的地方。

　　隔断双方的不只是时间和空间，还有此世和彼岸。

　　对身处常世的审神者而言，这个处于彼岸的本丸压根就是不存在的。彼方的少女从不知道加州清光和三日月宗近的存在。正如姬心中一直以来的认知。

　　唯一对两方都有意义的，就是通过点击传输过来的灵力。

　　所谓的想太多，就是心知肚明的自欺欺刃。三日月宗近总是在说大实话，就是难听了些。

　　屏幕中响起叩门的声音，彼面的少女哒哒哒小跑着远去。

　　屏幕中失去了少女的面容，清光眼中的辉光就暗了下去，灿烂的笑意也有几分僵硬。

　　然后是开门的声音。

　　少女的声音“爸。”

　　成年男性的话音，“蛋糕买回来了。今天你生日，想吃什么爸都给你做。”

　　对了，这一天是少女的生日。姬从记忆的深处挖掘出又一个细节。二十岁，没错的。时间太久，姬早已遗忘，在清光的记忆里却是这样清晰。

　　这一天确实是发生了特别的事，那大概是足以让清光刻骨铭心的事件。早已知道后续的姬站在两刃身前，将唇线更抿紧了一分。突然有些心疼清光的自欺欺刃。

　　然后这方屏幕就被遗忘了。屏幕的光暗了下去，进入了待机模式。姬就什么都看不见了，只能偶尔听到一家人的欢声笑语。

　　姬知道少女的进程。少女去了厨房帮手，然后享受了一顿丰盛的午餐。

　　清光扁着嘴，一副想哭还要憋住的样子，继续自欺欺刃，“主人最喜欢我了！才不是什么五虎退的小老虎呢！”

　　这一次最美之刃反常的没有开口打击同僚，而是举袖掩口，遮掩自己的表情。狭长的眼微眯，将眸中的新月纹拉扯成一线月光。

　　“又到这一天了吗？时间过得真快啊，主殿已经二十岁了！”

　　姬猛地回过头去！

　　你怎么会知道？！

　　姬想大喝出口。

　　姬记得很清楚，这个游戏自己不过玩了短短的三个月，怎么会有第二个生日可以度过？

　　就算游戏联结着另一个时空，本丸和付丧神都是真实存在的……彼方的三日月宗近怎么可能知道自己当时是二十岁？！姬对生日不在意，从来不曾宣之于口。

　　但终究还是理智的捺下冲动。这里不过是一段记忆而已。

　　姬只能细细的考量三日月的表情。这振千年老刀，明显就是知道什么。

　　姬注意到三日月的眼尾拉出了细细的沟壑，注意到掩口的衣袖并不是轻轻托起而是在接近面部的地方被拉出长长的褶皱。

　　三日月在紧张着，紧张到在衣袖的掩饰下从内部攥紧了袖口。

　　但这些不足以说明什么。三日月的下颌完全掩在衣袖之下，看不到嘴唇，判断的依据就失了大半。

　　恰在此时，少女吃完了午饭，回来继续未完的工作。

　　三日月将双手落在膝上，摆出了正坐的姿势，神情已经恢复了安宁，至少是表面上的安宁。

　　清光也不说话了，只是睁大眼，贪婪的看着少女的容颜。

　　和室里安静下来。

　　姬的心里有点堵。

　　明知道彼方的少女看不见，一举一动却都谨守礼节，这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和尊崇吧。

　　但是接下来的发展……只怕让刀心寒。

　　清光……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寻找主人的转世呢？

　　值得吗？

　　姬撇开眼，看向屏幕背面黑暗的角落，不敢回头也不敢看屏幕，只将余光落在屏幕的角落。

　　这是已经结束的过去。一切的发展都已经注定。

　　时间静静地划过，没有留下一丝痕迹。本丸的天空暗沉下来。

　　入夜了。

　　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堆满了金色的命令。每满一屏就会自动打出一张纸。现在已经是第三屏了。两刃就在这间和室守候了一个下午，始终恭顺的姿势。

　　清光捡起地上的纸张。“呐，等主人睡了就去厚樫山吧。”

　　甚好甚好。本以为会得到这样的回应，但是没有。

　　清光抬起头来，看向唯一的同伴。

　　最美之刃正坐着，定定的注视着屏幕，面色似乎与平常的无异。清光却无法从那张熟悉的脸上看出往常的坦然。

　　“三日月？”

　　夜色已深。彼方的钟表已经颤颤巍巍的指向了１１：５５。这一日就快过去了。

　　少女扬起双手，揉了揉疲乏的眼睛，伸了个懒腰。

　　刀帐绘完了。

　　姬的身体下意识的紧绷。

　　余光之中似乎看到遮盖着最美之刃的蓝色衣袖在微微的颤抖。

　　看错了吧。他怎么可能知道少女将要做的事，要激动也该是少女做完之后……到时候是喊打喊杀还是红颜薄怒……自己接着就是了，总不过是上一世的自己欠他们的。

　　姬想得很清楚，因而一如既往的淡定自持。

　　彼方的少女放下手，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结束了。”

　　少女离开了屏幕正前一下，看动作是去取了什么东西。将身后的钟表更加清晰的显露出来。

　　已经是１１：５９　了。

　　早已备好的锤子砸在了屏幕之上，少女薄唇微动，比出一个再见的口型。

　　和室内树立的巨屏突然四分五裂。唯一的光源骤然暗下。

　　少女砸了手机。

　　姬猛地回头。

　　加州清光骤然按住心口，似乎是痛的不能自己，原本艳丽的唇瞬间白了下来。“主－－”

　　这一次不是余光，姬是真真切切的看到了，三日月的手在颤抖，尽管死死地握住了膝盖，华美的衣袖却止不住地与指贯摩擦，发出簌簌的声音。那好看的唇也在颤抖，抖得不成语声。姬好不容易才分辨出来，他在说“失败了－－”

　　姬垂下眼睑。

　　少女死了。

　　死于二十岁生日的当晚。

　　怒砸手机，死于漏电。

　　也是死的极可笑了。和信长的姬公主相比也不遑多让。

　　这是属于姬的上一世的记忆。但也许是错的？

　　大量的灵力从屏幕的缝隙喷薄而出，很快充斥了整个本丸。本丸的天空都因这灵力逆了时序发出光来。

　　“时之政府！王八蛋！！我要杀了你们啊啊啊！！！”清光发出失怙幼鸟般地惨呼。